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覺,有幻覺,在幻覺中潛伏著有幻覺,從有幻覺中萌發的幻覺。
在真冇實中包含著謊言,謊言中潛藏著真冇實。
——以及,不是巧合的巧合。
“成為滅世的魔王,成為救世的英雄,僅僅只是一個先后的順序,帶來的就是這樣截然不同的結果。”
用一句話概括了他們在納尼亞世界中的一切,蕭嵐接著用仿佛說給自己聽的聲音低語道,“但是雖然是我們拯救了世界,為什么恰好是我們?恰好我們就能夠做到這件事?最后又恰好的得到了拉平差距很關鍵的權限?”
眼前所發生的這一切,簡直就像是——
“命運…你走火入魔了嗎?爸爸,你又想扯到那上去吧?”菲莉茜雅撇了撇嘴,然后有些不以為意的道。
“以前的事我就不想說你了,但是這一次我們之所以會做出拯救世界的決定,只是因為我們剛好擁有拯救世界的能力,然后又剛好的碰上了可以拯救世界的機會,得到權限也不過是因為這么做能夠剛到得到而已…”
“你說了三個剛好呢。”
“誒…?”
而在蕭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話讓菲莉茜雅呆了下的即刻,這個男人依舊是如自言自語般的在那里說著,“擁有擬態能力可以模擬一切的Chaos細胞,曾經進入過根源可以連接到阿卡夏記錄的你,掌握真言可以給進化加上必要約束的芙羅拉,還有可以將夢境和現實重疊起來的我。
如果只是一個那么還可能是巧合,但是所有的能力加起來剛好可以達成目標…”
——這簡直就像是命運。
這是第幾次在心里浮現這樣的念頭了?蕭嵐不知道,他也不打算再去知道。
無知是福。
他現在已經無比的認知到,這句話所擁有的強大效應。
知道的越多。懷疑的就越多;
懷疑的越多;相信的就越少;
該相信什么?
該懷疑什么?
自己探知真冇實的舉動,那到底是他自己的追求,還是被注定了的傀儡戲幕?
“就算是你這么說,但是不管什么事都能夠找出一個因果來,按這么去想的話是不是太陰謀論了?懷疑所有的一切甚至自己的存在,這樣子實在是太過于折磨自己吧?”
用輕靈的聲音,菲莉茜雅很嚴肅、不帶任何玩笑的說。
“我知道啊…”蕭嵐長嘆了口氣,“命運什么的,那或許著的就只是巧合吧?我無數次的想要這么說服自己。但是卻是必然的沒有一次成功做到過,只能夠在這個牛角尖上無法回頭的一路走到盡頭。”
菲莉茜雅理解父親的這句話,因為她知道,有一件事更加絕望。
盒子之外還是盒子,在那之外…還有更多的盒子。
“暫且不說自欺欺人是否是解決方案。但是你的存在價值,難道就是一次次的從夢境中蘇醒?然后去嘗試從另冇一個夢中再度醒來?即便是沒有發現是夢境也要懷疑它是夢境而去探索?”
“廢話,我才不要。”
蕭嵐用很確定的語氣干脆的答道,那突然變化的神態看的菲莉茜雅和芙羅拉不由就是愣了好半天。
“爸爸,你…剛剛還不是說自己鉆了牛角尖嗎?”
“是啊,沒有錯。”
“那你現在這個淡定的模樣算什么?”
“我就不能因為大徹大悟,于是放棄了原本的那個打算。重新建立了一個更加實際更加有操作性的目標嗎?”
“哈?”
或許已經不是第一次,但無疑是最強烈的的一次。
猛鬼街,異次元殺陣,納尼亞傳奇。再一度的在劇情世界中體驗了夢境與現實的界限,跳出過盒子穿梭過盒子甚至制造過盒子的蕭嵐終于下了一個不是決心的決心。
——讓這一切到此為止吧。
并不是自暴自棄,而是打算付諸行動。
于是憋了口悶氣的菲莉茜雅嘟了嘟嘴,“好吧。我暫且接受你的這份無節操…那么說說吧,你新確立的目標是什么?”
蕭嵐沒有回答。而是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你失去了和我給你的那噩夢之鏡的聯系,然后這面鏡子消失在了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那么對噩夢之鏡中夢境里的人來說,是否還存在什么盒子之外?”
菲莉茜雅愣了下,臉上多余的表情紛紛沉下,認真的思索起了這個看似簡單的問題。
“存在的,盒子之外什么的,并不會因為觀測目標的消失而消失。”
自言自語般的輕輕說出標準答案,然后她抬起頭,看向了身前的自己父親,“但是,能夠操控命運的人…那已經不存在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了能夠干涉盒子之內的存在,也就意味著盒子之外世界的消失。
…所以了,就這么做吧?
