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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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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終于停了,天邊露出一絲亮藍,映著幾縷白云,看著很是賞心悅目。許杏哥快步走到安雅居的門前,笑道:“你們二娘子在做什么?”

  正埋頭吃飯的許櫻哥歡喜得一躍而起,奔將出去把她迎了進來,一迭聲地道:“姐姐怎么有空回來?什么時候回來的?吃過飯了么?”隨即將丫頭打發出去,小聲道:“怎么了?”此時天色已然不早,實不是回娘家的時候,許杏哥在這個時候回來,總是有事。

  許杏哥低聲道:“聽說家里出事,又是與那人有關的,所以特意過來瞧瞧。馬上就要走,專來尋你說句話。”說到這里,帶了些憂慮認真道:“你是否得罪過章淑?”

  許櫻哥見她神色憂慮,不由坐直了身子道:“也沒什么,只上次馬球賽時,不知何故她突然對我發難,被唐媛她們幾個給笑話了一回。怎么了?”

  那些閑話遲早都要傳到許櫻哥耳朵里,與其她什么都不知道,驟然間被人點破笑話氣個半死,還不如自己先說與她聽,也好叫她有個準備。許杏哥斟字酌句地道:“最近外面有些不好聽的瞎話,說是爹爹仗勢想與趙家結親,趙家不肯,所以才會急匆匆去提阮家那邊,還有從前崔家的事情也被人翻了出來,聽說外頭那些閑話就是章淑傳出來的。我就猜,是不是你得罪了她,才令得她如此?”

  章淑因是庶女,生母出身低微又早逝,且嫡母十分厲害的緣故,在家里過得很不如意,若非是她千方百計與馮寶兒等人交好,只怕她嫡母都不肯放她出門。所以她平日里和人相處時總是帶了些諂媚或是嫉妒尖酸之意,心胸狹隘得很。往往不經意間就會莫名得罪了她。俗話說的,寧可得罪君子也不可得罪小人,講的便是章淑這種人。

  “原來是她。我并無故意找事惹事的習慣,但她莫名欺到我頭上,總不能裝聾作啞,任其作為。可我覺得真沒到結這種死仇的地步,若她真是為了這個而中傷我,那是她的人品問題,可不是我的問題。”許櫻哥早就從冒氏那里知道了此事,所以并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相比較這話是從哪里傳來的。她更擔憂姚氏等人會嫌自己給許家添了麻煩,只是早前姚氏等人并沒有提起這件事,她也不好主動提起。如今許杏哥既然提出來了,她正好趁勢表達自己的歉意和無奈:“只是又叫父母親傷心擔憂,姐姐這里也不好看。我給你們添了太多麻煩。”

  “若是怕麻煩,當初父母親就不會收留你們。既是收留,便不怕麻煩。”許杏哥嘆口氣。握住許櫻哥的手輕聲道:“父母親早就知道此事,只恐你會傷心才瞞下來。只是想著瞞得過一時,瞞不過一世,所以才特意讓我來和你說,看吧,果然是叫母親猜著了。你又多想了。”

  許櫻哥見她說得真心,心里壓著的那塊石頭也就跟著松了,便擺出一副猖狂樣。笑道:“既是知道閑話的來處了,想必姐姐已有法子應對了罷?我就等著姐姐給我報仇了。”

  許杏哥見她一臉的小人得志狀,不由也跟著笑了,捏著她的下巴道:“那是自然,來而不往非禮也。叫她多嘴多舌無事中傷人害人姻緣前程!最好以后都不要出來見人了。你且等著,怎么也得出了這口惡氣。不然人家還以為許家的女兒好欺負呢。”

  許櫻哥想的卻又是另外一樁事:“按說,和趙家議親這件事因為從開始就不太順利,所以并沒有傳出去,章淑又是如何得知的?且她往日里咬人也多是挑著家世不如她的來,似我這種就只敢過過嘴癮。若無其他緣故,我想光憑這幾句口舌之爭,她不至于就敢這樣狠狠得罪我。”

  許杏哥道:“這個就要慢慢兒地問她了。管她因著什么緣故,總是她當了這桿傷人的槍。既要給人做槍,便要有隨時折了的覺悟。”

  總之是與知情人有關罷了,不拘是張儀正,還是許府、趙府的人摻和進去,都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姐妹二人便都沉默下來。

  許久,許杏哥方道:“趙家大奶奶說,那日在我們家別莊傳話的人是個年約歲的青衣小僮,長得眉清目秀的,左邊眉梢有顆胭脂痣。可你姐夫翻遍康王府這個年齡段的僮兒,就沒見過有這么個人,且那日康王府帶去我們別莊的奴仆隨從也沒有這么小的孩子。就是平日那人的身邊也沒有小孩子伺候,年紀最輕的小廝也是十三、四歲。”

