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鶴佬幫的晚宴,仍在臨福酒樓舉行,不過嚴小開并沒有出席,甚至連阿飛都沒有,只有七妹在負責接待。
看見主位上空空如也,畢運濤突然有種不是那么好的預感,忍不住問七妹道:“七小姐,請問你們嚴生呢?”
七妹淡淡的道:“嚴生有事情,不能陪大家伙吃飯了,他讓我代為向大家說聲抱歉。”
畢運濤愣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的大舅子陳俊鋒一個勁兒的使眼色,很快便心領神會,又問道:“那咱們兩個社團合作的事情?”
七妹道:“這個事情,我原本想留到吃了飯以后再說的,但濤哥既然問了,那我就現在說吧!”
畢運濤點頭,抬手道:“七小姐請講。”
七妹道:“是這樣的,我們紅興社一向都是不碰毒品這類東西的,這個原則從項生父親那一代就開始了,到了現在嚴生這會兒也不例外。所以這一點是沒有合作可能的。”
畢運濤道:“那別的呢?”
七妹接著道:“另外,那就是情色服務,現在正是嚴打時期,別說是我們,就是行業內的巨頭都開始收山,所以這個也沒必要的。”
畢運濤咽了口唾沫,堅難的問道:“那…房地產開發呢?”
七妹道:“這倒是個很好的項目,但是十分抱歉,在你們來之前,嚴生已經和別人談好了合作的事情,準備興建一個大型的工業園,暫時沒有再開新樓盤的打算。”
畢運濤道:“那…”
他的話還沒完,一旁的二小姐道:“老公,你還沒明白人家的意思嗎?他們是根本就不想和我們合作。”
七妹聽了,并沒有動怒,只是淡淡的笑道:“不是不想和你們合作,而是暫時而言,沒有適合的合作項目,所以真的很抱歉。”
二小姐聽了之后,霍地站了起來,“既然這樣,咱們還有什么必要再談下去。”
七妹不急不徐的道:“有一件事情是必須要談的。”
畢運濤問道:“什么事情?”
七妹道:“關于環保回收這個生意,原本照嚴生的意思,他只要深城關內這一部份就可以了,可是我們幾個坐館商量之后,決定將關外也納入我們的范圍。”
二小姐喝問道:“什么意思?”
七妹淡淡的道:“意思是,深城以后的生意,就沒你們鶴佬幫什么事了。”
二小姐怒了,立即就要拍岸而起。
畢運濤見狀,忙攔住她,沉聲問道:“這是你們嚴生的意思嗎?”
七妹搖搖頭,“剛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是我們坐館的意思,與嚴生無關。”
二小姐忍不住的怒喝道:“你們不要太過份了?”
七妹理也不理她,而是看向畢運濤,以及旁邊一言不發的陳俊鋒道:“合作不成,仁義在!嚴生說了,只要濤哥一天是鶴佬幫的女婿,只要你們鶴佬幫不主動進犯,我們紅興社絕不會對鶴佬幫怎樣!”
二小姐怒得不行,不但拍著桌子站了起來,甚至還掏出了槍,指著七妹道:“欺人太甚,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我跟你們拼了。”
七妹微微蹙起秀眉,但還是穩于泰山坐在那里,冷笑道:“你開槍試試?”
二小姐咬牙切齒的道:“你可別刺激我!”
從前的時候,畢運濤并不是太能理解“二”這個 的含義,可是今天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他終于明白了,站起來壓下二小姐的槍,同時喝道:“你干什么?瘋了嗎?”
二小姐委屈的道:“我…”
畢運濤沒理他,而是轉過頭對七妹道:“七小姐,抱歉,我老婆性格比較沖動,不是那么懂事。你別跟她一般見識。”
七妹冷哼一聲,“不懂事就不要帶出來嘛,嚇唬誰呢?”
二小姐怒道:“你——”
畢運濤攔住她,然后道:“七小姐,沒什么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七妹道:“菜都準備好了,不吃了再走嗎?”
鶴佬幫的人聞言汗得不行,這個紅興社的女坐館可真愛開玩笑,事情都談成這么難堪的模樣了,誰還有心思吃你的飯呢?
在鶴佬幫的人離開臨福酒樓的時候,紅興社的人并沒有攔阻,甚至還像他們來的時候一樣,例隊恭送。
上了車,車除緩緩駛出的時候,坐在豪華加長轎車里的二小姐仍是忿忿不憤,埋怨的對畢運濤道:“你剛剛干嘛攔著我?不讓我一槍把那小娘皮給嘣了。”
畢運濤平靜的道:“你要嘣了她,我們這么多人就得豎著進去,橫著出來。”
二小姐還要張嘴反駁的時候,一直都沒吱聲的陳俊鋒終于吭了腔,喝道:“老妹,你鬧什么鬧,現在是鬧的時候嗎?”
二小姐見大哥發威,終于不再吭聲了。
陳俊鋒看了兩人一眼,這就拿起了電話,將洽談的結果告訴了還在醫院休養的父親陳洪。
陳洪聽完后,默然良久才贊嘆的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陳俊鋒疑惑的喊了一句:“爸!”
陳洪道:“俊鋒,在你看來,這是個什么樣的結果?”
陳俊鋒道:“很不理想的結果。”
陳洪道:“不,你錯了,這樣的結果已經很理想了。”
陳俊鋒道:“呃?”
陳洪道:“我一開始就沒指望這個合作能談成。我想要的僅僅只是那姓嚴的一句話而已,現在已經得到了,不錯了!”
陳俊鋒道:“可是…”
陳洪打斷他道:“俊鋒,你老頭子我老了,你們又明顯還沒有扛大梁的能力!社團經過上次一役,元氣大損,已經經不起折騰了!”
