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早?”
陳青河臉色一沉,說道:“我看這不一定吧。”
齊冠硯與其他三人彼此對視,雖然不知道陳青河這話哪來的底氣,但以他們對于陳青河的了解,沒有理由糊弄他們。
敢說出來!
那么就必然有相應的底氣。
陳青河卻不再說話。
在惡魔世界跨大陸,若沒有高等級紅洞的話,簡直是天方夜譚的笑話,就像在地球有人想靠一雙腳環游世界。
不過,就算有高等級的紅洞,若沒有相應的準確地圖,那么只憑借狂火之地,以及深淵之谷一些信息,想要找到有著不小難度。
不說極南大陸面積龐大性,就說與極南大陸有著巨海相隔的極東大陸,除了極個別惡魔家族以外,絕不可能有其他大陸的地圖。
這點從尤旦家族就可以看出!
尤旦家族一城之主手里掌握的詳盡地圖,也就附近周邊幾座惡魔城,再大就只是粗略模糊的地圖,以此可以合理推測,尤旦家族上族掌握的詳盡地圖最多也就是附近周邊幾地,再大便不可能了。
一塊大陸,惡魔可是劃分為位,域,地,境,城五大類,尤旦家族這樣的伯爵貴族也不過是掌握著地類別的詳盡地圖,即便是比尤旦家族的強盛貴族的侯爵家族,最多不過是掌控域一級的詳盡地圖,最為高的公爵家族,或許掌握有位級地圖,但詳盡度卻要有極大分別。
如果是普通的公爵家族,那么位級地圖的詳盡就具有局限性,最多也就是領地周邊的地圖,以及家族祖先探查過區域。
唯有王族承認擁有一百零八公爵位的公爵家族,才掌握著所在大陸東西南北四大位塊的詳盡地圖,甚至是其他大陸的地圖。
有了準確詳盡的地圖,才能制定出前往極南大陸的路線圖,不然在廣闊惡魔世界迷失,后果嚴重可以想象。
這片不屬于人類的陌生世界,可沒有衛星這類東西,想要定位準確坐標位置,簡直是天方夜譚,只存在于夢里。
或許有種種困難和障礙!
但陳青河卻有信心在短時間內抵達,跨國極東大陸抵達極南大陸,并且尋找到深淵之谷。
他的信心由于恰恰是深淵之谷,當年在執行任務期間,就曾經前往過,對于狂火之地雖然不能說百分百了解,但也要遠遠比只從惡魔嘴里知曉此地的軍方進化者,強上無數倍。
而現在唯一難題就是橫跨大陸!
這個陳青河也有把握,前世他有過太多危險的經歷,掌握渠道和信息,可以用豐富一詞來形容,所以在從普羅斯口中知道阿茲卡家族寶藏的準確地點,他心內就相應浮現一條路線圖。
寢室氛圍也陷入沉寂。
齊冠硯自然知道陳青河在意什么,但他是華夏國的軍人,以他的立場考慮更多是民族未來,所以注定與陳青河這類更看重自身利益的自由進化者,存在著一定的沖突性。
阿茲卡家族寶藏或許重要!
但與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未來相比的話,那即便淪為棋子也不為過。
所以以阿茲卡家族寶藏去作為籌碼,換取陳青河這類具備強大實力的進化者為國家效勞,那么在齊冠硯看來再正常不是。
畢竟,如今他所處之處,早已經不是當初以回家為最高目的的高嶺機場,現在有軍方作為后盾,他考慮是更崇高的東西。
甚至為了民族,為了國家!
他可以不擇手段,用阿茲卡家族的寶藏去引誘,更多與陳青河相當的進化者作為棋子,完成領導布置下的全套東京計劃。
陳青河低頭不語。
他能感受從現在開始,與齊冠硯這批軍方人士,甚至是整支聯合小隊,已經因為阿茲卡家族寶藏撕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
以他的閱歷和經驗,不遠將來這個阿茲卡家族的寶藏,必然會在進化者之間引發一場紛爭,但具體有多大他無法準確預想。
他是人,并非是神!
