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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1章 秘密調查

  我不接受!

  陳校長再也沒想到,范鴻宇竟然會如此直接地拒絕了他,沒有任何拐彎抹角。一瞬間,陳校長很凌亂!

  這還是不是“官場中人”了?

  范鴻宇同志,你怎么可以拒絕得如此直接,不帶絲毫委婉!

  你就不能略微給領導一點面子嗎?哪怕一點點也好!

  “范鴻宇同志!”

  凌亂過后,陳校長怒火滿腔。以他在黨校的權威,還從未碰到過今天這樣的情形。

  “讓你主持學習會,是對你的信任和關心,你不要理解錯了!”

  你一個插班生,行政級別最低的正科級干部,給幾十個處級副處級干部“上課”,難道不是對你的無限信任和關心,難道不是對你的栽培提攜?

  你竟然還拒絕!

  范鴻宇淡然說道:“陳校長,謝謝關心。我沒理解錯,我相信你也一樣沒理解錯。陳校長,黨校也是學校,還是保持一點純潔性比較好。摻和太多,未必有什么好處…另外,陳校長,我想向你請半天假,我胃有點不舒服,要去看醫生。”

  這是范鴻宇給陳校長留下的最后一點臉面。

  望著范鴻宇高大的背影離開辦公室,陳校長臉上閃過一抹尷尬。

  難怪尤省長那么器重他,讓他做自己的大秘書,果然是有道理的。聽說彥華地區那一大批干部,包括“人老成精”的梁光華在內,都是被此人掀翻的。

  一念至此,陳校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沒了范屠戶,黨校也不能吃拔毛豬,下午四點的學習會,如期舉行。陳校長親自前往主持。出乎意料的是,陳校長剛剛走到教學樓門口,一臺簇新的桑塔納便“嘎吱”一聲停在了面前,車門打開。文校長飛快地從里面下來。

  “文校長…”

  陳校長忙即招呼了一聲,心里頗為詫異。文校長不是去省里辦事了么,說好這個學習會由自己主持的,怎么又回來了?

  文校長只是沖沖朝他點了點頭,緊趕著繞到桑塔納的另一端。將車門拉開了。

  一只錚亮的皮鞋探了出來。隨即露出鄭秘書全身。

  剎那間,陳校長有點暈。

  鄭秘書怎么親自來了?

  來不及細想,陳校長疾步上前,滿臉陽光燦爛地給鄭秘書打招呼:“鄭主任好!”

  “陳校長。”

  鄭秘書昂首挺胸。朝陳校長略略頷首,矜持十足。

  所幸黨校的領導,基本都清楚鄭秘書的脾性,早已習以為常。讓這位爺不在你面前擺譜,除非你是袁書記的親戚!

  “老陳。學習會都準備好了嗎?”

  文校長急急問道。

  陳校長連忙說道:“準備好了。”

  文校長輕輕舒了口氣,連聲說道:“那好那好,鄭主任受袁校長委托,親自過來參加我們青干班的這個學習會…鄭主任,請!”

  “文校長請!”

  對文校長,鄭秘書的態度又要親切幾分。畢竟文校長是正廳級的常務副校長,袁留彥都高看一眼的,算得是袁書記的嫡系干將,大家是一條戰壕里的戰友。再說。文校長當這個常務副校長也有段時間了,鄭秘記有要將文校長外放的意向。這一外放,不當地委書記也做個行署專員,正兒八經是“一方諸侯”的身份,今后也有幫得上忙的時候。

  當下文校長陳校長簇擁著鄭主任向青干班教室走去。

  黨校班級的學習會。一般就在教室舉行。

  青干班班長和黨支部書記,兩名三十七八歲的正處級干部,率領兩位副班長和幾名支部委員,在教室門口擺出了一個歡迎陣勢。人數雖然不多。氣勢十足。

  見到鄭秘書,幾位“班干部”也深感意外。隨即滿心歡喜,熱烈鼓掌。在黨校學習的干部,多數消息靈通,鄭秘記身邊第一紅人,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如今鄭秘書大駕光臨,假如運氣好,說不定就能在鄭秘書心里留下好印象,豈不就等于在袁書記那里掛上號了?

