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之后,嚴小開的臉上又綻開了笑意,像是盛開的菊花一樣燦爛。
看著他這充滿陽光的笑臉,郝婞是很歡喜的,可是尚欣卻有點牙癢,有種在他臉上砸一拳的沖動,冷聲道:“哼,得意個什么勁兒呀?就算是六千一百讓你拿下了這筆賣買,不還差一百多萬嗎?你上哪去弄這一百來萬呢?”
嚴小開笑意不減的道:“你剛剛不是說你湊個一兩百萬沒問題的嗎?”
尚欣氣鼓鼓的道:“我當然是沒問題,可憑什么要我出啊?你就一分錢不出嗎?”
嚴小開據理力爭的道:“我怎么沒出呢?你想想,要不是靠著我這聰明又機靈的腦袋,能掙到六百多萬嗎?”
尚欣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嚴小開雖然說得極為臭屁,可這卻是不爭的事實。如果不是他,別說六百多萬,六百多塊都沒有。
嚴小開看著她郁悶的模樣,又笑道:“哎,尚欣,要不這樣,你叫我一聲哥,這一百來萬,你就不用出了!”
尚欣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道:“哥!”
嚴小開和郝婞同時傻了眼,因為在他們看來,以尚欣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叫的,誰知道她竟然張口就來了。
嚴小開哭笑不得的道:“你還真叫得出來啊?”
尚欣得意的道:“我嘴皮子一磕就省掉一百多萬,半點損失都沒有,怎么叫不出來呢?別說叫你哥,叫你爺都沒問題。”
嚴小開向她豎起了大拇指,軟癱癱的道:“行,I服了U!”
尚欣則是一揮手,喝道:“少咯嗦,趕緊讓人打錢過來,你不是還約了那姓龐的見面嗎?我讓那班搞裝修的來挖窗戶,把錢湊齊了,明兒就把這宅子買下來。”
嚴小開又笑了起來,“我不用讓人打錢來。”
尚欣蹙起秀眉,“你卡上有這么多錢?”
嚴小開搖頭,“沒有!”
尚欣眉頭皺得更緊,“你不準備出這一百多萬?”
嚴小開又搖頭,“我出啊,可我沒說一定非要我自己掏口袋啊!”
尚欣納悶的道:“那你哪來的錢?”
嚴小開伸出一根手指,朝上面指了指。
尚欣和郝婞齊齊抬頭,卻什么都沒看到,一臉的茫然的再次看向嚴小開。
尚欣問道:“傻阿大,你該不會是說這錢從天上掉下來吧!”
嚴小開笑道:“這錢雖然不能說是從天上掉下來,但也差不多了!”
尚欣不解的問:“什么意思?”
嚴小開笑而不語,又指了指上面。
尚欣順著他的手看去,除了破破爛爛的天花板外,還是什么都沒看到,不由氣道:“你到底讓我們看什么?”
嚴小開并沒有回答,而是對郝婞道:“婞姐,你去把車里的強光手電拿來!”
郝婞雖然不知道他要手電干嘛,但還是乖順地趕緊去車里拿了手電進來。
嚴小開接過手電,打開后直接照到了石膏吊頂的破爛天花板上,順著缺了好幾塊石膏板的一個口子一直照到了屋頂,然后對兩女道:“嚅,你們再仔細看看。”
兩女再次抬眼看去,可是除了屋頂上黑乎乎的瓦片外,她們什么都沒看到。
被他這樣幾次抓弄,尚欣的壞脾氣終于又發作了,喝道:“看看看,看你的大頭鬼啊,你到底讓我們看什么?”
嚴小開道:“屋頂上有什么?”
尚欣想也不想的道:“瓦!”
嚴小開又問:“除了瓦還有什么?”
尚欣道:“橫梁!”
嚴小開再問:“橫梁是什么顏色的。”
尚欣仔細的往橫梁看去,然后道:“暗紅色的!”
嚴小開又笑了,神秘兮兮的道:“來,你們跟我來!”
兩女不知道他到底要搞什么鬼,但腳步卻情不自禁的跟著他往外走去。
出了宅子到了庭院,嚴小開腳步一轉,進了那間塌了半堵墻的雜物間。
走進去之后,嚴小開就蹲到了那塌下來的墻邊,用手電對著掉下來的一根橫梁,然后把手電交給了郝婞,示意她照著橫梁,然后他就拿起一塊瓦片,在那暗紅色的橫梁上使勁的刮了起來。
刮了好一陣,好容易終于刮開了一層,他就用袖子在上面擦了擦,這才道:“嚅,你們再看看!”
兩女紛紛湊上去,仔細的看了起來。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她們就被嚇了一跳。
因為那被嚴小開刮開了的橫梁上面,竟然露出了棕黃的色澤,而在木頭表面,可以看到清晰的紋理與木癤,那些紋理看起來像是山和水融合在一起似的,木癤卻像是個鬼臉兒!
這種典型的行態特征瞬間就讓尚欣明白了過來,失聲叫道:“這是黃花梨?”
嚴小開笑笑,又拿起瓦片,將其余幾根半掉落下來的橫梁紛紛刮開來,然后才道:“不但那根是,這幾根也是,而且這個宅子里所有的橫梁都是。”
尚欣興奮的尖聲叫了起來,“啊!!!!”
