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臥美人膝，干杯
如果可以搞一個評選的話，對于唐宵來說，楊雪的那一句你殺啊你殺啊絕對可以評選為本年度最傻逼的一句話。
這句話本身其實并沒有太過復雜的意思，楊雪這么一說，聽了也就是笑一笑的事情。
可奈何今晚的情況著實太過特殊了一些。
甚至在唐宵來，這完全就是在一個極為特殊的時間，特殊的地點，特殊的人因為很普通的一句話做了一件很特殊的事情。
一件足以影響到唐家在吳越布局的一件事情。
就他媽的是因為一句話。
唐宵臉色陰沉，了徹底被嚇傻嚇呆滯即便是被王復興摸了一下屁股都毫無反應的楊雪，不停的深呼吸，最終終于將甩這個女人一耳光的給忍了下去。
這個女人，她到底有沒有腦子？有一個副省級別的父親，難道從小到大都在喂她吃屎嗎？！
這件事情說起來很復雜也很簡單。
秦天驕一句楊東虎不是他的狗堵死了王復興所有的退路，如果他不敢冒著明天被喪心病狂之下打著同歸于盡注意的楊東虎瘋狂報復，今晚就必須將他除掉。
這個污點，在夏家的高壓之下，政府方面暫時或許不會計較，可讓唐家和秦家收集之后，卻可以留著。
這個世界，法律一直都是最公正也最畸形的存在。
它被踐踏的次數最多，被維護的次數也是最多。
只要秦天驕和唐宵能將王復興罪證記錄下來，這或許就會成為秦家和唐家下一次合作的契機。
一條人命，在最合適的機會曝光出來，足以將任何大人物拉入地獄。
其實嚴格來說，這并不是敗給那條人命，而是輸給了法律。
王復興今晚必須殺了楊東虎，根本就別無選擇。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秦天驕給王復興挖了一個坑，但他卻不得不跳下去。
唐宵很滿意這個安排。
可現在的情況是什么？
是自己身邊這個該死的女人在最不該說話的情況下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
而且還被王復興斷章取義的錄了音。
如果將所有對話都錄下來，這件事根本就不算事。
可王復興卻只是把那一句你殺啊你殺啊你給我殺了他錄下來。
給我殺了他？
唐宵臉部的肌肉不停的抽搐，下意識就要罵一句我殺你媽了個逼。
這一句話如果在王復興手中流傳出去的話，稍加運作，會造成什么后果？
百姓最愚昧，不是說他們傻，而是政府需要他們傻！
這一條極為片面但卻又他媽很真實的信息如果流傳出去，不明真相的人到時候肯定會認為是楊雪指示的人殺的楊東虎。
到時候指示的是不是王復興，根本就不重要了，因為對方隨時可以找一個替罪羊來頂替兇手。
而正在和夏家合作的秦家本來就是盟友，他們正需要一個打開局面的契機，秦家會毫不猶豫的把王復興的這筆賬算到楊雪頭上，然后跟夏家一起開炮，目標直指省紀委書記楊旭。
這是在開玩笑？
前兩年并不是沒上演過這樣的戲碼，某個副國級的大佬聲譽一直不錯，雖然沒有達到百姓百分百好評的地步，但他所管轄的地域，說他不好的卻是極少，而他倒臺的最初原因就是因為他的妻子殺了一個管家，最終東窗事發后引起了軒然大波，一系列絕大多數普通人都不會接觸到的幕后運作，各種力量的博弈，最終落得一個撤銷官職，撤銷黨內職務，開除黨籍的后果。
那一次，三大家族同樣參與進來，多方博弈后最終得到了一個各方都可以接受的結果。
那是裸的前車之鑒。
更加巧合的是，那一次的事情，錄音這個東西，似乎同樣取到了很大的作用。
唐宵基本上可以肯定，如果讓王復興將手中的錄音流傳出去的話，自己身邊這個傻逼女人的那一句你殺啊你殺啊絕對會在一瞬間成為絡流行語。
而且在秦家和夏家的運作施壓下，最后百分之百會嚴重波及到省紀委書記方旭，添油加醋一番，甚至能直接將唐家在吳越的這位副省級大佬給拉下馬！
原本是丟給王復興的一個難題，可轉眼間就被王復興將難題變成了炸彈丟給了楊雪。
秦家也順勢轉過了矛頭，主動將找王復興麻煩的態度轉移，開始針對唐家。
唐宵臉色陰沉，腦海中飛速轉動，一瞬間全身已經是冷汗淋漓，著王復興的眼神中再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滿是凝重。
這個年輕男人剛才那一手，無論是對人心的拿捏還是對殺人時機的把握，都堪稱妙到顛毫，心機深沉的可怕，到了現在，似乎已經沒了補救的地步。
“王兄，有些過了。”
唐宵陰沉道，眼神仿佛要噴出火來，他不知道對方接下來會干什么，可那一句錄音現在掌握在王復興手中，就等于是讓他掌握了主動權，唐宵非常不喜歡這種感覺：“嚇唬一個小丫頭，有意思嗎？”
