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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6章 又有事了?

  夜色深沉,暴雨如注,老式吉普車在泥濘不堪的公路上蹦跳著,像扭秧歌似的,左搖右擺地行駛在前往和平區的公路之上。

  第二次洪峰已經過去,第三次洪峰正在形成,根據中央氣象臺和國家防總發布的洪峰信息,第三次洪峰將會比前兩次更加猛烈。國家防總的情況通報中,用了“三十年一遇”這樣的定語。

  范鴻宇利用兩次洪峰的間隙,巡視幾個沿湖區鎮。

  和平區是今晚的最后一站。

  齊正鴻“承包”的就是和平區,根據和平區報送到縣里的值班安排表,今天該是區委書記霍華龍在區里值班。范鴻宇上午和齊正鴻通過電話,齊正鴻說他正在和平區。

  事實上,這幾天齊正鴻都沒怎么在縣政府露面,往往到辦公室打個轉,處理幾個文件,就不見了蹤影。

  大家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齊縣長去了和平區。

  但據黃偉杰匯報,齊縣長在和平區大堤上露面的時候也并不多。

  抗洪期間,香港專家團都去了蘆花鎮,陪同考察的“干部團”自然也各回本任。作為和平區區長,黃偉杰是區里防汛抗旱指揮部的指揮長,他更加要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吉普車開到和平區公所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左右。

  區公所大院黑乎乎的一片,整棟辦公大樓,看不到一縷燈火,連門衛室都黑燈瞎火的。

  范鴻宇在車里死死盯著黑沉沉的辦公大樓,臉色十分陰沉,對司機吳輝說道:“小吳,去區里的招待所。雷鳴,給霍華龍打傳呼。”

  “好的…”

  吳輝和雷鳴齊齊答應一聲。吉普車徑直開往離區公所不遠處的招待所。

  招待所也黑乎乎的,工作人員早已入睡。

  和平區并非交通要道,工商業也并不如何發達,平日里招待所就沒有幾個客人,更不要說現在大雨傾盆,夜深人靜,就更不會有客人登門住店了。

  吳輝用力敲招待所的房門,有點毫無顧忌的意思。

  這么晚了,縣長親自來你們區里檢查防洪工作。你們都在睡大覺,也難怪吳輝心里很是不爽。

  “誰啊?敲什么敲?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一會,響起一個中年男子很不滿的咕噥聲,來到門邊,并不急著開門。而是十分警惕地詢問“來者何人”。

  “同志,我們是縣里的干部,到你們區里來檢查防汛工作的,請你打開門吧。”

  雷鳴主動接過了話頭,語氣比較柔和。

  秘書人員就該是這個樣子的,不能每個秘書都和范大秘一般德行。

  “縣里的干部?這么晚了,你們來檢查什么工作?”

  招待所的中年男子顯然并不怎么相信。“哼”了一聲,說道。

  吳輝很不耐煩地說道:“范縣長親自來檢查防洪工作,快點開門吧。”

  “范縣長?”

  中年男子頓時吃了一驚,稍頃。房門打開一條縫,露出了他的半邊臉,很警惕地向外張望。

  “哪位是范縣長?”

  “這位同志,我就是范鴻宇。”

  范鴻宇很和氣地說道。

  那中年男子仔細打量了范鴻宇幾眼。忽然一聲驚呼:“哎呀,真的是范縣長…”

  范鴻宇曾經到和平區檢查過工作。中年男子是招待所負責人,自然沒有資格擠到范縣長身邊來,和一群群眾一起,遠遠圍觀過一縣之長。當時范鴻宇的年輕,震驚了所有人,大家都記憶深刻。

  “范縣長,快快,快請進…”中年男子一迭聲地說道,忙著打開了招待所的大門:“哎呀,這么大的雨,范縣長怎么這么晚過來檢查工作?”

