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有人要賣花,服務員趕緊的走過來,并沖里面喊了一聲,“老板,有人要買蘭花。”
不一會兒,里面走出一個年輕的少婦,走出來道:“先生,小姐,請問有什么可以幫到你們。”
優美指著嚴小開看中的那盆蘭花道:“這盆花怎么賣?”
少婦抬眼看去,輕輕一笑道:“二位真是好眼光,這可是本店最好的一盆蘭花之一。”
優美道:“老板,你該不會是見我們看上了這盆花,就把它往死里夸吧?”
少婦道:“怎么會呢?我做生意,講究的是實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嚴小開看這少婦面目姣好,胸部也挺豐滿的,終于來了點兒性趣,“那你說說,這盆蘭花怎么賣法?”
“先生知道這是蘭花,顯然是個行家!”少婦打量一眼嚴小開,再度笑了起來,“先生,要不這樣,你來說說,這盆蘭花好不好,好在哪里?它又叫什么名 ?如果你說中了,我可以半賣半送,如果沒說中,那就沒有一點折扣。”
這話一出,旁邊的鄧頌兒首先就笑了,他就一個小保安,一個習慣了下里巴人的人能懂陽chūn白雪,這可真是笑話。所以她也不忙著挑花了,翹起雙手等著看嚴小開的笑話。
嚴小開淡淡的問道:“老板娘這算是考我嗎?”
少婦再度笑了起來,“我這兒只有老板,老板娘還沒有招上門來!這個也不算考你,就當是給折扣的一個標準吧,我這個蘭花是自己親自去深山里采的,得來不易,所以就算賣的話,也希望能有個懂得欣賞它的人。”
嚴小開笑了,“老板倒是個高雅之人,對蘭花呢,我其實也不算行家,我只知道蘭花怎樣的算好,那要分不同時期人們不同的的鑒賞觀念來論的。比如在唐代以前,人們主要是看蘭花的香味,香味好的就是好蘭花。從宋代的詩文來看,當時是花香,花姿素凈的花色并舉的鑒賞觀念。那時,人們追求什么樣的蘭花,在《金漳蘭譜》里可以略見一斑。大約從明代開始人對蘭花的花形和花色有了更進一步的要求,色彩方面崇尚嫩綠而素凈的全素蘭花,形態方面,提出了荷瓣、梅瓣、水仙瓣等鑒賞觀念。”
這番話一出,優美有點發懵,旁邊的鄧頌兒也莫名其妙,這小保安…真的懂蘭花?
嚴小開則是繼續侃侃而談,“上個世紀80年代,養蘭熱潮隨著國家的改革開放迅速興起。蘭花事業發展到今天,國家安定,社會祥和,人民的生活質量普遍提高,養蘭、賞蘭的熱潮空前高漲。隨著賞蘭和養蘭隊伍的擴大,特別是蘭花交易逐步走向市場化,蘭花色澤的鑒賞觀念也由原來知識分子那種高潔、清廉、淡泊的鑒賞心態,逐步轉向大眾化的對五彩繽紛世界熱愛的情懷。只要是純凈一色的或者多色而艷麗的復色蘭花,都得到了推崇。色澤如果比較鮮明的大紅、粉紅、白色、黃色、黑色、紫色、雜色均被接受。特別是黑色和復色,因其少見,還被奉為奇色,絕色。諸如:墨蘭黑了哥、chūn蘭圣火、chūn劍中華紅素、chūn劍花蕊夫人等;隨著大西南以及其他地區蘭花的開發,蘭花形態的鑒賞觀念也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既重視傳統的瓣荷、梅、水仙等瓣形,又推崇大方美麗的多瓣花和各種各樣的新奇蝶花、奇形花。諸如:chūn蘭的中華麒麟、chūn劍的奧迪牡丹、蓮瓣蘭的黃金海岸、四季蘭的雄獅等,都是公認的既新又奇的好花。”
少婦則笑得更是花枝招展了,“先生果然見多識廣,能知道各個時代人們對蘭花的不同追求,還有蘭花如此多的種類與顏色,證明先生對蘭花是有足夠了解的。”
嚴小開謙虛的道:“見笑了,足夠的了解不敢當,只是略懂略懂而已。”
少婦道:“先生,那請問你,就從現在來看,什么樣的蘭花,才是好蘭花呢?”
這,無疑是一個比較復雜的問題,嚴小開想了一下道:“什么是好蘭花,不可能有統一的標準,從不同的角度講,就有不同的標準。因此,有的認為新奇的就是好花,有的則認為市場走俏的是好花,有的認為符合傳統標準的才是好花…眾說紛紜,不一而足。但是,盡管歷史在變遷,時代在更迭,蘭花的鑒賞觀念也在變化,然而,人們對完美事物的向往與追求卻是永恒的,也是無止境的。我個人則認為:形態端莊的、奇異并且有美感的是好花;色彩上素凈的或者艷麗的也是好花;能夠集新奇特于一身以不失美感的更是好花。到于雖新奇但無美感的蘭花,恐怕只有生物學的研究價值吧。”
少婦聽到最后,忍不住贊服的鼓起了掌,“先生好學問,好見識。”
鄧頌兒卻是徹底的懵了,神色即復雜又古怪的看著嚴小開。
嚴小開笑笑,伸手指著面前的那盆蘭花道:“老板,那你這盆虎蕊蝶打算什么價格賣給我?”
