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你很可悲
第657章、你很可悲！
姜怡然冷笑著看向唐重，說道：“你就這點兒膽量啊？”
“這和膽量大小沒有關系。”唐重笑著說道。“明明知道你們不喜歡我，我還非要跑過去湊熱鬧。那不是自取其辱嗎？你能保證你自己和他們都不侮辱我嗎？”
“我能保證。”姜怡然點頭說道。
“我的臉皮很薄，自尊心很脆弱——你們不要傷害我。”
姜怡然笑呵呵的看著唐重，說道：“放心吧。沒人傷害你，也沒人能夠傷害你。你對自己就沒有一點兒信心嗎？”
“信心是有。就是不愿意把自己的心情搞壞了而已。”唐重說道。“你們傷害我，我再傷害你們。我不開心，你們也不開心——何必呢？你們去花天酒地，我回去洗洗就睡，咱們各忙各的事情，多好？”
“只是覺得人多了熱鬧些。”姜怡然臉上的笑容消失，一臉認真的看著唐重。“你不是叫我姐嗎？姐大喜的日子，你都不替我高興高興？
“去玩玩吧。”姜可人站在不遠處的廊檐看著唐重說道。“今天是個開心的日子。”——
花坊。女人的海洋，男人的天堂。
燈紅酒綠，歡聲笑語。
用姜怡然的話來說，今天是她的訂婚狂歡夜，所以，大家要盡情的喝盡情的唱盡情的玩。
沒有點紅酒洋酒，因為姜怡然覺得紅酒洋酒喝起來太斯文。所有人都必須要喝啤酒，啤酒喝起來狂野大氣一些。
今天來的全都是姜家年輕一輩，沒有一個外人在場。假如他們不把唐重當做外人的話。
所以，大家都非常的隨意，唱歌跳舞玩游戲頻頻舉杯。
姜怡然是人群中的焦點，每個人都找她碰杯喝酒。她也從不拒絕，有求必應有來必往。
姜怡琳在唱歌，外表清秀斯文的姜怡琳非常喜歡唱快感，特別是喝到部份的時候，她都會站起來跟著節奏一起搖擺。
唐重獨自坐在角落里，他沒有主動去加入他們的娛樂，那些人也當唐重是個透明人。
唐重沒有拒絕姜怡然的邀請，因為姜可人說讓他跟他們出去玩玩。
姜可人的話唐重還是會聽的，更何況是這種微不足道的要求。
姜怡琳一曲結束，大家鼓掌歡迎。看的出來，她在姜家還是很受歡迎的。
“怡然姐姐唱一首。”姜怡琳舉著話筒說道。
“怡然來一首。怡然唱歌好聽。”姜如一附和。
“對，怡然今天是主角，一定要唱首歌才對。”姜如魚也出聲說道。
“怡然，你要唱哪首？我幫你點歌。”姜怡琳又笑嘻嘻的問道。
姜怡然沒有拒絕，自己跑到點歌臺點了一首療傷天后梁靜茹的《可惜不是你》。
“這一刻突然覺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時在放映。”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姜怡然一張嘴唱歌，大家就熱烈鼓掌。她的聲線很清澈，還真有點兒療傷天后的范。
“我這句話原來好像你，不就是我們愛過的證據。差一點騙了自己騙了你愛與被愛不一定成正比。”——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卻失去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
剛剛開始，大家還說說笑笑的。
很快的，大家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因為，姜怡然唱哭了。
她的音調仍然很平穩，可是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電視上的畫面，淚水順著臉頰滑落。
她哭了。因為什么而哭？
可惜不是你，那個‘你’又指的是什么人？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溫暖我胸口。”
一曲結束，沒有歡呼，也沒有掌聲。
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濃濃的傷感當中。像是感傷歌曲中的意境，又像是在感傷自己的命運。
何止是姜怡然？他們又有幾個人能夠把握自己的命運和情感？
他們生在豪門之家，在享受著錦衣玉食以及無數人羨慕妒忌的眼神時，也同樣要承擔屬于他們的責任。
譬如現在的姜怡然，譬如以后的姜怡琳。
姜怡然唱完這首歌，卻沒有立即轉身，而是背靠著大家坐在軟塌上，視線一直注視著電視屏幕的畫面。雖然現在的畫面已經自動跳躍到了《相思風雨中》。
姜怡琳的眼眶也紅了，她走到姜怡然的身后，伸手摟著姜怡然的肩膀，輕輕的把自己的腦袋靠了過去。
姜怡然的心情，她感同身受。
她也會有自己心愛的男人，但是最終的命運很有可能是和姜怡然一樣嫁給一個自己絕不喜歡甚至都沒見過幾次的男人。她們的一生就徹底的毀滅了。
