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三師父的武功真的不是一般的高強,不但高于夏冰,甚至不弱于五奴。
一輪串兇猛又連續的攻擊,只迫得嚴小開節節財退,毫無招架還手之立,仿佛隨時就要敗于他的掌下。
是的,照眼前的情況來看,嚴小開確實是要敗了。
不但別人這樣認為,就連呂三的師父也十分的自信,只要再兇一點,再狠一點,再猛一點,必定就能拿下這個敢砸斷自己徒弟的腿的兔宰子。
然而,就是這么觸手可及的一點,卻始終都不可及,不管呂三的師父如何出盡全力,如何一股作氣,嚴小開又是如何的狼狽,如何灰頭土臉,呂三的師父始終拿不下他,他也始終立于不敗之地。
激戰往下繼續的時候,呂三師父心內的歡喜消失了,漸漸變成了不安,隱隱有一種不詳的感覺升起來,因為他發覺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什么東西,一些十分重要的東西!
當他最后一記殺招使出來,卻仍未能拿下嚴小開的時候,他的心中終于突地醒了過來,臉色大變,猛地連退好幾步,仿佛被一條無形的毒蛇給咬了一口似的。
是的,他終于發現了!
眼前這個比他的徒弟還年輕的小伙子,從和自己交手開始直到此刻為止,只是一味的退避閃躲,并未向自己還手,半招都沒有。
看見呂三的師父十分吃驚的看著自己,嚴小開收回了防勢,展顏淡淡一笑。
是的,已經恢復了七成功力的他已經隱隱步入了絕頂高手的行例,他現在的功力也同樣不低于夏冰,不弱于五奴,和眼前的這個老者在不相伯仲之間,甚至要比他還強那么一丁半點,不過他有迷蹤九步護身,無異于如有神助,在完全不還手的情況下雖然看起來極為的狼狽與窘迫,實則卻已是穩穩立于不敗之地。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么只是一味的退讓不還手呢?是沒有出手的機會嗎?這,顯然不是的!
他之所以不還手,不因為什么,只因為他已經看出來,這老者確實和秦壽的那班打手不同,他不是為秦壽賣命的,只是來替徒弟出頭的。而且老者是個練武之人,年紀已經這么大了,盡管脾氣有些暴躁,心性也有些糊涂,但起麻的尊重應該要給他的,所以他選擇了退讓,希望老者能知難而退。
這會兒,看見老者終于明白過來停了手,他就淡淡的問:“老人家,我們還需再打嗎?”
呂三的師父沒有說話,只是神色復雜的看著他。
嚴小開這就接著道:“老人家,也許你并不知道,呂三屢次帶著你武館里的那些徒弟來我這個正在裝修的家私城鬧事,不但索要保護費,而且還將人給打傷。”
呂三的師父聞言愣了一下,疑惑轉頭沖坐在一旁還端著茶看戲的秦壽喝道:“姓秦的,你不是說他們故意找呂三的茬,呂三才帶人來報復的嗎?”
秦壽忙點頭道:“對啊,就是這樣的!洪老師傅,你別聽這個家伙胡言亂語。”
嚴小開冷笑道:“這個事情,市局那邊是備了案的,老人家如果不相信我的話,盡管去問,去查。”
呂三的師父沉吟了起來,架打到這份上,顯然是沒辦法再打下去了,因為剛才那么一輪激戰之后,自己的體力已經開始出現了衰退的跡象,可是這小子不但沒敗,而且沒有出手,再打下去,到時候敗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要是把老臉丟在這里,以后還怎么在深城立足呢,想了想之后,他就道:“好,我這就去市局,如果我問清楚了事情并不是你說的那樣,我一定會回來的!”
嚴小開點頭,你要真敢回來,我就絕不再讓你,哪怕你年紀再大,也要讓你知道菊花為什么那樣紅!
呂三的師父扔下這句場面話后,這就獨自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了。
當嚴小開和西門耀銘再回到桌前的時候,秦壽沒有了呂三師父這個倚仗,哪還敢會在那里,趕緊的站起來后退幾步,被他那班殘兵敗將護著。
西門耀銘握緊拳頭,這就要撲過去的時候,嚴小開卻攔住了他,“算了!這種人不值得你一般見識!”
西門耀銘道:“哥,這廝三番幾次的找人來搗亂,你打算就這么放過他?”
嚴小開淡淡的笑道:“我放過他,老天爺都不會放過他,你看他現在,半條人命的樣子,最多只剩半個月的命好活,一個快要死的人,你犯得著跟他置氣嗎?由得他自生自滅好了!”
秦壽找場子失敗,這就準備閃人了,可是聽到這話,不免又倒了回來,“姓嚴的,你什么意思?”
嚴小開道:“咦,我的話還不夠清楚嗎?那好吧,我就跟你說明白一點,你很快就要死了,趕緊準備身后事吧,不然到時就來不及了!”
秦壽怒道:“你詛咒我?”
