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小瀛洲之行
說著奚六子轉頭問那門口的小丫鬟，“喂，小姑娘，今晚你們‘小瀛洲’請我們公子去賞月聚會，開銷由誰來出呀？”
那小丫鬟瞪大著眼睛，一時間也有點摸不清狀況，心想連這種問題都問得出口，虧你還是豪門世家出來的。
敢情我青樓主動邀請你去玩兒，你還不肯花一文錢，那我青樓里那么多姑娘豈不是要喝西北風去啊？但是這種話她可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嘟噥著：“喝杯茶吃點小點心么，倒可免了茶資，若是還想要別的服務么？只怕是還得請公子破費一些了。”
“那好，我就喝杯茶吃點點心好了。”奚六子發揮一貫的厚顏無恥的本領：“你們那‘小瀛洲’估計也是個需要花費巨資才能去得的高檔去處，頭兒咱花不起去過過眼癮總行吧。”
小丫鬟白了他一眼：“我們請的是你家公子，若是你家公子不去，你去了也會被攔住進不了門。”
奚六子瞪著蛤蟆一樣的眼睛瞅著呂戰，吞了口口水，慫恿說：“頭兒，難得來洪州城這種大城里來玩一趟，咱們總得出去開開眼界吧，別以后被人說沒見識過大場面是鄉巴佬。再者說了你沒聽她說這次請的都是參加‘秘境英雄會’的那些世家子弟么？而頭兒你現在身為咱們呂府的未來的家主接班人，以后在場面上多多少少 都得與那些豪門世家子弟打交道。倒不如趁今天這個機會，去見見那些世家子弟，說不定還能遇到象甄公子那樣的俊杰呢。”
呂戰聽他說得有點道理，心忖反正晚上閑來沒事，本來就想到街上去轉轉，一睹城市的風情。現在既然有這“小瀛洲”出頭牽線，讓各城的世家子弟們聚在一起，自己倒也不如做個順水人情，帶著最愛湊熱鬧的奚六子去見識見識這大都會里的一流風月場所到底是怎么個銷魂勾人法。
想到這里他點頭說：“那好，今晚咱們就去那‘小瀛洲’玩上一趟吧，只是不知這‘小瀛洲’在哪兒？”
站在門口的小丫鬟指著窗戶笑說：“公子請看向窗外，是否看到城東方向有一片大湖。我們‘小瀛洲’就坐落在那湖上，你們行到湖邊，舉目所見，能看到的最大的一艘樓船，就是我們‘小瀛洲’了。”
“噢，原來‘小瀛洲’是艘花船呀，能有多大的排場。”奚六子失望道：“我原還以為也是青樓楚館占一大片地方，里面有很多花姑娘來來往往呢！在那船上狹小的空間里未免會憋得氣悶。估計能看的姑娘也少得可憐吧”
那小丫鬟終于忍不住了，雙手一叉腰，對奚六子呵斥說：“你怎么能把我們‘小瀛洲’與胡同里的煙花之地等同比較呢？我們‘小瀛洲’可是高雅之地，來的盡是些風雅之人，望湖賞月，曲水流觴，品酒論詩才是高人雅士們愛干的事體，你一個小小奴才不懂別亂說好不好？”
“少跟我來這一套，”奚六子譏謔說：“看天上的月亮能比看女人的胸脯過癮么？談詩論畫比起美人思春哪個更讓人動心？我看是個男人都得選擇第后者，甭管他是高人雅士還是象我六子這般的浪蕩賤客。”
“你…你真好不要臉。”小丫鬟頓足嗔怒道。
“呵呵說的是事實而已，你們‘小瀛洲’的姑娘若是長得不漂亮，出來見人時不露個肩抖個胸脯什么的，就算你白送也沒人要看，更別提那些所謂的風雅之士啦。你說是也不是？”
“你…”小丫鬟一時語塞，臉孔氣得彤紅。
“好了好了。”呂戰擋在奚六子身前：“六子你再瞎說我今天不讓你出門了，就給我待在客棧里反省自己有多流氓。什么為人出事的態度，能這樣跟一個小女孩亂講話嗎？也不怕我廢了你的武道修為！”
他轉身對那小丫鬟柔聲客氣道：“姑娘你別理他，他就是那副德行，不過口賤心熱，也勉強算是個好人。而今晚我會去你們‘小瀛洲’拜會清姬姑娘的，請放心。”
小丫鬟得到呂戰的答復后，對他說：“公子到了我們‘小瀛洲’后，只須拿出司馬都督發給你們的請柬給老鴇看，她自會帶公子去見我們清姬姑娘的。”說完，她吐出舌頭沖奚六子做了個鬼臉，這才轉身跑開了。
洪州城城東的大湖泊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鏡星湖”，湖面風平浪靜，一輪明月高懸，湖面波光粼粼，遠山如黛，湖霧縹緲，如嵐的夜色下，確是一片極好風景。