“你倒是告訴我什么才是有意思。人是她讓我殺的，秦少應該可以作證，我對女人的要求一般都很難拒絕。”
王復興淡然道，他就站在楊雪的面前，手掌順著她的挺翹臀部不斷向上，撫摸過她的腰線，著眼神驚恐臉色蒼白的小美人，眼神平靜的不帶半點憐惜和愧疚。
他從前對唐寧說過，他是一個不迂腐的君子。
君子若是不迂腐，那是什么？
混蛋。惡人。卑鄙。無恥。不擇手段。
字字誅心，皆是罵名。
王復興無所謂，他身上已經背負了許多，就算在加上這些罵名又能如何？
“王少對待女人自然是極好的。我可以作證。”
秦天驕笑瞇瞇道，他把大衣托給了子鼠，自己似乎也有些冷，干脆把子鼠抱過來摟在懷里，緊挨在一起取暖。
子鼠靠在背后男人懷里，轉動著小腦袋摩擦著秦天驕的下巴，感受到他某個部位似乎頂在了自己的臀部，臉色紅了紅，抬起腳輕輕踩了他一下。
“這么說若沒有雪兒那一句話，王兄今晚是不打算殺楊東虎？”
唐宵冷笑著問了一句，眼神犀利，死死盯著王復興的每一個表情。
“不殺。“
王復興眼皮抬了下，語氣平靜，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手掌已經撫摸到了楊雪的臉龐上面。
唐宵愣了一下，隨即內心愈發惱怒，無論王復興現在殺不殺，目標人物都已經被他親自推下了二十多層的高樓，死無對證，恐怕現在就是王復興說他跟楊東虎原本是肝膽相照的好朋友都可以。
“我一直認為王兄是個人物，沒想到也會這么卑鄙無恥，硬生生把罪行推到一個小丫頭身上，果真是好手段。”
唐宵滿臉冷笑和鄙夷，故意將自己的心情全部表露在臉上。
王復興不以為意，淡淡笑了笑，若是連這點辱罵都承受不住，他斷然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卑鄙無恥厚臉皮？
是非善惡與對錯，完全是因為立場的不同所以才會出現了不同的法和評價。
王復興找到一個機會對楊雪下手的確不厚道。
可將自己一個把柄交給唐家和秦家，就是善良了？
不不不，那是傻逼。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王復興幻想過自己復興家族后的輝煌盛況，但卻沒奢望過自己復興家族后能落下一片輝煌。
有多少豐功偉業的低下不是一片的聲名狼藉和觸目驚心？只不過是尋常人不知道罷了。
因為成功者都會掩埋歷史。
王復興輕輕笑了笑，拍了拍楊雪的頭部，瞇著眼睛，笑道：“冷嗎？”
徹底陷入呆滯狀態中的楊雪茫然抬頭，著王復興，就像是到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表情驚悚，下意識的點點頭。
“那陪我進去喝一杯吧。殺人犯？”
殺人犯。
簡單三個字，落在楊雪耳朵里面，終于讓這個驕傲的嬌嬌女徹底崩潰，眼淚直接沖出了眼眶，肩膀抽搐，但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王復興神色毫無憐憫，拉起楊雪的手，也不唐宵一眼，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淡淡道：“跟我走吧。”
內心對未來恐懼到了極點的楊雪梨花帶雨，可憐兮兮，猶如被主人拋棄了之后又重新撿回來的小貓，下意識被王復興拉著，離開天臺。
唐宵臉色鐵青。
這算什么？
這他媽算什么？
那一刻，唐宵絕的王復興從自己身邊不止牽走了楊雪，順帶著甚至拿走了省紀委的話語權。
一夜之間，似乎就是因為一句錄音，真的開始風云突變了。
秦天驕瞇著眼睛，著王復興的背影離開，沉默了一會，才猛然在子鼠嬌嫩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同樣不去唐宵，哈哈笑道：“回家喝酒，真他媽冷。”
王復興一路沉默著帶著楊雪下了天臺，嘴角似笑非笑，在身邊小美女不停顫抖的惶恐中，終于說了一句：“放輕松點，今晚你跟我回去。”
楊雪滿心的恐懼，下意識的點點頭，內心惶惶然，無比的乖巧溫順，絲毫沒想過這個男人帶自己回去后會做些什么。
王復興淡淡笑了笑，走進宴會大廳，這種掌控人命運的感覺，真好。
大廳內的人已經走了打扮，燈光搖曳，顯得有些清冷。
王復興神色自然，跟依然留在這里洽談的幾人打了個招呼，喝了杯酒，然后直接走向皇甫靈犀和夏沁薇所在的角落。
今晚留下來主持大局的夏大小姐似乎喝了不少酒，臉蛋紅撲撲的，著王復興過來，眼神神采奕奕道：“死了？”
“死了。”
