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傳播速度最快的并不是瘟疫,而是八卦。
只是上午九點多,早茶還沒結束的鐘點,水房老大阿賴的兒子被人在三巴大道上被人暴揍被人勒索的新聞就不徑而走,傳遍了整個奧門大街小巷。
當這條八卦新聞散開來的時候,幸災樂禍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多,水房阿賴的那個敗家子兒,早就應該被教訓,被收拾,被揍到他老木都不認得了!
東邊日出西邊雨,有人歡喜有人憂!
胡作非為惡貫滿盈的水房太子被痛扁,幾乎所有人都拍手稱開,但有一個人是絕對不高興的,他不但不高興,而且離奇憤怒,這人就是賴少在老斗,水房的老大阿賴。
在奧門,在自家的一畝三分地上,自己的兒子不但被人暴揍,還被人敲詐了四千二百萬,這對黑社會老大阿賴來說,真的是奇恥大辱,簡直要比他昨晚睡的那兩個洋妞還要大。
阿賴是個脾氣火爆,極為沖動的人,看到鼻青臉腫,頭破血流,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地方是好的兒子的時候,他的肺都差點沒給氣炸,不管三七二十一,當場就將自己五個頭馬通通召了過來,讓他們發散水房的全部人馬,就算是挖地三尺將整個奧門翻轉過來,也要把這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老虎嘴里︽≥長︽≥風︽≥文︽≥學,w▼ww.c±fwx.ne↙t拔須的家伙找出來,將他碎尸萬段,輾成粉末。
當水房成千上萬的人馬開始在奧門翻天覆地尋找嚴小開的下落,私人醫生也已經上門開始處理兒子傷勢的時候,阿賴才終于有所平靜,尋思一翻后,這就讓人找來了昨晚和自己兒子一起鬼混的小太妹,仔細的詢問起事情經過。
那小太妹自然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拾的將事情發生的經過一一道來。
當阿賴聽到這人竟然能以兩人之力,群毆上百之眾的時候,大吃一驚,顧不上再聽后面的,趕緊拿來電話,打給他暗養的那一班高手,讓他們趕緊加入搜索行列,以防有什么不測。
完了之后,他才讓那小太妹繼續往下說。
當他聽到呂家的千金大小姐呂妍竟然也涉入其中,并與那人認識,而且關系還不是那么簡單普通的時候,又是大吃一驚,差點又沖動的拿起電話打給何大拿,但這一次他終于隱忍下來,再繼續往下問。
最后,終于問出這人姓甚名誰的時候,不由又吃了一驚。
別的阿三阿四或許不知道嚴小開是誰,但身為一個隔著香江只有幾十公里的社團老大,連嚴小開都不知道,那就太落后了。
阿賴是黑社會老大,而且是個很有上進心的老大,一直密切的關注著江湖上的動態,尤其是一些大幫派大社團之間的更新換代,因為連誰是什么幫派社團的老大都不知道的話,他怕自己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洪興社,是阿賴最為密切關注的一個社團之一,原因無他,只因為洪興社在項氏兄弟當家的時候,曾大舉入侵過奧門,想在當時還是何大拿“壟斷”也比較混亂的博彩業中分一杯羹。
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是何大拿喜歡的,也不是水房與十八K喜歡的,于是在何大拿的撮合下,水房與十八K第一次聯合起來,一致對外,將入侵的洪興社趕出了奧門。
那是一場血戰,洪興社傷亡慘重,所以阿賴一直留意著洪興社,以防他們伺機報復,因此也知道,項氏兄弟已經一死一殘,洪興社也已經更新換代,現在當家作主的是四大龍頭,原來的龍頭吳大短,項化強的兒子項豐,項化生的女兒項珂兒,還有一個據說是項家姑爺的大陸仔嚴小開。
阿賴聽到嚴小開這個名字,震驚之下一把抓住小太妹的手,疑問道:“你確定他真的叫嚴小開?”
小太妹連連點頭道:“是的,太子爺詢問他名字的時候,他親口說自己就是嚴小開的。”
阿賴趕緊的進走書房,不一會兒就拿來了一張照片,那是嚴小開,項豐,項珂兒,吳大短就職新龍頭的時候,在香江大酒樓里辦宴席上所拍的照片,他指著上面的嚴小開迭聲問小太妹,“是這個人嗎?是這個人嗎?”
小太妹仔細的辯認一下,“是的,就是他,不過真人要比照片更加帥氣。”
阿賴的心里喀噔一下響,有些無力的坐倒在椅子上,喃喃的道:“來了,終于來了!”
在小太妹離去之后,阿賴立即拿起電話,打給了何大拿。
半個小時之后,阿賴驅車趕到了葡京大酒店,在一個VIP貴賓房里,他看到何大拿的小女兒,一直負責著和自己聯系接觸的何云,同時他還看到了與自己有著恩怨情仇的難兄難弟,十八K的老大漏牙。
看到了漏牙,阿賴有些警惕,但還是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道:“牙哥也在啊!”
