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歌的小飯店里,一片歡聲笑語。
范鴻宇,夏言,朵朵,張陽,寧紅,耿大夫等人,團團圍桌而坐。趙歌和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在廚房掌勺,小花忙著將一盤盤香味濃郁的菜肴端上桌來。
這算是個慶功宴吧。
方文峰和喬鳳被抓奸在床,短短一段時間內,農機廠發生了一連串的變化,令人眼花繚亂。
吳廠長怒氣沖天,隨即召開全廠負責干部會議,做出決議,給予方文峰黨內嚴重警告處分,給予喬鳳行政記過處分,同時以農機廠黨委和廠部的名義向縣委縣政府和農機局打報告,指出方文峰道德敗壞,不再適宜擔任領導工作,要求撤銷其農機廠黨委副書記的職務。
被抓了現行,事實俱在,誰也不好為方文峰出面說話,不久,縣政府和農機局正式批復,同意農機廠對方文峰的處理決定,將方文峰撤職,調離農機廠,安排去下面一個鄉鎮的農機站工作。
倒是和范鴻宇記憶之中,另一個世界里,張陽的結局一模一樣。
不過喬鳳卻“如愿以償”。
在縣政府和農機局批復之前,寧紅便和方文峰協議離婚,去民政局拿了藍本本。方文峰算是恢復了“自由之身”。方文峰被撤職的當天,喬鳳就和他去了民政局,領回兩個紅本本,正式和方文峰結成了夫妻。
正因為如此,農機廠其他人對喬鳳的評價,倒起了些變化。以前是清一色的斥責,不屑。狐貍精就是狐貍精,說她是“大碗”,一點都不冤枉,專門勾引男人。但方文峰倒霉了,喬鳳依舊“義無反顧”地嫁了給他,算是“言而有信”,可也不是一般女孩子能做到的。
這一回,算是她“勾引”了自家男人吧。
張陽和寧紅,自然還沒有那么快就去領結婚證,不然,只怕也會被人“不齒”,暗地里譏諷寧紅和喬鳳是一路貨色,對自己丈夫不忠,搞婚外情。而張陽與有夫之婦不清不楚,影響方面亦不是太好。但兩人遲早會結婚,卻是所有知情人的共識。
張陽暫時還沒有成為廠長,因為吳廠長還沒有退休,要到明年三月份,才到退休年齡。不過張陽已經被任命為農機廠的黨委副書記兼副廠長,全面主持農機廠的日常生產工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在等著吳廠長退休。“大局”基本已經定了,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農機廠廠長之爭,終于塵埃落定。
好事一串串,自也當得大家好好慶祝一番。
“菜夠了,叫嫂子和小趙一起來吃飯吧。”
望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肴,張陽心情大好,笑呵呵地吩咐小花。眼下他已經是第一副廠長,自然而然就是一幫人的“老大”了。
所謂嫂子,指的自然是此刻在廚下和趙歌一起掌勺的那位中年婦女,也就是耿大夫的愛人。范鴻宇言而有信,耿大夫完成了“任務”,趙歌這個小飯店,就準備轉讓給耿大夫。轉讓費方面,耿大夫目前是有些困難,卻也找親戚朋友們借了些錢,打算付給趙歌。不管怎么說,不能白拿人家的飯店。雖然說等飯店賺了錢之后,耿大夫兩口子絕對不會賴賬,肯定是第一時間還錢,但趙歌現在做國庫券生意,很需要本錢,能夠先給她湊一點也是好的。
眼下,小飯店已經正式進入了“交接流程”,等耿大夫的愛人熟悉幾天情況,趙歌就要收拾細軟,前往彥華市,開始她的“大生意”之旅。
范鴻宇說了,能賺大錢。
趙歌現在對范鴻宇所說的每一句話,俱皆深信不疑。
就前些日子,方文峰在農機廠還是如此的炙手可熱,躊躇滿志地想要當廠長,對范鴻宇百般刁難,不料轉眼之間,就被撤銷職務,灰溜溜地滾出農機廠,去了不知多偏僻荒涼的鄉下。范鴻宇不動聲色,略一翻手,看似強大的方副書記,就此被“打倒在地”,難以翻身。
趙歌一直在暗暗納罕,范鴻宇怎么就能料到,方文峰會和喬鳳攪在一起的?早早就埋下了伏筆。似乎方文峰心中所想,范鴻宇均是了如指掌。
這可當真了不得。
好在這個男人,對她是真好。他越厲害,趙歌越是心安。
不一會,趙歌和耿大夫的愛人從廚房出來,趙歌落落大方地坐在了范鴻宇的身邊,見他面前的茶杯空了,隨手拿起桌面上的茶壺,給他續滿了熱茶。
夏言就忙著給大伙斟酒。
宇陽酒廠釀造的散裝米酒,便宜,但口感很不錯,許多農村人家甚至一般城里人家辦喜事,都用這種散裝米酒饗客。
冬天了,喝啤酒太涼,不如喝點低度的米酒,暖暖胃。
“來,咱們大家敬張廠長一杯,祝張廠長前途無量,鵬程萬里。”
范鴻宇端起酒杯,站起身來,笑著提議。
大家自是轟然叫好。
“鴻宇,謝謝!”
