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如太陽般耀眼的金色光芒開始綻放,連那一直不曾散去的戰爭迷霧都刺穿少許,沐浴在其中的世界仿佛即將度過黑暗迎來光明。
將一切污穢都摧毀殆盡,留下的只有圣潔與光輝。
——這、即是所謂的最終圣戰。
僅僅是頃刻間而已,幾乎就已經成為絕境。
金光曜日這般的異狀是在太過明顯,以至于下方的人們已經無暇顧及其他,至于戰斗…那已經沒有了再繼續的必要。
所有人在這一刻都開始了強化自己的保命能力,靠的最近甚至避無可避的恐怖天使盡可能的蜷縮起了身體,紅白的持弓巫女臉色顯得有些異常難看,但卻也是直接加強了身周結界的防御,刀鋒女王也忍著頭痛在此基礎上疊加了一層幽能的念力壁,沒有防御能力的預言師則是睜開了那泛白的眼睛,似乎想要觀看他們即將面臨的未來到底如何。
另外一邊,東美洲隊的白人大漢是直接對著天空咆哮了起來,意思無外乎是各種惡毒詛咒以及對他親人的問候,相反的邊上那個黑人少年卻是咬著牙取出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卷軸,在邊上白人大漢愕然的注視下一把將其撕開,然后在傳來的又一陣對親人的問候聲中消失在了一道藍光之中,那大概是什么一次性消耗品的空間傳送卷軸?
總而言之,除了這個用傳送逃掉了的黑人少年以外,在場的其他人都將面臨一次致命的光波沖擊。
——那么,擋得住嗎?
絕對擋不住,如果他們真的要去抵擋的話。
在身旁的刀鋒女王和巫女兩人竭力撐起的防御之中,森洲隊的先知那泛白的雙瞳僅注視著眼前的虛空,那目光直接穿透了虛妄的幻覺然后確切的看到世界的真冇實——
“不用這么緊張,我已經看到了…我們安全了的未來。”
“嗯…?!!”
“什、什么…?”
雙重的防御結界之中,突然的響起了這樣的兩聲驚呼。
這個結論一時間實在是沒有人會去相信,包括說出這話的先知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她有確切的用自己睜開的眼睛看到,那致命一擊沒有綻放的未來,而且…這個未來已經發生。
被戰迷霧遮蔽的狹隘視野之中,突然亮冇起了讓人很容易忽略的光。
并非最終圣戰那耀眼的金色光芒,而是漆黑的宛若月光下靜謐的夜色,讓人聯想起安寧的夢境、淡淡的若非一直盯著就無法察覺的暗。
——然后,時間停止了。
在最終圣戰的金色光芒亮到極致,即將綻放出摧毀一切的致命光波,離得最近的恐怖天使叫出「我命休矣」的感慨,結界中的兩人不忍去看即將面對的結果,先知翻白的眼眸注視著的未來和現在交織的剎那——
在宛若完全停滯住的時間之中,淡淡的幽色之暗輕輕地劃過虛空。
一個只存在于夢幻里的身影,悄然的浮現在了現世之中,然后在出現的瞬息播下福音。
這是天使?
還是惡魔?
總之,當結界中的兩人發覺自己并沒有感受到沖擊,猛地睜開眼睛看向那本該炸裂的光芒,發覺自己無恙的恐怖天使將視線投到那能量核心,本能的搜尋著造成現下這一異狀的原因時,他們看到了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呃…隊、隊長?”
本因為自己鐵定完蛋的恐怖天使下意識的驚叫著,隨即他的臉上陡然露出了一個異常精彩的表情。
就在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觸手的他眼前,在這沒有任何落腳點的百多米高空之中,帶來奇跡之人就這么沒有任何突兀感的出現。
無風自動的黑色風衣,月光般飄逸的銀色發絲,硬朗但又不失柔和的白皙面龐…
是那個掌握惡魔力量的男人,但是…并非他們的隊長。
“呼,趕上了,似乎還是千鈞一發?”沒有理會就在一旁做呆愣狀的大怪物,他的目光僅落在面前的“蘭斯洛特”上,眼中泛著的也是看到了新玩具般饒有興趣的光芒,“這樣最好,如果被你放出來的話,我們可就該傷腦筋了啊”
蕭嵐…
千鈞一發,的確是千鈞一發。
但事實上的話,或許是他來的時間剛好比較巧。
此前秦綴玉帶冇路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既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指示方位,周圍也沒有任何可用的參照物,這樣的情況下她能夠認識路的原理是什么?
毫無疑問,只可能是還有一種聯系。
并非通過光、聲、電磁、乃至精神波這些“波。”而是更加本質的類似于心靈感應的某種能力,比如說…契約?