  鄭秘書微笑揮手,儼然他是真正的上級領導,架子十足。

  一群人簇擁著鄭秘書來到教室里,學員們早已全體起來,鼓掌歡迎,鄭秘書依舊揮著手,眼神在教室里飛快地掃視一周,微微一愣。

  沒見到范鴻宇!

  袁留彥專程派他過來參加青干班這個學習會,鄭秘書很清楚為的是什么。讓范鴻宇主持學習會,學習《堅定不移走社會主義道路》這篇文章,就是鄭秘書給文校長打的電話。

  等不到掌聲止歇,鄭秘書便扭頭問身邊的文校長:“文校長,范鴻宇呢?”

  文校長還沒注意到這個情況,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鄭秘書身上。文校長正在爭取外放任職,能否成功,鄭秘書是很關鍵的一個環節。只要他幫忙在袁書記面前美言幾句,大事可成。

  聽鄭秘書問起,文校長還有點懵懵懂懂的,忙即說道:“鄭主任放心,都已經安排好了。”

  “人呢?”

  鄭秘書問道,語氣已經變得嚴厲起來。

  見了這般情形,學員們都很自覺地停止了鼓掌,可不能干擾領導說話。

  文校長忙不迭地抬起頭來,在教室內四處尋找。范鴻宇個子高大,很顯眼的。平rì里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也是抬眼就能看到。但現在,范鴻宇同學真的讓文校長失望了,竟然不見蹤影。

  冷汗瞬間從文校長的額頭上滲出來,立即轉身面向陳校長,問道:“老陳,范鴻宇同學呢?今天這個學習會,不是安排他主持的嗎?”

  陳校長早已滿頭大汗。

  壞了!

  自己太大意了!

  原以為文校長給打電話安排范鴻宇主持學習會,只是出于對范鴻宇的某種栽培,藉此和未來的省府一秘搞好關系,瞧這個架勢,內情遠遠沒自己想象的那么簡單。

  安排范鴻宇主持學習會,是袁留彥袁書記的意見!

  “這個…這個,文校長,我上午找范鴻宇同學談過話,范鴻宇說,說他身體有些不舒服,下午請假看醫生去了…”

  當此之時,陳校長也委實無奈,只能硬著頭皮,結結巴巴地解釋幾句。

  “身體不舒服?他怎么身體不舒服了?”

  不待文校長開口,鄭秘書已經接過了話頭,逼視著陳校長,厲聲喝問。

  “他,他說他胃不舒服,要上醫院…”

  陳校長汗如雨下。

  “豈有此理!”

  鄭秘書的臉完全垮了下來,滿眼怒火。這可是袁留彥親口安排的,結果出這么大紕漏,自己都親自過來了,范鴻宇倒不見了人影。

  好在鄭秘書總算還沒有被怒火沖昏頭腦,“袁書記安排的”這句話不曾脫口而出。

  “馬上把他找回來!”

  鄭秘書不由分說,立即下達了“命令”。

  “鄭主任,他,他離開學校上醫院了。”

  陳校長叫苦不迭。

  卻讓他到哪里找人去?就算找到了也白搭,范鴻宇早就說得明明白白,他不參加這個學習會。

  “老陳,打傳呼,打他的傳呼…”

  眼見陳校長已經亂了方寸,文校長連忙出言提醒。

  “啊,對對,打傳呼打傳呼…”

  陳校長暈頭脹腦,轉身就往外跑。盡管他知道打范鴻宇的傳呼沒用,當此之時,卻只想立即離開這“是非之地”,躲得越遠越好。鄭秘書那眼神,像是要“殺人”!

  且不管以后,先顧眼前吧。

  鴕鳥都這樣!