陳俊鋒道:“那深城這邊?”
陳洪嘆氣道:“讓出去吧!你要是硬扛,遲早還要和紅興社火拼,以我們現在的實力,根本拼不起,一切只能求穩。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咱們養好了傷,再和他們好好算這一筆賬。”
陳俊鋒雖然十分不甘心,但最終只能無奈的道:“好吧!”
陳洪道:“另外,你今晚去一趟海源,和你三弟好好談談,讓他給我收斂一些。”
陳俊鋒答應一聲,“好,我知道了!”
看見他掛上電話,二小姐忙問道:“哥,老爺怎么說?”
陳俊鋒看了畢運濤一眼,“老爺子說這樣的結果挺理想的。”
二小姐愣了一下,“就這樣,還算理想?”
陳俊鋒道:“老爺子是這樣說的,而且他還讓我放棄深城這塊地盤。”
二小姐道:“什么?”
陳俊鋒看看自己身上已經結了疤,卻明顯還沒完全康復的傷口,想起之前的非人折磨,暗里多少仍有些心悸,搖搖頭道:“算了,放棄就放棄吧,老爺子說得對,我要是還留在深城,遲早還要跟紅興社起沖突的。這個時候,我們再也損失不起了。”
畢運濤有些愧疚的道:“大哥,真是對不起,這個事情我辦砸了。”
陳俊鋒搖搖頭道:“老爺子覺得這樣的結果好,那自然就是好的。”
二小姐插嘴問道:“那我們現在去哪兒?”
陳俊鋒道:“老爺子讓我去海源見見老三,和他談一下。”
聽說陳俊鋒要去海源見陳志雄,畢運濤的目光明顯亮了一下,但瞬即卻又一閃而逝,恢復淡淡的神色。
一行人抵達海源的時候,陳洪的三兒子陳志雄已經率眾在高速公路入口迎接了。
看見自己的二姐身旁多了個黑不溜秋的男人,陳志雄忍不住皺眉問道:“二姐,這就是你老公?”
二小姐一臉幸福的道:“對。帥吧?”
“帥?”陳志雄癟著嘴道:“黑得像塊碳一樣,哪里帥了!”
二小姐伸手就在他的腦袋上來了一下,“你懂什么,快叫姐夫。”
陳志雄看了畢運濤一眼,并沒有叫,只是嘿嘿的笑了一下!
二小姐見狀又要逼他,畢運濤搖頭道:“沒關系,慢慢來吧!”
陳志雄給眾人按風洗塵,又安排了酒店住下之后,閑著也是閑著,無聊也是無聊,這就四人湊了一桌,一邊打麻將,一邊拉家常。
正玩著呢,陳志雄的手機響了起來。
陳志雄看一眼來電顯示,這就走到一邊接聽起來,完了之后回來道:“哥,二姐,大哥,我有事要去辦,不能陪你們了,明天早上來接你們喝早茶吧!”
陳俊鋒問道:“什么事情?”
陳志雄道:“公司上的!”
陳俊鋒道:“我陪你去吧!”
二小姐聞言道:“如果是公司的事情,讓你姐夫跟著去吧,他很能打的。一個頂你一班小弟。”
陳志雄笑著搖頭道:“只是點小事兒,哥和我去就行了,你們新婚燕爾的,還是趕緊造人吧!”
二小姐臉紅了起來,揚手給了個腦袋一下,“胡說八道什么,趕緊滾蛋!”
陳志雄這就笑著和陳俊鋒離開了。
他們走了之后,二小姐見畢運濤悶悶的坐在那里抽煙,不由就問道:“怎么了?”
畢運濤道:“沒什么,就是心里有些不爽,我那兄弟挺不仗義的,上午明明說好了,晚上竟然就變卦了。”
二小姐淡淡的道:“這個社會就是這樣的,兄弟靠得住,母豬都上樹。你也不用去糾結了,我哥不是說了嗎?老爺子說這樣的結果沒有什么不好的。”
畢運濤道:“可我也覺得沒什么好的。”
二小姐道:“好了,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想了!”
畢運濤點點頭,看向門外,又道:“你這個弟弟,好像并不是那么(兔兔塔)我啊!”
二小姐笑道:“你這么黑,除了我之外,誰會(兔兔塔)你啊!”
畢運濤忍不住也笑了起來,走過去抱住她道:“哎,你弟弟在海源好像挺威風的,他是做什么的?”
二小姐道:“你不是海源人嗎?你沒聽說過他?”
畢運濤搖頭,“沒有!”
二小姐道:“他有個外號叫毒王,整個廣省,有三分之一的毒品出自他的手。我們兄妹三人,最有能力就是他了。不過他跟老頭子不太對付,也不承認是鶴佬幫的人,很早就開始自己單干了。”
畢運濤道:“那他的毒品從哪里來的?”
二小姐道:“外省吧,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這種事情我不過問的,怎么,你也對這個有興趣?”
畢運濤撓著鼻梁,有些不是那么好意思的道:“這東西挺掙錢的,現在我雖然娶了你,爸又給了我那么大的權力,可是我…”
二小姐道:“明白了,等改天有機會,我跟他說說,讓他帶你一塊兒玩!”
畢運濤道:“他肯嗎?”
二小姐道:“我要開了聲,他不肯也得肯啊,行了行了,這事我記上心了,咱們…嗯,趕緊造人吧,我爸還等著抱外孫呢!”
畢運濤汗了下,“早上不是剛造完嗎?”
二小姐翻起白眼道:“你早上還吃了飯呢,晚上就不吃了?”
畢運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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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