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斜對面的飯館。
嚴小開等人走進去的時候正值飯時,因為這里的食物相對便宜,價格公道,尤其是份量比別的飯館都要足,所以警官學院的學生很喜歡光顧,這個鐘點更可說是座無虛席。
不過嚴小開等人運氣好,他們進來的時候,正好有一桌人吃飽了離開,服務員正在收拾碗筷,而且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嚴小開幾人不用等就可以坐上去。
只是當他們走向那一桌的時候,外面又進來八九人,其中有一個走得快,一下就從嚴小開等人側邊繞了過去,首先坐到那一桌上,然后沖跟他一起來的人招手道:“快來,快來,這里剛好有一張空桌。”
班花兼班長大人胡舒寶首先就忍不住了,氣憤的叫了起來,“哎哎,你們怎么這樣啊?明明是我們先來的,怎么可以搶我們的桌子呢?”
那坐下來的人卻充耳不聞,甚至看也不看她一眼,后面的的八人中,有三個也趕緊的從嚴小開等人側邊繞過,紛紛坐下,搶先霸占了這一桌。
嚴小開明明是先來的,這會兒竟然被別人插隊搶了桌子,心里自然不悅,如果是以前的他,說不定就想著算了,了不起就換一家館子唄,再了不起就回學院食堂唄,吃個飯而已,在哪不能吃,何必與人至氣呢!
不過現在的他,早已不是過去的他,心里完全沒有退讓的打算,只是平靜的看一眼坐在那里的四人,然后又回頭看看剩下另外五人。
看清后面這帶頭一個面容的時候,嚴小開心里不由愣了一下。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不是冤家不聚頭,這不,冤家又聚頭了!
這幾人,竟然就是早上和他干了一場狠架的芶布禮等人。
芶布禮看到嚴小開,趾高氣昂的表情就是一滯,腳步也停在了那里,另外幾人有兩三個是早上跟著他的,這會兒一見嚴小開,立即就警惕了起來,拉開隨時大干一場的架勢。
先坐到那一桌上的幾人見芶布禮等幾人停了下來,很是疑惑,其中一個就張嘴叫道:“禮少,怎么了,過來啊!”
“對啊,你理他們那么多干嘛?咱們坐咱們的。”
“吃飯占桌子這種事就是手快有,手慢沒有的。”
“就是,他們走得太慢,能怨我們走得快嗎?”
芶布禮并沒有理會他們,只是目光緊緊的盯著嚴小開,仿佛隨時都可能撲下去大打出手似的。
嚴小開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平淡的目光之中卻透著一絲凌厲。
空氣,仿佛因為兩人四目相交時產生的殺氣而凝結了!
整個歡鬧的飯館瞬間肅靜起來,氣氛十分的沉悶。
坐在那里的四人感覺事情有些不對勁了,趕緊的起來,小心的從嚴小開等人身側繞過去,和芶布禮站成一堆,和他們一起瞪視著嚴小開。
只是待他們看清楚這人面容的時候,暗里均是吃了一驚,因為這不就是早上痛毆芶布禮等人,然后又風風光光的上臺領獎,昨日的廢柴今日的學生英雄嚴小開嗎?
一時間,這幾個呱臊的人也安靜下來了,看看嚴小開,又看看芶布禮,誰都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芶布禮一直看著嚴小開,那模樣看起來極為盛氣凌人,可是心里卻苦得不行,那只被折斷了又被復位的手指已經忍不住顫抖起來了,而消失的疼痛仿佛又回來了,目光之中也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懼意。
那飯館老板見事情要糟,趕緊的湊上前來道:“禮少,幾位別動氣,別動氣,我給他們在外面加一個桌子,這個時候城管已經下班了,不會來搬我的桌椅的…”
芶布禮伸手一推,就把他推到了邊。
這老板還想上去說什么的時候,跟著芶布禮一起來的其中兩人已經將他攔住了,其中一人指著他沉喝道:“沒你的事!一邊呆著去!”
那老板見這伙人兇神惡煞的,終于識趣的退讓到一邊,手卻伸進褲袋里悄悄摸手機,準備他們一打起來,立即就報警。
一旁的畢運濤見兩人始終是瞪著對方,什么話也不說,終于有點不耐煩了,伸手一指芶布禮,“芶布禮,想怎么樣?單挑還是群毆,隨你便!”
芶布禮目光轉過來,看清楚說話這人面容的時候,發現竟然是畢運濤,不由吃了一驚,再往嚴小開右邊看去,看見鄭佩琳正面無表情盯著他,心里又吃一驚,警官學院十大高手有兩個都在這里,那他這個排不上號的還在這里搞毛線啊!
