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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一章 不負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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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年來,御史彈劾施大勇擁兵自重的折子可是一封接一封的,侯恂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兩年來,朝野上下可是當施大勇存在過?

  論功,施大勇攻城拔寨,還破了東虜的都城沈陽,呈上京的東虜王子大小人頭上百顆,兵部驗點的東虜首級也有上萬顆,怎么也是大捷,比之崇禎四年的錦州大捷還要讓人鼓舞,可朝廷對施大勇是什么樣的處置?

  裝聾作啞還來不及呢!

  天子又怎么看那施大勇?

  別的不說,前后數撥中使前往登州召施大勇進京覲見,他來了么?!

  內宮可有傳言,天子自嘲手中沒有十二道金牌呢!

  尾大不掉,尾大不掉啊!

  誰也沒有想到那區區錦州參將施大勇能做出這等大事來,他那麾下的虎狼之師到底是怎樣練出來的!

  說得好聽些,那施大勇是奉調不奉詔,和那祖大壽一般德性,明面上還是大明的兵馬,可說得不好聽些,施大勇擁兵數萬,不思為君父分憂,反而在登旅屢屢擅權,更大言不慚的自請設登旅巡撫,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何時大明的巡撫由一武將兼任了,還是這武將上表朝廷自請的!

  登州、旅順發生的事,朝廷不是不知曉,可能奈何!那施大勇仗著自己麾下兵馬精銳,又有平叛、大破東虜之功,根本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他若眼里真有君父,真有朝廷,何以不進京覲見的,難道當朝天子真是那昏庸的宋高宗不成!他難道真怕朝廷會給他也來一出風波亭不成!

  這兩年來,朝中不是沒有人替那施大勇說話,說有功不賞要寒將士之心,可問題是如何賞?怎么賞?

  那施大勇的功勞是夠了,封個國公都綽綽有余,可朝廷想封也要人家肯受啊!

  難道要朝廷丟下臉面去登州將那國公的爵位硬塞給施大勇不成!

  朝廷丟不起這個臉,天子更丟不起這個臉!

  打去年起,朝野下下就明智的誰也不提登州的情況,御史們更是得了授意不要再上折彈劾施大勇了,沒用,朝廷的法度對那驕兵悍將沒用!

  朝廷現在是自顧不遐,當政的重臣們可沒人愿意逼反那施大勇,更沒人愿意這施大勇真的成了大明朝堂上的異類!

  文貴武賤的傳統丟不得,倘若讓一武夫拿著刀殺進朝堂,當政諸公們還活不活了!這臉面還要不要了!

  在對如何處置施大勇這個問題上,不管是東林還是非東林,朝野諸公們意見一致——看不見!

  但凡登州的奏疏都壓下,但凡登州的事都壓下,但凡登州的人都壓下,就當沒有發生,反正左右不過一個登州,任那施大勇折騰破了天,也損不了大明的根基。至于那旅順,左右也是東虜丟出來的,和大明有何關系!

  當政諸公們算盤很是精明,除非施大勇進京,不然滿朝上下就當什么也發生。

  也不是沒有明白人,有知道東虜被施大勇接連重創的有心要替施大勇上奏請功,可施大勇接連犯渾,根本不肯奉詔進京,這讓想替他說話的官員們也是無語。

  相應的,錦州軍在遼南和沈陽的大捷也被朝廷有意的淡化,沒有御史言官們的鼓噪,民間知道大明在東虜境內大勝的人還真是不多。有靠近邊墻的人也只知道東虜這兩年老實多了,等閑是看不到東虜寇邊了,卻是不知是為何。

  現在侯恂當著皇帝的面又提到施大勇,溫體仁和張鳳翼臉色自然不會好看。

  說來溫體仁倒是支持施大勇的,崇禎四年他初從周延儒手中接任首輔,滿朝上下都是周延儒的東林黨羽,他還真是孤掌難鳴,好不容易逼走了周延儒,可占據朝堂的還是東林黨們。他倒是有心要借朝堂之外的勢力制衡東林黨,可骨子里他畢竟是個文臣,也不敢真學那何進一樣引武將入朝,誰知道施大勇是不是董卓,東林黨也不是十常侍,他可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諱。尤其是施大勇不斷的挑戰朝廷的底線,這讓他原先的拉攏之心漸收,現在只盼著施大勇為要真的扯旗造反就行,其他的,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他去了!

  他們的臉色不好看,崇禎的臉色更不好看,施大勇可是他心中的一處痛疤,沒人揭還好,有人揭,這年輕的天子可是真疼得很!

  他哼了一聲,語氣極是冷漠,“莫非除了那施大勇,朕的大明就沒有良將悍卒了嗎!”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見天子動怒,侯恂忙起身跪下,“臣知施大勇這兩年確是跋扈,眼中根本沒有朝廷,然其部確是精銳,連東虜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朝廷若得他們助剿流賊,當取事半功倍之效。”

  “哼,朕可不想熱臉貼個冷屁股,難道朕的臉還沒丟干凈嗎?”一想到施大勇接連幾詔都不肯進京,崇禎愈加來火。

  侯恂卻道:“臣聞施大勇以登州、旅順為根本,若是能調其離登旅,則其部勢必如無根之萍,朝廷控其糧餉,則其勢必與流賊殊死搏斗,勝則朝廷大喜,敗則亦無損朝廷。此驅虎吞狼之策,虎狼相爭,最終得利的是朝廷啊,皇上!”

