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耀銘喘順了一口氣后,從已經滿是污漬的高檔西服中掏出了一包軟盒小熊貓,彈出一支遞給他。
嚴小開搖搖頭,畢運濤說過,不要接陌生人的煙,因為誰也說不準那是不是“迷魂黨”!眼前這位雖然看著不像,可誰知道他會不會在煙里加些大蔴,四號什么的呢?
西門耀銘見嚴小開不接,這就自己點了一根,吞云吐霧之后才道:“哥,你和佩琳住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嚴小開淡淡的回答一句,目光并沒有看他,只是抬頭看著門梁。
門梁上懸掛著一面八卦凸鏡,這是嚴小開入住后作為法器掛上去的,因為小洋樓的正門對著大馬路,越過馬路還有一棵大樹。風水學中有句話叫“大樹當門,主招天瘟。”就是說大樹不能正對著門,否則主人家容易生病,健康和運程都將受到很大的影響。
大樹的后面,還有一條階梯直通天橋,階梯口直對小洋樓大門,仿佛一把利劍直刺而來,這叫做路沖水格。
古人云,十個路沖九個兇,路沖不是一般的人受得起的,要不家宅不寧,頻出意外之事,并且來勢兇猛,給家庭或商鋪造成傷害,但路沖卻也是發財最快的一種格局,如果化解得當,定能暴富。可如果不會化解,或亂化解,都會造成意想不到的后果。
嚴小開懸掛的八卦凸鏡及白玉五帝銅錢,就是為了鎮宅,化煞,擋沖,改運,扭轉乾坤。
不過現在,卻是當作照妖鏡來使用的,因為透過八卦凸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下面的自己和西門耀銘。
西門耀銘猛吸了一口煙,又問:“那你們是那種關系嗎?”
嚴小開問:“你說的那種關系是哪種關系?”
西門耀銘有些堅難的道:“就是那種關系!”
嚴小開道:“我想你可能有點誤會了,我和她的關系,并不是你所想的那種關系。”
西門耀銘呼了一口煙霧,又問:“那昨天晚上你們…”
嚴小開打道他道:“什么都沒發生!”
西門耀銘道:“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會對著一個喝得酩酊大醉任由你擺布的大美人無動于衷?”
嚴小開淡淡的道:“西門耀銘,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樣的。”
西門耀銘心里冷哼一聲,看著他的目光射出了陰狠怨毒之色,這樣的事情,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嚴小開終于從八卦鏡上收回目光,有些不耐煩的回頭看他:“西門耀銘,我和你真的是話不投機,大家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要是沒別的事,恕我不奉陪了。”
在他回過頭來的時候,西門耀銘眼中的陰毒之色早已消失,又變成了可憐兮兮的樣子,“哥,你等一下,等一下!”
嚴小開疑問,“還有事?”
西門耀銘道:“哥,我是不是挺過了這幾個時辰,那就萬事大吉了?”
嚴小開搖頭,“這個我可不敢保證,我只能說,過了今夜十二點,你不會再像今天這么倒霉。但你以后會不會還有什么冬瓜豆腐,這個誰能說得準呢?天作祟猶可活,人作孽,那可是誰都救不了的。”
西門耀銘完全沒將他這話聽進去,抬腕看了看手上的表,苦著臉道:“現在還八點不到,那是不是意味著我還要熬幾個小時?”
“這是肯定的,還用得著問嗎?”嚴小開說了一句,目光不經意的落到了他手上那只有些閃亮的手表上,“咦,這表上鑲的是什么,還挺閃的呢,水晶?”
西門耀銘笑了,露出兩個被打缺的門牙很得意的道:“嘿嘿,不知道了吧,這可是世界上赫赫有名的江詩丹頓,上面鑲的可是鉆石,真正的南非鉆石,雖然只是經典中很普通的一款,但也要一百八十多萬。”
嚴小開有些吃驚的道:“這么貴?難怪濤哥說能擁有一只什么詩頓的,這輩子死而無憾了!”
西門耀銘疑惑的問:“濤哥?”
嚴小開淡笑道:“你認識的,就我那個昨晚和你打了一場的小弟。”
西門耀銘更是疑惑,“他不是你的小弟嗎?怎么又變濤哥了?”
嚴小開臉上微窘,吱唔著道:“有的時候他是濤哥,必要的時候就是小弟,這都不懂,難怪你要倒霉了!”
西門耀銘恍然,隨即心里警惕的把手表藏到了身后,轉過話題道:“哥,現在還有好幾個小時才過十二點,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嚴小開不咸不淡的道:“還能怎么辦?熬唄!天意弄人,這又不是誰能夠改變的。”
西門耀銘忙道:“哥,哥,你中午給我畫得那個陣法挺管用的啊,我當時雖然和別人打了一架,掉了兩顆門牙,可是那之后,我接連消停了幾個小時呢,直到準備過來之前,才開始又連連倒霉的。”
嚴小開道:“絕煙滅日,那是越到更替之時,兇性越強的,所以剩下的這幾個小時,你恐怕會更倒霉,剛才被鄭佩琳打的一頓,絕對算是輕的!”
