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漕船出發了,碼頭上是千帆如林艾通州衛所的船,鄭大的船,漕司的船,年家船幫的船,再加上各地幫派去年冬天在這里休整的船,竟差不多有千艘漕船,遠遠望去,綿延看不到頭,場面極為壯觀,看得人心潮澎湃“月姐兒,這你拿著”這時,鄭典都上甲板了,卻又跳下船,跑到李月姐身邊,將一疊子東西塞在李月姐的手里“什么東西?”李月姐好奇的問“是每月領米糧的憑票,你每月去西倉領米就成,我這個登仕郎是有俸祿的”鄭典道 “這…你還是給你大嬸吧”李月姐看著不遠處正跟鄭大道別的鄭大娘子,如今鄭家是鄭大娘子掌家[長姐]
長姐176
“讓你拿著就拿著”鄭典抿著唇道,有些不痛快,實則這次,他立功回來,二王爺和七王爺也賞了不少的,但家里因為他受了那么多的損失,他的那些錢財全都交到了公中上,如今他全身上下所有的私產也就這些領米糧的憑票了而交給李月姐,在他想來那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月姐兒跟他劃的太清了,似乎不想沾他一點好處似的,這讓他心里有些不忿,在柳洼,那定了親的,哪家的未婚妻不是恨不得把未婚夫家的財產全抓到手上的,偏月姐兒,對他好是好,可有時候就是有些太生分了想著,那臉繃的更緊了“六郎,快點,船要出發了”這時船上的人在朝鄭典招手“一切小心”鄭典黑著臉拋下一句,便又飛快的返回了漕船上,通州衛所的漕船先一步出發了“這小子,鬧什么鬼”李月姐哭笑不得,不知好好的,鄭典作什么要繃著一張臉“月姐兒啊不是小舅嘮叨艾等鄭典這次跑船回來,讓你阿奶去跟鄭大娘子商量一下,給你們完婚了吧”一邊小舅山郎道,之前他上了鄭典的船看了看,帶了不少私貨都是難得弄到的好東西,雖然,他知道,這些東西并不是鄭典的,但雁過拔毛鄭典是丁頭,這些貨的利潤,鄭典都是有抽成的等這一去一回典小子的腰包就能鼓起來了,而這男人嘛,腰包鼓了,家里沒有個娘子管束的話,那免不了要沾沾花惹惹草,萬一叫一些個浮浪女子給賴上了,那吃虧的可是自家這外甥女,山郎這是為李月姐操心哪這婚事實在拖不得了“這不是還有三年孝期嗎?如今還不到一年”李月姐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講三年孝,要真是三年那典小子這時候哪能去跑船,他們家刀徒出身,本就是下九流行當這三年孝除了朝中當官的或者那些個名門旺族,誰講究,再說了典小子又不是長孫,一年的孝,按規矩九個月就成了,誰也沒話可說”山郎氣憤的道,他覺得鄭家根本就沒有誠心,要不然,以李月姐這么大的歲數了,怎么著也該考慮到早早成親才是“鄭典不一樣的,他父母雙亡,是老太自小一手把他帶大的,這里面養恩大于天,再說了,守三年,是二王爺給他提議的”李月姐道,為這三年孝,鄭大伯和鄭大娘子后來又親自跟她解釋過的,二王爺以后肯定還是要用鄭典的,而本朝以孝冶天下,若是鄭典的孝不到位,到時,二王爺要安排時,怕會橫生枝節這更多的是為了鄭典的前程考慮的月姐兒這般說,山郎也沒折了,若真是這樣,那就沒辦法了只得嘆了口氣,總歸是月姐兒這丫頭命運不順一邊墨易也繃著臉,這廝心里想著,鄭典要是敢負他阿姐,他定不會放過鄭典的各打著心思,轉眼就是漕司的船出發時,而年家船幫是跟著漕司的船一路的,自家小舅和墨易也要出發了,李月姐自免不了又一翻的叮囑然后看著一排排的船漸行漸遠這一分別便是要幾個月呢轉眼便是長夏,自初春多雨后,最近卻又進入了旱期,太陽跟火球似的,曬得路面那土發著白,知了兒沒命的嘶吼,樹上的樹葉沒精打彩的打著卷兒,樹下的黃狗一個勁的吐著舌頭而李月姐,雖然整個人熱的直冒火,但整張臉的表情都透著一股子勁兒,不止是她,所有柳洼人都繃著一股子勁,頂著熱烈烈的太陽,在新屯子這邊干的如火朝天,沒有什么比重建家園更讓人興奮而期待的了如今屯子這邊,一棟棟的土胚房繞著荒田而建,不遠處更是各家圍起來的豬圈,雞棚,還有一溜排子引自運河水的池塘,一些池塘里面,黃絨絨可愛的鴨子正歡暢的游著,時不時還能看到半大的魚在水里游來游去鄭家此次也是大手筆,不止提供豬仔,還提供雞鴨魚,凡是大家想養的,鄭家都提供如今的柳洼人,說起鄭家,那一個個都豎著拇指,道一聲仁義可以說,鄭家暫時損了財,卻得了名聲就連一些衛所的軍戶也多從鄭家賒上一兩頭豬仔養養,李月姐可以預見的,鄭家這殺豬行當的牌子不但不會倒,說不定因此反而會更上一層樓 