  侯恂說得如此動聽,崇禎不由動心,沉吟道:“此計好是好,但人家不肯奉詔又如何?”

  侯恂忙表忠心道:“此事既是臣提議,自由臣去說服施大勇,皇上盡管放心好了,不管成與不成,對朝廷而言都沒有實質的損失。”

  “這....”崇禎想了想,微一點頭,“那此事就交由愛卿去辦吧。”

  “臣領命,定不負圣望。”

  侯恂回身坐下后暗松口氣,心道總算是對得起施大勇送來的五萬兩紋銀了。

  崇禎又對張鳳翼叮囑道:“兵部調兵之事刻不容緩,須好生籌措,切不能出了漏子。”

  “調兵之事,兵部早有謀斷,只是臣擔憂數路兵馬都由洪承疇節制,而他分身乏術,勢難兼顧。軍情如火,若往來請示,恐怕會貽誤戰機,為流賊所乘,似不如別遣一人總督河南、山西、湖廣軍務。”

  崇禎沉思道:“此言固是有理,只是洪承疇威望宿著,剿匪有方,其他再難選出此等帥才,朕不敢輕易換將了。”說到這,不由想到楊鶴與陳奇瑜,恨恨地說道:“朕實在是耽擱不起了,再這樣僵持下去,太平何日可望!”

  崇禎神情有些悵然,話語也多有懊悔,雖沒有責備之意,張鳳翼聽來卻驚出一身冷汗,若皇上以為自家是替楊鶴、陳奇瑜求情,惱怒起來,不堪設想,急忙噤聲。

  “盧象升說中都防守空虛,恐流賊賊會往中都去,兵部可有防備?”說到這,崇禎看了眼張鳳翼,問他道:“河南離龍興之地中都鳳陽不遠,祖宗寢陵有多少人護衛?”

  張鳳翼答道:“太祖高皇帝當年特設中都留守司,下轄鳳陽、鳳陽中、鳳陽右、皇陵、留守左、留守中、長淮八衛和一千戶所,共有班軍、高墻軍、操軍、護陵新軍六千人。”

  “如今算不得太平盛世,六千人馬怕是少了。”

  張鳳翼害怕崇禎再命調兵,忙辯白道:“皇上不必憂心流寇南犯,可命鳳陽巡撫楊一鵬移鎮鳳陽,與駐防泗州的巡按御史吳振纓以為犄角之勢,左右呼應。臣再飛檄給山東巡撫與操江御史,嚴守要害之地,教流寇知難而退。”

  吳振纓本是溫體仁的同鄉姻親,在溫府做過多年的幕僚,溫體仁升為首輔,給他在都察院謀了官職,剛剛放外任鳳陽巡按御史不足一年,衙門設在泗州,是鳳陽巡撫的僚屬,但鳳陽巡撫兼著總督漕運,漕運總督府衙設在淮安,鳳陽府的大小事務便由巡按代為署理,若是巡撫衙門移到了鳳陽,吳振纓自然會有不少的掣肘,溫體仁有心袒護,問張鳳翼道:“你怎知流寇會知難而退?有如此的把握,不是為哄龍心喜悅吧?”

  張鳳翼沒有多想,笑道:“首揆不必多慮,您老人家生長在江南,西北的民風自是不如我這個老山西熟悉了。自古胡馬依北風,越鳥巢南枝,是說人與物各有其習性。如今那些西北流寇吃不慣江南的稻米,賊人所騎的那些戰馬也不吃江南的水草,他們到不了鳳陽,就水土不服,潰不成軍了,焉有不敗之理?”

  溫體仁輕哼道:“原來竟有如此奧妙!既是如此,那楊一鵬也不必非要移鎮鳳陽了,想他年紀老邁,門生都入閣參與機要了,畢竟勞動起來力不從心,何必教他非那些周章?”

  話說得綿里藏針,張鳳翼豈能聽不出其中的鋒芒?他登時想起匹楊一鵬乃是閣老王應熊的座師,而吳振纓與首揆又有姻親之誼,倘若因區區一個換防小事開罪了兩位閣臣,自家這個兵部尚書怕是做不得了,擦擦額頭的細汗,忙不迭地回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崇禎自幼沒有離開過京畿,各地水土習俗不曾領受過,聽張鳳翼引古證今,說得頭頭是道,但仍覺疑惑,問溫體仁道:“先生以為如此護衛祖陵可行?”

  溫體仁起身道:“臣蒙圣上知遇大恩,總攬閣務,本該有所建言獻策,但臣只知票擬奏折忠誠無欺,對于用兵征戰素無深究,著實慚愧!張大司馬既敢如此談論,臣不好妄評,請皇上圣斷。”

  “先生坐。”崇禎看看默然無語的侯恂,笑道:“你還在為糧餉愁苦么?朕不想教你為難,也不想教洪承疇為難。朕給你留些銀子,戶部備餉八十萬兩,從內帑中撥二十萬兩銀子,另留湖廣新餉十三萬兩,四川新餉兩萬兩,以供軍用。不可因缺餉耽擱了剿賊,給了你們借口托辭。”

  “圣上神武,臣等豈敢!”溫體仁急忙起身,與侯恂、張鳳翼異口同聲。

  崇禎盯著精巧的小手爐道:“擬旨,給洪承疇加兵部尚書銜,叫他好生用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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