漏牙不咸不淡的道:“何先生有召,我怎么可能不到場呢?只是沒想到你也來罷了!不過挺好的,咱們哥倆可是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阿賴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牙哥,我可不敢見你。我在外面聽見別人說,說你準備砍我呢?”
漏牙吃驚的道:“我準備砍你?神經病,咱們一場兄弟,我怎么會砍你呢?你做了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嗎?”
“我怎么會做對不起你的事情。”阿賴打了個哈哈,干笑道:“我開個玩笑罷了。”
漏牙的臉色沉了下來,“阿賴,東西可以亂吃,玩笑可不能亂開,否則那天你真的橫尸街頭,又找不到兇手,別人還真以為是我干的呢!”
阿賴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兇性盡露的瞪向漏牙。
旁邊一直沒出聲的何云終于張嘴道:“好了,你們兄弟倆要敘舊一會兒再敘吧,先說正事。賴叔,你先把事情說說吧!”
阿賴這就把自己的兒子被嚴小開暴揍,并被敲詐四千二百萬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便開罵道:“瑪勒隔壁的,沒想到洪興社到現在還在奧門死心不熄,還想卷土重來。”
何云疑惑的問道:“呃?”
阿賴道:“何小姐,事情不是明擺著嗎?這姓嚴的就是故意拿我兒子開刀,給我們下馬威的,洪興社狼子野心,一直對奧門虎視眈眈,現在他們換了龍頭,又在內地設了新區,人強馬壯,又準備過來跟我們分一杯羹了!”
何云還沒出聲,漏牙已經冷笑了起來,“阿賴,你果然是姓賴的。”
阿賴刷地站了起來,喝問道:“漏牙,你什么意思?”
漏牙道:“你說那姓嚴的是故意拿你兒子開刀,還把事情有那么大就說得那么大,無非是想拖我們下水而已!”
阿賴怒聲道:“你…”
漏牙不等他發作,已經高聲道:“我已經去司警那里了解過了,這件事純屬意外,哦,也不算是意外,是你家的那小王八蛋整天吃飽了撐著,撩事斗非,喝醉了酒還要駕車,正好把人家給撞了。”
何云疑惑的問阿賴:“賴叔,真的是這樣嗎?”
阿賴忙否認道:“不,何小姐,不是這樣的…”
“事實勝于雄辯,說再多有個屁用!”漏牙打斷他阿賴,伸手摁了下手中的搖控,然后道:“來,我讓你們看一些東西。”
隨著他的搖控按下,房間里的電視亮了起來,然后就出現了一個居高臨下所拍攝的畫面。
一輛瑪沙拉蒂像是失控似的在道路上蛇形,左扭右拐,速度又急又快,讓人聞之觸目驚心。
跑車駛到路口,畫面一換,一輛寶馬車正從這頭通過綠燈過馬路,瑪沙拉蒂便從那頭沖紅燈急撞而來…
看完了監控畫面之后,漏牙冷笑道:“這是我從司警那里要來的,何小姐,你覺得這是人家洪興社在故意拿阿賴開刀,還是他的兒子沒事找事呢?”
何云沉默一陣,轉頭看向阿賴,“賴叔,從我收到的消息,還有牙叔給的這些監控資料來看,都不像是人家在找我們的茬,反倒是你的兒子把人給撞了!”
阿賴面浮窘色道:“我…”
漏牙冷笑道:“阿賴,你不是吧?第一天出來混嗎?出來混不知道遲早是要還的嗎?自己先做錯事,錯了還不肯認嗎?”
阿賴心里怒火滔天,可是這會兒偏偏又發作不出來,急得臉紅耳赤。
停了一陣之后,何云問道:“賴叔,你現在怎么打算?”
阿賴甕聲甕氣的道:“我沒什么打算,反正我兒子不能白給人打了,更不能這樣白白被敲詐?”
何云道:“可這明明是你兒子先把人家給撞了在先啊?而且他撞的不是別人,是洪興社的龍頭呢!”
阿賴一副委屈的表情,“可他也欺人太甚了,何小姐你是沒看到,我兒子都被他打成什么樣了?醫生說他有可能變成殘廢呢!”
何云正想說話,漏牙已經陰陽怪氣的道:“阿賴,不是我說你,我要是生了這么個敗家玩意兒,不用別人出手,我自己就先打斷他三條腿,免得他出去給我丟人現眼!”
阿賴心里一直窩著一肚子火,這會兒又被他一頓冷嘲熱諷,終于忍不住爆發了出來,一拍桌子站起來喝道:“漏牙,你TM有種再說一次。”
漏牙也霍地站了起來,與他怒目相向,“別說是再說一次,就是再說一百次,我也是這樣說。我要是生了這么個仆街仔,我就自己把他打死。”
阿賴握緊了拳頭,“你…”
漏牙理都不理他,對何云道:“何小姐,這個事情既然只是別人家的破事,與外人入侵無關,那真的很抱歉,我還有事,失陪了。”
何云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道:“好,牙叔你去忙吧!”
漏牙這才沖阿賴冷哼一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