王復興輕聲道，坐在她和皇甫靈犀中間，猶豫了下，上半身緩緩倒下來，頭部靠在了夏沁薇溫潤豐腴的大腿上面，聞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處子幽香，似乎有些疲憊。
“累嗎？”
夏沁薇柔聲道，雙手輕輕按著王復興的太陽穴，下意識坐直了身體，雙腿并攏，讓他靠的更加舒服些。
“累倒是不累，只不過對最近的生活有些不適應，人心險惡啊。”
王復興輕笑道，猶豫了下，了另一邊皇甫靈犀的表情，犯賤一樣抬起一條腿放在她腿上，結果被神仙姐姐一把拍開。
再放，再拍。
再放，再拍。
再放…這回不拍了，皇甫靈犀著橫在自己大腿上王復興的腳，似乎有些苦惱和郁悶，傻乎乎的低頭著，那眼神就像是再一只生豬蹄…
王復興毫無察覺，繼續把另外一只腳放上去。
這可是一種香艷到了極點的姿勢了。
頭部枕在夏沁薇身上，雙腳放在皇甫靈犀身上，所謂帝王享受，也不過如此了。
王復興內心逐漸輕松，下意識問了一句：“宴會結束多久了？”
“不到五分鐘，估計他們現在下樓不久，如果你有事的話，還可以叫他們回來。”
夏沁薇輕聲道，低著頭，著王復興閉上眼睛依然顯得很堅毅的臉龐，眼神一陣恍惚。
從現在開始，整個金陵的地下室里，都將匍匐在他腳下了吧？
沒有楊東虎，沒有洪月松。
這個江湖，只姓王！
王復興微笑道：“那到不用，現在他們應該都到了。”
到什么？
金陵飯店樓下。
一大群衣冠楚楚身價不菲的金陵名流密密麻麻圍在了一起，所有人都臉色蒼白，眼神中帶著恐懼。
在他們不遠處，一具血肉模糊的尸體靜靜躺在哪里，血跡肆無忌憚的在地上流淌著，整個身體幾乎被摔成了碎肉。
殘酷，血腥，還有惡心。
在尸體不遠處，還有一個被摔變形的輪椅。
金陵楊瘸子，還是死了。
今晚挑釁的王少，今晚就遭遇了死亡。
多迅速？多狂妄？多跋扈？多么肆無忌憚？
每個人眼神中都帶著敬畏，相互對視，不知道為什么，竟然沒有一個人率先離開回家。
幾名警察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勘察了一下環境，然后直接走到一群金陵的名流身邊，敬了個禮，笑道：“大家可以回家了。初步鑒定，我們認為是自殺，各位完全可以排除嫌疑。”
完全排除嫌疑。
不止是他們，就連樓上的那位，也包括進去了嗎？
一個金陵江湖的地下巨頭，死的就真這般平平靜靜波瀾不驚？
一群人面面相覷，良久，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轉身，沒有離開，肥胖的身體一路小跑，反而直接沖進了金陵飯店。
其他人如夢初醒，全部臉色復雜，一起沖了進去。
金陵飯店。
宴會大廳。
三四十號人分批做電梯感到，臉色都有些拘謹的站在一個躺在女人大腿上的男人面前，臉上帶著笑容，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他們實在是怕了這個殘暴陰冷到極點的男人。
可怕了之后呢？
臣服？不甘心。
不服？
那自己的下場就是第二個楊東虎和洪月松。
怎么選擇？怎么決斷？
大部分人都帶著一個想法，那就是不做王復興的附庸，但絕對不會跟他為敵！
絕對不會！
夏沁薇靜靜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只是安靜的給王復興按摩著頭部。
而另一邊，皇甫靈犀同樣恬淡寧靜，兩只小手在王復興腿上捶打著。
射手立于一旁，面無表情。
這他媽是什么待遇？
所有人到這個畫面，尤其是到夏大小姐現在的模樣，內心都狠狠的跳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王復興閉著眼睛，嘴角卻輕輕揚起，不動聲色。
“王…王少。”
終于，一個干澀帶著勉強笑意的聲音響起，一個中年男人向前一步，率先出聲。
一直在等著這些人開口的王復興適時睜開眼，笑道：“各位不用說了，復興心里都懂。”
都懂？
你懂什么？
在場所有人都恨不得破口大罵，不知道王復興將他們現在的舉動理解成了效忠還是別的什么。
王復興眼神平靜，依然沒有直起身體，語氣不起波瀾道：“我的敵人，現在可以出去。這里只歡迎我的朋友。”
沒有人動。
誰都不敢動！
讓一個人徹底畏懼自己不難，難得是讓一群人畏懼自己，連站在自己對立面的勇氣都沒有。
王復興瞇著眼，眼神一一在在場的人身上掃過，最終伸出手。
射手乖巧的拿過一只酒杯，遞給了少爺。
所有人面色各異。
臥美人膝，王復興淡然舉杯，著面前各色各樣的精彩臉譜，平靜道：“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