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無道有自傲的本錢,因為他是天師境界的風水大師的親傳弟子,要知道,整個國內天師數量相對總人口來說,簡直就是鳳毛麟角,少的極其可憐。能夠成為天師的弟子,這絕對是了不起的榮耀。
鐵無痕?
王軻心中狠狠一震,從心靈最深處涌現出強烈的殺機,視線瞬間鎖定邢無道。
這個名字,他已經牢牢的刻在了心底,對于這個人,他心中也是必殺念頭。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名字。
當初做出欺師滅祖卑鄙事情的楊天超,就是在東南亞那個降頭師,還有鐵無痕的幫助下,才成功迫害了師父趙門豐,這件事情王軻死都不會忘記。如今聽到仇人的名字,而且眼前這個囂張跋扈,到自己地盤上來挑場子的人竟然是仇人的親傳弟子,這讓他心底涌出強烈的殺機。
如果!
此刻不是在大廳廣眾下,他真想一拳頭砸死這個混蛋。
陰冷的看著邢無道,王軻沉聲暴喝道:“我不管你是什么阿貓阿狗的弟子,給我滾出去,滾出去!”
邢無道沒有想到,一直都沒有表現出強硬手段的王軻,竟然會突然間暴怒。
怎么回事?
難道是這家伙聽到自己師父的名字,心里產生了羨慕嫉妒恨的心理?他嫉妒自己有個好師父?所以才突然間失態,要把自己趕出去?
沒錯!
一定是因為這種緣故,這家伙心里自卑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種可能,邢無道心底隱隱興奮起來,那顆頭顱高高抬起,仰著下巴看著王軻,譏笑道:“這就是你們古齋坊的待客之道?就算是一個沒問話的鄉巴佬,都知道客人就是上帝,我來你們這古齋坊,就是客人,就是上帝,現在你竟然要讓我滾?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
他的視線,緩緩移動到周圍那些風水師和經營商們臉上,帶著幾分自傲,朗聲叫道:“諸位,你們給評評理,這家伙竟然讓我滾出去?他這人品也太差了吧?我看啊!他一定是聽到我的師從何處,所以受到了刺激,覺得丟人現眼了,所以才惱羞成怒。”
“噓…”
那些圍觀的人群里,發出一陣噓聲,幾乎所有人都帶著不屑之色看著邢無道,眼神中盡是鄙夷之色。這家伙還好意思說“人品”?如果說人品最差的,恐怕就是他了吧?
邢無道看著王軻流露出的怒容,心中特別的痛快,再次譏諷道:“你想把我趕走?沒那么容易。都說忠言逆耳,我今天說的這些話或許不怎么好聽,但卻是實實在在提醒你,經營這古齋坊雖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誠心啊!別拿這些破爛玩意,騙顧客那么多的錢。否則,早晚你們這里的生意會落敗,從此無人問津,無人登門。”
王軻臉上布滿寒意,沉聲喝道:“就算這店不干了,我也要讓你滾蛋。給你最后一次機會,立即給我滾,否則的話,別怪我動手把你丟出去。”
邢無道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囂張的模樣,指著王軻叫道:“把我丟出去?我借給你幾個膽子,你也沒有膽量把我扔出去。大家都看看啊!這家伙可是被譽為風水界第一絕世天才的主,竟然心胸那么的狹窄,我的幾句話都受不了,真是太差勁了。你們覺得,他這古玩店還有必要在干下去嗎?”
王軻沒有再說話,而是箭步沖刺到邢無道面前,那雙手霎那間抓住邢無道的衣領,帶著冷酷之色,把他輕飄飄的提了起來。
邢無道做夢都沒有想到,王軻竟然敢真的動手,甚至他剛剛都沒有看清楚王軻的動作,整個人就仿佛騰云駕霧一般被提起來,大駭之余,他再也顧不上顏面,驚慌失措的驚叫道:“混蛋,你干什么?把我放下來…救命啊!姓王的你把我給放下來。”
圍觀的人群后面,一道朦朧的身影驟然間出現,在周圍人群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刻,已經擠入人群。這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老者,雖然他留著滿頭的黑發,但臉上那歲月留下的痕跡,依舊能夠顯示出他的年齡。這名老者穿著深黑色練功服,清瘦的臉上掛著幾分薄怒,看著舉起邢無道,正準備朝著外面走去的王軻,老者在擠進人群里面的那一刻,低聲喝道:“住手,有什么事好好說,用不著動手吧?”
