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劉管家沒有出現變異,呂戰的“黑虎奪心拳”和“狼牙裂空掌”就比他那修煉得十分精純的怪爪奇功略遜一籌,如今他使用怪符后出現了變異,呂戰就更顯得捉襟見肘了。
他的最擅長的戰斗特長就是近身肉搏,可是如今不敢用自己的肉掌與劉管家那十根堪比七級鋼刀更為銳利的指甲硬碰,也就失去了近身肉搏的優勢。
他只能利用自己輕捷的奔跑和騰挪能力與劉管家周旋著,并在心底下暗暗慶幸:幸虧見機得早,把那件“犀牛望月甲”和護心鏡提早穿在身上了,否則這次只怕會更慘。
因循這個想法,所以當他看見劉管家那些閃著寒光的長指甲向自己胸腹部比劃過來時,便動起硬拼著讓他的手指劃在自己身上,反正有護甲擋住,自己好籍機靠近對手,再向他的要害部位劈出一記“狼牙裂空掌”,以期能夠重創對手的心思來。
呂戰眼見得那幾根銳利無比的長指甲劃向自己胸腹,他沒躲避,而是悍然迎身而上,兩掌上更是蘊足了氣機。
兩人的身形在漫天飄舞的雪花中交錯而過,同時發出凌厲的一擊。
劉管家胸肋上被重重地砍中一掌,雖然有護甲幫他擋住了那最銳利的掌風,但還是被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巨大力量震得氣血翻涌,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喘過氣來。
呂戰則感到胸腹部位一陣火辣辣的劇痛!
他驚異萬狀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只見胸口的那件棉袍已經完全被撕碎了,露出里面青黑色的“犀牛望月甲”。就在這件寶甲的正中央,清晰地現出了五條齊刷刷的裂痕。這五條裂痕拖得非常長,直從胸口裂至腹部。
呂戰感到腹部火辣辣般地疼,有殷紅的鮮血從那五條裂痕中沁了出來,滴在厚厚積雪的地面上!
誰能料想,“犀牛望月甲”竟會被那五根長指甲給硬生生地抓破了!幸虧護甲里面還戴著一只護心鏡,把心臟部位給保護住了,否則只怕傷得更為嚴重。
那邊劉管家好不容易才喘過一口氣來,只感覺肋部有陣陣刺痛之感,知道自己的內傷更為嚴重了。
他緩緩轉過身,看著呂戰那正在淌血的胸口,把兩根沾著血的長指甲放在嘴里吸吮著,一臉邪笑著說:“咝——這血可真鮮美,年輕人還是童子身吧?就這樣死了可真枉來這世上走一遭,可憐,可憐哪!”
呂戰知道自己已到命懸一線的時刻了,以掌和拳去硬對那十根經過黃色怪符加持過后銳利無比的長指甲看上去毫無勝機可言,甚至連身上的這身引以為傲的七級“犀牛望月甲”也被對方給攻破了。
看來除了使用自己最不擅長的兵刃外,已經再無別的選擇了。
想到這里他把手偷偷伸入掛在腰后的那只“乾坤袋”中,倏地摸出一把五級的方天畫戟,握在手里一抖,向劉管家當胸扎去。
劉管家見狀一愣,詫異道:“怪了!臭小子你從哪里弄出來的兵刃?”
呂戰也不與他啰嗦,沖近對手兜胸便刺。
劉管家斜身閃過戟尖,雙手一揮,十根寒光閃閃的長指甲劃出十道銳利的刃氣迎向呂戰。兩人指來戟往大戰了數個回合。
呂戰畢竟不擅兵刃,幾個回合斗得左支右絀,手忙腳亂,方天畫戟在他手里反倒成了雞肋,丟也不是用也不是。
更糟糕的是,整根武器竟被那十根尖利的長指甲劃得傷痕累累,刃口也卷口了,槍桿也快斷了,一把五級的兵刃,在那十根出神入化的長指甲面前簡直如同廢鐵爛銅般。
隨著“啪”地一聲斷響,槍桿被長指甲硬生生地削斷了。
呂戰甩手把手里的斷戟向劉管家扔去,趁著他閃身躲避的當口,再伸手摸向腰后的“乾坤袋”,想再抓一把兵刃出來。
可是這次手指卻觸摸到一張薄薄的紙片。
呂戰心頭突地一陣亂跳,他想起這張紙片,就是那張先前呂烜使用過的,能讓手臂變粗數倍,并讓力量倍增的黃色怪符。
用了這張紙片,自己的戰斗力可以強悍數倍,與此同時,也就意味著如果沒能在一盞茶功夫里解決戰斗,自己的整條手臂將處于完全失去知覺的狀態,到時,戰斗力恐將大打折扣,只能任人宰割了。
放在平時,呂戰是不會考慮用這張紙片的。
可是現在命懸一線,對面的劉管家已經再次騰起身形飛撲向這里,那十根銀白色的指甲映襯的漫天的舞雪,森寒之氣滾滾逼來;呂戰已來不及仔細考慮了。
他飛速掏出那張黃色的紙片,在紙片上沾上一點自己的鮮血,往自己的右臂上一貼,雙手飛快地打出一個奇怪的手勢。
隨著“啪啪”地幾聲怪響,只見他右臂上的袖口被撐碎成幾片碎布條,一條手臂驀然脹大數倍。
劉管家側身閃過呂戰擲來的斷戟,“沒招了吧!”他獰笑著:“呂小子,乖乖到陰間里去和你那死鬼老爹抱頭痛哭去吧!”
