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書柜臺前轉過一圈后,呂戰大失所望,無非都是些最基礎的演兵作戰的理論,看來這柜臺里的書比起自己得到的那本《天將衍化全冊》,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于是他抱怨說:“小兄弟,你們這里,難道就沒本宮鵬云寫的好書嗎?”
“宮鵬云?”那初級鑒定師瞪大眼睛,滿目迷茫地嘟囔著:“是新出來的作者嗎?我還沒聽說過呵!”
這名初級鑒定師是個很熱心的年青人,自己不知道就要不恥下問,于是他馬上跑到柜臺外面,向一名看上去是中級鑒定師的白發老者問道:“師父,那位白銀貴賓剛才問到一個叫‘宮鵬云’的新作者寫的書,這個‘宮鵬云’時下很有名嗎?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哪。”
“宮鵬云?新作者?他新你個頭啊!”那白發老者憤怒地拍了那初級鑒定師腦門一巴掌,這才跑到呂戰面前,對他一揖到地說:“對不起這位貴賓,我那徒兒見識少,冒犯了宮大圣主,還望貴賓原諒他年少無知。”
“宮大圣主?”呂戰聽得也很迷糊,“這宮鵬云居然被稱為圣主,一定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不過我確實沒聽說過這號人,他是哪一國的?”
那老者聽了呂戰的話一怔,心想敢情這人也不知道宮鵬云是何方神圣啊,不過他是白銀級貴賓,自己不便向他發火,只好甕聲甕氣地解釋:“宮大圣主的國家早已被滅了,他是兩千多年前的人物。”
呂戰和站在一旁的初級鑒定師同時“噢”了一聲,心里想道:“原來是這么久遠之前的骨灰級人物了!怪不得沒聽說過,這可不能怪我孤陋寡聞啦。”
那老者接著敘述:“宮鵬云是兩千多年前的弘臧王朝的開國君主,是這近兩千年里難得一出的軍事天才和武道天才。”
那初級鑒定師趕緊接口:“呵,弘臧王朝我知道,那一王朝在兩千年前是整個大陸最繁榮強大的國家,據說接連吞并了幾十個帝國,我們現在的大楚帝國,當年也不過是弘臧王國底下一個偏遠的小州郡罷了。可是,那弘臧王國的開國君主,不是叫宮勝天嗎?”
那白發老者鄙夷地笑道:“說你這傻小子懂得少還真別不承認。那宮勝天是他以一座小城起家,陸續吞并周邊數國,確立自己大國勢力后,為了向諸大勢力召顯他要獨霸天下的雄心壯志,而另起的名字。此人野心勃勃,竟然意圖統一整個天下諸大陸,最后更是自號――宮大圣主。其實他少年時的本名就叫宮鵬云。這宮鵬云極擅用兵,幾乎可以說戰無不勝,他的軍隊橫掃天下,鐵蹄所過之境,要么放棄抵抗歸順稱臣,要么遭受亡國滅君的悲慘下場。你們想想,那宮大圣主的領兵之道得 有多厲害了。”
