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怨恨自己沒有救她嗎?張墨搖頭,他并不后悔這么做。
這就是末世!
一個殘酷的時代!
而且人性都是自私的,張墨也不會期望會有人在死前還對自己感恩戴德。
張墨一直都很懂得“量力而行”這四個字,他,盡力了。
“嘶!”
尾隨身后的舔食者發出憤怒的嘶吼,張墨不再遲疑,他猛然竄出飯店門口,在馬路上翻滾著,對石子劃破皮膚的傷痕視而不見,他揮著砍刀飛快的朝著軍隊的方向飛逃著。
兩頭舔食者直接從飯店狂暴的破門而出,木屑玻璃碎片四濺,一只舔食者跳到樓層墻壁上斜在樓層上順著墻壁追來,另外一只則在街道上的雜亂停放的汽車頂部、電線桿上飛快的跳躍著追逐向張墨而來。
吼!吼!
噠噠噠!
無數喪尸的嘶吼和槍聲交織在一起,到處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和彈藥的嗆鼻硝煙味,張墨依靠著汽車的阻隔,在尸群中閃躲著舔食者,而附近的喪尸看到張墨這樣的活人更是嘶吼著撲了上來。
強韌的如同觸手般的舌頭將張墨身旁一輛汽車的玻璃擊的粉碎,險些就貫穿了張墨的頭顱。
無數的喪尸擋在身前,入眼遍地都是喪尸,猙獰!丑惡的嘴臉!像是無邊無際的尸海一樣,將張墨重重包圍,讓人感覺像是汪洋中的無助小舟,隨時會被掀翻!
爆炸的巨響!
喪尸的嘶吼!
張墨此刻已經近乎瘋狂了,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沖入軍隊之中!得救!
“噗!”
一頭擋在身前的1級喪尸被張墨貫穿了腦袋,腦漿粘了他滿手,他飛快的逃離;又一頭喪尸的腦袋被張墨劈成兩半,撕裂開猙獰的頭顱露出蠕動的腦漿,牙床以及骨肉清晰可見。張墨的砍刀瘋狂的揮動著,3倍常人的速度更是發揮到了極致,在喪尸群中如同一道魅影般令一般的1級喪尸根本反應不過來。
“那是什么?”一個軍人發現了在喪尸群中飛快異動的張墨。
“變異喪尸嗎?一連二班全體都有,給我射擊!”
噠噠噠!
子彈的聲音呼嘯在張墨的周圍,數只撲向他的喪尸都被流彈擊中,腦漿、血漿四濺,甚至有喪尸的身軀被子彈直接撕裂,肉沫血霧沾了張墨滿臉,更有腦漿迸濺灑在張墨的衣衫上,甚至有一些都濺進了張墨的口中,他這時才清醒了一些,露出正常人該有的驚慌:
“我是人!是人類!不要開槍!”
“二班全體停火!是人類!?”
“是,是!我是人類!”張墨大叫著。
“班長,被這些東西咬到也會被傳染的!他會不會...”一個年輕戰士謹慎的對說話的軍人道。
那名軍人思慮了片刻后果斷的道:“他要是被感染的話老子就親自斃了他。現在先掩護他過來,我們不能讓同胞兄弟們枉死在這鬼東西手里!”
“是,班長!”
“火力掩護!機槍手!”
以張墨的敏銳聽力自然聽到了班長和戰士的對話,他有些感動,而他也抓住這寶貴的時間飛快的靠近軍隊。
“嘶!”
兩頭舔食者沖了上來。
噠噠噠!
裝甲車上機槍的猛烈火力對準了它們,如同咆哮的怒龍一般,黃澄澄的機槍子彈瘋狂傾瀉而出。一聲凄厲的慘嚎,一頭舔食者瘋狂的嘶吼著卻被機槍死死釘住,在幾息間上百發的子彈便將這頭3級舔食者堅韌的軀體撕裂 !
3級的舔食者肉體堅韌,強橫無比,但在機槍的掃射下沒有絲毫反抗能力便被打成了篩子般的肉醬!
“嘶!”
另外一頭舔食者向著人群發出憤怒的嘶吼,它怨恨的盯著張墨以及軍人,卻飛快的后退,消失在樓宇中。
“快過來!”一個戰士對著張墨大喊。
張墨一腳將一頭撲上來企圖撕咬他的喪尸踢開,低吼著沖入了軍隊的范圍,而身后的數頭跟上來的喪尸被士兵們在瞬間擊斃。
張墨被士兵們扯到了內部,醫護兵嚴格的檢查著他的全身,此刻張墨身上除了被尖銳凸起割破的傷口,之前被喪尸劃破的手臂早已在1點再生能力的效果下結痂,并無感染G病毒的征兆。
確認沒有感染G病毒醫護兵才說了聲你真幸運,然后急忙離開,此刻張墨全身如同榨干了潛力般無力的坐在地上,手指都不愿動一根,這時他才感覺到活著的幸福。
“營長!這里的喪尸越來越多了!”一個矮壯漢子大吼著。
“那也要頂住!向著東邊前進!這是我們接到的命令,即便是最后一人也要完成任務!”一個面容堅毅的中年軍人喝道,他手中的槍口一直沒有停,不斷的噴出火力,槍槍命中靠近陣營的喪尸頭部。
“啊!”