“一群廢物。”唐重冷聲說道。
這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打破了現場的沉寂和悲傷氣氛，也激起了大家心中的怒火。
“你罵誰呢？你有本事再罵一次？“
“就是。罵我們是廢物。你是什么東西？”
“哎喲，大明星好大的口氣——”——
“不想嫁就不嫁，用得著這樣悲悲凄凄的？”唐重冷哼著說道。“早知道我就不過來了。原本以為是慶祝派對呢，感情是廢物聯盟互相撫慰沙龍——你們繼續，我就不奉陪了。我可沒有那么多傷心事拿出來讓你們尋開心。”
唐重說完，起身就要離開。
“你懂什么？”姜怡然猛然轉身，眼睛死死地盯著唐重，厲聲喝道：“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就夠了。”唐重譏諷的看著她，說道：“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誰也別想勉強。”
“你沒有責任感。”姜怡然惡聲說道。“你不是姜家的人，你從來不為姜家考慮，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們不行。我們都是姜家人，我們要為姜家做出自己的貢獻。”
唐重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姜怡然說道：“所以，你就把自己給賣了？”
“這是交易。政治婚姻，你懂嗎？”姜如一也跟著訓斥唐重。
“不懂。”唐重搖頭。“我只知道，只有白癡才會干這種無聊的事情。”
“你——”
“怎么？不服氣？”唐重笑瞇瞇的說道。他走到姜怡然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覺得，你嫁給關心，關家和姜家就會結成牢不可破的聯盟？”
“至少比現在的形勢要好一些——”姜怡然硬著口氣說道。
“如果關家要吞掉姜家呢？”唐重問道。
“不可能。”姜怡然急聲說道。“這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這對他們有什么壞處？”唐重冷笑著說道。“你不會以為你嫁給了關心，關家就會對姜家百般照顧吧？你不會以為因為有你這個關家媳婦的存在，關家就會對姜家手下留情吧？既然你是一塊肉，別人能吃，關家為什么不能吃？”
“他們需要姜家的支持——”
“確實是這樣。”唐重點頭。“可是以姜家的墜勢，等到實力越來越差，威懾力越來越小的時候，他們還會把姜家當成平等的合作伙伴嗎？驅虎吞狼，狼跑了，虎就沒有危險了嗎？”
“這全都是你的胡亂猜測。”姜如玉氣呼呼的說道。“我們都知道你沒安好心。”
唐重無所謂的聳聳肩膀，說道：“有這些哭哭啼啼的時間，你們應該多讀一讀歷史——史書上，還真沒有因為兩家聯姻就能夠永享和平的。之所以沒有打，是因為沒辦法打。只要有了利益手又夠得著，就是親兄弟也照樣大打出手。所以，別太高估你們的能力。像你們這樣的犧牲，姜家用不著，也用不上。”
“唐重——”
“我知道我這么說讓你們很受傷。”唐重笑。“你們都是一群廢物，這是你們覺得自己唯一能夠報答姜家的方式。結果發現這種方式其實是無效的，這對姜家沒有任何助益——你們的犧牲只是白白浪費時間和自己的身體。所以，你們生氣是理所當然的。”
“如果不這樣，還能夠怎么辦？”姜怡然心里的憋屈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聲吼道：“難道像你媽一樣？”
難道像你媽一樣？
聽到姜怡然喊出這句話，現場的氣氛再次變得沉寂，落針可聞。
姜家的人都很氣憤姜可人當年的選擇，因為她是個逃兵，在姜家最需要她的時候她逃跑了。而且，這讓他們心里覺得不公平。別的姜家人都可以選擇犧牲，為什么她不可以？
可是，因為姜可人在家里的地位特殊，也因為老太爺和姜立仁對她的寵溺，很少有人當面指責這件事情。這些小輩更不敢在人前談論這件事情。
唐重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眼神如凌厲的刀子死死地盯著姜怡然。
姜怡然身體緊繃，感覺自己的胸口有千斤大石壓著，就連呼吸都變得不暢快起來。
“你學不了她。”唐重的臉色稍緩，聲音低沉的說道：“你沒有她的能力和勇氣，你也找不到一個能夠為他生為他死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你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