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四章 變故
血霧繚繞在星空中，絲絲縷縷，紛紛灑灑，悲涼而觸目。輪回圖帶著湮滅一切的力量，攜帶時空天則，崩碎梵天最后的一縷血霧，將一切全部吞沒了進去。
“咚！”
星空顫抖，無邊血雨飄灑而下。
塵世間，一幅幅天地異象浮現，神魔嘶吼，仙靈咆哮，萬千大道發出悲涼之音，縱然草木植被都低垂了下去，仿佛經歷了殘酷的風霜一般，沒有了點滴精神。
天隕，萬道共悲！
姜小凡立身星空上，任由血水澆打在他身上，染紅了他的天軀。
“終于結束了。”
孫其居嘆道。
青天望著遠方，話語低沉：“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然而，他們卻并沒有絲毫喜悅，有的只是沉重。
姜小凡眸子空洞而麻木，望著這片星空，四方所在，一切尸骸都消失了，只能看到一截截殘兵，只能聞到一縷縷刺鼻的血腥味，無一不在刺激著他的識海。
他一言不發，轉身，走向遠方。
“老大。”
孫其居喚道，可惜，卻并沒有能讓姜小凡停下腳步。
它想追上去，但，終究還是沒有。
“讓他靜一靜。”
青天搖頭。
姜小凡默默的行走在這片星空上，無邊的血水不斷墜落，將他渾身都淋濕了，點點血腥味繚繞在身邊。他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瞳孔空洞而麻木，只是漫無目的的在這片星空中跨著步子，看過一片片戰場。
這些戰場，有太多人死亡。
大戰持續了太久，宇宙間，幾乎所有星辰都變得暗淡起來，宛如寶玉失去了光澤。他走過一片片星域，入目幾乎都是滿目琳瑯，一片片星域都變得殘破了。
他沒有停下腳步，仿若是個游客，步子始終很平緩。
他從一片星域走向另一片星域，看過狼藉，看過殘缺，鼻間總是繚繞著一縷縷血腥的氣息，揮之不去，避之不開。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走到了一片原本就殘破的所在，這里，是遠古前他與梵天爭鋒的所在，也是這一世的轉折點。
斷天域。
他望向周邊，殘破的星辰隨處可見，四周充斥著死寂。
他站在這里，終于停了下來。
“咚！”
突然，這片宇宙猛烈晃動起來，一股恐怖的威壓墜落，不知道從哪里出現，不知道從哪里而來，在剎那間籠罩了整個星空，讓無盡生靈全部恐懼了起來。
“這…這是？！”
“天威？是誰？！”
青天和孫其居同時變色。
剎那間，它們的臉色皆變得蒼白起來，滿臉不可置信之色。
“轟！”
這是一股絕滅的氣息，冰冷的空氣充斥在整個星空中，仿佛這等氣息是從永恒的冥獄中沖來，要將天地萬靈都冰封，要將一切都帶入毀滅中。
“又到了清場的時間。”
“這次倒是延續挺久。”
兩道聲音落下。
聲音仿佛是從未知的所在而來，平淡，冷漠，冰寒。
星空最蒼穹扭曲，一道未知的門戶浮現，門戶通體烏黑，呈現一種異樣的色彩，其上閃爍著一道道神秘的符文，浩蕩著一種未知但是卻又強橫無比的波動。
“這…怎么回事？！”
青天變色。
孫其居亦是動容，這等波動，它們從來沒有見到過。
星空頂端，門戶中，兩道身影緩緩跨了出來，剎時間，兩股莫大的天威涌起，浩浩蕩蕩而下，將整個星空都覆蓋在了其中。置身于這等威壓下，強如孫其居和青天都不由得變色，它們感覺到了可怕的力量。
這是兩個中年人，高若三丈，軀體龐大的有些難以想象，它們一個頭戴金冠，另一個身披烏甲，皆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威嚴。它們朝著星空下望來，目光所過之處，萬千大道顫抖，空間自行為之扭曲了起來，似在惶恐不安。
“脆弱的世界。”
其中一人嘆道。
它們的目光掃過青天和孫其居，只是稍稍停頓，就移到了另一片所在，來到斷天域的姜小凡身上。隨后，兩人跨步，自星空頂端走了下來，來到姜小凡身前。
“這次，很簡單。”
“誰動手。”
“我來吧。”
兩人神色淡漠，自顧自的對話。
身披烏甲的中年走出一步，三丈高的軀體散發著一股壓迫天地的氣息，它立在姜小凡身前，右手壓下，帶起一股熾烈和未知的力量，拍向姜小凡的頭顱。
“老大！”
“快退！”
青天和孫其居沖來，臉色大變。
它們完全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它們能感覺到兩個神秘中年的可怕，竟然散發著天境威壓，讓它們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烏甲中年壓下大手，未知光霧繚繞，氣息很可怕。它的神色顯得很平淡，仿佛這種事對于它而言并不算什么，甚至于，這種事，它似乎已經做過很多次。
