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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土著問題

  澳大利亞的土著問題,確實是杜睿此次最為棘手的一件事,如果處理不好,必將貽害萬年,一味的優容,安撫顯然是不行,那只會助長土人的氣焰,使得澳洲道的局勢變得更加不穩定,可是如果示之以強的話,也是不可取。

  前世英國人就用強硬的手段對待澳洲土人,先是驅逐,隔離,然后強行同化,剝奪土著人對子女的撫養權,以至于使得一代澳洲土人被成為了“被偷走的一代”,英國人的土著政策顯然是失敗的,一直到杜睿重生過來的那個時候,澳大利亞的土人和白人之間的關系,依然十分緊張。

  時間不長,一群被綁縛著雙手的土人就被推了進來,同時進來的,還有馮照在移民叛軍之中選來的一個通譯。

  大帳內,新間錦的尸體依然倒臥在地上,帳中滿是血腥氣,那些土人酋長見狀,一個個都被嚇得臉色蒼白,兩股戰戰,生怕待會兒他們也遭到相同的命運。

  反抗?

  如今雙手都被反綁著,怎么反抗,更何況站在他們面前的可是杜睿這個殺神,他們自己的能耐,自己清楚,年輕的時候雖然也是出色的戰士,但是現在,他們可不認為自己強的過阿魯納,連阿魯納都被杜睿輕易的殺了,更何況是他們。

  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們未知的命運,生,或者死,現在已經不是掌握在他們手中了。

  “把我的話翻譯給他們聽!”

  杜睿的聲音冰冷,那個被帶來的移民通譯也是嚇得面無人色,聞言連連應是。

  杜睿看著那些土人,開口道:“你們反叛大唐,罪不可赦!”

  只是一句話,就將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土人酋長嚇得幾乎要癱倒在地上,似乎他們的命運已經被決定了,就因為這么一句話。

  格洛族長雖然也被嚇得夠嗆,但是總歸定力還好,咬著牙道:“你們這些外來人不是我們的主人,我們和你們作對,怎么稱得上是反叛!”

  格洛族長的話雖然說得硬氣,但是心驚膽戰之下,卻也不敢和杜睿的眼神對視,低著頭,辯解了一句。

  杜睿聞言一笑,看著這個頭發花白的土人酋長,道:“你叫什么名字!?”

  格洛族長道:“格洛!如果你要殺了我,我無話可說,但是我請求你,放過我的族人,還有他們這些可憐人,他們都是被我鼓動了,才和你們為敵的,只要你給予他們寬恕,他們一定不會再反叛了!”

  其他族長聞言,頓時一陣感動,他們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格洛族長居然還在為他們著想。

  “格洛族長!這件事情是我們一起做下的,我們一起承擔!”

  “對!要殺的話,就把我們一起殺了吧!我們愿意以自己的生命,換取族人的性命!”

  杜睿看著,冷笑一聲道:“好!你們還算硬氣,不過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們為什么要造反,為什么要挑戰大唐!?”

  一眾族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過了好半天,還是格洛族長先開了口:“我們之所以要反抗你們,還不是因為你們這些外來人手段太殘忍了嗎?我們都是被你們給逼得,如果不反抗的話,我們的族人將永遠都要匍匐在你們這些外來人的腳下,成為你們的奴隸,難道你不知道,單單是這兩年,我們有多少族人遭了你們的毒手,有的被你們折磨而死,有的被你們肆意殺害,還有還有我的妹妹,就是被你們這些外來人抓去,凌辱而死的!”

  另一個族長也開了口:“我的部落原本有三千人,可是就是因為你們這些外來人,不分善惡,就大肆抓捕我的族人,讓他們為你們這些外來人干活,又累死,被你們折磨死了多少人!我們反抗,是因為我們不想讓我們的子孫后代像我們一樣被你們欺壓!”

  有人開了口,頓時眾多族長也群情激奮起來,一個個對著杜睿怒吼了起來。

  “我們要報仇!”

  “對!我們要為被你們害死的族人報仇!”

  “我們就是不反抗,還是一樣要死,與其左右都是死,不如誓死一搏!”

  杜睿聽著,心中也是一陣感嘆,可想而之,那些移民之中的為富不仁者是多么的可惡,澳洲土人在歷史上雖然也不大安分,但是在澳洲的歷史上卻并沒有爆發過太大的反抗,相比于訴諸武力,他們顯然更愿意用和平抗議的方式,來爭取權利。

  但是如今這些土人居然被逼得奮起反抗,可見他們被逼迫的有多恨了,如果不是因為生存的權利都面臨著被剝奪的危險,想來他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評心而論,杜睿是很同情他們的,甚至在前世,杜睿還十分支持他們的行動,認為他爭取生存權利的行為,是極其正義,正當的。

  但是現在,杜睿所處的位置,自然不能支持土人這樣的行為了,大唐需要的澳洲,是一個穩定的澳洲道,絕不是像現在這樣,亂糟糟的。

  “你們所說的事情,我也曾有所聽聞,不可否認,移民之中有不少為富不仁者,在迫害你們,我這次奉了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的命令來到這里,就是來處理和件事情的!現在我給你們兩條路,其一,是你們繼續反抗,然后我將你們斬盡殺絕,不要懷疑我的話,我征戰二十幾年,在我的手上被滅族的,不知道有多少了,其二,放棄抵抗,我會給你們生存的權利,那些曾經迫害你們的移民,我也會施以懲戒,決不輕饒,現在你們選擇吧!”