少婦道:“這盆原生態的老種虎蕊蝶我在山上只的挖到三棵,要放在五六年前,最少也要賣個上百萬的。不過這幾年,蘭花價格一直在跳水,到如今的行情已經不算好,原本我是打算將這花八萬塊錢出手的,但先生既然是個懂花之人,而且我也有言在先,你就給個半價吧!半賣半送。”
鄧頌兒一聽這話,當即又樂了,八萬打個半價,那也得四萬。像嚴小開這樣的小保安,別說是四萬,四千塊恐怕都難以接受。
果然,她這念頭還沒停,嚴小開就道:“老板,這四四四的,是不是有點兒不吉利。”
少婦猶豫一下道:“要不…你給個三萬八吧?”
三萬八?三八!
嚴小開汗了一下,揚起手,作了個六 的手勢。
少婦愣住了,疑惑的問:“六千?這,這…”
嚴小開擺手道:“六萬,六六大順!”
此言一出,少婦傻眼了,半響都回不過神來。
優美也同樣傻眼,只見過買東西往下砍價的,可從來沒見過往上抬價的。
鄧頌兒則是徹底的石化了,仿佛是被天雷給當場擊中一般。
在所有人都發愣之際,嚴小開掏出了自己的金卡,遞給少婦道:“老板,你剛剛不是說總共有三盆嗎?那另外兩盆我也一并要了!”
少婦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笑得合不攏嘴的接過金卡道:“好,好的,先生,感謝你的光顧,以后你要來本店買花,不管是什么品種,我一律給你打五折。”
在服務員將三盆蘭花搬上優美的車之后,嚴小開在銀行打印賬單上簽了名,然后便和優美離開,在經過仍呆若木雞的站在那兒的鄧頌兒的時候,卻仍不忘禮貌又淡漠的對她道:“阿姨,再見!”
說完,也不管她有沒有反應,徑直出門而去。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消失,鄧頌兒才回過神來,隨便買了一扎康乃馨后,這就和阿強前往醫院。
在路上的時候,阿強幾次轉過頭來,可是看見鄧頌兒陰沉沉的神色,卻又不敢張嘴。
鄧頌兒道:“有什么話就說吧!”
阿強這就壯著膽子道:“夫人,剛才那個先生,不管從衣著打扮,還是從言行談吐來看,都不像一個保安,你會不會是弄錯了?”
鄧頌兒沒好氣的道:“我怎么可能弄錯,他和云塵五素是同一個公司的。行了行了,別再說他了,煩不煩啊!”
阿強不敢再多嘴了,專心的駕起車來。
不多一會兒,兩人到了醫院。
阿強在車里等候,鄧頌兒就自個拿著鮮花進了住院大樓。
這個時候上官云塵的情況已經完全穩定了下來,從icu轉到了外傷科住院部。
鄧頌兒進入病房的時候,兩兄妹正在低聲的聊著天。
看見鄧頌兒來了,兄妹倆便止了聲。
鄧頌兒道:“你們兄妹倆在聊什么呢?”
上官五素起身接過她手中的鮮花,一邊插進花瓶里,一邊道:“沒聊什么,就瞎聊。”
鄧頌兒坐到床邊,拉起上官云塵的手道:“兒子,今天感覺怎么樣?”
上官云塵道:“感覺好多了!”
鄧頌兒道:“出院?著什么急,再養幾天,等傷口都拆了線再說。”
上官云塵撇著嘴道:“在這兒住得煩死了!”
鄧頌兒沒好氣的道:“煩?我們都沒說煩?你敢說煩?你真有那么能耐就別受傷,別讓我們擔驚受怕,你知不知道你出這檔子事,我和你爸的頭發白了多少…”
一句話,引來了鄧頌兒一大頓的嘮叨,足足念了半個小時,念得上官云塵捂著被子睡著了,她才將上官五素扯到了外面。
“五素,你告訴我,那個嚴小開到底是什么人?”
上官五素道:“什么人?媽,你不是有眼看嗎?地球人啊,難不成還能是火星人不成?”
鄧頌兒一指頭點到她的腦門上,“再給我貧一個試試,看我怎么收你!”
上官五素嘟噥著道:“是你要這樣問的,我不過照實答而已。”
鄧頌兒白她一眼,又問:“他是什么學校畢業的?”
上官五素道:“媽,我們現在都只是實習,還沒畢業呢!”
鄧頌兒道:“那是哪個學校來實習的?”
上官五素道:“海源jǐng官學院!”
鄧頌兒道:“那他有什么背景?”
“背景?”上官五素愣了一下,隨后很認真的道:“他的背影我就經常看到,他的背景…沒看到過。”
鄧頌兒被氣得有點不行了,但還是耐著性子問:“那他家是做什么的?”
上官五素道:“好像是務農吧,我也不清楚。”
鄧頌兒皺起了眉頭,“你也不清楚?”
上官五素道:“是啊,怎么了?”
鄧頌兒道:“連人家家里是做什么的都不清楚,你就跟人家交往?”
上官五素沒心沒肺的道:“只是交往而已,又不是嫁給他,我搞那么清楚干嘛?再說了,就算我要嫁給他,跟他有沒有背景,家里是做什么的有關系嗎?我嫁的是他,又不是他的背景。”
鄧頌兒當場被氣傷了,大巴掌揚起來就要收拾她,可就是這個時候,手提袋里的電話響起來了,掏出來看一眼,發現是富商王太太的電話,只好悻悻的瞪女兒一眼,仿佛是在說一會兒看我怎么收拾你,可是摁下接聽鍵后,又堆起笑臉,和顏悅色的道:“王太太呀,你好…哦,這樣啊!好的好的,有時間有時間,一會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