“啊?”西門耀銘被嚇了好大一跳,“不會吧?”
嚴小開聳聳肩,“會不會,等下你自己不就知道了。好了,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西門耀銘的臉一下就白了,顫聲道:“哥,哥,你要救我,你要救我啊!你不能扔下我不管啊!”
嚴小開站起來,拍了拍屁股道:“不好意思,我救不了你,中午我已經盡力了!”
西門耀銘趕緊的拉住了他的褲腳,“哥,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的,你救救我,救救我,大恩不敢言謝,你想要有什么,你說,你盡管說,只要我有的通通都可以給你!”
嚴小開想了想道:“那好吧,把你的小JJ切了給我,我最近準備泡人鞭酒!”
西門耀銘臉色大變,“啊?”
嚴小開哈哈大笑,指著他手上那塊表道:“我要這個,打賞給我小弟。因為昨晚他給我掙了面子。”
“吸!”西門耀銘倒抽一口涼氣,不但牙疼,全身哪哪都疼,可憐兮兮的道:“哥,你能不能不要這個。這可是我老斗今年給我的生日禮物。”
嚴小開伸手一指,“那我要這個?”
西門耀銘抬眼看去,差點當場暈了過去,因為嚴小開指的是他那輛賓利,好一陣,他才緩過一口氣,指著后面的暗紅色寶馬道:“哥,你要那個行不行?”
嚴小開瞪他一眼,“我傻啊,那明明是你賠給鄭佩琳的。”
西門耀銘欲哭無淚了,軟癱癱的看著他,你倒是不傻,我傻了!
嚴小開有些不耐煩的道:“二選一,要么手表,要么這車,隨你選,我數三下,三,二…”
西門耀銘把心一橫,大聲的用漏風的牙齒道:“我選手表!”
嚴小開接過手表隨意的看了一下,這就像塞咸菜似的塞進褲兜里,然后大踏步往里走去。
西門耀銘見狀就急了,“哥,哥!”
嚴小開頭也不回的道:“急什么,馬上就來!”
果然,沒多一會兒,嚴小開就從里面又走了出來,對西門耀銘道:“把兩只手伸出來。”
西門耀銘乖乖的把雙手伸了出來,嚴小開疾快的出手,在他的兩只手腕上各點了一下。
“喲!”西門耀銘吃痛的叫了一身,因為被嚴小開點過之后,仿佛是被針扎了一樣,抬眼看去,不由得微驚,因為他的手上確實捏著兩枚一黑一綠的銀針。
“哥,你這是干嘛?”
嚴小開并沒有回答,只是把他的兩只手垂下來,摁住針口的上方,用力的擠壓出一些血液,血液順著手掌紋路流下,慢慢的往五指延伸而去。
直到血液透到了十指的指腹,嚴小開這住了手,讓他把雙手反轉護在胸前,這才道:“好了。”
“好了?”西門耀銘疑惑不解,“哥,這樣做有什么用?”
“你今天五行全缺,必須得補五行,而在玄學中,五指分別代表了金木水火土。男人的血,公認帶有陽氣,用陽氣滋潤五行,可以替你化煞解厄。”
西門耀銘急問:“哥,那接下來我是不是就什么事都沒有了?”
嚴小開搖頭,“這我可不敢保證,有道是天命不可為,你的災劫是注定了的,誰都無法替你擋去,我只是盡可能的將它對你的傷害減低罷了,當然你也可以理解為延遲,或化整為零的分散消化,你懂嗎?”
西門耀銘很老實的道:“不懂!”
嚴小開嘆口氣道:“不懂沒關系,因為你也沒必要董。行了,你走吧!”
西門耀銘弱弱的問:“哥,你確定真的行了嗎?我在回去的路上,真的不會被車撞死?”
嚴小開哭笑不得,“如果你真的那么衰,那還有什么好說的!”
說罷,嚴小開就走進院里,反鎖上門后,就頭也不回的進屋。
西門耀銘緊盯著他的背影,臉上陰晴不定,從小到大,他從未求過別人。也從來沒人敢這樣對他,可是這廝不但對自己冷嘲熱諷,還不停的勒索自己,就這短短的一天,自己就被敲走了幾百萬。
想到這個,西門耀銘看著嚴小開背影的目光就露出了濃濃的怨毒之意,好,就讓你小子再得意一會兒,等熬過了今天,老子一定讓你知道菊花為什么這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