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司馬刑戈和吳巨所推測的那樣,呂戰在這個凌晨正式踏入化勁境界的頂尖強者行列。
他丹田里的小空間此時已經擴大到相當于一個住著百來戶人家的村莊那么大的面積,這已不能說是小空間了,而是應該正式稱之為是一片――“小天地”了。
由于沖破阻桎,晉級新境界極為的耗費精力,所以他沖破化勁之后,便筋疲力盡地進入溫養調息狀態,一直到次日中午,方才初步鞏固了修為。
他洗漱完畢,推門而出。
奚六子見他終于出門了,喜滋滋地賀喜說:“恭喜頭兒,你老人家終于踏足武道巔峰,成了我們呂府古往今來的第二個化勁境大高手啦。”
呂戰在閉關沖擊化勁境界之前,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交待給了奚六子,所以這家伙才會如此快的知曉他晉級的實際情形。
“頭兒,看您身上真的有不少變化啊。您現在的膚色晶瑩光澤,眼神熠熠發光,氣質與前幾日相比也頗有些不同了――對了,這大概就叫作強者風范吧!”奚六子嘿嘿傻笑著說。
然后他繼續稟報:“頭兒,您在今天凌晨時分弄出那么大的動靜。嚇得客棧里雞飛狗跳的,別人都還不知道是你老人家弄出來的那陣怪風。還有啊,這個洪州城里我還不是唯一知道你進入化勁的人,剛才下面的掌柜上來跟我哭喪著臉說過:凌晨時分,咱們洪州域內最具權勢的兩大長官――司馬都督和吳總帥聯袂來到客棧。他們當場要求掌柜給你換到最好的房間,禮遇伺候。還有,他們給頭兒您留下了這封信。”
說著,奚六子拿出一封便箋遞給呂戰。
呂戰接過便箋讀了一遍。
“哦,司馬都督說讓我下午到他都督府去一趟。”
奚六子略感緊張地問他:“他們要你去大都督府干嘛?”
“不知道。”呂戰聳聳肩膀:“他們既然已經知道我步入來化勁境界,多半會想把我留在洪州城作為臂助吧。”
“怪不得他們會讓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掌柜給我們換最好的房間呢。”奚六子笑嘻嘻看著呂戰:“我看這個司馬都督為人還不錯嘛。頭兒您是怎么打算的,真想留在洪州城嗎?”他心下倒是很希望呂戰能留在這里的。畢竟這是州府大城,可比他們云夢城好玩多了。
呂戰仔細想了想,搖著頭說:“不。不打算留在這里。我嘛,想去楚京城看看。”他心里始終想著為自己那桿“驚云掃電槍”升級的事情,如今武道修為既然已經晉升化勁高手的行列。就更想到資源豐富的京城去碰碰運氣了。
“去京城,那好呀。”奚六子興奮地摩拳擦掌,早聽說京城可比洪州城繁華無數倍,能到那里去玩玩,自然比光待在洪州城有趣得多了。
“不管怎么說吧,司馬都督那里我還是要去打個招呼的。”呂戰說:“畢竟我們呂府在他的管轄之下,以后還有許多事,要仰仗他的幫忙。”
說著,他對奚六子命令說:“六子,快去給我叫上一桌豐盛的午餐。好幾天沒沾葷腥了,肚子里都沒油水了。”
“好嘞!”奚六子嘻笑著鞠了一躬:“化勁境老爺!”
午后,呂戰如約來到了司馬大都督的都督府。
司馬都督和吳總帥兩人親身迎了出來,竟是以平輩之禮和呂戰論交:“恭喜呂公子沖破化勁境,正式晉級頂尖強者的行列。”司馬都督由衷高興地說:“我洪州如今又多了一個絕世高手,哈哈…”
吳巨打量著呂戰問:“我看呂公子年紀頗輕啊,不知今年貴庚幾何?”
“在下虛度年華,今年十八。”
“十八?”司馬都督和吳巨面面相覷,吳巨驚異地說:“你只有十八歲,就躋身化勁境界的行列了?可真是千年難出的奇才啊!”
司馬都督也感嘆著說:“嗯。據我所知道的有名姓的絕世高手中,最年輕的一個化勁高手是昔年整個東土大陸的第一武圣――宮鵬云,他在二十一歲的時候踏入化勁境界,三十歲的時候進入巔峰,并成為一代霸主雄君。呂賢侄尚要比他早上三年踏足化勁境,將來的前途真是無可限量呵。”
兩人把呂戰延請入內堂,自有眾丫鬟奉上頂級香茶和點心。三人坐在那里談了一些閑話,過了一會兒,司馬都督看著呂戰,對他說:“其實今天我請賢侄來這里,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商談。”
“大都督請說。”
“其實呢,倒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司馬都督說:“只是想問問,呂公子接下有何打算?”