“噗！”
血霧炸開，飄零在星空上。
遠處，沖向這邊的青天和孫其居驀的止住腳步。
同一時間，頭戴金冠的神秘中年露出驚訝之色。
“你…”
動手的烏甲男子變色，低頭望向自己的胸口，一個碗口大小的血洞浮現，擊碎了他的心臟，震裂了它的軀體。它想抽回大手，卻發現，手臂被禁錮住了。
它臉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
姜小凡面無表情，時空在他周邊交織，他伸出右手，握住抽向他的烏甲男子的手腕，輕輕一震，頓時將這條手臂碾碎，金色的血液撒的滿天都是。
他抬頭，望著兩人：“等你們很久了。”
他的神色有些麻木，令人望而卻步。
“這…”
青天和孫其居皆詫異。
兩個神秘中年出現，讓它們驚駭，因為那等力量太過于可怕，它們沒有絲毫把握可以擋住兩人。姜小凡與梵天一戰后，已經是強弩之末，方才，烏甲男子出手，正常而言，姜小凡擋不下來，但是現在，姜小凡不僅擋了下來，還傷了對方。最為主要的是，它們發現，對于兩個神秘中年的出現，姜小凡沒有絲毫驚訝。
“等我們很久了？什么意思！”
烏甲中年凝眉。
它后退一步，胸口的血洞恢復，斷臂重生，冷冷的俯視著姜小凡。
“就是這個意思。”
姜小凡道。
璀璨的七彩色霞光自他腳底升起，化作一方光圖，沖向星空最蒼穹，于剎那間將星穹上的那道詭異門戶吞沒，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
兩個中年男子皆變色。
“拿出來！”
頭戴金冠的中年眉頭一挑，壓向姜小凡。
姜小凡后退，身影如夢似幻，避開神秘中年的一擊。
“土著！”
“先殺他，再取界門。”
兩人一左一右壓來。
“轟！”
“轟！”
兩道迫人的威壓沖起，一瞬間籠罩了整個星空，強如青天和孫其居也在這一刻生出心悸的感覺，完全被兩個神秘中年散發出來的恐怖氣息震懾住了。
“怎么回事！”
它們從未想過，除卻姜小凡和梵天外，天地間竟還會有這么強的存在。
它們可是先這片宇宙而生啊！
兩道烏光沖向姜小凡，密集的符文跳躍，無比的古老，無比的繁奧，縱然是青天和孫其居也看不懂，但是，它們發現，這等符文彌漫著類似天紋的力量。
“死！”
一個死字響起，兩道烏光閃爍，沖向姜小凡。
姜小凡額前黑發舞動，眸子麻木無神，但是卻顯得很平靜。他靜靜立在原地，時空之力交織，天紋之光閃爍，同時與兩人戰在了一起，打出一道道不朽之光。
“砰！”
“砰！”
“砰！”
劇烈的交鋒，震動萬里。
青天和孫其居變色，此時此刻，前方的波動太過于可怕，似乎比姜小凡與梵天戰斗的時候還要強盛幾分，這讓它們兩人全都懵了，根本搞不清楚狀況。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傳出，烏甲中年被抽飛，滾落千丈遠。
同一時間，頭戴金冠的中年人挨上姜小凡一腳，半邊軀體被踹的裂開，與烏甲男子朝著同一個方向滾去，兩者狠狠的撞擊在一起，各自咳出一口金色血液來。
“老大。”
孫其居變色。
姜小凡靜靜立在原地，嘴角卻溢出了血跡，天軀布滿了裂痕。
顯然，與兩個中年一戰，他也受傷了，而且傷的很重。
“想不到，等到最后，還是得費一番手腳。”千丈外，頭戴金冠的中年人眸子冷冽，道：“雖是土著，你倒是不錯，能殺死另一個稍強的土著，果然不一般。”
青天變色，它聽出了這個中年人話語中的意思，震驚的發現，這兩個中年人似乎一直在看著姜小凡與梵天的戰斗。
“只是，終究一人而已。”烏甲男子站了出來，周身閃爍神秘光華，冷漠的望著姜小凡：“待你死后，這方圈地將拉開新的紀元，你們的時代，我們看膩了。”
“嗡！”
“嗡！”
烏光閃爍，兩團寶芒沖起，出現在兩人頭頂。
一桿狼牙戟浮現在烏甲中年頭頂，一方寶印于另一人頭頂沉浮，各自浩蕩著懾人的威壓，逼的青天和孫其居連連后退。
“天寶？！”
孫其居震驚。
狼牙戟，寶印，他發現，這兩宗天寶竟比它的混沌青蓮還要可怕。
烏甲男子走向姜小凡：“土著世界的最后一個天，該你上路了。”
“嗡！”
狼牙戟光芒逼人，絢麗，刺目。
“你就那么確定，這里只有最后一個天？”
姜小凡臉色木然。
他抬起雙手，緩慢而有序的劃動，一縷縷輪回之光交織，遍布十方。下一刻，一道朦朧影跡自他身邊顯化而出，漸漸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