老者停頓了一下,嘆息著說:“只可惜這宮大圣主雖然在軍事上極有天賦,但在治國施政方面卻是差強人意,其后人又沒有什么出色的能力。以致于弘臧王朝僅僅繁盛了三百多年就分崩離析了。那宮鵬云在早年的時候確曾寫過幾冊兵書,好象叫什么全冊,對不起因為時間太過久遠,書名老朽已經記不清了。后來他忙著吞并天下,也就沒了寫書的心思。不過據傳說,他曾讓能工巧匠將那套書篆刻在一種極其珍貴的墨曜玉上,并裝訂成冊收藏在弘臧皇宮的書庫中,那套震古爍今的兵法奇書就成了他唯一遺留給世人的遺產。后來弘臧王朝慘遭滅國,整個皇宮被燒成一片火海,可是那套奇書卻因不懼水火刀兵之侵,從而保留了下來并流傳于世。據說后人曾根據那套兵書撰寫過不同版本的偽造版本并流傳于世上,只是那些版本都被一些平庸之輩歪傳曲解了,以至于失去了原有的精髓和魅力。可惜那套墨曜玉版的原 版作品,再也沒多少人親眼見過其真容了。若那冊孤本現在還在世上,其價值只怕已經難以評估,甚至值得上一個大帝國全部的財富加起來也說不定。”
聽著老者的敘述,呂戰心想自己手里的那本《天將衍化全冊》確是在黑色玉石上篆刻而成,莫非那就是宮鵬云的原版兵書?看來這多寶大將軍確實收藏有一些真正的好寶貝,只可惜他自號將軍,卻是個平庸之輩,只知收藏但不知如何更好地利用其價值。
從老者口中知道了那本《天將衍化全冊》的故事后,呂戰再無興趣于那里逗留。他離開了雜物柜臺,走向這個地下交易場所里最為神秘的區域。
這間面積廣大的秘坊雖然看上去有著許多商鋪和房間,熱鬧無比;其實整個地下交易場所只分做兩個大的區域而已。
東邊一半區域,也就是交易大廳,這邊的商鋪結構都是敞開式的,看上去熙熙攘攘人氣爆棚,其實交易的都只是一般性的物品。
而西邊的一半,被分割成幾個密閉的較小區域。其中最前面排開有三間拍賣場,分別是供“煉體”、“鍛骨”和“凝氣”三個境界的用戶拍賣價值比較高的物品的地方。
而后面那兩間廣大而裝飾奢華的房間,分別是高級鑒定師的鑒定室和價值最高最稀有的極品物品的交易場所。
此時呂戰就站在最后兩間房間邊上的走廊里。
他想起就在不久前,第一次看見劉管家的時候,就望見他出現在此刻自己所立的這個位置上,而且他手里還拎著一個用名貴綢緞層層裹住的包裹。
難道當時劉管家也是在這里有什么重要交易嗎?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手里拎的那包東西一定也肯定是價值不菲的。
呂戰走到那間高級鑒定師的鑒定室門前,敲了敲門,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鑒定室里坐著一名頗有風韻的中年女子,看見呂戰走進門,她飛快地掃了一眼他臂彎里抱的那件軟甲以及他手里出示的那張白銀貴賓卡;
馬上用一種很甜膩膩的聲音柔聲詢問:“這位小哥哥是來鑒定物品的嗎?”
呂戰點頭:“我來找――高級鑒定師。”
此刻他為了隱藏真實面目,還戴著變幻成丑臉中年大漢的面具呢。
就自己現在這幅又老又丑的尊容,忽然被對面那妖媚的女人叫喚成――小哥哥,就別提多么不自在,感覺多么怪異了。
那中年女子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嫵媚一笑:“那小哥哥你算找對人了,我就是呀,哎你叫我范姑娘好了。”
“范姑娘?”呂戰心說:“這么徐娘半老了還自稱姑娘?而且這女人這個賣弄風情的樣子會真的是高級鑒定師?”
