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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鏈接 有些人喝多了酒,思維還清晰,就是腿腳不聽使喚,蕭問便屬于此列。不過,他卻不知道九萬是什么個情況,一是九萬從來沒提過,二是九萬也確實很少喝多。
此時此刻,他的九萬妹子說話明顯有點舌頭打彎,不太利索,但是和蕭問針鋒相對地斗嘴竟也可以不落下風…
眼見九萬走路也有些搖晃,蕭問生怕她摔著,便到了九萬左側,伸出雙手扶住了九萬,一步步向著酒樓外挪去。
倆人都已經出門了,九萬嘴里還在嘟囔什么“這么便宜”,明顯是指這頓飯物超所值。
那店小二一直送他們出了門,直到蕭問和九萬都走到十丈開外了,才高喊了一聲“客官一路小心”,準備退回酒樓里打烊。
那邊已經快要融入黑暗長街的蕭問還沖著空中揮了揮左手,頭也不回地道:“多謝。”
由于這湖上的建筑特別多,遮擋了月光,是以夜晚顯得尤其的黑。
湖面上的路全是以竹、木搭建,不算寬闊,走在一些較細的路上完全可以聽到腳下響起的“嘎吱”聲,似乎只要人重重地在上邊一跺腳就會漏下去…湖水雖然并不流動,但也并不平靜如鏡面,而是自然而然地有所起伏。起伏的湖水打在路面下的木、石支架上,便會發出極細微的響動,就像是夜色下有一個朋友在身邊低語。
月光偶爾從建筑間斜照而下,會將蕭問和九萬的影子打在那竹木路面上。有時也會投在路邊那并不算高的護欄上,顯得寧靜而溫馨。
清涼的湖風攜裹著水氣輕拂身體。蕭問變清醒了不少,但是九萬姑娘卻恰好相反,出了酒樓之后酒勁才全面襲擊,她竟是眼皮越來越沉,只想趕快睡覺…
九萬那頗具肉感的左臉便依在了蕭問右肩上,怎么舒服怎么來。蕭問只能左手抓住她的左臂,右臂從她腰后環了過去,右手扳住了她的右肩。以免她滑下去…
九萬沒有體香,但她身上卻有更一股氣息。當蕭問微偏腦袋,刻意去碰觸九萬的頭發,便渀佛聽到了無數細碎的“噼啪”聲,也完全可以在腦中補出另一個畫面來:九萬體表散發著淡淡紅光,在紅光中有無數明亮的火星向外飛揚。
七階仙獸火鳳化身,世間萬千生靈里玩火的鼻祖。豈能平凡?
由于蕭問和九萬乃是道伴的關系,這種感受便更為強烈。
所以,雖然九萬姑娘化形后的確很吸引人,蕭問內心對她的態度從未改變。
也只有這種時刻,他不得不摟住九萬,兩人身體親密接觸。尤其是九萬還一直在他肩頸處拱啊拱的,他的身體才會本能地起一些微妙反應。
說起來,這姑娘一化形就是二十左右的形貌,體態勻稱豐腴,緊緊摟著她時要沒反應那才叫怪了。
九萬走路時不太老實。灼熱的鼻息會時不時噴在蕭問脖子上,更加讓他難熬。好在那段路并不算長。沒過多久,他們便趕回了客棧。
回到客棧后,蕭問認認真真地記住了他們房間的位置,以防九萬下次再喝醉,那樣的話他就可以直接瞬移回來了。
而后問題又來了,他們那屋里只有一張床…
九萬向來都是在血脈印記里休息的,這會醉了,自然是回不去了,但那張床雖然是大床,蕭問還真不敢硬和九萬同塌而眠,那樣的話九萬第二天說不定會掐死他…
讓九萬在床上躺好,蕭問又給她蓋了被子,自己干脆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他們在外露宿時的鋪蓋卷,打起了地鋪。今晚他畢竟也喝了些酒,便不準備修行了,要好好睡一覺。
次日一早,九萬迷迷糊糊睜開眼來,忽然發現蕭問竟然在打地鋪,頓時啥都明白過來。
這姑娘的第一反應不是感動,而是“糟了”,回頭蕭問肯定要舀她昨晚喝醉的事寒磣她…
越來越是清醒,九萬便干脆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沒弄出一點動靜。
正要裝模作樣地打坐,閉眼前還是朝蕭問那邊看了一眼,只見蕭問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正平靜地看著她…
九萬被嚇了一跳,拍著心口沒好氣道:“想嚇死人啊?!”
蕭問正是想嚇九萬,見如了愿,便笑著坐了起來,問道:“要是睡醒了,就一起出去打探消息去?”
“嗯。”
轉眼之間,蕭問和九萬在五魁湖便呆了三天了,著實打聽到了不少消息。
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們問出了葬魔峽的位置!