聽說,新任的漕運總兵在聽說鄭家這些事后,說要上表朝延,要表彰鄭家,當然,這只是傳言,大家也沒有作真[長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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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李月姐頭戴斗笠,用勁的推著板車,豆在的汗珠子隨著她用勁,便一滴滴的滴在黃土路上,砸下一個淺淺的印子,隨后就被黃土給吸的不見影兒了,邊上,姚家主婆跟著李月姐一起用勁推著,同樣是滿臉大汗,前面,拉板車的正是姚裁縫,此處正是個上坡,滿滿一車的豆腐渣和餿水,太重了,拉板車的驢子幾次打蹄,差點就滑的后退記住最快最新文字版更新好不容易,上了坡頂,眾人才出了一口氣,接下來是下坡倒是輕松了,李月姐和姚家主婆兩個就坐在那板車最后面,正要壓著,前面兩個漢子趕著驢車一溜跑“有這些豆腐渣,再配上豬草,再添加那種蛆粉別說,那豬長的可真快”姚家主婆捂著鼻子,車上有餿水,這大熱天的,自是不好聞但誰會在意呢,此刻那一臉笑的歡暢呢“這還不都是月姐兒的功勞,若沒有她出面那些個東家哪肯把這些豆腐渣這么半賣半送的給我們?”前面趕車的姚裁縫回頭笑道,此次水災姚家受的災最重,他家主要是做裁縫,所有的銀錢全在貨上,撤離的時候,倒是載了一車的,可后來潰壩了,只顧得人跑哪還能顧得到貨,自然全叫水沖走了,可以說除了隨身一點行當,多年的基業全泡湯了這次,姚家是鼓足了勁養豬至于成衣鋪子,還得看看,通州的成衣鋪子滿街都是,他們一沒本錢,二沒路子,拿什么跟別人竟爭,都想著,如果養豬養雞是條出路的話,倒不如就認準這一行了“瞧姚大叔說的,這也不過是那幾位東家仁義呢”李月姐回道“鬼信,還不是因為他們用著你家白玉豆腐的方子,說實話,月姐兒,我覺得你虧了,也不知你咋想的,就這么把白玉豆腐的方子賣了,若是一家獨占,想想如今白玉豆腐的名氣,如今你怕已經是財主婆了”那姚家主婆一臉惋惜的道“若是我一家做,哪能把白玉豆腐現在的名氣,再說了,這獨食難吃,若真是我一家做,現在還不知是個什么情況呢”李月姐笑呵呵的道“這什么意思艾你當初在柳洼不就是一人做的嘛,好好的,又沒怎么”姚家主婆道“你這婆娘真笨,柳洼能跟通州比艾總共就那么點人,撐死了能得多少的利,而這通州就不一樣了,沒有點底子沒有點路子,做獨門生意,那不是找死到不如象現在這樣,成立豆腐行會,大家一起得利”姚裁縫回道,這就是李月姐的聰明之處啊看得準,拿得起,還放得下,一個姑娘家,做到這樣子,真不容易“哦,我不就隨意說說嗎,你倒教訓起我來,回家有你好看”姚家主婆被自家男人說的沒面子了,便瞪著眼嗔道說起豆腐行會,李月姐在邊上瞇著眼睛,那掛在板車外的兩條腿還微微晃著,這世間,聰明人多艾尤其是在通州,當初她找了八家做豆腐的把那白玉豆腐的鹽鹵各送了一份讓他們試,本來就是讓他們試過之后,覺得好的,便到她這里來賣鹽鹵,而她就賺秘制鹽鹵的錢,很簡單的事情,結果第二天,這八家東家就上門了,卻并不是僅僅只是約定買這秘制鹽鹵的事情,更由通州舊城的言老板提議成立了一個白玉豆腐的行會,還把李家給拉了進去李月姐琢磨了好一會兒才想通艾原來這幾個東家是想獨占這種秘制鹽鹵,當然,這也是李月姐一開始的初衷,只是原先的法子,李月姐占主動權,她想把秘制鹽鹵賣誰就賣誰,可這言老板成立行會,而這言老板本身除了豆腐作坊外,還有一家生意紅火的酒樓,在通州也算是一角兒,他提議成立行會,那不用說定是他當會長了,這樣反過來用行會約束李月姐,沒有行會的同意,李月姐便是想把秘制鹽鹵賣給別人那也是不成的,當然,相應的,李月姐的收入也增多了,除了賣秘制鹽鹵的錢,還能從行會是得到一筆專利錢,可以說二者之間有利有弊,但總的來說是利大于弊而對于言老板等人的想法,李月姐也是能了解的,畢竟都是做生意的,誰也不愿受別人控制,而有行會會規的制約,大家基本平等,最終李月姐便同意了,而李二叔就代表李家入了行會,成為行會的副會長也正是因為有了行會,白玉豆腐的名氣便迅速的打響,如今已是響當當的牌子了,聽說都有江淮的商人專門來銷這白玉豆腐的鹵香干這是李月姐之前完全沒有想到的,這白玉豆腐居然能發展到如此地步 感謝homealone的平安符,sunfloe的香囊,lydia云,那蘭紅葉,刀刀割肉,活寶笨笨笨,上甲微,saixdd,zlx清,sing521,斑衣,嫣然蝴蝶,子夜_hjlkt,琴素,xc,王強的小鄧鄧,渺渺煙波,edison0015,子夜菖蒲,書友56500的粉紅票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