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一眾抱頭逃竄的衛隊士兵轟然發出一陣驚呼,哭爹喊娘地向四周發瘋一樣的逸散而去。
可惜他們終究晚了一步,空中又迅速落下一道巨型電爪,轟然砸落到那群奔逃兵卒的中間,當場將上百人燃燒成一片一片的黑灰。
緊接著電爪上所附帶的那如蛛網般的幽藍色電芒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數萬條電蛇在地面上翻滾流躥著,所過之處泥土漫卷,草枯樹焦,摧枯拉朽變化作一片焦土。
這炫目以極的電芒一直翻卷了十三波之后,方才恢復了寧寂。
呂戰將空中的“驚云掃電槍”收回,縱身飛越下去,來到那片已經化作一片焦土的密林遺跡之中。
他望著焦土中央的那一大堆焦黑的灰渣,卻也難以辨認出誰是誰了。
呂戰嘆息一聲:“自作孽不可活。”再走到焦土旁邊,右拳蘊足氣機,猛力向地面砸了三拳:第一拳令這片焦土自下而上猛烈地顫動了一下;
第二拳令焦土周圍的地面現出一大圈蛛網般密布的裂紋;
到第三拳時,整片焦土轟然往下陷去,出現了一個巨達七八方圓的大型坑洞。
呂戰在轟出第三拳后,便縱身向后飛躍開十數丈遠,只見那片焦土上面的焦灰紛紛跌落入那個巨大的坑洞里去,接著又有新的泥土掉入巨坑中,很快便將最下面的灰渣給掩埋住了。
他再將巨坑周圍大致處理了一番,盡量掩飾掉武斗的痕跡。
如此一來,一貫橫行霸道,草菅人命的畢將軍及其三百手下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處理完戰場之后,呂戰方才找到他那匹受驚遠遁的坐騎,翻身躍上鞍背,策馬繼續向仙葫谷外行去。
接下來上京的路途中倒也沒再遇上什么麻煩。
呂戰這一路走走停停,沿途一直在修習并揣摩著司馬刑戈和吳巨所教的那些進入化勁境界后應該掌握的新的武道秘技。
特別是御氣飛行這一項嶄新的遠距離移動方式,他huā了整整五天時間。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山谷里往往復復地飛來飛去,總算是能夠腳不沾地地騰空連續飛行了。
御氣飛行這種神奇的秘技必須是進入化勁境界后,體內的氣機量達到非常充沛的條件之下。才能依靠外放的氣機將身體懸浮于半空中,從而達到御氣飛行,進行遠距離飛翔的能力。
而呂戰因為體內有著一個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大量氣機的晶體空間,所以他在空中懸浮飛行的時間持續得比一般的化勁強者要更長久。飛翔得也更高。
從洪州城到楚京城,別人快馬加鞭大概需要二十六七天便能趕到,呂戰雖然已經是化勁境高手,施展御氣飛行的移動速度自然要更快上許多。但他一路上還huā費了大量的時間來修習化勁境界的各種武道秘法,所以直用了將近四十天的時間。才抵達楚京城。
來到繁華的京師重地,已是五月中旬的入夏時節。
作為大楚帝國最為繁華的中心城市,楚京城的占地面積足足是洪州城的五倍有余,人口更是超過三千多萬。
呂戰人還未走近都城,便被城外繁華的景象給有點小震撼了,只見巍峨的永定門城門口人流熙熙攘攘,車水馬龍。其間更是龍蛇混雜,有衣衫襤褸的流浪兒。有錦衣華車的華裔貴族。有身背各樣兵器的武者,有羽扇綸巾的書生,有紅袖招招的脂粉佳人。
人們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涌到這個繁華的京城來。穿過城門,走進一個被皇家緊緊管制住的被稱為京畿重地的大牢籠中去。
呂戰也成了這眾多的人海潮流中的一員。他走過永定門城門,站在人流穿梭,熱鬧已極的京師街頭。卻微微生出點四顧茫然的感覺。
現在該到哪里去呢?
呂戰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呂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也即是義勇侯呂不凡的大兒子和二兒子。
呂府的這兩位公子,很早就離開云夢城到楚京城來發展了。呂不凡之所以讓他們到京城來,一來是為了避開呂三少爺的迫害,二來也是想讓這對兄弟在京城里為呂府打下一點根基,也好為呂府在京城中的發展做個鋪墊。
在呂府里閉關修煉的時候,呂不凡曾經跟呂戰提起過,呂氏兄弟住在城南的“云陽街”上,他們在那里開了一間名為“七雅閣”的會所,這是一間集酒肆、客棧、茶樓、樂坊為一體的綜合性的銷金窟。
所以呂戰一進京城,便想索性就到呂家兩位公子家里去瞧瞧他們現在經營得到底如何。不過記得呂不凡也曾嘆息著告訴他,呂氏兄弟在京城的境遇似乎一直沒什么起色,因為這楚京城畢竟是在皇族的眼皮子底下,各地豪門都想在此地博取一席之地,所以京師里可謂是貴胄云集。象他們這樣遠處邊境的破落小家族,既沒有龐大的金錢做支撐,又缺少化勁境界的頂尖強者坐鎮,是很難在這一方大舞臺上有所作為的。
卻說呂戰還是先找到了“云陽街”的位置,剛走進街口,便聽見有個熟悉的聲音在高聲叫喊:“頭兒、頭兒!”