  鄭秘書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將滿教室的干部們都甩在那里。

  文校長連忙緊緊跟了上去,百忙中還不忘扭頭說一句:“你們先討論,先討論…”

  幾十名青干班學員頓時面面相覷,滿頭霧水,不知道何以至此?

  不就范鴻宇請假了嗎,至于這樣!

  未必沒有范鴻宇,這里幾十名干部,連個報紙都不會念了,簡直笑話。

  “文校長,你,你…這么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一到走廊上,鄭秘書就“炸”了,雙眼瞪得像牛蛋,沖著老文怒氣沖沖地低吼起來。

  文校長忙不迭地抹了一把冷汗,哭喪著臉說道:“對不起對不起,鄭主任,我真沒想到會這樣,都已經招呼好老陳,讓他找范鴻宇談話,把一切都安排好的…”

  “安排好?現在安排好了嗎?哼,馬上把人找回來。不然,你自己去解釋!”

  鄭秘書益發怒火滿腔。

  其實這會子,鄭秘書心里頭也直打鼓,比文校長還要焦急。袁留彥是親口向他安排的,卻辦砸了,怎么交代?就算一切都推在文校長和陳校長身上,只怕也無法平息袁書記的怒火。

  老文老陳不知道此事的厲害,他鄭秘書卻是明明白白的,袁書記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范鴻宇就是這盤棋中最關鍵的一個棋子。

  而現在,這個棋子卻不服從“指揮”,自己跑掉了。

  當真亂彈琴!

  文校長腦子“嗡”地一聲,就好像要炸開來了。他是行政干部出身,政治敏感性可比陳校長那樣的書生強多了,從鄭秘書這句話里,文校長立即就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是袁書記交代的!

  鄭秘記解釋!

  “別愣著了,快去找人。不管怎樣,都要把人找回來,讓他主持這個學習會!”

  “哎哎,好的好的,我這就去找,這就去找…”

  鄭秘書大發雷霆,黨校亂作一團。

  肚子不舒服的范鴻宇同學,卻在梅山酒店的包廂里大吃大喝,滿嘴流油。任由傳呼機響爆了,也是理都不理。

  葉友道卻忍耐不住了,一口喝干青花小瓷杯里的陳釀茅臺酒,說道:“你就回個電話吧,響響響,煩躁不煩躁?”

  范鴻宇笑道:“是他們煩躁,我才不煩躁呢。”

  葉友道很不滿地說道:“可是我煩躁啊,這玩意嘀嘀嘀的響個不停,我就緊張。”

  范鴻宇笑著搖頭:“你這就是職業病。”

  “誰說不是呢?我只要一聽傳呼機響就就緊張,一準是發生大案子了。”

  葉友道是個“破案狂”,年逾三旬,依舊光棍一條,傳呼機響,只能是催他工作,可沒老婆叫他回家吃飯。

  和葉友道說著話,范鴻宇順手拿起傳呼機看了一下,雙眉微微揚了起來。

  這個電話,是他黨校宿舍的號碼。

  黨校學員,畢竟不同,都是領導干部,宿舍里配了電話的。

  范鴻宇站起身來,去包廂一旁的沙發上坐了,抓起電話機。梅山酒店也與時俱進,包廂里設施越來越齊全,豪華包廂里都配了電話。現在還沒手機,等手機逐漸流行后,包廂里的電話就可以取消了。

  “喂,鴻宇嗎?是我,文健!”

  電話一撥通就有人接了,傳來謝文健略帶焦慮的聲音。

  謝文健是范鴻宇的室友,彥華地區政協聯工委辦公室副主任,級別倒是副處,但實權就很不好說了。不過年輕有文憑,一個很偶然的機會,得到了邱明山的賞識,邱明山推薦他參加省委黨校青干班的學習。如今邱明山正位地委書記,謝文健畢業之后,肯定能安排一個相當不錯的實權副處級崗位。

  考慮到他和范鴻宇都是從彥華過來的干部。黨校總務處的領導便安排他們住在同一個宿舍。

  俱皆是邱明山的嫡系,兩人很快就成為要好的朋友。

  “文健,是不是亂成一團糟了?”