嚴小開淡然的道:“你自己的身體,你應該比誰都了解,我有沒有咒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這話沒有說錯,自己的身體自己最了解,秦壽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在這兩個月內急轉直下,越來越差,可是中西醫看了不少,藥也從早吃到晚,卻是半點效果都沒有。
這會兒聽到嚴小開這么說,忍不住就問道:“姓嚴的,我這是怎么回事?”
嚴小開好笑的問:“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
秦壽憤怒的質問道:“是不是你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
嚴小開笑容斂了,沉聲道:“秦壽,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也許我不會告你上門滋事,但我很可能會告你誹謗的!”
秦壽被噴得一嗆,隨后仿佛是問嚴小開,又仿佛自言自語的道:“那我是怎么回事?這兩個月身體每況愈下,像是撞了邪似的。”
嚴小開道:“你不知道嗎?”
秦壽愣愣的問:“知道什么?”
嚴小開沖旁邊的西門耀銘道:“小銘子,你告訴他!”
好好的身體為什么會突然每況愈下,這種高深莫測的問題,西門耀銘哪能回答上來,不過跟著嚴小開那么久,多少算是對他有所了解了,所以很快就會過意來,學著嚴小開的語氣淡然自若的道:“這就叫做,人不收你,天收你。”
秦壽:“…”
偏偏西門耀銘還煞有介事的問嚴小開:“哥,你說我說得對不?”
嚴小開點頭,“對,對極了!”
這兩人一唱一和,差點沒把已經很虛弱的秦壽給當場氣出一口血來,悻悻的狠瞪兩人一眼,領著那班殘兵敗將揚長而去。
待他走了之后,西門耀銘就重新換了一套茶具,給嚴小開沏上了茶之后,這就問道:“哥,那廝變成這樣,真的不是你弄的?”
嚴小開淡笑著問:“你覺得呢?”
西門耀銘想也不想的道:“是你,肯定是你,除了你之外,別人不可能有這種邪乎的手段!而且你之前也說了,他一定會找上門來的。所以,這肯定就是你搞的鬼,百分是一千二的確定!”
嚴小開老臉一窘,伸手就敲了下他的頭,“小銘子,你知道哪種人最不討人喜歡嗎?”
西門耀銘捂著被敲得生疼的頭,愣愣的問:“哪種?”
嚴小開沒好氣的道:“就是愛說實話的人!”
西門耀銘:“…”
兩人嬉笑怒罵一陣,西門耀銘又問道:“哥,你覺得那個禽獸還會回來嗎?”
嚴小開不答反問:“你認為呢?”
西門耀銘道:“我覺得肯定會的。”
嚴小開道:“為什么呢?”
西門耀銘道:“因為當他將死未死,求救無門的時候,必定會想到你的!我當初的時候,不就是這樣嗎?”
嚴小開淡淡一笑,并沒有說什么。
西門耀銘又問道:“哥,如果他真的來找你,或者求你,你會放過他嗎?”
嚴小開又一次不答反問:“你認為呢?”
“這個…”西門耀銘猶豫一下才道:“我覺得很難說!”
嚴小開道:“為什么難說!”
西門耀銘道:“因為說你婦人之仁嘛,你有時候又挺狠的,可說你挺狠的嘛,你有時候又很婦人之仁。你的性格太矛盾了,根本讓人猜不到你什么時候會發狠,什么時候又會大發慈悲!”
嚴小開汗得不行,翻著眼看他道:“小銘子,你知道我最不喜歡哪種人嗎?”
“我知道,說實話的人。”西門耀銘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然后道:“哥,我能不能給你個建議!”
嚴小開道:“你說!”
西門耀銘道:“如果這個禽獸真的來找你,你千萬不要放過他,更不要收他做小弟!”
嚴小開今天仿佛變成翻版小沈陽似的,張口又是一句:“為什么呢?”
西門耀銘道:“因為他不像我,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禽獸,而我呢?雖然也不算什么大好人,但我最少并沒有壞到掉渣的地步,有藥的話,我還是有得救的!例如哥你,那就是我的靈藥,跟著你之后,你看我現在,變得多本事!”
嚴小開好氣又好笑,問道:“你現在變得有什么本事啊?”
西門耀銘自豪又傲驕的道:“最少,我現在已經不用我老斗養我了,我自己不但能夠掙錢,還有自己的事業了,而且…我現在想和女人上床都不用花錢了!”
嚴小開啼笑皆非,抬腳輕踢他一腿,“行了行了,知道你長本事了,趕緊進去里面看看那個招財進寶的財神弄好了沒有,弄好了我燒柱香,然后我就先收工走了!”
西門耀銘看了看表,這才下午三點多一些,不由疑惑的問:“這么早?”
嚴小開點頭,“我得去公司一趟!”
西門耀銘撓著腦門道:“公司?”
嚴小開道:“我實習的那個安保公司。”
西門耀銘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哥,那破公司你還去干嘛啊?做保安有什么前途的。”
嚴小開道:“沒前途也是要去的,能不能順利拿到畢業證,還得看我的實習鑒定呢!”
西門耀銘不屑的道:“一本破畢業證能證明什么?”
嚴小開很認真的想了想,答道:“證明我被大學上過唄!”
西門耀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