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阿拉伯數字的威力
靈獸司辦公堂，三名官員正各自抱著一大堆的資料等在這里。
“殿下，這是靈獸司三部的主官，這位是負責零售買賣的范天林范大人，這位是負責靈獸精肉接受和儲存的秦彪秦大人，這位是負責靈獸精肉調撥的宋志興宋大人。”孫子楚依次指著三名中年官員說道。范天林四十多歲，相貌普通，但身量頗高，足足比現在的李麟高出半個腦袋。他人看起來比較精瘦，一身官袍也略顯陳舊，給人兩袖清風的正氣感。秦彪的個頭就比較矮了，但一雙眼睛大而明亮，讓他本不出彩的樣貌多了幾分精明強干。至于最后一位宋志興宋大人，李麟只看了他一眼，腦海中立刻出現那些油滿腸肥的貪官污吏。高高隆起的肚子遮住自己看向腳尖的視線，脖子上層層疊疊的肥肉，就像戴了一圈肉色圍脖。胖臉上一雙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怎么看都給人精明如鼠的感覺。
李麟臉色不是很好看，看向三位靈獸司主官的眼神有些冰冷。他剛剛接任靈獸司中郎的職務，按照慣例，第一天主要是熟悉環境，畢竟任何人進入新的環境都需要時間適應。但是靈獸司三部主官明顯不是單純來見李麟這么簡單。他們懷中的那一摞資料，很有給李麟下馬威的意思。
“殿下！”三人中明顯是以范天林為首，他看到了李麟漸冷的眼神，硬著頭皮開口道。
李麟走到主位坐下，抬眼看著三人說道。
“三人大人看來是有公務，說吧，本皇子既然接了這靈獸司的中郎，自然要負起責任。”這個時候的李麟，臉上的冷漠消失了，轉瞬間臉上還掛起了淡淡的微笑，給人既不親近，也不疏遠的感覺。
范天林臉色一變，隱秘的和其他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都有一抹掩飾不住的凝重。傳言三皇子武道修煉一般，文堂成績更是一塌糊涂，再加上沒有身份背景，除了這個皇室三皇子的身份，可以說一無是處。這次他能夠出任靈獸司專員，更是遭了別人的算計。范天林等人也得到了一些人的吩咐，要他們用最短的時間讓三皇子出紕漏。這樣三皇子不但失去競爭太子的機會，還有可能連小命不保。因此，范天林三人一聽三皇子來了。立刻帶著一大堆的資料前來，想要給他個下馬威。
但現在李麟擺出一副上位者的架勢，更是以靈獸司專員的身份和他們說話，一下子讓他們感受到了壓力。一個人的能力如何，除了天賦，還要看他給自己的定位，李麟能夠這么快的將身份從落魄皇子轉換為靈獸司中郎。單是這份心境就不可小覷。
“殿下，這是微臣主管的靈獸交易賬目。目前已經統計完畢，但呈報給陛下需要殿下的簽字，請殿下過目。”盡管心中多了一份重視，但范天林還是沒有放棄原本的計劃。將身后那厚厚的一摞賬目資料放到李麟面前。其他兩人也有樣學樣，畢竟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們帶著資料來了，就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
“很好，本皇子會好好看的。你們先去忙吧！”李麟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可以出去了。
范天林三人告退，屋子中的氣氛變得凝重起來。李麟臉色凝重，有意無意的翻看著桌子上的賬目記錄，心中不知想著什么。書記官孫子楚心中忐忑，小心的觀察李麟，想要揣摩李麟的內心想法。
孫子楚是一個月前從內閣抽調來的書記官，他的前任早已經陪著上一位靈獸司專員一塊兒罷黜為民。因為朝中始終沒有確定新的中郎，他這個書記官也就成為靈獸司的閑職。但他這段時間卻也沒閑著，利用自己的職務，將整個靈獸司的情況摸了個遍，目的就是為了新的中郎到后能夠為他提供最準確的情報。書記官和中郎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如果李麟這個新任專員如同前幾任一樣的命運，他孫子楚命運絕對不會比前幾任好了。因此，孫子楚如此努力也是為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李麟直接將范天林拿來的賬目匯總丟在一邊，拿其具體的靈獸交易賬目。大唐擁有自己的靈獸養殖場，但養殖的都是些普通靈獸，準階位靈獸數量極少。畢竟準極為的靈獸智慧已經不低。至于階位靈獸，其智慧已經極高，更加難以尋花，更不要說批量飼養。因此，這些交易記錄中，最高級的就是準階位級別的靈獸交易賬目。