  “就是因為雨大,所以范縣長才不放心嘛,連夜過來看看你們區里的防洪工作搞得怎么樣。”

  吳輝代替范鴻宇做了回答。

  給范鴻宇做了一個多月的專職司機,吳輝也漸漸和范鴻宇親近起來。他們本來就年紀相當,吳輝自不可能知道范鴻宇是個“偽青年”,自然而然對范鴻宇有一種親近的感覺。其他縣領導,在吳輝眼里,都是老成持重的長輩,吳輝對他們又敬又畏,談何親近?

  既然有幸為縣長開車,吳輝就要隨時隨地維護縣長的威信,為縣長在民間樹立高大全的正面形象。

  “哎呀,范縣長真是…這么好的縣長,我們以前還真沒見過啊…”

  中年男子諛辭潮涌,緊著請縣長進屋歇息。

  “所長,我們想借電話用一下。”

  雷鳴很客氣地說道,隨口給中年男子封了個所長的官職。

  “啊,好的好的,電話在這邊,這位領導請。”

  中年男子雖然不清楚雷鳴的實際職務,但跟縣長一起來檢查工作,料必也是個領導身份。今兒這三位,一個賽一個的年輕啊。

  如今世道真的大不同了。

  雷鳴用招待所的電話,給區委書記霍華龍打了傳呼。

  招待所長急急忙忙給縣長幾人奉上熱熱的茶水,搓著手,很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啊,范縣長,鄉下地方,沒什么好招待的,你們先喝杯熱茶吧…啊,對了,范縣長,幾位肚子餓了吧?我給你們煮點面條,就是沒什么菜了…”

  整天整天的奔波,體力消耗極大,范鴻宇本來就飯量很大,時近午夜,還真覺得肚子有點餓了,便微笑點頭,說道:“那就辛苦所長了,有陽春面吃就很不錯了,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哎哎,好的好的,那,請縣長在這坐一會,我去煮面條…”

  所長急匆匆煮面條去了,范鴻宇和吳輝各自點起一支煙,雷鳴不抽煙,就在一旁作陪。招待所里很安靜。只有門外的風聲雨聲震耳。

  足足等了幾分鐘,始終不見霍華龍回電話。不待范鴻宇吩咐,雷鳴又過去打了一遍傳呼。

  范鴻宇的雙眉,微微蹙了起來。

  這個值班領導居然找不到人,打傳呼都不回,倒也古怪,不知道他在哪里值班。

  一直等第四次傳呼打過之后,再過了幾分鐘,電話才終于響了起來。

  “你好…”

  雷鳴拿起話筒。剛剛開口打了招呼,那邊就傳來霍華龍很不耐煩的聲音。

  “誰啊?深更半夜的,什么事?吵死人了!”

  如果不是非常時期,雷鳴這樣深更半夜去驚擾霍書記的美夢,確實很不厚道了。

  雷鳴也不生氣。微笑著說道:“霍書記,你好,我是雷鳴,范縣長有事想要找你。”

  “雷秘書?哎呀,你好你好,對不起啊,雷秘書。我不知道是你在找我,剛才態度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啊,雷秘書千萬別見怪…”

  霍華龍大吃一驚。滿懷睡意都被驚醒了,忙不迭地“賠禮道歉”,語氣變得十分親切。

  “霍書記,不客氣…范縣長找你!”

  雷鳴又提醒了霍華龍一句。

  “啊啊。范縣長找我?”

  “請霍書記稍候。”

  雷鳴隨即將話筒遞給了大步走過來的范鴻宇。

  “你好,霍書記。”

  范鴻宇淡然說道。語氣中透出絲絲的威嚴之意。

  “您好您好,范縣長!請問縣長有何指示?”

  霍華龍更是恭敬。

  “霍書記,請問今天晚上,你們區里安排的值班領導是哪一位?好像按照你們報上來的值班表,今晚上值班的應該是你自己吧?”

  “對對對,是我是我…縣長的記性可真好…”

  “呵呵,霍書記,那現在你在哪里呢?在辦公室還是在大堤上?”