  土人聞言,紛紛楞住了,他們沒想到杜睿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原本他們都以為是必死的,但是杜睿卻給了他們活下來的機會。

  格洛族長看著杜睿,遲疑道:“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說的話,那些吃人的惡魔都是你的同族,你一定會偏袒他們的,就算是你真的為我們說話,可是你走了之后呢?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更加殘酷的報復我們,我們的處境依然艱難!”

  杜睿聞言道:“你們沒有別的選擇,除了死,就是這么一條路,至于怎么讓你們相信我的話,這個也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我只能說,我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這是唯一的承諾!”

  對待這些土人,杜睿唯一能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恩威并施,現在打也打過了,殺也殺過了,接下來自然就是施以恩德。

  杜睿可不會天真的以為只要懲戒了那些為富不仁者,就能讓這些土人感激他的恩德,然后心甘情愿的沐浴大唐的天威浩蕩之中。

  一個已經誕生了自己文化,信仰的民族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杜睿現在能做的就是壓服,即使是口服心不服也沒關系,因為時間會改變一切。

  前世英國人用數百年的時間,都沒能同化這些土人,那是因為他們從一開始對待土人的政策就錯了,驅逐,隔離,雖然能為白人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但是卻也保持了土人自成體系,依然能在不受人干擾的情況下,傳承屬于自己的文明。

  當英國人發現這個問題之后,立刻就改變了土著政策,然而改變之后,更加不堪,被偷走的一代也應運而生。

  “被偷走的一代”是澳大利亞歷史上一群充滿悲劇色彩的人,是20世紀初澳大利亞政府推行的“白澳政策”的犧牲品。澳大利亞政府為了對土著實施同化政策,在1910年,澳大利亞通過一項政策,以改善土著兒童生活為由,規定當局可以隨意從土著家庭中帶走混血土著兒童,把他們集中在保育所等處,接受白人文化教育。他們稍大一點被送到女童和男童收養營,另一些膚色較淺的孩子則被送到白人家中收養。

  從1910到1970年,全澳大利亞有近10萬名土著兒童被政府從家人身邊強行帶走,這些人后來被稱為“被偷走的一代”。

  澳大利亞土著人是澳洲大陸的原住居民。在英國殖民者于1788年抵達澳洲大陸后,土著居民就開始被邊緣化,甚至被卻被歸為“動物群體”。

  當“白澳政策”宣告失敗之后,不少人要求政府就其對土著居民的錯誤政策正式道歉,并作出賠償。但政府認為其政府不應為以前政府的錯誤承擔責任,拒絕道歉和賠償,只在1999年發表過一份“遺憾聲明”。

  杜睿在前世曾看過一本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小說,說的是一名叫約翰的土著兒童,在出生不久后被送到鮑曼德瑞嬰兒營,十歲時又送到肯徹拉男童營。

  約翰回憶說,那里就像一座監獄。早晨排隊點名時,假如稍稍遲了一點,就會受到懲罰。管理人員命令其他男孩對其拳打腳踢,即使他的兄弟或堂表兄弟也不得不打你,否則他們也得倒霉。

  1948年,聯合國公約正式界定了種族滅絕的定義,規定“種族滅絕是指強迫一個民族的兒童轉移到另一個民族那里去”。但澳大利亞土著兒童仍繼續被從他們父母身邊抱走,一直到上世紀七十年代才告終結。

  多年之后的今天,事實證明了澳大利亞政府計劃的落空。“被偷走的一代”已經步入中年,土著的后代并沒有忘記自己是土著的后代,他們還是喜歡漂流和游蕩。

  只是,成年之后的生活始終伴隨著悲慘的陰影。很多人不知道他們出生于哪個家庭,不知道來自哪個部落,無法確定自己的身份。最難以忍受的,還有對生活目標的不確定性。

  這種迷茫不僅僅是來自于澳洲土著,世界各地的土著都是一樣,比如美洲的印第安人,隨著時代的發展,印第安人同外界的接觸越來越多,有些印第安人還離開部落,融入到現代社會中。