菲莉茜雅搖了搖頭。
「斬斷盒子掌控者對盒子的掌控,然后讓這個盒子成為“不存在”的存在。」
“這已經不是不可思議這個級別了,簡直就是無比瘋狂甚至異想天開…切斷與鏡子的鏈接是我和鏡子之間、是只有盒子之外才能夠完成的行為.
所以盒子之內的人無法做到盒子之外才能做到的事,那是還處在盒子之內的「人」絕對無法做到的事!”
“不,這是可能的。”蕭嵐靜靜的說道,絲毫沒有任何的疑惑,“若是「人」的話的確無法做到,但是超越了人的「神」…他們可以。”
“神?”
“沒錯,并不是說宙斯、奧丁這些神話里的神族,而是那些法則、現象的本質、世界的修正力。被人類賦予了自己可以認知到形象的他們,并不是在盒子之內、而是盒子本身,或者說盒子的架構。”
“那些東西只是純粹的「力」而已,只會被動的維護世界的運行,你不會去期待著它們自己去動手吧?”
菲莉茜雅挖苦般的說道,但是表情卻是依舊很嚴肅。
蕭嵐搖了搖頭,“當然不會,事實上之前我也是和你一樣這么想的,但是在看到那一個情況之后我就改變了原本的認知。”
“是什么情況?”菲莉茜雅追問。
“你其實也看到了的,天神隊的Adam,完成了補完回到主神空間的家伙。”蕭嵐沒有賣關子,直接的說道。
恍惚間,意識中閃過了一道靈光。
是Adam,而不是亞當。
“我,好像知道了…”女兒自言自語似的低喃著,“亞當施展的人類補完計劃,幾乎就是以他自己為祭品,將屬于非人的「Adam」給召喚了出來,并讓這個「神」暫時的棲息在了「人」的形體之中,亞當雖然消失在了自己的補完計劃之中,但是卻也將自己的知性和執念刻錄在了Adam的身上,讓這個「神」幫自己完成未盡的目標。”
類似的情況,她知道的還有一個。
“空之境界,兩儀式…”
她擁有三個人格:式、織、「兩儀式」。
式和織,是擁有不同方向性的兩個人格,是在‘兩儀式’這個大元人格里進行人格交換,支配那一切的是‘兩儀式’。
如果說他們是兩儀,那應該也有太極才對,構成太極的那個圓形,就是「兩儀式」。
那并非知性產生的人格,而是存在本身的人格。
“它”就是他們冇的本質,而且是絕不會表面化的本質。因為只是存在本身的它無法思考,應該就只能這樣腐朽而去。身為‘無’的它因為是‘無’,所以不會擁有知性和意義。
只是像這種什么都不帶而誕生,直接從‘無’流出的東西,通常都是維持原貌直到死去。
但是,兩儀一族卻擁有讓這種東西活下來的技術。他們為了讓兩儀式成為萬能的人而裝進許多種人格,然后喚醒了身為知性原型的「兩儀式」,接著它創造出式和織,來當作一切的基礎。
所以它的真面目,就是被賦予了人格的‘無’本身。
也即是根源之渦,那是所有的原因卷動的場所,在那里所有事物一切備齊,所以什么都沒有。那就是「兩儀式」的真面目,雖然只是聯系在一起,但它是那個的一部分,也就等于同樣的存在。
所以它什么都做得到…像是重組連眼睛都看不見的微小物質法則,或是回到過去讓生物這個系統樹整個改變,要重新安排現在這個世界的秩序也很簡單。不是重新創造這個世界,而是用新的世界來破壞舊的世界。
那么——
斬斷盒子掌控者對盒子的掌控,然后讓這個盒子成為“不存在”的存在。
…做到這個,應該也可以吧?
“如果我到夢境里的型月世界里找到兩儀式,給她透露點消息讓她認知到盒子之外的存在,「兩儀式」會不會直接就蘇醒過來一刀把我和鏡子的聯系給切掉?”
菲莉茜雅半開玩笑的說道。
無人回答。
因為這不是玩笑。
“這種事情,完全沒有必要考慮!”作為一個母親而不是一個戰士,芙羅拉用很輕但是很堅定的聲音說,“那個世界里,有你很重要的人在吧?”
“如果為了完成什么事放棄自己重要的東西,那么即便最后達成了目標也不會得到幸福!”()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