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小開與尚欣走到了那輛捷豹跑車旁。
尚欣用遙控鑰匙摁開了行李箱后,嚴小開這就把手里提著的大袋小袋通通扔了進去。
正要合上行李箱門之際,嚴小開突然感覺一種不好的兆頭,抬眼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半空之中,上次襲擊自己的那恃著殺豬刀的光頭大漢再次騰空躍來,手中那把鋒利又霸道的殺豬刀對著他與尚欣直劈而下。
被嚇了好大一跳的他,反應極快的摸到了車尾箱蓋內鑲嵌的換胎十字交叉杠,在尚欣尖叫響起的同時,一把推開了擋在面前的她,揚起十字板交叉桿迎上了殺豬刀。
“鏘!”的一聲脆鳴,火花四濺。
殺豬刀上傳來的巨大反震力道,使得嚴小開的手一劇巨麻發痹,十字交叉杠也差點脫手飛出。
不過嚴小開卻死死的咬牙緊握住,因為他很清楚,這是唯一可以倚仗的武器,如果掉了,他和尚欣就死定了。
這一次,這個殺豬刀明顯沒有了高手風范,因為一擊不中之后并沒有立即退后消失,反倒是殺豬刀一轉,又以一個刁鉆詭異的角度斜劈了上來。
嚴小開趕緊的雙手握著十字交叉桿的一頭,迎向劈來的殺豬刀。
“鏘鏘鏘鏘…”
殺豬刀與十字交叉桿接連快速碰撞了數下,金屬交鳴聲不絕于耳,同時閃爍起星星點點的火花。
嚴小開拼盡體內的不多的一點內氣,硬接了這兇猛大漢的一記大殺招。
盡管險象環生,但在全力硬架之下,還是僥幸的堪堪避開了連環奪命的數刀。
短兵相接之后,大漢輕“咦”一聲,退步斜刀橫立,臉上露出驚疑之色,顯然對嚴小開能抵擋住他這一招有些意外。
嚴小開的雙手握著十字交叉桿,忍不住輕輕的發抖,因為他的一雙手已經被兇猛霸道的殺豬刀震得又麻又痹,都快沒有知覺了,只剩殘余的一點力氣輕飄飄的握著。
如果這彪悍至極的大漢再次卷土重來,別說是一招,只需輕輕的一刀就能將他的十字交叉桿擊落。
武器跌落之后,那自然只剩下任人宰割的份兒。
死亡的氣息,又一次濃濃的籠罩了嚴小開。
他的內心,充滿了惶恐與緊張。
重生之后活了這么久,雖然已經算是賺到了,但他還沒賺夠,還想繼續活下去。
生命如此得來不易,如此的難能可貴,有什么理由葬送在這屠夫手上。
求生的強烈欲望催發了他的勇氣,雖然明知道必死無疑,但卻是輸人不輸陣,氣勢十足的吼道:“來呀!”
兇猛大漢默然的直視著他,手中的刀突地揚起,狠狠的朝嚴小開面門直劈而下。
“鏘!”的一聲,嚴小開手中的十字交叉桿被擊得脫手,飛出了十幾米后才傳來“嗆啷”一聲落地響。
大漢的殺豬刀不停,朝嚴小開直刺而來。
嚴小開腳步蹌跙的后退,一直后退了十余步,仍不能擺脫漫天的刀影,不管怎么退劈躲閃,剎豬刀鋒利的刀刃仿佛始終在他的喉嚨之前,只要再前進半寸,就能劃破他的頸脖大動脈。
眼看著嚴小開退無可退了,馬上就要斃命于殺豬刀下了。
在這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遠處的電梯口突然傳來一陣動靜,腳步聲與人聲同時響了起來。
一旁嚇得花容失色的尚欣雖然已經軟軟的癱坐到地上,無力再站起來,但她還是立即放聲尖叫起來。
“來人啊!”
“救命啊!”
“殺人啦!”
“快來啊!”
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使得大漢的腳步一停,立馬就要劃開嚴小開脖子的殺豬刀也滯了滯。
這一滯的功夫,嚴小開已經往旁連滾帶爬的閃了開去。
大漢回頭一看,發現果然有六七人正朝這邊走來,而眼前的嚴小開也脫離了自己刀鋒所及的范圍,再追擊的話就算能將嚴小開就地格殺,自己也誓必暴露,所以只能悻悻的用刀朝嚴小開與尚欣一指,兇狠的道,“下一次,你們不會這么走運了!”
扔下這句話,他就疾快的往陰暗處竄去,三兩下功夫,身影就消失不見。
直到這人徹底的消失了,嚴小開才無力的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汗水從他的頭發上滴落下來,而他的身上,早已經濕透了。
與不可匹敵對戰,更耗費的不是體力,而是意志。
一旁早已經嚇得手腳發軟的尚欣掙扎著爬到他的身邊,緊張的問:“傻阿大,你怎么樣了,有沒有事?”