呂戰和奚六子來到湖邊碼頭的時候，華燈已經初上，即使站在很遠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到泊在碼頭邊的那艘體型龐大的花船。
這是一艘遠超出想象的巨大樓船，光甲板上就有三層樓舫，船上張燈結彩，笙簫齊奏，鼓樂和鳴，顯得情趣非凡。此時碼頭前衣香鬢影，車流如梭，那些衣著華麗的商賈名士從洪州城的各處趕過來，看來這個“小瀛洲”可真是極有人氣，雖然不是處在都市的繁華地段，而是選在相對偏遠的鏡心湖湖上，卻名聲在外，自有人 愿意特地趕過來大把大把拋灑銀子。
呂戰和奚六子登臨甲板上，早有徐娘半老的老鴇迎接了上來，對呂戰花枝招展地言道：“公子這是來喝喝酒聽聽小曲兒呢？還是想到下面賭坊里去試試運氣玩兩把？”
敢情這個“小瀛洲”船上還有地方兼做賭坊生意。
奚六子架勢十足地說：“我家公子要見清姬姑娘。”
“清姬姑娘？”老鴇擺出職業性的微笑說：“對不起，清姬姑娘是我‘小瀛洲’的頭牌，今晚她要會見幾位貴客，其余人等一律不見。”
“咦？”奚六子怪叫道：“看你這話說的，明明是你們那個什么清姬姑娘派人來請我們公子的，怎么我們人來了，她卻不愿見了，這不是捉弄人嘛。”
“清姬姑娘請你們來？”老鴇上下打量一眼呂戰那身樸實無華的打扮，露出略帶僵硬的微笑說：“二位一定弄錯了吧，歷來都是別人來求見清姬姑娘，還從未聽說過清姬姑娘請過別人的，我看多半是你們聽錯人名和地點了。”
“不可能，我的耳朵好著呢，我小時候老娘十里之外叫我吃飯，我都聽得見。哦，知道了，你要收了銀子才讓我們見清姬姑娘是不是？”奚六子自顧自瞎猜。
呂戰見老鴇的目光不斷在打量自己手里，突然想起那帶話的小丫鬟說要拿出司馬都督發的英雄會請柬，才能見到清姬。
于是他也不出聲搭話，只把那張紅色的請柬拿了出來遞給老鴇，老鴇看了一眼，這才諂下臉笑說：“公子早就該把這張請柬拿出來了，請隨我來吧，清姬姑娘和 柔姬姑娘今晚在頂層的‘摘月閣’里拜見各位來參加英雄會的公子爺。您來得已經算晚的了，其他公子早都已經到場了，筵席也馬上要開始了。”
說著她扭著肥腰，一搖一擺地引著呂戰爬上樓梯，向樓上走去。
呂戰和奚六子跟在她的身后向樓上走去，當他們走到第二層樓的時候，那老鴇停下腳步，對奚六子說：“這位小哥兒就在二樓的廳里坐坐吃些茶點飲食吧，樓上的‘摘月閣’，只有身份高貴的客人才能上去。”
奚六子雖然嘴賤，但起碼的禮儀規矩還是懂得，他當然知道有些地方自己是不能隨便進出的，所以也沒介意，轉身便走進了二樓的大廳去找自己的樂子去了。
呂戰和老鴇走上第三層，只見這第三層寬大的“摘月閣”里，正被無數盞水晶制作的燈飾裝點得美侖美奐，繁花錦簇。
這個大廳里有一半是在露天，一半是在船艙里，露天所在的是一個表演舞臺，船艙大廳里顯然是供那些觀看表演的名流雅士們一邊縱飲一邊尋歡的地方。只見大廳的周圍擺滿了各色鮮花，貴重的古玩書畫。而 廳堂上方懸著好幾根極細的繩子，繩子上吊著好多盞各種顏色的琉璃宮燈，地上則席地擺放著一只只精致的錦繡軟座墊。每個座墊前都有一張小桌子，上面盛滿了果蔬小食和美酒佳肴。
所有人都隨意的席地坐在坐墊之上，大有古人之風。先來的賓客們都在品著美酒佳肴，如果他們愿意，也可以點一些船上其他的粉頭小娘侍候在一旁陪酒作樂。
此刻表演臺上的表演還沒有正式開始。
呂戰走進“摘月閣”時，船艙里已經坐得滿滿當當，數一數足有四十名之多，看來這‘小瀛洲’的清姬姑娘的面子還真大，幾乎一下子便把司馬大都督招募來參加“秘境英雄會”的世家子弟給聚到自己的石榴裙下了。
呂戰與那些公子哥兒都不相熟，便找了最角落的位置安靜地坐了下來。很快便有小丫頭跑來把他面前的桌上擺滿了美酒和佳肴，呂戰一邊飲著甘醇香濃的酒水，一邊轉頭打量著那些與會的世家子弟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