一聲慘叫。一頭3級的強大喪尸沖入了軍人的防線,如同小巨人肌肉鼓脹,它嘶吼著提起一個士兵的身體,那個身材高大的士兵與喪尸相比如同雞仔一樣小巧。
“操!你!媽”那名戰士紅著眼睛大吼,縱然被喪尸抓起也沒有畏懼,他槍中的子彈瘋狂的傾瀉進了喪尸的胸膛。
“吼!”
喪尸憤怒的嘶吼,它猛然將那名戰士撕成了兩半,鮮血淋漓,內臟翻滾灑出。
“小林!”
“操他-媽的喪尸!”
幾個戰士紅著眼睛射擊著那頭3級喪尸。
再度付出1死2傷的代價后軍人們終究干掉了那頭3級喪尸。
“裝甲連!給老子開炮!轟出一條路來!”
轟!轟!
榴彈轟擊而出,將前面水泥路面炸出大塊的深坑,無數的喪尸被爆炸的氣浪生生掀飛出去,即便是3、4級喪尸也不例外,被炮彈正面轟擊住的更是直接被炸成肉沫碎片,濃重的硝煙味嗆人無比的彌漫在戰場上。
沒錯!這就是戰場!
“營長!我們一連留下來吧,你帶兄弟撤退,執行任務重要!”一個矮壯的漢子咧著嗓子喊道。
“放屁!”中年男人斷然拒絕:“要走一起走!”他自然明白一連連長的意思,一連連長是想用一連戰士的命做誘餌來吸引喪尸的注意力,讓其他人有機會撤離。
“營長!再堅持下去咱們都得死在這!咱們死了不要緊,但咱們的任務要緊啊!”那名漢子說著不容中年男人說話便轉身離開。
中年營長怔怔沒能說出話來,眼眶卻濕潤了。
“一連全體都有!替換下所有的兄弟,守在最前線!”
“是!”
數十名戰士毫不猶豫的上前接替下了隊友的位置,紅著眼睛朝著喪尸群射擊著。
營長也紅了眼睛,他沙啞著嗓子大吼:“二連三連、裝甲連!聽我命令,向東移動!”
戰士們有素的撤出戰斗,裝甲車開路緩緩的上路。
“跟好隊伍!”
救下張墨的不知名班長只留下簡潔的話后融入了殿后的一連戰士之中。
張墨哽咽了,他想開口卻一句話也說不出話來,他知道一連的這些人是不可能活下來了,他們是餌,是吸引喪尸的魚餌!
“一連兄弟們!隨意開火!重復,.隨意開火!”矮壯的漢子嘶吼著。
“操他姥姥的喪尸,吃爺爺的花生米吧!”
“最后一顆手雷!哈哈...炸死這群龜孫子...”
“瓜娃子個蛋!老子沒子彈了...!”
“兄弟們,咱們下輩子還要做兄弟!哈哈...”
除卻一連軍人外,張墨跟著其余的軍人已經離開數百米了,由于一連士兵故意制造出的巨大響聲將大多數喪尸都吸引了過去,而為數不算多的喪尸對這群以張墨都能看出是精銳的軍人來說并不能造成太大威脅。
突圍了!
離開了之前的交戰區域,周圍街道上便只有零零散散的喪尸了,而隱約的槍聲卻回蕩交織在張墨心中。所有人的臉色都十分沉重,氣氛很壓抑,像是在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不知是在為一連赴死的戰士默哀還是為這突如其來的末世而嘆息。
張墨跟著軍人們走著,他已經大概猜到了,這群軍人應該并非是搜索救援平民的,而是有特殊的任務需要執行,至于是什么任務就是張墨能夠猜測的了,他能夠做的就是跟著這支軍隊走。
忽然間張墨敏銳的察覺到兩道陰冷的目光在注視著他,他望去,眼睛頓時微瞇起來,在裝甲車的另一旁,比他還先逃生出來的烏鴉正瞇著眼睛注視著他,眼睛如同刀片一樣鋒利。
烏鴉看著張墨露出陰冷的笑容,手指在脖子間橫劃過,做出殺頭的動作。
張墨冷笑,作為回應,他朝著烏鴉舉起手掌狠狠的捏成拳頭。
烏鴉不再看他,張墨也沒有在挑釁,兩人都知道,盡管都對彼此恨之入骨,欲殺之欲絕,但有軍隊在根本不可能實現,況且此刻對他們來說生存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
隊伍走了老遠,一聲爆炸的巨響在后方一連留守的地方響起,聲音回蕩在縣城的上空久久才散去,中年營長停下了前進的腳步,他沉默著不出聲。
“.....我們的隊伍向太陽......腳踏著祖國的大地......背負著民族的希望......我們是一支不可戰勝的力量...”
不知是誰先唱出聲的,低沉的軍歌環繞在眾人心間,半響后,中年營長取下軍帽,朝著那個方向敬了一個凝重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