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行空間干涉,世界線跳躍。
到達位置…世界線變動率0.9999999。
如果說作為觀測基準點的中心世界線是最和平最安詳也最治愈,那么蕭嵐他們跳躍到到達的這個終點位置的世界線,就是距離這理想的世界最為遙遠,一個無比黑暗、無比絕望、無比恐懼的世界。
那名為‘希望’,所有生命都渴望著的事物。
在這里,根本就不存在。
“由認知到‘所有人都不需要絕望’的可能性誕生的,是宛若傳說中的烏托邦一般無比和諧、無比美滿、人人都幸福的理想世界…就叫做理想鄉吧;
那么認知到‘所有人都徹底失去希望’這個可能性誕生的,就是這如同光與影、正與負一般必然存在的,和那美好世界的差別有如天堂與地獄般懸殊的對立世界…姑且就稱為絕望鄉吧。”
看著眼前那已然徹底粉碎、只有少數的殘骸還漂浮在軌道上的星球,置身于這一片死寂的宇宙中的蕭嵐似乎完全沒有觸景生情,只是如一個在銀屏外看著電影劇情發展的制作人般宣布了他那充滿惡趣味的命名權。
然后,他自言自語般的接著說——
“現在的這個情況,怎么說好呢,嗯…這個世界還真是崩壞的有夠徹底。”
就像是沒心沒肺一般,淡淡的說出了無情的評價。
但這并非錯誤。
就像是人們雖然不喜歡黑暗向的作品,對‘三話一掉頭,結束不留人’這般愛的戰士流大肆抨擊,會為自己所愛的角色的不幸而難過,也會為自己所愛的角色的幸福而衷心祝福,但是除此以外,哪怕是劇情中出現了人類滅絕、星球毀滅,秩序崩壞這樣的狀況,只要是不牽涉到自己所喜愛的事物,人們就不會為此再多說什么。
在虛幻的世界中尋找真冇實的人腦子一定有毛病。
——大概,就是這樣。
那終究只是個故事而已,即便是劇情的發展再黑暗再恐怖,也不會影響到作為單純觀測者的自己所在的世界。
這樣的情況下,稍微發發牢騷就可以了。
所以不需要大驚小怪,即便星球已經毀滅消失,即便美好的事物如幻覺般破碎…
“…的確是有夠徹底,但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注定。”
淡淡的,幾乎相同的聲音回答。
在蕭嵐對這殘酷的世界感慨的同時,另一個他沒有絲毫的否認,“在這個多元宇宙迷宮之中,認知到了一個可能性的瞬間,會誕生的并不是一個世界,而是相互對立的‘如果能’與‘如果不能’這樣相反的兩個世界…
因而認知到‘大家都不用絕望’的可能同時,也會一起認知到‘大家都徹底絕望’。
基于這樣對立的兩個可能性、糾集了所有輪回者的命運誕生的世界,正是之前那個由希望而生的‘理想鄉’,以及現冇在這個由絕望而生的‘絕望鄉’。
…等等,你的這個命名方式似乎有點侵權了?”
非常突然地,說出了很破壞氣氛的話。
瞬間,蕭嵐的臉抽搐了一下。
“拜托,這了可是奧米加創造的宇宙,你以為會有專利保護法來追究我們?”
無奈的回應了這破壞氣氛的問題,攤了攤手的他長長的嘆了口氣——當然只是個動作配合意念里的聲音,真空的宇宙中沒有聲音可以傳播的可能。
而以這個動作為分界限,他臉上的玩笑再一次的隱沒。
下一刻,他喃喃的低語了起來,就仿佛是在和什么不存在的人家敘述一般,“所謂的奇跡啊,永遠不是白給的。祈求希望的話,就會散布出同等分量的絕望。這樣才能正負相抵,維持世界的平衡。
因為不管是怎樣的希望,只要有與條理相違背的地方,就必然會帶來某種扭曲。”
也就是——希望和絕望相平衡互消為零。
這是宇宙的修正,但并非可以觀測到的物質層面,而是超越了物質存在、支配著因果率的必然法則。
確切的認知到這一點的兩個蕭嵐,幾乎就是對這個世界失去了興趣。
他們是‘人’,而不是‘神’。
這種原本屬于‘神’的視角,對‘人’來說幾乎等同于污染。
但縱使如此,卻也依舊看的到本質。
感慨之后就陷入沉寂的蕭嵐,在許久之后才終于有了后話,“不管怎么說,也看看這個‘絕望’的世界吧,殘酷的黑暗中才能發掘出真正的本質,不管那是獸性的血腥還是人性的光輝。
究竟能不能誕生出可以突破的‘主角’,比起那沒有任何災難的理想鄉,在這里更加能夠體現的出來吧?”
“是這樣沒錯,但看什么還有必要繼續考慮下。”
另一個他先是點了點頭,然后又接著把問題給重新拋了回來,“雖然是‘絕望鄉’,但也依舊是基于原本的世界線,現在的這個情況即便是之前又經歷了大量原本沒有的絕望,比如原本沒死的人死了,原本應該成功的任務失敗了,原本練成了的神功走火入魔了,原本打敗的敵人大難不死…
但無論如何,最終都會必然的發展到那和過程無關、時候到了就注定會發生的最終一戰。
沒錯,不管和原本的世界線有了多么大的偏差,哪怕是最終一戰的人員組成也發生了變化,毀掉這顆星球的都應該是復制體鄭吒的原暗.宇宙終結,那樣子的話現在能夠活下來的就已經沒有幾個…所以如果要看更多人的情況,比如羅應龍、銘湮薇、張恒、趙櫻空他們這些人,我們就有必要再往附近的世界線移動一點。”
“不,沒有必要了。”
直截了當、干脆的給予了否定。
好像完全沒有思索過的蕭嵐,他的目光正落在了一顆黑暗中不甚明顯的赤星上,嘴角卻是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弧度。
“既然我看好的那個家伙還在,其他人怎么樣我就不怎么感興趣了…雖然我不怎么喜歡這家伙,但他就像是注定會成為多數人命運的背負者,也就是那在舊時代被稱為‘王’的命格。
因而如果連他也不行的話,我就不認為還有其他人還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