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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嚴拒

  “詩曰:混沌未分天地亂,茫茫渺渺無人見。自從盤古破鴻蒙,開辟從茲清濁辨。覆載群生仰至仁,發明萬物皆成善。欲知造化會元功,須看西游釋厄傳。

  蓋聞天地之數,有十二萬九千六百歲為一元。將一元分為十二會,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會該一萬八百歲。且就一日而論:子時得陽氣,而丑則雞鳴;寅不通光,而卯則日出;辰時食后,而巳則挨排;日午天中,而未則西蹉;申時晡而日落酉,戌黃昏而人定亥。譬于大數,若到戌會之終,則天地昏繒而萬物否矣。

  再去五千四百歲,交亥會之初,則當黑暗,而兩間人物俱無矣,故曰混沌。又五千四百歲,亥會將終,貞下起元,近子之會,而復逐漸開明。邵康節曰:“冬至子之半,天心無改移。一陽初動處,萬物未生時。”到此天始有根”

  此前的《三國演義》已經截稿,眼看著成績不錯,所有聽眾的推薦票,月票什么的全都進了杜睿的口袋,于是杜睿也上了癮,再加上著炎炎夏日,又實在沒什么好做的,杜睿便開了新書,《水滸傳》不能講,《金瓶梅》不敢講,《紅樓夢》倒是不錯,里面恩恩愛愛,你儂我儂的,只是杜睿之前一時的惡趣味將里面人物的名字全都給了寶釵她們,現在要是講出來的話,估計幾個丫頭就要懷疑他居心不良了。

  于是杜睿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決定把《西游記》這本老少皆宜的神話故事類的名著拿出來,顯擺一下了。只不過應有的改動自然是少不了的,此時節玄奘估計都還沒走到天竺,更別說什么太宗與玄奘結為異性兄弟的事情了,估計要是按照原文說出來的話,那滿朝看他眼紅的大臣們非給他按上一個誹謗皇室的罪名,然后五馬分尸。

  所以杜睿便將這個故事給搬到了漢代,這樣一來雖說有些牽強附會,但總歸不會犯忌了。

  杜睿一口氣說到:“猴王笑道:‘好,好,好!自今就叫做孫悟空也!’正是:鴻蒙初辟原無姓,打破頑空須悟空。畢竟不知向后修些什么道果,且聽下回分解。”為止,把第一回靈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說完了,就沒再說下去。

  杜云蓮哪里聽到過這樣神話故事,她雙眼圓睜,還眼巴巴想著第二回,就連跟著李承乾一起過來蹭白書的安康此時也聽傻了。

  可是杜睿愣是不為所動,照例說完一回之后,轉身便去收拾東西,這《西游記》可是他壓箱底的寶貝了,要是加快更新速度的話,以后沒得講了,再被安康公主那個口不擇言的小丫頭按上一個江郎才盡的名頭,豈不是更糟。當初的《三國演義》就是這樣,被人連連催更,杜睿又講到了興頭上,結果連連爆發,到最后一部《三國演義》居然二十多天便截稿了,這次怎的也不能再重蹈覆轍。

  “又是這般,三哥!今日便多講一回吧!”杜云蓮跑過去拉著杜睿的手一個勁兒的搖了起來。

  李承乾此時也聽入迷了,忙道:“就是,承明便多說一些,那猴王,不對,是孫悟空此后究竟如何了?”

  安康雖然沒說話,可也眼巴巴的看著,似乎是在期待奇跡的出現。

  “不講了!不講了!說好每日一回的,再說這故事我也要編,今日全都將完,明日沒得講,大家可又要苦挨這大熱天了!”

  杜云蓮見沒的情講,嘟著嘴,滿臉郁悶的將杜睿的手甩到一邊,道:“三哥最是小氣,偏偏勾起了人家的心思,卻又閉口不言,最討厭了!”

  杜睿也不在意,求他都求不出來,更何況是這拙劣的苦肉計了!

  “怎么讀沒用,說是不講,便不講了!”

  正想著把其余人都轟出去,開始給李承乾授課,這段時間他給李承乾說的便是歷史,那些歷朝歷代的興旺,用這些實例教導李承乾應當如何做一個君王,這種君王之道是不能名言的,歷朝歷代那些好為帝王師的人,有幾個能有好下場的,因此杜睿也只能通過不斷的啟發,來讓李承乾明白一些道理。

  可是還沒等開口,就聽見書房門外的杜貴稟報:“少爺!二老爺來了!”

  二老爺!

  杜睿神情一怔,還真沒想出來這位二老爺是何方神圣。

  還是杜云芙小聲說了一句:“該不會是二叔來了吧!”