無論如何,既然她可以通過這個途徑認知到方位,那么就有能力將某些情報給發送回去。
而這情報無外乎就是“失敗”或者“成功。”但更大可能是“成功,在疾速趕來。”用來提醒其他人讓他們快點解決等同于獎勵點數和支線劇情的敵人。
擔心他們搶怪?那就真去搶了他。
大打出手并不是好事,可搶人頭卻其樂融融。
蕭嵐一開始的確是這么想的,所以是用比較正常的速度開著摩托車過去,僅給他們留下了半分鐘左右的發揮時間,但就在距離目的地還有五百米左右的時候,他突然發覺自己需要改變主意了。
前方在一開始一直不曾被穿透的迷霧之中,突然地浮現了一個很微小但并非錯覺的能量反應。
居然能夠穿透這迷霧,哪怕是只有這么一點點,也已經表明了擁有的能量之強,而蕭嵐也在即刻感覺到了一陣雖不致命但會很麻煩的預感。<冇BR
放大招了?
只有這么個可能,而且還是那種很夸張的廣域破壞。
那就絕對不可能讓他放出來了,否則不僅是惡魔隊的其他人會有煩,本該變成獎勵點數的人也會在這一擊中喪命!
所以了,瞬間做出了判定的蕭嵐直接動了手。
并不是啟動變身高速的飛行過去,也不是將潘多拉切換到火箭形態飛過去,而是通過噩夢之鏡使自己踏入了虛幻與現實的曖昧界限,無視現實法則束縛的以只有夢境中才能做到的方式消失在了疾馳的飛車上。
縮地成寸,瞬間移動,心靈傳輸,夢界行走…
不管這之中的本質到底是什么,他僅僅是邁動了自己的步伐。
無比緩慢又無比迅捷,在短到連「一瞬」都無法形容的剎那,走出三步的他跨越了五百米的空間,精確地出現在了那即將綻放的光芒之前——
然后,他輕輕的一手揮落,萬物即刻重歸寂靜。
綻放的光芒在瞬間凝固了,并非是程序出了什么問題,而是運作的速度減慢了無數倍,即將完成的最后反應…被靜止了。
如果真的完全爆發了出來,蕭嵐還真沒有完全把握靜止住,但是既然還差那最后一步,那么一切都沒有任何懸念。
扭曲世界法則的領域,就唯有領域才能對抗。
——這、即是靜止限界的奧義。
而看著這讓自己加速跑過來的的罪魁禍首,蕭嵐在即刻產生了一陣無比濃hòu的興趣。
他本就有打算給潘多拉記錄一個機甲模式,但卻不想耗費不必要的支線劇情與獎勵點數,而現在面前出現了一個不管是外觀還是造型都很合他胃口的機甲…
“有趣的玩意,也不枉我跑一趟”
如此的自言自語著,他在保持“靜止”的同時伸出了另一只手,幾乎是從容的將其按在了那掙扎著的想要擺脫的銀白機身上——
因為只靜止了并不大的核心,所以維持靜止的耗費不算大,但是也絕對算不上可以無視。
而如果不想將源頭摧毀,那么就只有奪取其控制權…他選擇了后者。
機體的最后掙扎沒有起到任何作用,以他手掌按到機身上的地方開始,仿佛墨汁一樣的黑色魔力侵蝕著機身,呈樹葉脈絡狀的黑色條紋糾纏蔓延,就像蜘蛛結網一樣迅速的擴張到全體。
騎士不死于徒手…
能夠將觸及之物轉為兵裝的這種魔力,以他的手掌為媒介浸透了整個機身,那作為物質科學最高結晶的銀色機甲,一直以來值得信賴的作戰伙伴,在即刻的瞬間轉換成為冰冷的牢籠!
而與此同時,這件“兵器”的記憶,也在隨即的涌冇入了蕭嵐的意識之中。
被制造,被修改,參與戰斗,受到損害,修補強化,包含與駕駛員的所有點點滴滴,全都化作訊息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過。
然后,這名為“蘭斯洛特”的兵器,終于是徹底的歸屬于他。
——至此,時間只過了不到一個呼吸。
而當人們終于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就又陷入另一個更大的驚訝之中。
銀白的“蘭斯洛特”被侵蝕成漆黑帶來的沖擊尚未結束,后方的迷霧中陡然傳來了一聲勁道十足的引擎咆哮,一輛造型狂野的摩托車率先呼嘯著沖進了視野之中,在將一個人影甩下的同時咔嚓咔嚓的變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可愛小女孩,而在文靜的站在地上仰頭看向空中的她身后,浩浩蕩蕩的一排飛行滑板接著映入眾人的眼簾,隨即出現的是一個拍打著肉翅的冷漠男人,一個如幽魂一般半透明的女子身影,以及兩頭狂奔而來無比健壯的巨冇大戰狼…
僅僅是瞬間而已,時間宛若再次凝固。
被甩下的人影是個身材高挑的大美女,一個翻滾卸去了墜車的勁道并順勢從地上跳了起來,雙重結界中的巫女、先知、刀鋒女王都愣愣的投過了視線,空中不自覺的松開了觸手的恐怖天使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東美洲隊那個看到同伴用傳送卷軸逃離的白人大漢則是直接全身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