  范鴻宇笑著說道,語氣相當輕松。

  “可不是嗎,瞧鄭美堂那樣子。都想吃人了!”

  鄭美堂就是鄭秘書。

  范鴻宇頓時略略一驚。說道:“鄭美堂也來了?”

  “對…現在全亂套了,文校長急得團團轉,陳校長直接就不見了人影…鴻宇,你在哪呢?怎么不參加這個學習會?”

  范鴻宇笑道:“我在梅山酒店和朋友喝酒呢。怎么樣,要不過來喝幾杯?”

  “咳!你倒是好興致!我跟你說,鴻宇,這個事不能等閑視之,你沒到。這學習會就開不成。瞧他們那架勢,是非得讓你回來主持這個學習會…我總覺得,這中間有點不大對頭!”

  謝文健關心地說道。

  范鴻宇就笑,謝文健的悟性果然很高,盡管不明白內情,單純憑表象也能看出許多端倪。難怪能獲得邱明山的器重,刻意栽培于他。

  “沒事,文健,放心吧。讓他們去亂。難道還能叫jǐng察全城搜查?”

  “真沒事?”

  謝文健還是有點不放心。

  鄭美堂那人的脾性,大家都清楚,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要不然,文校長堂堂一位正廳級干部。也不至于在他面前裝孫子。

  雖說范鴻宇即將成為省長的秘書,不怕鄭美堂,但畢竟還沒有正式去省zhèngfǔ上班,根基不穩。鄭美堂可是省委機關的老麻雀。各種小手段多得很。

  “真沒事!有人打的倒是好如意算盤!”

  范鴻宇冷笑一聲,說道。

  “那好。那我先回教室去了,看他們還要唱哪出!有什么情況,我隨時和你聯系。”

  “好,就這樣。”

  放下電話,范鴻宇施施然回到酒桌之上,拿起香煙,丟給葉友道一支,自己也點上一支。

  傳呼機一直嘀嘀嘀地響個不停。

  “關了吧,煩躁!”

  葉友道很不滿地說道。

  “行,關了!”

  范鴻宇拿起傳呼機,關了電源。

  世界一下子就清靜了。

  “這么說,已經有五六成把握了?”

  范鴻宇一邊抽煙,一邊問道。

  葉友道點點頭,說道:“又不是什么疑難案子,挺容易查的。那個張天師,囂張得很,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牛逼,一點都不收斂,四處張揚。要不是易書記親口吩咐,必須秘密調查,早就可以收網了。”

  范鴻宇微微頷首,說道:“易書記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雖然張天師是個神棍,裝神弄鬼,招搖撞騙,但這么些年,確實讓他搞起來一張龐大的關系網。牽連太廣,小心一點也是應該的。”

  葉友道便很是不忿,怒道:“有什么好小心的,左右不過是一些暴發戶和貪官污吏,和他同流合污。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管他牽扯到誰,就該一鍋端了,永絕后患。”

  范鴻宇笑著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葉哥,你這是刑jǐng的想法。”

  “不對嗎?”

  “不是不對,是很難辦到。政治上的事,過于錯綜復雜,牽一發而動全身。有時候,就算證據確鑿,案子也未必見得能完全辦下來。”

  范鴻宇說著,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的神色。也不知他是厭惡那些貪官污吏,還是厭惡官場的骯臟,或許二者兼而有之。本來兩者就是密切相關的。

  葉友道冷笑一聲,說道:“那你還削尖了腦袋往里鉆?”

  范鴻宇打交道越多,葉友道就越是覺得“可惜”。這人天生做刑jǐng的料子啊!要是能和自己搭檔,估計沒啥案子是破不了的。偏偏“官迷心竅”,也叫無法可施。

  “我當然要往里鉆!就算不能一網打盡,能多干掉一個也是好的。”

  “這倒是。這些混蛋,死一個好一個!”