他雙足一蹬,身形怒射而起,直向呂戰處撲殺過去,力求一招把對手絞殺個粉身碎骨。
可是就在他撲臨呂戰身前的那一瞬間,驀見對方的手臂粗脹成一條巨大無比的樣子,他駭異地驚叫起來:“巨靈神之臂!”
這聲驚呼剛喊出口,便見呂戰那只冬瓜般巨大的手掌上,一圈比桌面還大的紅光電射而出,還未待他反應過來,便覺兩條腿上一陣灼燙刺痛之感流過,他眼看著自己的身體還在向前飛馳,可那兩條腿竟脫離了身軀,向地面跌落了下去。
“啊…”
劉管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翻身滾落在雪地上,兩條斷腿的腿根處鮮血狂飆而出,染紅了潔白的雪地。
劉管家趕緊伸出手指想去止血,可是那十根銳利的長指甲非但無法止血,反而在大腿上增添了幾道深深的傷口來,這時他才想到該把貼在胸口的那張土黃色的紙條撕去。
呂戰在貼上呂烜留下的怪符之后,出其不意地發出一招“血光斬”,削去了劉管家兩條腿。
可是他自己也感到眼冒金星,有種乏力困倦,直想睡覺的感覺。
他緩步走向倒在地上的劉大固,看著他撕去胸口的那張黃色紙條,等到十根長長的手指甲恢復原樣后,兩手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一個瓷瓶,揭開瓶蓋便想往腿根的傷口處撒去。呂戰飛起一腳把那瓷瓶從劉管家手里踢飛出去。
劉管家還待伸手去抓瓷瓶,呂戰搶先一步把瓷瓶撈在了手里,他向瓶內看了一眼,瓶內裝的是一種紅褐色的藥粉。
“求求你饒命哇!”劉管家一邊按住自己傷口,一邊哀求道:“我雙腿已斷,功力幾乎盡失,活著也是個廢人,就請饒我一條狗命!”
呂戰把瓷瓶放在左手手心里,“說,”他寒聲問道:“為何要殺我爹?”
劉管家滿眼渴求地望著他手心里的那只瓷瓶,眼神游移,顯得猶豫不定。
呂戰見狀冷哼一聲,手指一收捏住瓷瓶,準備往自己懷里塞去。
劉管家急了,疾聲說:“那是因為你爹背叛了三少爺。”
“三少爺?”呂戰心里一震,“你說我爹的死跟三少爺有關?為什么?”
劉管家搖著頭道:“你爹…他發現了三少爺的一個天大的秘密,所以三少爺絕不容許他活在這世上。求求你呂大爺,求求你快給我止血吧,我的血都快流盡了。”
“我爹究竟發現三少爺的什么秘密了?”呂戰的右手抓住劉管家的肩膀,厲聲喝問:“說,你快說呀!”
劉管家搖著頭道:“不…我不能說…不能說。”
他見呂戰兩手抓著自己肩膀,整個胸口就暴露在自己眼前,驀然眼射兇光,使盡全力伸出右手五爪向呂戰的心口直抓過去。
五根手指極其精準地抓在呂戰那件“犀牛望月甲”的五道裂縫上,指尖透過裂縫直刺心臟;眼看就將穿破肌膚刺入對方的心臟了,可是…
五根手指卻被一件硬邦邦的東西給擋住了!
劉管家一愣,手指還待再用力前戳,呂戰那只“巨靈神之臂”已經高高舉起,狠狠地拍在他的天靈蓋上,頓時把他的腦袋砸進胸腔里去了。
劉管家翻仆在雪地上,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寂然不動了。
也正在這時,呂戰的手臂縮回到原樣,他的右手,又象上次一樣失去了知覺。
呂戰站起身來,看著腳下那具縮頭烏龜般的尸體,心下頗為感慨。
原以為殺父之仇是因這劉管家而起,也將隨此人的滅亡而告終,卻沒想到此人也不過是個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在他背后,竟然還有更為黑暗的勢力。
這倒底是怎樣一種勢力呢?
呂戰想起劉管家在看見自己發出“血光斬”后,曾提到過“血云洞”這個詞,而在鬼面崖上也曾聽那白胖子提過同樣一個地方,難道自己無意中領悟的“血光斬”,真與那“血云洞”有所關聯?可是這個“血云洞”倒底是怎樣一個性質的地方呢?
是門派,還是什么組織,竟能使這么多高手驚懼莫名?
另外,劉管家自己還曾提到“火鴉洞府”,為什么他所提到的這兩個地方,都帶著一個“洞”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