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一章 血淚
道尊，紫微星上古時代的道宗之主，這個絕世強大的男人，在這一刻施展引靈禁忌震碎己身，從頭到尾，完全顯得很平靜，很從容，放佛他早就準備好了一切，仿佛，他創下的引靈禁忌就是為了這一刻！
“轟！”
浩瀚天威震動萬里，這個突然的變故令所有人變色，當姜小凡回過神來，才發現，道尊震碎了己身的一切，將所有力量以引靈禁忌的方式加持到了他的身上。
剎那間，神識海洋中，一幅幅畫面出現，一個小男孩滿臉灰塵，在偏僻的角落尋覓著可以度日的口糧，形體消瘦，日復一日。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一天，男孩眼前多出一個神秘人，神秘人將之帶走，隨后不久，紫微星有一天才少年橫空出世，敗盡天下諸雄，創建不朽道宗，震懾諸天萬域。
“道尊，李道陵！”
他低吼。
遠處，青天微不可察的顫了一下。
“做的好！”
它低沉道。
它心中，一直認為天下蒼生為重，為了天下蒼生，可以犧牲一切。但是，當看到自己的弟子震碎肉身的一瞬間，縱然沉靜如它，此刻也不禁覺得有些壓抑。
“圣天，殺！”
青天咆哮。
姜小凡身上的氣息瘋狂攀升，無匹的天威撐起一切，他如一道怒龍從沉睡中蘇醒，時空之力變幻，于瞬間出現在梵天身前，輪回拳爆發出滅世的奧義。
“噗！”
梵天避無可避，在瞬間被轟碎。
然而，這終究只是它一時失神罷了，下一刻，它重新凝聚出天軀，弒天輪瘋狂旋轉，朝著姜小凡碾壓而下：“只是這等程度而已，差太遠了，依舊只能敗！”
它冷聲喝道，弒天輪光華大盛。
“砰！”
姜小凡橫飛，半邊天軀破開，血流如柱。
他的眼神冰寒刺骨，胸口仿佛壓了一塊萬斤巨石，有一種沉悶到難以喘息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大吼。他探出右手，混沌神戟凝聚而出，發出鏗鏘顫鳴。
“殺！”
他仰天大吼。
此刻，他真正生出了情緒波動。
“差太遠了！”
梵天冷喝。
它的聲音冷酷無比，然而，卻也是在陳述一個事實。梵族修士原本就比這片星空中的眾靈強大，它汲取了所有梵族修士的血肉精華，而姜小凡，如今加持在他身上的力量卻僅僅只有道尊一人，確實差了太多太多。
“轟！”
絕世的碰撞，姜小凡橫飛，半邊天軀炸開，混沌神戟四分五裂。
“道陵。”
悲涼的聲音在星空中傳出，一個白衣女子走了出來，與冰心七分相似，絕美的容顏上滿是淚痕，星風吹起她的秀發，她顯得那般孤單與無助。下一刻，她的軀體炸開，凝聚新的引靈陣圖，沖入到姜小凡體內。
新的畫面涌入識海，璀璨星空下，一個少年與一個少女相遇，少年叫李道陵，少女名冰云，相遇的剎那間，少年少女都愣住了。隨后，星空中總是會出現這樣一對男女，而后漸漸的，男子的臉色變得剛毅，女子的神情變得柔和。
這一天，星空雷霆陣陣，女子被無盡光華籠罩，笑著對男子說了些什么，絕美的容顏快速變得蒼老。男子伸手，撫摸著女子蒼老的容顏，毅然轉身離去。女子神色平靜，而后，在男子離開的方向，她看到了一滴淚。
此后，女子的一生，心中只剩下三個字…李道陵。
“冰云！”
姜小凡怒吼，滿頭黑發狂亂舞動起來。
兩人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沖擊著他的神識海洋，他們這一生，男子為天下蒼生而活，女子為男子而生，前者活得無私而沉重，后者生的歡心而痛苦。
強烈的憤怒仿佛侵占了姜小凡整個胸腔，他的天軀瞬間修復，天威再次增強，以意念支撐起輪回圖，狠狠撕開梵天的胸膛，天血染紅全身。
“圣天！”
梵天驚怒。
“殺！”
姜小凡嘶吼。
這一刻的他，無疑真正變得憤怒起來。
“咚！”
“咚！”
“咚！”
天地劇震，兩大無上存在于星空上交鋒，打出一道道不朽的殺光，不斷將對方撕裂，天血遍灑在這片星空的每一個角落。
“滅！”
梵天咆哮，弒天輪無情壓下。
“鎮！”
姜小凡睜開輪回眼，望穿一切，以輪回圖壓下。
得到道尊和冰云的力量加持，他的戰力雖然有所提升，但是這一刻，真正支撐起他的卻是憤怒，憤怒引導著他體內的力量，一次又一次與梵天碰撞在一起。
然而，光是憤怒，終究很難拉平差距。
“噗！”
“噗！”
天紋，天寶，天則，數種不同的力量瘋狂交織在這片星空下，兩大至上存在不斷撕碎對方。在這個過程中，姜小凡終究還是處在弱勢，單憑如今的戰力，差了梵天太多，畢竟，梵天汲取了所有梵族修士的血肉。