嚴小開有氣無力的道:“放心,還死不了!”
尚欣心有余悸的問:“剛剛那人是誰?”
嚴小開搖頭,“我不知道!”
尚欣沉默了,目光仍帶著驚恐的看著大漢消失的陰影處。
回了一口氣后,嚴小開趕緊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起尚欣,驅車離開這個幽深昏暗的停車場。
回酒店的路上,尚欣不再像之前逛街玩樂那樣,吱吱喳喳的咶噪個沒完沒了,反倒是異常沉默。
足足過了將近半個小時,她才悶悶的冒出一句,“來深城之后,我一直很低調的啊,是誰要殺我呢?”
嚴小開很無語,你這也叫低調?我就沒見過你這么高調的人!
原本,嚴小開是想告訴她,那個殺手并不是沖她來的,可是想了想,他又忍住了,什么都沒說,這妮子的性格如此囂張跋扈,不讓她知道一點厲害,她又怎么懂得收斂呢!
這不,又受一場驚嚇之后,尚欣不是變得老實多了嘛,最少話沒那么多了。
看著默然不語的她,嚴小開好奇的問:“在想什么?”
尚欣很坦白的道:“在想這個人到底是誰?又是誰派他來殺我的?我該找警察,還是找國安,又或是找部隊的人翻遍整個深城,把他給揪出來大卸八塊。不長眼的狗東西,竟然敢刺殺姑奶奶,真是買棺材不知店了!”
嚴小開徹底無語了,想讓她收斂,殺了她還容易些吧!
經歷了九死一生后,兩人終于回到了尚欣所住的酒店。
把東西隨地一扔,嚴小開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將身體重重的扔到床上。
這一天,他真的累壞了,又驚又嚇,別說是大活人,機器人也折騰不起啊!
只是合上眼睛,他又暫時沒有睡意。
因為他想不通,那個大漢到底是誰派來刺殺自己的?
用尚欣的話來話,自己到了深城已經很低調了,沒有得罪誰啊,是誰還接二連三不死不休的欲取自己的性命呢?
難道是那五個劫匪?
不,他們這會兒恐怕還被掛在山上呢!就算他們僥幸被人救了,也不可能請得起這種級別的殺手。用腳趾頭想想都能知道,這樣的殺手可是很貴的,有那個錢的話,他們還用得著打劫嗎?
如果不是他們,那又會是誰呢?
難不成是自己在海源得罪的人?
林偉科?
也不可能啊,這廝現在應該還在牢里呢,不過他那么恨自己,也不能排除是他的可能!
他雖然在牢里出不來,但他的錢卻是可以出來的,只要有錢,什么殺手請不到呢!
但如果也不是他的話,還有誰呢?
思來想去,嚴小開仍茫然沒有頭緒,因為自己得罪的人每一個都有可能,又每一個都不可能。
想得累了,累了他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嚴小開極力的張開眼睛,發現是自己原來那個手機響了。
從袋子里拿出來后,看看來電顯示,是一個固定號碼,區號卻是廣城。
嚴小開有些納悶,自己不認識什么人在廣城啊,疑惑的摁下接聽鍵,“喂,你好,請問是哪位?”
那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喂,是嚴小開嗎?”
嚴小開感覺聲音有些耳熟,仔細回想一下后不由騰地坐了起來,失聲道:“朱處長?”
朱處長笑了起來,“可不就是我嘛!嚴小開,你搞什么鬼呀,這兩天打你電話怎么找不到人呢?”
嚴小開哭笑不得,不是你找不到我,是我找不到你好不好?不過他還是道:“我電話丟了,今天警察才給我送回來的。朱處長找我有什么事嗎?”
朱處長道:“原來我是想問你到深城沒有的,讓你記得準時去參加考試。不過現在有另外一個消息告訴你,因為考場發生了爆炸事件,考試被迫終止,所以決定一個星期之后重考,考試地點會在二十七號考試的當天早上七點準時發到你的手機上,參加考試的憑證還是原來的準考證,知道了嗎?”
嚴小開點頭道:“知道了,謝謝朱處長!”
掛上了電話之后,嚴小開忍不住歡呼了一聲,因為自己終于可以重新考試了。
興奮的他迫不及待的下床,疾步的走向尚欣的房間,因為他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她。
到了門前,發現房門緊閉著,伸手敲了幾下,里面沒有人應聲,下意識的扭了扭門,發現門并沒有反鎖,于是就扭門走了進去。
進入房間,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菊黃色的燈光,然后才看到大床上熟睡的尚欣。
不過在看到清楚她的模樣之時,卻是狠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