  葉友道憤憤地說道,頗有憤青的潛質。

  他也知道范鴻宇說的有道理,這一回,如果不是范鴻宇在幕后推動,估計還是沒人敢去碰龍虎觀和那個假冒偽劣的張天師。范鴻宇倘若和他一樣是個刑jǐng,不是省長秘書,又哪里能推得動?

  無論易長天還是洪州市局其他領導,都不會輕易去捅這個馬蜂窩的。

  如同范鴻宇所言,政治天生就是纏夾不清的,易長天再剛正不阿,首先也得考慮保護自己。如果他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談什么為民除害,匡扶正義?

  “葉哥,你要小心點,防著他們狗急跳墻。”

  范鴻宇關心地說道。

  “切,這個你就別擔心了。別看他們囂張得很,都是權力和錢燒的。真要論狠,他們比宇陽的小混混可差遠了。”

  葉友道輕蔑地說道。干了這么多年刑jǐng,什么窮兇極惡的家伙他沒見過?

  “我知道你厲害。但這是秘密調查,你在最前線,真要出個什么狀況,戰友們可沒那么及時幫到你。”

  “放心,沒事。就憑他們觀里那幾個假道士,全摞在一起都不夠瞧的。”

  葉友道牛逼哄哄的。

  范鴻宇一笑,也不再多說。

  在另一個世界,和葉友道搭檔將近二十年,葉友道有些什么本事,他還是很清楚的。

  “那個康己德,表現怎么樣?”

  葉友道喝一口酒,說道:“這家伙表現還可以。別看他有幾個錢,其實屬老鼠的,膽子小得很。局里幾個同志一嚇唬他,就什么都招了,還主動向我們提出來,要戴罪立功。”

  “行,就讓他戴罪立功吧。不然,我還真打算收拾他。”

  “算了吧,這種小角色,也值得你親自出手?”葉友道不屑地一笑,說道:“我看他的樣子,也怪可憐的,就是喜歡狐假虎威,放他一馬算了。”

  范鴻宇笑著點頭。

  這邊正吃喝得歡騰,包廂門被人急急敲響了。

  范鴻宇和葉友道對視一眼,說道:“請進!”

  “范處長,范處長…”

  包廂門隨即被人推開,一座極其碩大的肉山闖了進來,正是烏rì新。烏廳長這會子滿頭大汗,嘴里呼啦呼啦地喘著粗氣,厚實得如同門板的胸口以一種夸張的幅度拼命起伏。

  “烏廳長,什么事?”

  范鴻宇仍然氣定神閑,問道。

  “范處長…”烏廳長重重咽了一口口水,這才順過氣來,滿臉委屈地說道:“他們,他們把我擼了…”

  “擼了?怎么回事?”

  “剛才,就剛才,廳里開會,于省長親自主持,調整了廳領導的分工,我不管路政了,他們,他們讓我管機關后勤和工會工作…范處長,他們這就是打擊報復我,看我表現積極,要殺雞給猴看…”

  烏廳長說著,哭喪著臉,又是委屈又是惶急。

  盡管他還是副廳長,但這么一調整,確實和擼了他沒任何區別。

  范鴻宇緩緩坐正了身子,淡淡說道:“烏廳長,不用急。來,一起喝杯酒。不過就是個分工調整嘛,問題不大。今天可以這樣調整,明天還可以再調整。”

  說著,拿起一個酒杯,親自給烏廳長斟了一杯茅臺酒。

  “來,一起干一杯!”

  見范鴻宇如此篤定,烏廳長撲騰撲騰亂跳不已的心肝總算略略安然了幾分,連連點頭哈腰,接過了酒杯,滿懷希冀地說道:“范處長,這回你可一定要幫幫我,他們這就是打擊報復!”

  范鴻宇點點頭,微微一笑,舉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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