  “在大…在辦公室辦公室…”

  顯然,霍華龍本來想告訴范鴻宇自己在大堤上,考慮到正打電話呢,又改口說是在辦公室。

  “在辦公室?嗯,霍書記,你在哪間辦公室,現在整個和平區公所都是黑乎乎的,沒有一個窗戶亮燈。霍書記把你辦公室的燈打開吧,我過去和你商量些工作。”

  范鴻宇說道,語氣十分平靜。

  聽在霍華龍耳朵里,卻宛如隆隆驚雷一般,震得暈頭轉向。

  “這個…這個,范縣長,您現在是在…”

  “我就在你們區公所外邊。霍書記如果在辦公室,請打開燈,我過去。應該方便吧?”

  范縣長還很體貼地加上了這么一句。

  霍華龍額頭的冷汗,頓時便澹澹而下。再也沒想到,范鴻宇居然半夜趕到和平區,此時此刻,他霍書記壓根就不在區里,卻怎能在數十里外遙控自己辦公室的燈光?

  “這個,這個,范縣長,我不在辦公室,我,我…”

  霍華龍完全亂了陣腳,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名堂來。

  范鴻宇淡然說道:“霍書記不在辦公室,那在哪里?”

  “我,我在南竹鄉這邊…”

  南竹鄉是和平區最偏遠的一個鄉,并不沿湖,離和平區區公所所在地,還有二十幾里地,都是機耕路,沙石路面,平時天氣好,小車都差不多要走上小一個鐘頭,更不要說現在大雨滂沱,又是晚上。

  范鴻宇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去南竹鄉。霍書記應該是在鄉政府吧?”

  霍華龍徹底語塞。

  范鴻宇這是要跟他計較到底了。明知道他是托詞,卻非要較真。

  “對不起對不起,范縣長,我,我向您檢討…我不在南竹鄉,我,我在縣里…我這就趕回去,馬上趕回去…”

  霍華龍有點語無倫次了。

  范鴻宇沒有在招待所坐等霍華龍從縣城趕回區里,讓雷鳴給區長黃偉杰打傳呼。

  既然霍華龍不在,那就得找黃偉杰。

  本來范鴻宇對和平區的防洪工作并不是十分擔心,與蘆花鎮比較而言,和平區的防洪干堤要短得多,決堤的風險自然也要小一些。況且霍華龍和黃偉杰都不是沒有能力的干部,尤其黃偉杰,范鴻宇對他的印象很不錯。這人話語不多,是個干實事的,相信他會重視防洪工作。

  但霍華龍在這樣的要緊關口,居然并不在區里值班,直接跑縣城過夜過去了,范鴻宇心里忽然變得很不踏實。

  范鴻宇一直堅定地認為,基層干部,能力強弱倒在其次,實心任事必須放在第一位考量。

  關鍵時刻,統帥的表現,將極大地影響到士氣。

  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后唐末帝李從珂在位時,清泰三年,河東節度使石敬瑭反,李從珂心驚膽戰,在群臣勸說下不得不御駕親征,卻畏敵如虎。將至前線,諸將軍議,李皇帝居然公開說道:卿等勿言石郎,令我肝膽墮地!

  全軍士氣立即瓦解。

  霍華龍作為區委書記一把手,他這樣的表現,著實很難令范縣長滿意。

  黃偉杰的電話,也沒有及時回過來。

  雷鳴額頭上也不由冒出了絲絲的冷汗,好像這都是他的錯。做秘書的,確確實實會隨時隨刻關注領導的心情,蓋因很多領導心情不好的時候,往往會遷怒于身邊親近的部屬。盡管這是領導對你信任有加的表現,但當時被訓斥,還是會心中栗栗危懼。

  范鴻宇到沒有如何生氣。只是靜靜地坐在招待所“大堂”昏暗的燈光下抽煙,雙眉微蹙。

  雷鳴繼續給黃偉杰打傳呼。

  今兒晚上,若是書記區長一個人都不在區里,那可就熱鬧了。

  “面條來了,范縣長…”

