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陳青河所管轄的圈場牢籠西面一角。
咣當,大鐵鎖撞擊欄桿的沉重聲音,回蕩在圈場的上空。
“去,把這批蟲子關好。”
“這是阿奇亞大人交代的任務,今天人類時間十點必須轉移完成。”
惡魔奧格手握著皮鞭,監督著十幾名惡魔守衛,將那批在陳青河上任首日,便被他選為潛在團員的紅箭特種部隊軍人,轉移到最新牢籠內。
軍人們手被鐵鏈綁死雙手,腳上帶著并冷的腳銬,一個跟著一個在惡魔守衛眼前,順從地走入他們新牢籠。
“不止我們被換到新地方…”
隊伍末尾一身材瘦小,戴著頂破軍帽,右眼烏青的男人,一瘸一拐隨戰友走進牢籠,在跨入牢籠首先感覺便是圈場污濁的空氣,那混合了排泄物的味道有所緩解。
他叫孫信,這支特種分隊的分隊長。
牢籠環境更相比其他好上不少,加上他們牢籠還關押著三十多人,雖然不是像他們是軍人出身,來自各行各業,有健身教練、有俱樂部經理、有體校學生、有外資白領、有個體戶老板、有政府領導、大學生村官…
但不管是誰,都沒有圈場幸存者那種死氣沉沉,認命的神情,他們眼神還有反抗命運,在地獄中不甘掙扎的神采。
“頭。”
“你說這幫惡魔到底要做什么?”
孫信耳邊傳來戰友的叫聲,說話這人有著張娃娃臉,不過膚色卻是銅古色,配上一寸頭,和嘶啞的嗓音,有種另類陽剛的感覺。
孫信微微搖頭。
加上他在內,紅箭特種分隊的成員共有二十三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傷,這都是在接到軍區高層命令,前往白海市營救一批困在某大學,國內物理、數學等方面的知名院士和教授,從而留下的。
不過,據他進到牢籠后這短短時間的觀察,除他們以外的幸存者,大多都是一副病態,像是發燒后三天三夜的模樣。
他并不知道,這批人都是經過陳青河精挑細選,要么身具特殊專長,要么就是已經處于半覺醒狀態,病疫期超過120小時以上的準進化者。
“大人,您來了——”
“再一小會兒,您吩咐的事情就能完成了。”
牢籠門外傳來惡魔奧格的聲音,它微微躬身,向陳青河匯報工作進度。
“嗯。”
陳青河雖然在看副手,但余光卻在觀察兩邊牢籠的幸存者。
奧格按他的交代,將他精心挑選出的幸存者,以男女性別分到兩個牢籠,如果奧格按他吩咐,那他來之前已經喂食過一次。
一般圈場幸存者只有中午一頓。
不僅食物難以下咽,連基本清水每人也只有兩百毫升不到,導致每日都有幸存者為了食物,發生嚴重的沖動。
“給我拿張椅子。”
陳青河能感覺很多幸存者都在觀察他。
五分鐘以后。
圈場牢籠西面一角,陳青河指定的幸存者,陸陸續續被惡魔守衛從不同牢籠內拖出,戴上腳鐐,叮當叮當地轉移到新牢籠。
陳青河所坐位置,七點鐘方向的女性牢籠角落。
“這惡魔阿奇亞究竟在想什么?”
卓婭一樣蜷縮在角落,她碧藍眸子卻很明亮,從昨天到今天只要陳青河巡視過囚禁她的牢籠,就沒有放過任何一次觀察機會。
行為舉止,說話口氣——
哪怕是坐姿這樣一個小小的細節,都是她在腦中仔細分析,推演過幾十次。
雖然她在心理學有很高的名望,但卻很少知道她在語言方面也同樣有驚人的天賦,除了掌握的幾國語言以外,做過印第古語、瑪雅古語等方面的研究。
在被關押圈場近二十天來,她已對惡魔語言有了一大致了解,再不借助外星翻譯器的情況下,掌握部分惡魔簡單用詞。
“難道它和那些人一樣?”
卓婭雙手抱膝,下巴頂在大腿。
一對飽滿將破羊毛衫撐大,壓在大腿根部變形成扁圓狀,可見這對飽滿驚人彈性,若臉上沒有疤痕,那一定是熟透的金發尤物。
她可以說是圈場幸存最久一批人,更因為半覺醒的緣故,從十天前開始就陸續有些行為奇怪惡魔,曾在她牢籠前停留。
這批行為奇怪的惡魔,和正常惡魔守衛有很大的不同,不僅是走路姿勢,還有偶爾會出現諸如掏口袋,乃至點煙的動作。
這讓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
咣當,一聲鐵鎖撞擊鐵欄的聲音,打斷了卓婭的沉思。
“阿奇亞大人。”
“不知,您還有什么吩咐?”
惡魔奧格帶著恭敬的笑容,看著面前的陳青河。
“暫時沒有。”
陳青河抬眼看了自己一眼,雖然這家伙笑容滿面,但他能感覺到惡魔奧格對于自己的不滿,和一種掩藏極深的恨意。
他如果沒猜錯,一定和他被提拔為監事有關。
不過這有如何?
只要盡心,又能順從地替他做事,這種螞蟻對于他沒有威脅。
“如果您吩咐,請讓——”
惡魔奧格說話剛到一半的時候。
通道盡頭就傳來一陣腳步聲,光從聲音判斷就有超過二十個單位。
陳青河側目看去。
光線昏暗的通道,格納監事神色嚴肅,帶著幾名圈場惡魔守衛,同一名身材高大,穿著棕色布甲的惡魔快步走來。
它們背后還跟著一群全副武裝,手持著鐵槍的惡魔戰士,
“阿奇亞大人。”
惡魔奧格表情凝重,附到陳青河耳邊,小聲提醒道:“那位是巴特大人,它是黑暗區(惡魔工廠)的巡邏隊監事之一。”
巴特?
巡邏隊監事?
“難道昨天暗殺露出了什么破綻?”
陳青河眉頭緊蹙,他從格納監事神情感覺到一些不對的苗頭,由此立即讓他聯想到昨天黑風酒館前的公然暗殺。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
除了不愿意表現出內心情緒外,他更有對自己能力的自信,前世他正是用相同方法,在黑暗區(惡魔工廠)內暗殺掉無數惡魔。
同樣方法怎么可能輕易露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