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大國
佩恩就在最中央，他的目光很冷，輪回眼黑圈流轉如波瀾，不需要轉動眼珠，周圍的一切度逃不過他的感知。骨髓的磨合，血液的涌沸，心中想著的肥美的鵝腿，好喝的酒，都被看穿。周圍的人，只要看著他的眼睛，便會有這總感覺。
那是一雙很有生氣的眼睛，但目光如寒冰。
他是個矛盾的人。因為只有矛盾的人，才會便顯出矛盾的氣質。
所以他的眼睛才顯得深邃，所以他很強，很有深度，所以他是首領。
一個矛盾的人做了首領，會做些什么事呢？佩恩很明確的告訴所有人，他想要將痛苦帶給全世界。痛苦！可大可小，有的痛苦是一個人的痛苦，比如三個月不洗澡，跳蚤就會給你帶來痛苦。有的是兩個人的痛苦，恍如真愛男女，癡情糾纏，最終卻在雨夜擁吻告別。
佩恩是神，神做的事情，都是大事。
他要制造痛苦，就一定會遍布全世界，讓人痛入骨髓，痛徹心扉，痛得生不如死，痛得自殘自虐，痛得他媽都不認識他。
媽媽——陌生的詞匯，從一出生，佩恩只說過三次。
你媽媽是誰？
——我沒有媽媽。
哪來的野種，敢偷我的橘子，帶我去見你媽媽！
——我沒有媽媽！
吶吶，如果我們找到了媽媽，你說，是你媽媽漂亮，還是我的媽媽漂亮？
——我不需要一個一出生就將我拋棄的媽媽！給我閉嘴！
從那以后，身邊的人再也沒有提起父母，至少當著佩恩的面不會！
佩恩是孤兒，從小到大，他承受了許多的痛苦。
他認為痛苦可以給人帶來進化，不明白何為痛苦，才是世間一切罪惡的根源。
苦就是樂。
男女歡愛是樂，但它苦。
朋友義氣是樂，但它苦。
父母之愛是樂，它也苦。
佩恩沒有父母，但他有至親的好友，摯愛的女人，尊敬的師父，還有一個破敗的國家，
所以他很苦，也很樂，笑容與眼淚并流。直到一切都失去——師傅走了，摯友死了，他愛的女人不愛他，他的國家淪為他國的玩物！
很少有人，在經歷如此多的磨難之后，還會一點感悟也沒有的。但佩恩認為那還遠遠不夠，不夠痛苦。因為走了一個師傅，還有千千萬萬個師傅。朋友死了，還有其他。愛人不愛，可以找愛我的。國家沒了，就做敵國的臣子。
有選擇余地的痛苦，不能算是真正的痛苦！
思緒穿越茫茫大海，佩恩一眼相中了生存！
沒錯，只有生死存亡的痛，才是沒有選擇的。
只有承受生死存亡之痛，世人才會覺醒，然而明白生命的寶貴，渴望和平。
仁慈的人，會為了全人類的進化而努力。佩恩很仁慈，他很善良，他懂得為人著想。
創立永久的和平，豈不是所有人的夢想？
從一開始，佩恩發動戰爭，便帶有神圣的意義。
為了和平！
豈不是渾濁骯臟血腥的戰爭所能期盼的，最美好的理由？
佩恩真的好偉大。
他是神。
世上有不偉大的神嗎？
沒有！
“借口！和平是借口！簡直狼子野心！”
木葉的會議室中，一群皮膚皺得可以當筷子來用的老人家，精神矍鑠，高聲闊論。以他們的年紀，本來是該退養田園，享受天倫之樂的。然而作為木葉大族，承載多人希望的長老。他們一輩子都無法擺脫在這看得都快吐了的會議室，還有一群跟他們一樣蒼老，勾心斗角了一輩子的政友——至少在家族內，誕生一名足以頂替他的優秀后輩之前。
“大蛇丸居然覆滅了巖之國，不可思議！兩天枰大野木也老了嗎？”團藏淡淡的說道。他不能不淡然，世界格局正朝著他所期盼的方向發展，他的盟友越來越強。
水戶門炎皺眉道：“這對我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大蛇丸本來不可能贏，這場爭霸天下的豪賭他本來是輸定了的！”
轉寢小春：“音忍對戰巖忍，果真是豪賭！”
水戶門炎：“賭資龐大的賭博叫做豪賭。”
轉寢小春：“以百分之一的概率，對戰百分之百，也算是豪賭。”
大蛇丸兩樣都是，并且以百分之一戰勝了百分之百！他們該自豪嗎？一個從木葉叛逃的三忍，單槍匹馬，打敗了五大國之一的巖忍。
巖之國覆滅，田之國坐大！北方已經沒有小國，只有一面高高豎起的，嶄新的旗幟——雨花旗！
雨花大名！
曾經以火之國大名臣子自居，一個驕傲貪婪的人，現在則與火之國平起平坐，趾高氣昂，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討厭的螻蟻，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螞蟻登上了王位，其渺小不會改變，反而因為王座的金碧輝煌，將螞蟻襯托得更加卑微！
木葉諸位長老心中，對雨花大名充滿了不屑。
他們只是忌憚大蛇丸，大蛇丸才是王座，雨花大名，不過是依附在那條紫色如蟒蛇般的王座頭上的一只螞蟻。
“怎么樣才能讓大蛇丸死？”忽然有一人開口。
大家沉默了。
強大的大蛇丸本來就很難死，有人護著他，就更難死了。而且護著他的人還有三個，三個很強很有心計的人。
那三個？眾人心知肚明，他們將目光掃過猿飛日斬，團藏，帶著了然的神情，微不可查的嘆口氣，說道：“這一次大蛇丸之所以能贏，聽說是因為霧隱神秘的曉在幫他。”
——更因為十五年前，猿飛日斬放過他。
——十年來，團藏與他秘密合作，使得大蛇丸越來越強。強到連初代，二代的尸體都能運用。
——十五年后，猿飛日斬再次令大蛇丸逃走。
所以大蛇丸真的很難死。
悲劇的輪回，本來巖之國就令人十分頭疼，現在田之國比巖之國更強，領土更多，領袖更加瘋狂——沒有人比科學家更瘋狂的了。大蛇丸不是政治家，他是研究生命奧義的人，一位科學家。誰他媽的能告訴我們，跟科學家要如何交往？——在戰場上。
沒有人想要與大蛇丸煮酒論政治，那是沒有用的。音忍村規模還小的時候，他就野心勃勃的發動木葉毀滅計劃。現在大蛇丸掌握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國，他不需要什么計劃，只要一句話，便能發動一場血流成河的戰爭。
對象毫無疑問。
是木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