不過,他希望最糟糕的情況不要發生,如若發生的話,那么就別怪他心狠手辣,為了自保他也可以不擇手段。
“將人當作棋子,那就做好被棋子反擊的準備。”
陳青河,齊冠硯視線對上。
他們二人心內各有著不同的想法。
惡魔世界之行,既有來自惡魔的時時刻刻威脅,也有人類之間矛盾引爆的人為危險。
人類時間兩周以后。
磨鐵城,外城區西角街一家偏僻的夜梟酒館。
隨夜幕降臨,酒館要遠比白晝事端吵鬧許多,惡魔妓女穿梭在男性惡魔之間,袒胸露乳,扭動著腰部,勾引它們面前每一個惡魔。
磨鐵成獨有的一種叫做‘朋鼓’樂器,在惡魔樂師演奏著富有動感樂律的激揚音樂。
上百名惡魔在音樂下狂歡著,即便喝的是劣質酒水,味道空氣糟糕不堪,但這并不妨礙惡魔平民放松心情,尋找放工后的快樂。
這樣夜晚幾乎在磨鐵城大大小小的酒館上演著。
布滿污漬的酒桌一震。
“啊~~~”
一個銀發惡魔抹了把嘴角的酒沫,它發出暢快的呻吟聲。
銀發惡魔面前坐著一個帶著黃金耳墜的強壯惡魔,它叫做班克羅夫,對面的銀發惡魔則叫做阿諾德,他們都是黃石府邸的守衛。
今天正值輪班放工的時候,這才有機會離開崗位,放松身心。
“阿諾德。”
惡魔班克羅夫看著酒館內,在各酒桌穿梭的惡魔妓女,說道:“老子就不明白,你一個城主守衛每次放工,就要來這種賤民聚集的破地方。”
“班克羅夫,你不懂。”
惡魔阿諾德只是拿著酒瓶,微微搖頭。
惡魔班克羅夫也不接話,作為認識超過五年的同僚,它自然了解阿諾德過去,但出身不錯的它卻不明白,這底層出身的阿諾德為何如此眷戀像夜梟酒館這類小酒館。
惡魔阿諾德默默喝著酒。
幾個藍銅幣的劣質酒,喝在嘴里有一股刺激性的異味。這股味道難以形容,就算以惡魔的味蕾也難以適應這種味道。
不過,惡魔阿諾德對此味道卻十分懷念。
它幼年時候就出身于這樣吵鬧的小酒館,它的母親就是一個低賤的妓女,但懷有身孕以后,母親就默默離開酒館,獨自在外艱難生存,直至那一天來臨后,將它生下并撫養長大。
而不知命運作弄,惡魔阿諾德長大環境同樣是小酒館,為了生計著想,產下它不久的母親,帶著阿諾德來到新的小酒館,然后再次重拾舊業。
小酒館就是它一半生命中的回憶。
因此這里吵鬧對于班克羅夫這樣惡魔是一種吵鬧,對它卻是難得心靈平靜,可以讓它起與去世母親一起生活的童年時光。
那段回憶對于惡魔阿諾德就是最寶貴財富!
所以它每次放工必要去的就是小酒館,想要憑借相同環境,讓自己銘刻過去。
它不愿忘記過去。
尤其有關于和母親的記憶,至今它還記每次睡前,母親在床邊為它唱起的童謠。
“阿諾德。”
惡魔班克羅夫說道。
惡魔阿諾德從回憶中恍過神來。
“你又是這樣。”
惡魔班克羅夫無奈的搖頭,每次和這阿諾德來到酒館,這家伙總是會失神,但也認識不短時間,班克羅夫也早已經習慣了。
“嘿嘿。”
惡魔阿諾德舉起酒瓶,它歉意的笑了笑。
“聽說了嗎?”
惡魔班克羅夫灌了口酒水,嘴里吐著酒氣說道:“戰斧,狼牙,囚鳥三座惡魔城已經撤兵了,似乎明天羅曼大人就宣布撤兵的消息,看來以后有一段悠閑日子了。”
什么!?
惡魔阿諾德瞪大眼睛。
對于同僚所說的消息,令它不可思議!
這戰斧,狼牙、囚鳥三座惡魔城,分別屬于亞爾維斯、安德魯、奧格斯格三大家族所有,而這三家與它們尤旦家族都有不小的矛盾,怎么會突然做出撤兵的舉動。
難道四大家族要聯合?
或是遭遇某種重大危機,讓四個彼此都有仇怨的家族,不得不聯起手來一共抵抗。
但看班克羅夫輕松的神色,惡魔阿諾德就覺得或許不和自己所想一樣,如果情況真同自己所想,那么班克羅夫也不會這般輕松。
“到底發生什么了?”
惡魔阿諾德凝聲問道。
它知道這同僚關系網可要比自己要大得多,不少小道消息都要比它要早獲得。
“具體不清楚。”
惡魔班克羅夫躺靠在金屬椅上,說道:“不過,羅曼城主似乎在不久前,與其他三位城主進行一次秘密會面。”
它知道也不多,很多都是從長輩朋友口中得知。
秘密會面?
惡魔阿諾德一怔,要是往日難以想象四大城主秘密會面的事情發生。
但事實卻是真的發生了!
不過,這事卻證實了阿諾德之前的感覺。
似乎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磨鐵城已經悄然發生了某種改變,尤其這種改變的感覺,在最近數日內最為強烈。
秘密會面正是這種改變感覺的確鑿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