  這么說,那天留下狠話的人除了是張儀正外,也可能是其他人,畢竟那天還發生了詭異的裙子自燃事件。許櫻哥正想著,又聽許杏哥繼續道:“也曾試探過他了,他并不知道趙璀墮馬之事。”當時武進試探著說起此事,張儀正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說是惡有惡報,還嫌不夠,說怎么沒把趙璀給摔死。毫不掩飾他對趙璀的幸災樂禍,卻也沒露出半點他與這事兒有關的破綻。當然,也許是他太會掩飾,可是沒有證據,誰也不敢就確定與他有關系。

  趙璀墮馬之事,許櫻哥略略知道些。事情發生后,趙璀曾通過其他途徑讓她知曉他的決心和歉意,他雖未明說,但她能猜著這大概是他的手段之一。此事是真的讓她看到他非她不娶的決心了,但到底詭詐,又是瞞著趙、許兩家家長的,見不得光。所以許櫻哥不敢說給杏哥知曉,也不曾把這個賬算到張儀正身上去。

  送走許杏哥,許櫻哥撐著下巴坐在窗下一直想到天黑,只覺得越想越迷茫。夜霧里,有個身影朦朧而又清晰,仿佛就在她面前,她一伸手就可以碰觸得到,但等她真的一伸手,便又如霧氣般散得干干凈凈。旁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平靜的好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她之前為自己規劃的那份米蟲人生大概也不會那么容易實現了。便是許扶不肯告訴她,她也預感得到,有人藏在暗處盯著這府里和這府里的人,要叫她不好過,要叫許家人不好過。

  一彎新月半掩在烏云之中,上京城半明半暗,有風吹過學士府里參天的老樹,發出下雨一般的沙沙聲。學士府的大管家許山安靜地立在角門處,側耳細聽外頭的動靜。角門上傳來小動物爪子撓門一般的刮擦聲,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于是角門上響起了一聲低得幾乎聽不見的敲擊聲。

  許山自腰間取下一串鑰匙,靈巧地打開了角門上的鎖,一個穿著兜帽披風的身形迅速閃入,熟稔地朝許山點了點頭,立在一旁等著許山把門鎖好,方與他一起安靜地朝著許衡的書房走去。

  書房里燈火通明,許衡坐在案前翻看一本古籍,聽到門外傳來的敲擊聲,頭也不抬地道:“進來。”

  才用清油保養過的門軸滑而靈活,門開時半點聲息都沒有發出。來人的腳步同樣很輕,他邊走邊取下兜帽,行至書案前停住了腳步,朝著許衡深深一揖:“小侄見過姨父。”

  許衡虛虛一扶,和藹地道:“濟困,坐。”

  許扶挑了張椅子坐下,臉上的神情看著似是十分平靜,眼神卻有些內疚和擔憂。

  許衡知道他心思自來就重,曉得他不但是為許櫻哥的事情擔憂,也在為兄妹二人給許家添的麻煩而內疚。卻不好總就此事反復寬慰他,便直截了當地道:“如何?”

  見他說起正事,許扶的眼睛亮了幾分:“有三件事。第一件是康王最為倚重的幕僚崔湜和崔家有親,雖已出了五服,但早年崔湜母子貧苦之時經常得到崔家沈氏夫人的接濟。可不知何故,崔湜之母亡故后兩家就斷了來往。當初崔家出事時,崔湜已成為康王的左膀右臂,但他不曾過問過崔家之事,崔家也不曾向他求助過。第二件,是有關天機道人的,據查,當年天機道人死時曾有一個心腹弟子走脫,這人至今杳然無蹤,曾有傳言,他是被郴王府的人帶走的。第三件是自半個月前始,張儀正便應了康王的安排,每日到禁軍營中操練半日,差不多也就是那個時候該回府,路線也沒錯,下雨時他會走這邊,若不下雨就會繞遠路走。”

  若崔湜心中其實存了保全崔家流放的婦孺,那么他仗著康王府的勢暗里派人照顧崔家婦孺周全也說得過去,也就可以解釋那個人為什么會消失在康王府。

  許衡長長出了一口氣,輕聲道:“關于天機道人的火符袋和秘法落入到郴王手里之事,我也曾聽說過,當年還有人說其實是落入到今上手中。但據我所知,今上和郴王大概都沒有得到這東西,不然早就亮出來了。得到的應該是另有其人。”

  許扶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難道落入那位的手里了?這樣重要的東西,怎會輕易拿出來對付我們?”

  許衡輕聲道:“你不覺得這幾件事太過湊巧些了么?都和康王府有關。小心些,最近沒事兒就不要再上門了,崔家的事也不要再過問,以不變應萬變!”

  這章某處人名錯誤,經書友大水提醒,已經糾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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