郝婞的表情也從驚愕變成了笑容滿面,迭聲道:“太好了,太好了。”
嚴小開樂呵呵的道:“剛剛我坐在廳堂看屋頂的時候,發現上面有一個地方有點漏水,而那水滴下的那橫梁的一處地方明顯與其它地方不一樣,雖然仍然是暗紅色,但里面隱隱透著棕黃的色澤,我心里就有些奇怪,難道這橫梁不是暗紅色的?而是被涂了顏色的?仔細的對比著看了又看,我才終于發現,這些暗紅色的橫梁并不是它真正的顏色,而是人工添加上去的一種涂料。雖然這是人工添加的,但我不得不承認,這些做涂料的人真的很厲害,因為他們的手藝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程度,完全沒有人工添加的跡像,讓人都誤以為這暗紅就是它原來的顏色。事實上這些橫梁里面都是棕黃色的黃花梨。”
尚欣疑惑的問:“既然這些橫梁原本的顏色這么好看,那主人為什么還要畫蛇添足,費大力氣的去上色呢?”
嚴小開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或許是為了防腐防蛀,或許是為了摭蓋他們的真面目。你們試想想,如果不是這層以假亂真的涂料,這房子還輪得到我們嗎?”
兩女想了一陣,恍然的連連點頭。
嚴小開接著道:“在剛開始我要租下這房子的時候,我問過那柳大媽,她說這房子已經有近兩百年的歷史,而現在這一任房東并不是最早的房子主人,這房東也是從別人手里買下來的。所以我想,這個房東也不知道這些木頭里面藏著的玄機,要不然的話,這個宅子也不會租給我們,他也不會八百萬就賤賣的!”
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兩女再次連連點頭。
接著,一直都不多話的郝婞突然拾起一塊瓦片,走到門前,對著那暗紅色的老舊房門就是一陣刮,費了好大的力氣終于刮掉一層,然后就興奮的叫起來道:“阿大,尚小姐,你們來看,這門也是呢!”
兩人湊了過來看看,可不是嘛,這暗紅色的房門看起來老舊殘破,可是刮開一層后,里面眩人眼目的棕黃色就露了出來。
這一發現,讓三人立即就動作開來,紛紛拿起瓦片,對著宅里宅外所有用木料所做的構件刮了起來。
不刮不知道,一刮嚇一跳。
這個宅子,所有的木料都是上了顏色的,涂料里面包裹著的竟然都是黃花梨。
后面的一個窗戶也上了涂料,但只上了一半,然后從它開始,別的窗戶就沒上色了,顯然是這種涂料在用到窗戶上的時候就不夠了,主人就擱置了全部上色的打算。
三人刮完之后回到廳堂的時候,臉上均是透出了興奮與歡喜之色。
郝婞壓抑著強烈的心跳,低聲道:“阿大,這樣看來,咱們真的踩狗屎運,撿大便宜了,這房子里的木料全都是黃花梨呢!”
嚴小開笑笑,“確切的說是我走了大運,然后你跟著沾點光而已!這幾天我算卦的時候,我都說了,我們會發財的,你還不信,說我發的是棺材,現在你怎么說呢?”
尚欣無言以對,只能嗔怪的白他一眼,隨后又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郝婞則是有些發顫的低聲問,“阿大,你說…這房子里的木料如果全賣出去的話,那得值多少錢?”
嚴小開環視整個百年老宅,估摸著道:“這個座宅子是木混結構的,屋頂的橫梁上百根之多,從樓梯到作為倉庫的閣樓鋪的都板料,走廊,過道,木料隨處可見,廳堂這里也有兩個大屏風,雖然這些木料大小不一,價格也不一,但就算是按窗戶料的價格來賣,也最少是這個數!”
兩女垂眼看去,發現他比的是個八字的手勢。
兩女的心跳均是一滯,不約而同的問:“這是多少?”
嚴小開一字一頓的道:“八千萬,最保守的估計。”
“天啊!”
兩女興奮的一陣尖叫,抱著又笑又跳起來,“發財了,咱們真的發財了!”
狂喜過后,嚴小開首先平靜下來,和兩女說起后續的計劃。
首先,那肯定是先要將宅子買下來,然后這些價值連城的黃花梨才能名正言順的屬于他們,才能進行處置。
要將宅子買下來,那就必須得有錢,而要有錢那就得完成和龐統的交易,要完全交易就得把木料弄出來。
只是,如果動作太大的話,將宅子的木料全都弄出來的話,那誓必就會讓人起疑。
這個黃花梨的事情,不管是宅子買下來之前,還是買下來之后,都絕不能讓人知道,而凡事都必須低調而行。
兩女極為贊同他的意見,錢財不可露眼,何況這錢財現在還不屬于他們的。
和兩女取得共同意見后,嚴小開就說起了自己的計劃,先告訴柳大媽,自己決定把宅子買下來。然后按照尚欣原來所說的,借重修雜物房為借口,將那塌掉半堵墻的雜物間里的木料弄出來,賣給龐統。拿到錢后,將宅子真正買下,擁有了主權后,再進行后續的計劃!
到那個時候,就算別人知道這宅子里所用的木料都是黃花梨也沒關系了,愛怎么拆騰怎么折騰,誰也管不著了。
對他的計劃,兩女不但沒有意見,而且一致贊成。
嚴小開看看時間,才八點多一些,柳大媽應該還沒睡,于是就打了電話過去,告訴她自己要把房子買下來。
打完電話后,嚴小開就去統計雜物間里的木料的數量,重量,還有大小樣式。
黃花梨的價格貴比黃金,一木一價,他可不能將所有的木料都當成窗戶料來賣的。
統計完了,又拍了照片,將一截斷掉的橫梁弄上了奧迪車,這就把兩女扔在家里,自己出門去見龐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