第四天一早蕭問和九萬便離開了五魁湖,向著葬魔峽的方向趕去。
那地方在元道仙界的極南部,以蕭問的速度,趕到那邊至少也得半個月。
不過必須一提的是,葬魔峽竟然被界神盟列為了此界禁地,任何人不得擅入。
二十天后,蕭問來到了葬魔峽北方,為了盡量低調,他早已開了千幻流光戒。
說是禁地,卻根本無人看守,因為此地被列為禁地的原因便是不宜人類修士停留,那“禁地”二字完全就是一個獲警示作用。
停在半空中向南望去,完全可以看出南方的山脈山勢突然變得奇詭起來,并且所有的山體都氤氳著紫黑氣息。那片廣大地域簡直就像是從別的世界里硬搬來的,與此界的環境格格不入。
但是,那片地域真的很大,以至于停在千丈高空中的蕭問竟然根本看不到葬魔峽的另一端。從那片地域中升起的紫黑氣息直沖高空,蔭染了天空,圈出了自己獨有的地盤。連陽光都無法直射進去。
明明是大白天,蕭問看著那葬魔峽竟是升起了一股寒意。
這么大的地方。就算南云卿還留在這里,也肯定要用上虛界才能找到了。
深吸了一口氣后,蕭問毫不猶豫地向著葬魔峽瞬移了過去。
又向里飛了片刻,蕭問這才收了千幻流光戒,向九萬問道:“感覺如何?”
“陰森森的,而且身上有些難受。”九萬微皺眉頭道。
“怎么個難受法?”蕭問又問道。
“這么說吧,如果對仙獸來說仙界的環境屬于正常,妖界的環境屬于卓越。那這里就屬于惡劣…”九萬一本正經地道。
“那你還是先回血脈印記里吧。”
“你呢?”九萬好奇地問道。
“卓越。”蕭問只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
九萬笑道:“怪不得。那你自己慢慢找吧,我要回血脈印記了。”
“好。”
待九萬回到血脈印記,先往葬魔峽深處飛了一會,發現動物、昆蟲一概沒有,就連植物也十分稀少,便干脆直接放出了虛界。
在月支仙界過了半年憋屈時光,現在這種可以完全發揮實力的感覺當真讓蕭問相當舒暢。雖然還沒找著南云卿,心情已是好了不少。
如果不找南云卿的話,他是真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做些什么。他是天機仙界人,來到元道仙界后并沒有什么歸屬感,而以他最近的所見所聞,元道仙界明顯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差勁。反而要好很多,所以便是恨意也很難升起。
如果硬要翻舊賬,那么他的恨意其實是相當集中的,只集中在軒轅皇這一個人身上。正是因為軒轅皇,仙盟才變成了界神盟。才有了后來的一系列變化。
他當然想殺軒轅皇而后快,但是他已經近距離見過軒轅皇一次了。那種連祖龍也一戟捅死的實力,他要找上門去那完全就是找死…螳臂當車、蚍蜉撼樹啥樣他啥樣…
冷靜一點設想,最好的辦法莫過于韜光養晦,默默修行,至少到了亞神境界,然后才去和軒轅皇叫板。
然而,這無疑也是一種“低頭”,真正不低頭的人,應是像南云卿那樣,就算實力受制,也敢公然和界神盟作對!
從這個角度上講,自己的膽氣竟然還不如南云卿?
有了這個發現后,蕭問委實有些無法接受,開什么玩笑,他并不怕死好不好?!
然后他就反應過來,并不是他膽氣不如南云卿,也不是他不敢和界神盟作對,而是他眼前所見的界神盟太好…
他倒是想和界神盟翻臉,但至少也要給他一個借口才行,不然的話那就叫沒事找事了。
南云卿八成是知道界神盟的無數內幕了,所以很多事做起來都毫無壓力,但是問題是南云卿并未向蕭問細說過。
一切都得等著他自己去發現。
此時的他尚未意識到,他已經站在一個波瀾壯闊的大時代面前!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在這葬魔峽里仔細搜尋,要么找到南云卿,要么找到南云卿留給他的信息。
很快便到了晚上,葬魔峽的夜晚尤其寒冷,但最嚇人的還是那股子陰森意味。
黑魆魆的峽谷中有極淡云氣流動,視野的近處或遠處,零星的紫火亮了又滅,宛如鬼魂…
山風嗚咽,寒意直指內心深處,像是死去的人在耳朵訴說死后是多么孤寂。
一坐枯草在山頂隨風向著某個方向偏斜著,透過那些細長的草葉,可以看到天盡頭似乎變紅了些。而后,一輪血色月亮便從天邊漸漸升起,碩大的圓盤被那些草葉割的支離破碎。
蕭問坐在山頂靜靜地感受著看著這一切,忽然覺得,南云卿定然也像他現在這樣感受過,看過。
只此一瞬,百年前的記憶一幕幕在腦中飛過,最后則定格在南云卿掙脫了他手…
已經一百年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