那叫范姑娘的中年女子看出呂戰眼中的疑惑,她嗔笑道:“用不著懷疑小哥哥,整個云夢城里我是最權威的鑒定師,我說你帶來的軟甲值上五十萬兩銀子,就沒人敢把價說到五十萬零一兩。”
見她的語氣那么充滿自信,呂戰心下八成相信她是一名高級鑒定師了。
于是把手里的那件軟甲往桌前一放,說:“我想讓你鑒定一下這件軟甲,外面的中級鑒定師說他沒法確定這件的價值。”
“行啊,小哥哥提的要求絕對沒問題的。”
那范姑娘又拋了個媚眼,只凝眉看了片刻,就咳嗽一聲,說:“嗯哼,我已經幫你鑒定好啦。”
“鑒定好了這么快?”呂戰疑惑不解:“你幾時鑒定的?范姑娘你碰都沒碰過這件鎧甲一根手指頭。”
范姑娘笑著回答:“我剛才不是說了嘛,在云夢城這地盤上,我說你的軟甲值五十萬兩,就沒人敢把價格往上多報一兩或者往下少報一兩。不錯!你這件七級的‘犀牛望月甲’按照咱們大楚帝國秘坊聯盟里統一的行情――差不多就值五十萬兩銀子。當然如果放在拍賣會上的話,也許還能拍得更高點;不過那也是不一定的事 兒,說不定拍賣時沒有賞識它的豪富買家,那就會流拍。”
“犀牛望月甲?七級的?”呂戰不由心下有點欽佩:“范姑娘真不愧是高級鑒定師,只是看了它一眼,就馬上鑒定出來了。交易大廳里的那個中級鑒定師看了半天都沒看出它的來歷和具體價值來。”
這范姑娘在這秘坊里顯然已經被無數人奉承過,所以對呂戰這樣一個小小的稱贊,表現得很是淡定。
她淺笑輕搖道:“那些中級鑒定師說自己看不出這軟甲的來歷那說不定是在忽悠你的,只是按照秘坊聯盟里的規矩,限于自己的中級身份,他們還沒有那資格來評定這件鎧甲,所以才會推說自己能力有限,看不出來。”
噢,原來是這么回事,怪不得那中級鑒定師在看見這件寶甲的時候,情緒顯得很有些激動,原來他早已認出它的等級和來歷了。
想到這里,呂戰又問:“范姑娘你說它叫‘犀牛望月甲’,難道這軟甲的用料卻是犀牛皮鞣制的。”
“是啊。”范姑娘點點頭:“南土大陸的新月沙漠地帶生長有一種犀牛,每到夜晚都喜歡望著月亮鳴叫,故而人們稱這種犀牛為望月犀。這望月犀身上有兩寶,
一是頭上的巨角,二是身上的皮。巨角是一味非常名貴的制作高等級丹藥的材料,而它的皮,看似很柔軟,其實有極強的韌勁和抗打擊能力,可以說是那刀槍不入,
水火不侵。所以人們將其皮革制成軟甲,并取名為‘犀牛望月甲’。”
范姑娘的話音剛落,便聽身后的大門被拉開了。
呂戰回身向后看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那男子個子矮小,膚色蒼白,臉龐狹長,濃濃的眉毛倒吊著。
呂戰覺著這來人似乎在哪里見過,仔細一想,便記起來了,正是自己在黃昏時分于紫霞山石林外看到的那名吊眉客。
那吊眉客顯然沒察覺到呂戰的異樣來,走進門后便對呂戰微笑著禮節性地點了點頭。
范姑娘見到吊眉客后,趕緊向呂戰介紹:“這便是我們這間秘坊的管事――邱供奉。”
那邱供奉客氣地對呂戰敘說:“這位兄弟的這件寶甲是想交易吧,不知是準備直接讓我們秘坊買斷呢?還是想放到拍賣場上去拍賣。如果直接買斷,我們肯定會出個過得去的價格,大概就是剛才范姑娘說的那個價。如果想放在拍賣場拍賣的話,結果并不一定,也許能拍到一個好價錢,也許會流拍。不過如果真是流拍了,那 么我們也不可能再出剛才那個價格來買你手里的這件貨了。而放眼云夢城乃至方圓千里之內是不可能有比我們秘坊能出價更高的了。所以請兄弟你先考慮清楚。”
呂戰故意沉吟了一會,回答:“那不用了,我準備留著給自己穿。”他把軟甲收將起來,沖范姑娘拱拱手:“多謝范姑娘的鑒定,在下這就告辭了。”
范姑娘也笑著回禮:“別客氣哦,小哥哥以后手里再有什么好東西,一定要到我們這里來交易喲,保證會給你一個好價錢的。”
呂戰隨后客氣地向邱供奉點點頭,轉身走出了鑒定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