這是奚六子的聲音,這個小賤人怎么會出現在京城里?
呂戰轉頭順著喊聲望過去,只見街邊的一幢茶樓的二樓陽臺上,奚六子正探出大腦袋向他努力揮著手。隨后他快步奔下茶樓,穿過車過車水馬龍的大街,氣喘吁吁地跑到呂戰的馬邊。
“咦?六子,你小子怎么在這里?”呂戰問他:“不是讓你回云夢城去送家書了嗎?”
“是啊頭兒,我當時是快馬趕回呂府了。”奚六子抓住馬的韁繩說:“可是侯爺聽說你已突破到化勁境界,又聽說你老人家孤身要前往京城,立刻修書一封叫我騎上府里五小姐那匹踏雪追風馬趕到京城來通知大少爺和二少爺,侯爺怕他們兩個沒見過頭兒你,也沒曾聽詳細說過你老人家的赫赫威名,有什么怠慢之處就不好啦。所以我一路快馬加鞭,星夜兼程趕到了京師。我是大前天到的,這幾日天天守望在那個茶樓之上,那間茶樓是到云陽街的必經之路。頭兒你這一路上還順利吧。”
“哦。還順利。”呂戰繼續問他:“呂府現在還好吧?”
“很好啊,侯爺吩咐了,叫你老人家放心在外面做想做的事情。府里的瑣碎事你用不著操心。”
奚六子舔了舔嘴唇說:“頭兒,當我告訴侯爺你已經踏入化勁境界,并且受到司馬大都督和吳總帥器重的時候,侯爺當著家里所有人的面流下了眼淚。他老人家反反復復地說當初沒有看錯你。知道你一定會為我們呂府的光宗耀祖的。”
聽到堂堂義勇侯爺竟然為他成為化勁境強者而當眾喜極而泣,呂戰心下一陣楸然。有時候一個人背負上一個家族或者一個團體的命運,未必算是件好事,這意味著你此后前行的路上,都會背著一個沉重的包袱。特別是當你顯得太過強大,太過遺世獨立的時候,所有曾經相識的人們都在用熱切的目光仰視著你,那樣的感覺并不只有榮光,更有些分外的清凄和落寞罷。
“嘿嘿,頭兒,你看這是什么。”奚六子從懷里掏出一個用綢布仔細包裹著的長方形小包裹遞給呂戰。
呂戰解開那外面裹著的三層綢布,卻見里面收藏著的。竟是那本珍藏于“金燕堂”書庫里的《暴雨梨huā槍訣》。
“哈。六子你把這本功法都帶過來了。”呂戰驚喜地說。
“頭兒您喜歡吧。”奚六子羨慕地說:“這可是咱們呂府‘金燕堂’的鎮堂之寶呵,據說都有兩百多年沒有人碰過這本書了,侯爺說現在它總算又得遇了新的主人。”
呂戰欣喜地翻看著書頁,這本書他之前曾經翻閱過。是因為這門絕技必須達到化勁境界后方能修煉,而他那時只是處于凝氣境界,所以就有很多內容看得似懂非懂。
而現如今他已進入化勁境界。那些生澀難懂之處已經自然而然地融會貫通了,所以這本書現在在他眼里。是可以馬上能練成的,而且正合那桿偽靈兵驚云掃電槍的功法秘籍。
兩人邊走邊談。奚六子顯然對這次能來到京城格外的興奮,一路上吱吱喳喳嘴里說個不停,他也不過比呂戰早到京城兩三天,就仿佛已經成了個地頭蛇似的,每走過一個店鋪,都要指指戳戳評論一番,看來這個“八卦包打聽”在這種越是繁華的地方越是如魚得水啊。
兩人穿過大半條“云陽街”走到一幢非常宏偉的朱漆雕樓之前。此樓足有七層樓面,樓前牌坊上寫著“七雅閣”三個鎦金大字,樓前客來人往,顯得非常的熱鬧。
“到了。”奚六子笑著指著雕樓的大門口說:“一樓和二樓是飯館,三樓以及四樓是茶室和樂坊,五、六樓是客棧;最上面一層還開了間賭坊。頭兒覺得怎么樣,京城就是不同吧,這么多吃喝玩樂的場所,都集中在一幢樓子里了。可惜唯一缺的就是妓院,我昨兒自告奮勇跟大公子提議過了,應該把那個什么琴坊樂坊改成青樓,想想彈琴奏樂多無聊啊,還不如簪huā狎妓來得爽快呢。”
呂戰鄙視了他一眼“茶室和秦樓楚館擺在一起,一邊品茗一邊狎妓,你覺得這就很爽快嗎?”
奚六子嘿嘿傻笑說:“我昨兒又自告奮勇跟大公子提議過,該把茶室改成福壽煙館,一邊抽大煙一邊狎妓,這樣烏煙瘴氣與肉欲橫流混搭在一起,更迷離更神秘更誘惑一點哦。”
“你呀,腦子里就沒點正經東西!以后出門可別說是我的跟班。”
兩人正說話間,便見那“七雅閣”的大門里快步走出兩個身穿錦衣長袍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