  印第安人從部落轉向城鎮生活,也帶來了語言流失的問題。由于很多大城鎮的學校不教印第安語言,而一些印第安老人為避免種族歧視,也不再教孩子說印第安語,這使得印第安人的母語逐漸被其它語言代替,能說印第安語言的年輕人不斷減少,很多語言在消亡。

  而用口述的方式,代代相傳歷史、傳統的習慣也在逐漸地消失。根據后世一些部門的統計,在美洲大陸印第安人人口最多的國家墨西哥,現存的六十多種印第安語言中,有二十三種僅有不到兩千名使用者。

  秘魯已有三十種土著語悄無聲息地消失了,另有十二種土著語正面臨死亡的危險。秘魯共有近一百種土著語,由于外來文化的沖擊和土著居民人數的減少,許多土著語已經或日益遠離土著人生活,在不經意間被忘卻。許多生活在熱帶雨林地區的土著群體都有自己的語言,但沒有書面文字,語言僅靠口口相傳。

  這是令人痛惜的,因為語言是文化的基礎,如果語言消失了,語言所表達的文化也會被遺忘,文化多樣性將受到損害。

  在杜睿生活過的那個年代里,一些早已被驅逐出自己家園、被剝奪了自己語言和文化傳統的土著人,特別是那些生活在土著人口最集中的非洲和美洲地區的土著人,大多處于自然環境惡劣、交通不便、物質和文化生活極為貧乏的地區。即使在發達國家,土著人支付不起教育費、醫療費的情況也不少見。

  土著人雖然一直在為爭取留在祖先的土地上、擁有自然資源和傳統生活方式而進行斗爭,但是他們的要求卻一向不被人重視。

  土著問題,即便是在后世,依然是困擾著各國的一個極其嚴重的社會問題,現在這個問題同樣在困擾著杜睿。

  雖然這個年代沒有人權組織,沒有什么紅十字會,更沒有那些沽名釣譽,口口聲聲大談“人人生而平等”的政客,但是這個土著問題的出現,對大唐帝國來說,依然是一個不可忽視的社會現象。

  就世界公理來說,澳洲的土著人世世代代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他們理應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唐人作為移民,作為外來者,他們沒有權利剝奪土著人的生存空間。

  但是這個顯然是不可能的,大唐要發展,要永久的站在世界的頂峰,俯視眾生,就必須不斷的拓展生存空間,必須不斷的走上征服的道路。

  杜睿前世也是一個口頭上的人權斗士,但是現在他所要面臨的卻是如何盡可能妥善的處理好土著人的問題,保障大唐在澳洲大陸上的利益。

  前世英國人不能同化澳洲土人,是因為他們政策上的失誤,更是因為他們自以為是的高傲,那么大唐為什么不能溫和一些,英國人幾百年不能解決的問題,未必唐人用千年的時間就解決不了。

  杜睿的話,雖然不能讓格洛族長等人滿意,但是正像杜睿所說的那樣,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去相信杜睿,相信杜睿會給他們一個說法。

  說法,公平,這個是他們需要的,但是他們更需要的還是一個辦法,一個生存的空間,一個如何處理他們這些土人的方式。

  “請問,你將如何安置我們,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愿意回到,當初你為我們劃定的生活范圍內,并且保證,只要你們不來騷擾我們,我將永遠都不會走出那個圈子!”

  當初杜睿第一次來到澳洲的時候,曾在中澳地區,為土人用佩劍和羽箭劃定了一個生存的范圍,知道十年之后土人才敢走出去,到別的地方去生活,現在他們居然要求回去,回到那個像監獄一樣的圈子里。

  只不過杜睿可不會答應,當初劃定土人的生活范圍,那完全是權宜之計,現在情況改變了,大唐已經開始向澳洲移民,再強行將土人和移民劃分開來,那還如何同化,杜睿顯然不會做英國人前世做下的蠢事。

  “不!”

  杜睿出言拒絕,頓時讓土人酋長們的神經緊張了起來,他們當中的一些人甚至感到了絕望,難道杜睿連最后的棲息地都不愿意留給他們。

  杜睿思索了一番,道:“我將帶你們融入大唐的社會,這片土地將由你們土人和唐人共享,你們有權利生活在任何地方,但是前提是,你們必須接受大唐的統治,接受大唐的安排,而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承諾,在大唐的澳洲道,你們將享受和唐人一樣的權利,你們將與唐人移民平等存在!”

  杜睿的話,將在場的土人酋長全都驚呆了,現在澳洲土人的文化,不過才剛剛行成,還沒有成為一個固定的體系,接受唐人的統治,他們雖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如果能享受和外來人一樣的權利,融入他們的社會體系,他們并不如何抗拒,畢竟唐人的富足,是他們親眼看到過的,唐人所擁有的一切,都讓他們羨慕不已。

  格洛族長猶豫了一下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

  杜睿道:“當然,我說話一向算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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