因為是文言文的賬目，李麟雖然能夠看懂，但卻較為吃力，更別說里面還充斥了大量的數字。
“子楚，你去找些鵝毛來，要最粗的翅膀上的硬毛。”李麟抬頭說道。作為現代人，他是不習慣使用毛筆的。至于圓珠筆，鋼筆，短時間內他也不可能弄出來，只能使用最原始的鵝毛筆了。
“鵝毛？”孫子楚愕然，沒想到這位皇子殿下下達的第一個命令竟然是這個。
“還不快去！”李麟拿起桌子上的硯臺，加入墨開始研磨。
“額…是！”雖然不明白李麟的意思，但孫子楚卻不敢怠慢。
在李麟所在的辦公堂東側，這里是靈獸司專門負責整理靈獸買賣賬目的地方。也是靈獸買賣部主官范天林的辦公衙門。
在他的會客廳中，秦彪，宋志興兩個人都在。只是其間的氣氛有些凝重。
“老范，你說這三皇子是個什么路數，咱們如此做會不會被他看出來？”秦彪有些擔憂的開口道。
“看出來是肯定的，不過放心吧，我之前已經打聽過了。三皇子的學識水平一般，文堂的考核成績最差，而且他沒有接觸過靈獸司的事情，就算給他的資料他也未必看得懂。”范天林自信的說道。
“這些我也知道，不過我這心里總是有些不踏實，畢竟是皇子，可不是咱們能夠陷害的。老范，我覺得咱們壓根就不應該趟這趟渾水。”宋志興說道。
“老宋，現在你說什么都晚了，資料已經送去，三皇子也已經得罪了。現在你我只能希望三皇子真的如同傳言中那般不堪，那咱們的任務也能夠好好的完成了。”秦彪說道。
“三皇子那邊我倒并不如何擔心，他身邊的孫子楚雖然來靈獸司的時間不短。但并沒有接觸到核心的消息，對于你我三人掌握的賬目更是不可能知道。就算他們重新整理，憑借兩個人，需要多長時間？更何況再有三天，就是靈獸司呈報賬目的時候，到時候，三皇子拿不出結果，自然吃不了兜著走。我現在只擔心大皇子的承諾能否實現。咱們要是牽扯到其中，結果恐怕…唉！”范天林有些發愁。誰都知道大皇子背后有曹相撐腰，是最有希望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而三皇子卻是最不可能上位的，因此靈獸司的人很容易就被大皇子的人收買。畢竟人都想為自己某個好前程。
這時，一個小廝走到范天林耳邊說了什么，然后恭敬的退了出去。
“呵呵，如果兩位知道三皇子在干什么，你們就不會擔心了。”范天林滿臉笑意的說道。剛才的擔憂早已經丟到爪哇國去了。
秦彪和宋志興臉色一喜，忙問緣由。
“三皇子讓孫子楚給他找鵝毛，真是不知所謂！”秦彪訝然。
“恐怕是用來玩吧！畢竟三皇子才十五歲，沒有成年呢！”這話引得幾人大笑，之前的的凝重早已不在。
…………………
“殿下，你這是？”孫子楚看到李麟用鵝毛筆在宣紙上寫下來的幾個奇怪符號，滿臉不解。
“三天后要呈報賬目，要想在之前將這些資料全部統計出來，就必須用到這些東西了。”李麟笑著說道。
“恕微臣愚鈍，不明白殿下的寫下的是什么東西。”孫子楚再看了一遍，還是看不明白。
李麟失笑，他如果能看明白那才有鬼了。這可是前世任何一個人都知道的東西。阿拉伯數字，數學的基礎。
“這些字符是用來代替數字的，你看，這個代表零，這個代表壹，這個代表貳…”李麟詳細的將阿拉伯數字代表的意思和簡單的加減乘除告訴孫子楚。這些東西在前世是路人皆知，但在這一世卻是了不得的創新。
孫子楚聽完李麟的解釋，整個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神人。
“殿下…這些…這些都是你發明的？”孫子楚異常激動的說道。
李麟毫不臉紅的點點頭，除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恐怕沒人使用這個了。
“殿下，如果這些字符普及開來，那對整個大唐術數的發展有著巨大貢獻，而且這些東西能夠大大提高計算效率。殿下，你…你真是天才！”孫子楚越想越激動。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了。我們只有三天的時間，必須將這些資料重新整理完畢。除了這些數字，我們還可以通過表格讓數據的統計變得規范化和一目了然。而且使用這種鵝毛筆寫作速度也遠遠超過毛筆。”被人這么直接的拍馬屁，李麟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是！”孫子楚畢竟是大唐進士及第的高材生，心理接受能力遠超一般人。再加上現在時間緊張，由不得他繼續震驚，只是現在他再看李麟的目光中卻多了一分信服，一分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