  所幸這個時候,招待所長笑容滿面的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了過來,算是及時緩解了屋子里壓抑無比的氣氛。

  招待所長將大碗面條放在桌子上,轉身又跑回去,拿了三副碗筷過來。

  雖然范縣長來得突然。一點準備都沒有,招待所長還是竭盡所能,面條上臥了三個黃橙橙的煎荷包蛋,擱上一點蔥花,香氣撲鼻。引得人食指大動。

  “范縣長,不好意思啊,招待不周,多多原諒多多原諒…”

  所長一迭聲地說道,十分歉然。

  “呵呵,辛苦你了,所長。該是我們這些不速之客向你道歉才對。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休息。”

  對基層群眾,范鴻宇歷來非常謙和。倒不是作秀,關鍵還在于范縣長當過好幾十年的基層干部。對此深有體會。

  招待所長便搓著手,頗為激動的樣子。

  “雷鳴,過來先吃面條吧。”

  范鴻宇招呼了守在電話機前的雷鳴一聲。

  這些日子,他辛苦。雷鳴跟著他東奔西跑,只有更加辛苦。好在年輕。身體底子不錯,還能扛得住。

  “哎…”

  雷鳴答應了,正準備過來,電話機卻無巧不巧地震響起來,條件反射般一伸手,搶過了話筒。

  “你好,是黃區長嗎?我是雷鳴。黃區長,你現在在哪里?”

  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慮之意。

  黃區長,拜托,你可千萬要在區里啊。

  “雷秘書,你好,我在東塘大堤上。”

  黃偉杰的答復,終于讓雷鳴放下心來,連忙說道:“黃區長,你等一下,范縣長要和你說話。”

  范鴻宇已經放下剛剛端起的碗筷,大步走了過去。

  “黃區長。”

  “范縣長,你好,請問縣長有何指示?”

  “你在哪個位置?”

  “東塘村,剛從大堤上下來,在支書家里打電話。范縣長,你是不是到了區里?這好像是區里招待所的電話號碼。”

  黃偉杰就是比霍華龍更加細心一些,知道這是區里招待所的電話號碼。當然,霍華龍剛剛被從睡夢中驚醒,迷迷糊糊的,沒有關注到這個細節,也是情有可原。

  黃偉杰現在還在大堤上,腦袋瓜子清醒著呢。

  而且黃偉杰給范鴻宇留下的主要印象,就是思維縝密,頭腦清醒。

  “對,我就在區里的招待所。”

  “好的,那我馬上趕過去。”

  “不用了,我在這里吃點面條,待會直接去東塘大堤。你在那邊等我就好了。”

  這一回,范鴻宇倒不是信不過黃偉杰了。黃偉杰明知道他已經到了和平區,斷然不敢在這樣的事情上對他撒謊。

  “好的,那我在這等著。”

  黃偉杰并無多話,干凈利落地說道,也不像一般的區鎮干部,自覺不自覺的總會隨口拍縣長幾句馬屁。黃偉杰似乎認定,要想獲得范鴻宇的信任,關鍵不在于嘴里怎么說,而在于實際行動。

  范鴻宇和縣里其他領導,都是不大相同的。

  范鴻宇三人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面條,雷鳴掏出錢來付賬,招待所長說什么也不肯收,說這是“公務接待”,太簡慢了,哪里還能收縣長的錢?雷鳴不由分說,將十塊錢塞到所長手里。