  杜睿猛然想了起來,杜如晦可不是還有一個弟弟名叫杜楚客的嗎?上次送杜如晦的靈柩回杜陵也曾見過,只是這杜楚客與他并無交往,又是魏王李泰一黨,來他這里做什么。

  一旁的李承乾聽到杜楚客來訪,面色也是一變,他和李泰雖是嫡親的兄弟,但是卻并不親近,甚至有些水火不相容,那李泰仗著太宗的寵愛,一向都不把他這個長兄放在眼里,前次太倉糧食一事,李泰也曾聯絡多位朝臣,對他大肆攻訐,便是李恪都收斂之后,李泰依然不依不饒,非要太宗給滿朝文武一個交代,結果被太宗好一頓申斥。

  杜睿愣了一陣,便道:“既是二叔來了,且請到前廳待茶,我馬上便去!”

  吩咐完,杜睿又對李承乾道:“太子殿下,小弟去去便來!”

  說著,還給了李承乾一個安心的眼神,李承乾立刻會意,對著杜睿一笑,全然不在意,對杜睿,他是絕對放心的。

  行到前廳,杜睿便看見一個華服長須的中年人正端坐飲茶,面相上看,倒是與杜如晦真有幾分相似之處,正是此前見過的杜楚客。

  杜睿忙上前,躬身一禮:“小侄杜睿見過叔父!”

  杜楚客看到杜睿,心中微微一驚,接著就是止不住的感嘆,他那位兄長何等了得,可是偏偏兩個嫡子卻不成器,如今也只能頂著一個勛貴的名號,虛度年華,反倒是這個以前不曾注意過的庶子生的英氣逼人,年紀輕輕便已揚名天下,書法更是被尊為當世大家,何等了得,當真是世事無常。

  “賢侄請起,不必多禮!”

  杜睿聞言,對著杜楚客再一拱手,徑自走到主位坐好,笑道:“自打離了萊國公府,一直也不曾見二叔,不知二叔今日到訪,有何賜教!?”

  杜睿這話雖然說得毫無問題,但是到了杜楚客的耳朵里卻完全變了樣子,此前杜睿兄妹被逐出萊國公府之時,他也曾聽聞,卻無動于衷,更不曾出手相助,如今杜睿才名動天下,他卻巴巴的跑了過來,簡直就像別有所圖一般。

  杜楚客尷尬的笑了笑,道:“近日一向公務繁忙,確實對賢侄兄妹照顧不周,賢侄便不要再介懷了,今日來,卻是有件事想要對賢侄說。”

  “哦!?”杜睿一笑,道,“卻不知是何事?”

  杜楚客道:“魏王殿下久慕賢侄才名,如今圣上恩旨,許魏王殿下開文學館,特遣老夫前來禮聘,賢侄!這可是個好機會啊!魏王殿下深得圣上寵愛,賢侄如若進了這文學館,日后害怕沒有飛黃騰達的機會嗎?”

  杜睿聞言,點頭笑道:“原來叔父今日來是做說客的!”

  杜楚客忙道:“賢侄哪里話,入了那文學館也是為了朝廷效力,老夫既然是你的叔叔,自然要為你的前途著想,賢侄你身居才名,如今卻避居一府高墻之內,如何才能一展抱負,豈不是空廢了這一身的才學。”

  杜睿笑道:“魏王殿下抬愛,小侄感激不盡,然如今小侄為先父守孝,實不愿外出招搖,況且小侄年幼,學業未成,品性無端,唯恐言語不當,冒犯了魏王殿下,叔父這事還是不要說了!”

  杜楚客見杜睿居然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也是大感面子下不來,慍道:“賢侄好不識抬舉,魏王殿下禮賢下士,賢侄這般拒絕便不怕惱了魏王殿下,為自己招災嗎?況且入得文學館,乃是為朝廷效力,圣上曾有明旨,許魏王殿下羅致天下才子學士,賢侄這般推拒,便是抗旨,可要想好了!”

  杜睿見杜楚客勸說不成,居然開始語帶威脅之言,不禁大笑道:“叔父言可至此,圣上只是允許魏王殿下召才子,重開文學館,卻不曾強令誰必須入那文學館,況且小侄如今也得了圣上的旨意,負責教導太子,叔父這般相逼,乃是欺君!”

  “你”杜楚客一時語塞。

  杜睿接道:“睿與太子殿下外托君臣,內為摯友,太子殿下以睿為弟,卻不曾聽說,這世間還有弟背兄,而與兄爭的道理。”

  杜睿這話明著是說他不愿背叛李承乾,實則是在接著杜楚客的嘴告誡李泰。

  杜楚客聞言,不禁胸中大怒,還要再言,卻被杜睿止住了,道:“小侄府上尚有客在,便不留叔父了,請便!”

  言罷!昂然而出,只留下杜楚客尚自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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