只是,心里雖然有了怯意,可當著這么多兄弟的面,又不想認慫,所以他還是沒出聲,仍是回過頭來看著嚴小開。
嚴小開瞪得眼睛有點累了,這就伸手壓下了畢運濤指著芶布禮的手指,自顧自的走到那張已經空出來的桌子前,四平八穩的坐下來,揚聲道:“小二…呃,服務員,點菜!”
芶布禮臉上怒容滿布,腳步卻不敢向前,跟著他來的人也一樣,因為這個時候,他們也看清楚了跟著嚴小開的這兩人是何等厲害的角色。
站了半響,芶布禮終于還是咬牙切齒的道:“我們走!”
眾人雖然感覺這樣沒面子,但也知道真的動起手來,真討不著什么好,首先一個,那現在仿佛打了雞血一般的廢柴嚴小開就是個難纏的角色,何況現在還有十大高手中的兩個助陣,那就更討不著好了,所以縱然不情愿,也只能恢溜溜的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一聲沉喝,從里面傳來。
眾人回頭,有些驚訝的發現喝止他們的人竟然就是嚴小開。
“你,過來!”嚴小開指了指芶布禮,聲音平淡著透著一股威沉。
芶布禮緊了緊的皺起眉頭,回頭看看,發現七八個兄弟都在看著自己,不由就道:“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我不是很沒面子?”
嚴小開冷笑道:“你不敢過來嗎?”
芶布禮回頭又看看自己的兄弟,發現他們又在看自己,要不敢過去的話,肯定要被小瞧的,所以就硬著頭皮獨自走了上去。
到了近前,他的后背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但還是硬氣的道:“姓嚴的,你想怎樣?”
嚴小開目光緊緊的逼視著他,聲音冷冷的問:“你忘了今天早上我和你說過什么了嗎?”
看著他那陰沉銳利的眼神,芶布禮那根早上被糟蹋過的手指立即就一抽一抽的作疼起來,這股若隱若現的疼痛使他心里的怒意頓時被懼意所替代,早上那種銘心刻骨的劇痛,僅僅是一次就足夠他回憶一輩子了,他真的也不想再試第二次了!
這個廢柴嚴小開今天的鋒頭如此強勁,就算現在他擺明了要欺負自己,真的要再痛毆自己一回,自己除了挨揍外,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的,就算找學校去申告,也肯定不會得到公平公平的對待,因為學校才剛把這廝棒起來,未來恐怕要當金字招牌一樣用,怎么可能自打嘴巴的又將他摔下去呢?
還有更重要的一點,剛才他已經知道,勢力比他強,背景比他硬,身手比他高明,馬仔比他多的林偉科也被這小子整了,兩只手都做了手術呢!
來自嚴小開的壓力,再加上左青龍右白虎的兩大高手眈眈在側,芶布禮掙扎了又掙扎,終于還是崩潰了,回頭看一眼跟著后面的幾個兄弟,然后把聲音壓得極低的快速對嚴小開道:“嚴小開,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漁死網破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芶布禮雖然說得含蓄,但這話已相當于變相求饒了,意思也再簡單不過了,當著我這么多兄弟,你要讓我難堪,我以后肯定沒法做人了,那我不敢跟你死磕也要和你死磕到底了。
嚴小開心有玲瓏,豈會不懂他這話的含義,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些人雖然不能饒,例如林偉科,例如付研杰。但有些人是可以稍為饒一下的,例如眼前的芶布禮。
想了想后,嚴小開就淡淡的道:“這頓飯你買單,然后滾!”
聽見嚴小開這樣的話,芶布禮自然是憤怒的,不過他這會兒卻真的是敢怒不敢言,雖然不情不愿,但相對于再一次被折斷手指又裝回去而言,這樣的結果未償不算是最好的結果。
飯館的老板提心吊的看著這一幕,伸進褲兜里手緊緊攥著手機,準備看見苗頭不對就立刻報警,他這可是小本買賣,可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正在他憂心忡忡之時,發現那個經常光顧的梁少不但沒有動手,走回來的時候反倒搭了一下肩膀,小聲交待道:“那一桌記到我的賬上!”
飯館老板自然識相的連連點頭,這位爺雖然經常呼朋喚友在這里大吃大喝,可是飯錢從來都沒少過他的。
芶布禮等人走了之后,飯館又恢復了之前的和諧與熱鬧。
嚴小開等人也都坐到了那一桌上。
畢運濤看看門口,回過頭來的時候,忍不住又向嚴小開豎起了大拇指,“士別三日,當真要刮目相看了,現在的你可比我還要威武霸氣啊!”
胡舒寶卻道:“什么威武霸氣啊,我看他現在就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小流氓。”
鄭佩琳沒有說話,只是目光若有深意的在胡舒寶臉上轉了一下,然后喝道:“服務員,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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