王軻的腳步驟然間停住,他的眼神中爆射出兩團精光,視線瞬間鎖定擋在面前的老者。就在幾秒前,王軻從這個老者體內感受到真氣波動,而且這個老者并沒有掩飾,而是源源不斷的運轉著真氣,那真氣波動顯示,他是一名第六重煉神返虛初級境界的高手。
森冷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王軻沉聲問道:“你是什么人?這是我和他的恩怨,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
老者搖頭說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傷害他。”
王軻冷笑道:“你說不能傷害他,就不傷害他嗎?這種牲口吃飽了撐的沒事干,來我們這古齋坊鬧事,我已經忍他忍得夠久了,也給了他不少的機會。可是這種混蛋依舊死纏爛打,不依不饒,只有讓他吃點苦頭,他才知道自己在做何等愚蠢的事情。”
老者怔怔看著王軻,他能夠感受到王軻體內涌動著的真氣波動,同樣能夠感受到王軻壓抑著的滿腔怒火,那種憤怒此刻已經非常的強烈,就仿佛像是炸藥桶似的,再稍微一點,就能夠轟然爆炸。
他的心里,充滿了無奈,因為他能夠看出王軻是古武者,卻看不出王軻的修為境界到底達到了何種境界。這讓他一時間竟然不敢貿然出手。
遲疑片刻后,老者蒼老的臉上才浮現出一抹苦笑,開口說道:“我是保護者,傳聞你已經突破到地師境界,應該知道保護著是什么意思!”
王軻早就料到,這名老者是一名守護者,但聽到老者的話,他心中的怒氣更加旺盛幾分。難道守護者就要助紂為虐,讓這個該死的家伙囂張跋扈的跑到自己這里鬧事?守護者,應該是保護風水師的同時,也要監控著風水師,不讓他們做出出格的事情,畢竟風水大師的實力太強了,一旦做出出格的事情,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深深吸了口氣,王軻看向白若塵,沉聲說道:“老白,你帶著咱們的人立即去二樓,沒有我叫你們,你們不準下來。”
白若塵此刻也發現了那名老者是古武者,甚至對方的修為境界,他根本就看不透。聽著王軻的話,他遲疑片刻,這才默默點了點頭,招呼著柳春雷和柳云煙,以及那幾名店鋪伙計,朝著二樓走去。只不過,在叫走柳云煙的時候,柳云煙有些不情愿,還是柳春雷把她拉走的。
王軻的視線,再次落在圍聚的人群中,沉聲說道:“諸位朋友,今天讓你們看笑話了,現在出現了點特殊情況,希望你們先離開我們古齋坊。我為今天的事情說句抱歉,如果改天你們再到我們這里來,我王軻一定舉雙手歡迎大家。謝謝大家的配合。”
圍聚在大廳里的風水師們,還有那些經營商們一個個面面相覷,他們不明白王軻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要把大家趕出去。
不過,既然王軻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除非是想要和他過不去,否則的話,大家也沒有誰愿意橫插一杠子,繼續賴在這里。
整整兩分鐘的時間,古齋坊一樓大廳中,只剩下王軻,以及被他抓在手里,正張牙舞爪,努力叫著讓王軻把他放下來的邢無道,還有便是那名如臨大敵般盯著王軻的老者。
“既然你是守護者,那我想問你一句,他是地師境界的風水大師?”王軻看著老者沉聲詢問道。
老者默默搖了搖頭:“不是!”
王軻冷冷一笑,再次問道:“那他是天師境界的風水大師?”
老者依舊搖頭:“也不是。”
王軻譏笑道:“什么時候國家特殊部門的人手那么充足了?一個既不是天師,也不是地師的風水師,竟然能夠勞駕堂堂第六重煉神返虛初級境界的強者保護?我問你,是國家特殊部門的領導,指派你保護他的嗎?”
老者再次搖頭:“不是,但我受命保護他的師父,他師父乃是天師級別的風水大師。”
王軻沉聲喝道:“既然國家指派你保護他的師父,那這里就沒有你的事情了,立即給我離開,否則你會后悔的!”
老者沉默片刻,開口說道:“是他師父請求我保護他的!既然我已經答應,就不能讓別人傷害他。希望你能夠行個方便,得饒人處且饒人,我保證帶著他立即離開。”
王軻哈哈大笑,只不過笑聲中散發出一股狂暴的寒意。視線都沒有朝著房門處看去,便已經伸手把舉起來的邢無道,朝著房門外狠狠砸去。
他用的力道非常足,如果邢無道真的被他丟出去,一旦砸在地上,恐怕就會造成推斷胳膊折的下場,萬一運氣差點,恐怕還會更加凄慘,在此丟了小命。
老者蒼老的臉龐上浮現出幾分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身形驟然間朝著半空中騰空而起,在雙手殘影閃過后,眼看著就要托住邢無道。
王軻的身影,在瞬間撲向半空中的老者和邢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