呂戰見司馬刑戈和吳巨都用關注的眼神看著自己,知道到這個時候,若是自己吞吞吐吐瞻前顧后,反倒會引起兩位位高權重之人的不快和輕視,于是非常干脆地回答:“在下想前往京城去,到那里去見識一番天下的風云。”
司馬刑戈和吳巨失望地互相對視了一眼,吳巨對呂戰說:“難道呂公子不想留在洪州發展嗎?如果你留在這里,我和司馬都督都會把最好的資源調配給你,無論你是想到軍中發展,還是想在仕途上有番作為,我們都會全力支持你的。”
“在下非常感謝二位大人的美意。”呂戰婉拒說:“只是在下與族中的義勇侯爺早就達成過共識,以后要往京城去發展。為此我家侯爺早在多年前,就將府中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送到京城去打個前哨了。還請二位大人多多見諒。”
自從黑煞谷外驚鴻一瞥,關注到呂戰之后,司馬刑戈也對云夢城呂府做了一些調查。所以呂戰的那些話,基本與他掌握的情況一致。
于是他點著頭說:“既然呂賢侄去意已決,我們也就不再勉強。賢侄是人中之龍,放在洪州這塊小地界,確也是有點束手束腳之感。還不如到京城去一展英姿,這點我和吳總帥都能夠理解。卻不知賢侄準備幾時去京城?”
“小侄想馬上就動身。”呂戰說:“洪州城這里的事情已經辦得差不多了,所以最遲不過后天。小侄就會起程前去楚京城。”
“哦,這樣啊。”司馬刑戈看著呂戰的眼睛,語氣鄭重的說:“在去京城之前。老夫想聽聽賢侄對這天下形勢的看法。”
呂戰沒想到司馬刑戈會跟他談論時政,一時間不知他在打什么主意,沉吟了一會兒。小心地回答:“呂戰不過是一個小地方家族的一介平民,沒見過什么大的世面,對于天下之事不敢妄作定論。只是…”
司馬都督對他揮了一揮手說:“賢侄有什么話盡說無妨,不要心存疑慮,這些話不會傳出去就是。”
呂戰對這個司馬大都督頗有好感,于是提高聲音說:“據小侄我一路上所見所聞,這天下已有大亂之勢;反軍四起,盜匪猖獗,外族犯境,烽火連天。天災不斷,民不聊生。可是我看朝廷方面對此似乎束手無措,一直沒有行之有效的手段制止如此險惡的形勢繼續蔓延,照此以往,只怕這個國家將要遭受一場浩劫。平民百姓們會深陷于水深火熱之中。”
司馬都督抿緊嘴唇,“嗯”了一聲,點著頭說:“我從見到賢侄的第一眼起,就覺著你與那些世家子弟們有著很大的差別。那些自小嬌生慣養,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們只知道自家日子過得舒心,卻無視于周圍百姓的疾苦。不錯。賢侄你剛才所述的那些,正是這個國家目前所遭受的重重災厄,可是你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如此惡劣的局勢的嗎?”
“依小侄之見,是皇家一直不作為,才會任憑時局不斷地惡化。”呂戰直言道。
“你說得對,不僅你有這種看法,其實大楚很多有識之士都有這種認知。但是――”司馬都督又問他:“賢侄可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朝廷和皇家的不作為么?”
“這…”呂戰搖搖頭,老實回答:“請恕小侄愚鈍,實在是看不出其中的癥結所在。你說這個國家窮么?其實它并不窮,若是比起財富來,我大楚帝國甚至比龐大的蠻族盟國更為富足,物產也多;你說這個國家的軍隊無能么?其實這國家擁有非常強大的軍隊,也不缺象吳總帥這樣驍勇善戰的統帥之才。但是,偏偏會出現戰亂四起,民不聊生的局面,這就讓人頗為不解了。”
呂戰在說話的時候,吳巨一直在那里抿著清茶,而司馬都督一直背著雙手在房間里踱著方步,過了一會兒,他停下腳步,對呂戰說:“其實事情的原因很簡單,癥結出在皇族內部之上。”
“問題出在皇族內部?”呂戰低聲復述了一遍,其實他心里也隱隱知道了些什么,在呂府的時候,呂不凡也曾跟他提起過當朝的政事。聽其語氣中,對于皇族內部目前的形勢頗為擔憂。但是因為這種話題牽涉到皇家,比較敏感,所以呂戰不愿隨意對著兩位大楚帝國的高官顯貴妄作評判而已。
司馬都督卻顯然沒有這方面的顧忌,他轉頭看著呂戰說:“對,就是大楚的皇族內部。皇上的年紀如今已然老邁,再加上沉疴多年,所以一直疏于朝政。而皇上欽定的太子卻是個工于心計之輩,此人擅專權術,排除異己,很是不得人心。”
“正是由于太子不得人心,所以皇權并不穩固。皇族內各大勢力借機蠢蠢欲動,極力擴張各自的勢力版圖。京城各大勢力明爭暗斗,互相傾軋。這種各股勢力間的權利斗爭不僅在京城里上演,并已經向京城外蔓延,有些勢力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與外族、與反賊暗中勾結。這就是造成了民心大亂,烽煙四起局面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