張陽由衷地說道。
這樣的結果,張陽也是完全意料不到。范鴻宇小小年紀,不但見識高人一等,筆桿子很厲害,與人爭斗的手段,竟也是如此了得。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如果沒有范鴻宇斜刺里殺出,他和方文峰的競爭,到底鹿死誰手,當真難說,只怕八成是方文峰會贏。張陽自認,和方文峰玩陰的,他完全不是對手。甚至于當初連寧紅都沒能保住,迫不得已嫁給方文峰,煎熬了多少年?
現在好了,一天的烏云都散盡,張陽確信,今后將是無盡的艷陽天。
夏言就在一旁打趣,說道:“張廠長,你今后啊,可要多多關照二哥,你現在是廠長了。”
夏言自己,已經正式提交了停薪留職的報告,打算按照二哥的安排,和趙歌一起前往彥華市,“共同致富奔小康”。
再說,夏言自認也沒二哥那樣的本事,在農機廠施展不開。
二哥那是真了不起,好像無論在什么樣的環境,都攔不住他,總是能出人頭地。
張陽容色一正,說道:“鴻宇,我也正有這個意思。三車間這個重擔,你給挑起來怎么樣?”
眼望范鴻宇,神情甚是誠摯。
范鴻宇笑道:“張廠長,這個可擔當不起。我去三車間上班才幾天?技術一點不懂,做車間主任,要誤了大事。”
“怎么會?”
張陽頓時瞪大了眼珠,很認真地說道。
“你是不大懂技術,但那沒關系,你懂得怎么管理啊。你搞的那個改革方案,我就能看得出來,你是管理方面的天才。農機廠的技術并不復雜,以你的頭腦和文化,只要肯用心鉆研,用不了幾個月,你就全懂了。這一點,我還是有信心的。而且做車間主任,并一定要很懂技術,關鍵是會用人。老實說,整個三車間,除了你,我還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可以做這個車間主任。”
范鴻宇就笑,說道:“張廠長,這就是你的失誤了。你的人才梯隊,青黃不接啊。這個可是管理者的大忌。你今后做了廠長,手下無人可用,那可不行。”
這位,還真不謙虛。說他胖,立馬就喘上了。
張陽卻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你批評得對。這是我的失誤。以前吧,我主要是關注技術工人的培養,對于管理人才的培養,重視不夠…嘿嘿,實話實說,談到管理人才,就算我自己也是半桶水,和你一比,
差太遠了。這一有了對比,其他人我還真看不上。怎么樣,鴻宇,再幫我一把?你別急著拒絕,我知道,這個車間主任,你有點看不上。你是做大事的,我看得出來。農機廠這潭水太淺,容不下你。就算請你做廠長,都委屈了。我呀,得趕在你遠走高飛之前,盡量壓榨一下你的剩余價值,呵呵…”
一番話說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趙歌望向范鴻宇的眼神,便癡癡的,愛意盈盈。
張陽是個人才,全農機廠的人都知道的。這不就要做廠長了?連他都對范鴻宇說這樣的話,可見在他心目中,確實認定范鴻宇非池中之物,他日前程,遠在他自己之上。
“怎么樣,鴻宇?”
張陽很殷切地望著范鴻宇。
范鴻宇不笑了,仔細想了想,說道:“行,那我就試試看吧。真要是弄不好,再換其他人吧。”
“肯定行肯定行,那會弄不好呢?”張陽頓時大喜過望,一迭聲地說道:“夏言,滿上滿上,咱們大家一起敬鴻宇一杯。有了他啊,咱們農機廠的改革,就有希望了。”
夏言高興地答應一聲,又忙著給大家斟滿了酒。
“來來來,鴻宇,咱們大伙敬你一杯。”
張陽站起身,端著酒杯,神色鄭重地說道。
一時之間,小飯館鬧哄哄的,好不熱鬧。
“喲,熱鬧著呢,嘿嘿…老板娘,貴客臨門了,過來招呼貴客啊…”
正喝著酒,門口忽然響起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
一聽這個聲音,大伙的臉色,頓時便沉了下去,尤其是趙歌,滿臉不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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