遠處，將臣與元始等人跨步而上，齊齊走了出來。
“遠古前能活下來，想來，就是為了現在。”
將臣道。
元始點頭：“不錯。”
姜小凡偏頭，望著幾人的動作，臉上頓時閃爍出無比憤怒的神色：“將臣，元始，東華，你們全部給我滾回去！”
將臣搖頭，笑道：“對不起，圣天大人，這一次，我們要違抗您的命令了。”
“噗！”
“噗！”
“噗！”
元始，將臣，東華，西王母，一道道身影，同時震碎了自己的帝軀。
道尊在自毀的同時，將引靈禁忌術法打入了所有人的神識海洋中，這片星空上，所有修士都能使用。這一刻，曾經的強者，他們化作一張張銀色的引靈陣圖，無視時空的差距，瞬息沒入姜小凡體內。
“若有來生，原以浮塵之姿，再追隨圣天大人左右！”
不同的聲音，相同的話語，于最后一刻在星空上回蕩。
“啊！”
姜小凡咆哮，怒吼，極度的痛苦撕扯他的靈魂。
元始，釋迦牟尼，將臣，西王母，東華帝君，伊邪那岐，伊邪那美，這些人都是他親眼看著出世，親眼看著他們從大道中誕生，隨后的無盡歲月里，他帶它們游歷，教它們修行，他們一起度過無數光陰。
如今，所有人，都死了！
“梵天！”
他厲聲大吼，眸子變得血紅，狂暴的氣息仿佛要將整個星空都炸碎。
“轟！”
他身上的氣息變得殘暴而瘋狂，七彩圣光，銀色星光，各種不朽的力量交織在一起，再次與梵天沖殺在一起，掃出一道道絕滅的光芒。
“罷了罷了，我這老家伙也活的夠久了。”老騙子走了出來，遠遠的望著姜小凡，嘿笑道：“不過，能夠在最后認識你這小子，這一生，真的很有價值了！”
“噗！”
他震碎自己的肉身，化作銀色陣圖，沖如姜小凡體內。
“死亡，并不可怕。”
妖皇，鬼尊，修羅王，魔帝等人上前，數尊帝皇，一一震碎肉身。
雪白妖獸咆哮，大眼睛落淚，眼睜睜看著妖皇崩碎帝軀，悲痛的在星空上翻滾。下一刻，它的妖軀炸開，也化作一方銀色陣圖，隨妖皇一起沖入姜小凡體內。
“小白！”
姜小凡悲痛，近乎瘋狂。
從來不曾想過，一日間，他的部下，伙伴，熟人們，一一在他眼前自毀。
于他而言，這是災難。
“大義當前，縱死無悔！”
有修士咆哮。
“噗！”
“噗！”
“噗！”
密集的血霧不斷在星空上炸開，一道道引靈陣圖閃爍神光，浩蕩著不朽的意念，瘋狂的沖入姜小凡體內。
“要堅強。”
劉成安早已經成帝多年，但卻依舊還是一個平凡的老人樣，臉上始終掛著慈祥的笑意，如同鄰家的老爺爺般。這一刻，這個老者毅然決然的崩碎帝軀，于下一刻化作引靈陣圖，沖入到姜小凡體內。
“劉老！”
姜小凡心痛，指甲深深陷入了血肉中。
這一世的點滴，他從來不曾忘記，這個老人，對他而言意義深重。
“死亡，真的舍不得啊。”一道略顯猥瑣的聲音響起，秦羅走出，望向姜小凡，果斷震碎帝軀：“小子，要贏啊，你要是輸了，本大爺做鬼也不放過你！”
“嗡！”
引靈圖閃爍，沖入姜小凡體內。
“父親！”
秦凡大哭，朝著前方沖去，身軀在空中炸開，隨著秦羅一起沖向前方。
“淫賊！小凡！”
姜小凡悲痛欲絕。
他抱著頭怒嘶吼，恨欲狂！
“若有來生，希望能再次并肩作戰。”
辰逸風淡笑，果斷震碎軀體。
“很高興認識你。”
蒼木恒面色冷酷，帝劍揮舞，肉身崩碎。
燕無月沉默無言，軀體光化，凝聚引靈陣圖，沖向姜小凡。
“師傅，謝謝您！”
張痕，風語涵，葉溪，三人在星空上跪拜，下一刻炸開，凝聚引靈圖，瞬息沒入姜小凡體內。隨后，小冥龍，小不點，閃電鳥，小胖子，一個個先后震碎軀體，將自己的所有力量全部加持到姜小凡身上。
“住手！住手啊！”
他瘋狂嘶吼。
部下，故人，老友，弟子，伙伴，一個個相繼自毀，仿佛一柄柄利刃在切割著他的心臟，讓他痛不欲生。
“小凡…”葉秋雨走出，如出塵的仙子，臉上掛著恬靜的笑：“雖然你是天，但，我還是習慣這樣叫你。雪兒，冰心，你要照顧好她們。”
姜小凡天軀劇震，舍棄梵天，沖出天之戰場：“秋雨，不要！”
“噗！”
葉秋雨在他眼前炸開，消香玉損，所有的血霧全部沒入他體內。
他怔在原地，剎那間，前所未有的恐懼將他整個覆蓋。
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你們都死了，我活下來，還有什么意義！”
他仰天怒吼。
恐懼感蔓延向全身，他的眸子變的一片赤紅，兩行血淚緩緩流淌而下。
“啊！”
整個星空都顫抖了起來，萬道有感，天地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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