  他知道,在這樣的事情上邊,范鴻宇從來不含糊。

  范鴻宇上任兩個月,尚未為云湖縣的經濟發展做出什么成績,但下邊的干部們,已經預感到,今后的日子怕是不能過得那么滋潤了。

  原因無他,范縣長夠摳門,在公款消費上抓得越來越嚴。

  黨政分家,最具體的體現就在于“財政一支筆”。書記管帽子,縣長管票子,算是各有偏重,勉勉強強有了分家的意思。

  就算是陸書記,恐怕也不好說什么。

  東塘村離和平鎮街區只有十來分鐘的車程,吉普車沖風冒雨,遠遠就看到了一片在大雨中隱約閃爍的燈光,大堤上下,人影憧憧,一下子為這死寂的雨夜平添了無數生機。

  吉普車在幾頂帆布帳篷前停了下來。

  黃偉杰帶著幾個人,舉著雨傘,在路邊迎候。不過黃區長立即就發現,帶的雨傘是多余的,范鴻宇,雷鳴,吳輝三人,都穿著雨衣,腳下高筒雨靴,標準抗洪搶險的“裝備”。

  “縣長!”

  黃偉杰迎上來,和范鴻宇握手,眼里閃過一絲敬佩之意。

果說,他最開始決定向范鴻宇靠攏,是迫于形勢,客觀分析之后做出的決斷,那么經過這一段時間的接觸,黃偉杰對范鴻宇的觀感,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撇開范  鴻宇省長大秘書的身份不論,也撇開“楓林模式”的赫赫聲名,單就范鴻宇在云湖這兩個月的所作所為,就足以證明范鴻宇是個腳踏實地的領導。追隨這樣的領導,

  黃偉杰才覺得有意思。

  “黃區長,情況怎么樣?”

  沒有絲毫寒暄客氣,范鴻宇直奔主題,大聲問道。

  “縣長,只能說,暫時沒有大問題,不過,也已經出現了好幾處管涌現象。”

  黃偉杰如實答道。

  “為什么?你們的加固工程不是已經全部完工了嗎?齊縣長親口告訴我的。”

偉杰說道:“加固工程是完工了,但只是填補了那些肉眼可見的大窟窿。經過前面兩次洪峰之后,我們才發現,以前忽略了一點,就是那些看上去沒有大問題的堤段,其實很多地方也已經中空了,洪水從縫隙中滲透進去,形成了管涌。這也是隱患。洪水不大的時候,不是很要緊。一旦遇到太大的洪峰,這些中空的堤段,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確保不會出任何問題…根據歷年抗洪的情況來看,有個時候,決堤是瞬間發生的。一些中空的堤段,被大水浸泡得太久,本來就已經外強中干。大  洪峰一沖擊,都來不及反應,口子就開了。”

  范鴻宇點點頭,對黃偉杰說的這種情況表示理解,問道:“那現在怎么辦?”

  “現在只能對發現管涌的堤段臨時進行加固。等頂過這次大水,再進行全面的整修。”

  黃偉杰立馬答道,顯得成竹在胸。

  “好。”

  范鴻宇沒有多問,對黃偉杰的話,他倒是很信得過。

  “走,上大堤那些管涌的地方看看。”

  “好的,縣長這邊請。”

  跟在黃偉杰身邊的幾名干部,便在一旁打著手電筒照明。

  “黃區長,今天你們區里安排的是哪位領導值班?是不是霍華龍?”

  一邊往前走,范鴻宇一邊隨口問道。

  “對,是霍書記值班。”

  黃偉杰也在暗暗奇怪,怎么范鴻宇都到了東塘大堤上,卻不見霍華龍的影子?難道范鴻宇沒有聯絡霍華龍?貌似范鴻宇應該不會這樣子做。

  官場上一些規則,哪怕范鴻宇身為上級領導,也會遵守的。真要是不通知霍華龍,直接到東塘大堤來和黃偉杰匯合,霍華龍知道之后,那是會生恨的。范鴻宇這么干,就是人為的在他和霍華龍之間制造矛盾。盡管這是許多領導慣用的手法,范鴻宇卻不會如此“下作”。

  范鴻宇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

  雷鳴壓低聲音對黃偉杰說道:“剛剛給霍書記打了電話,他不在區里,在縣里。”

  黃偉杰不由微微一愣。

  又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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