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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殺上斷魂關

  “嗚——嗚——”

  第二層關隘“斷魂關”上傳來凄厲的號角聲。呂戰舉頭向上看去,只見百十級臺階之上又聳立著一道比“絕情關”更加雄偉的石砌城墻,城墻前整齊地斜豎著一根根削尖的粗大木樁,在高達四丈的山墻上,密密麻麻地排立著數百名悍匪,全部神情肅穆地看著站在“絕情關”里的他。

  呂戰并不急著往上沖殺。

  一來劇戰之后,他要休息片刻,回復一下體力。

  二來,他知道自己越是氣定神閑,上面匆忙集合起來的敵人越是感到緊張。他不光要殺敵,還要讓那些敵人嘗遍恐懼的滋味,也好教那些賊人體驗到他們殺人放火,屠村滅莊時施加在許多無辜慘死者身上的滋味。

  這就叫——以牙還牙!

  呂戰走出“絕情關”的寨門,順手把那條扔在門外的手臂揀起。轉頭時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堆積如小山一樣的賊人尸體上;發現這些尸體里,居然有好幾具手上都戴著同樣的畫著鬼面的護腕。

  這一刻他才恍然,自己先前確實是冤枉了手里這條斷臂的主人了。

  看來,這種畫著鬼面的護腕,還是身份的象征,只有那些頭目級的人物才有資格佩戴。

  呂戰看著那些戴著鬼面護腕的尸身,在實在看不出哪具尸體是傷害小硯的那個蒙面匪首。

  呂戰自小飽受欺凌,便有著那么一點孤傲的偏執意氣,并且少年心性,敢做敢為,勇往直前,而有時候行事會不計較后果。

  他覺得既然當初自己當著小硯的面說要卸下那條打她一巴掌的手臂,自己就必須要做到這一點,這是一個男子漢鄭重的承諾。

  所謂一諾千金,對于諾言他一向是非常認真的。

  想到這里仍是少年心性的他忽然冒出一個惡作劇般的想法――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卸了這里所有戴著鬼面護腕的手臂,然后把它們全都拎到那個叫什么多寶大將軍的面前,讓他看看自己由親手完成的“鬼面護腕手臂串”,算不算一件好寶貝。

  于是呂戰揀起那根長達三丈,端頭有根精鋼刺的銀色繩鞭。

  在“斷魂關”的所有悍匪的注視下,一具接一具地把那些戴著鬼面護腕尸體的手臂血淋淋地撕下來,然后慢條斯理地串接在繩鞭上。

  最后,他把那串掛有足足八條手臂的繩鞭拖在身后,這才昂然跨步向臺階上邊行去。

  呂戰在“絕情關”里的那一段令賊人驚悚之極的鋪墊,早就把鎮守在“斷魂關”的悍匪們看得心驚肉跳,雙股打戰了。

  如今見他拖著一串手臂,殺氣騰騰地往上走來,有膽小的早已耐不住性子,緊張地喊:“放箭,快放箭射哇!”

  這幾聲喊叫,頓令悍匪們一陣手忙腳亂,接著只聞弓弦聲響此起彼伏,不絕于耳,黑壓壓的箭簇鋪天蓋地的射下來。

  依照呂戰現在將近鍛骨境界巔峰的修為,本不怕那羽箭的射擊。

  可是他看見,箭雨中夾雜著的,竟然有幾枝又粗又長的床弩箭簇時,他不得不做出一些閃避了。

  這種床弩體大力沉,弩身有如睡覺的胡床那么大,箭身粗如嬰兒手臂,發射時必須有三名煉體境界中期以上的壯漢拉動弓弦。射出的弩箭霸道無比,連巨大的巖石都能射碎。

  縱使呂戰武道造詣已達將近鍛骨巔峰的境界了,也不敢托大讓自己的肉身去硬捍這種巨型弩箭。

  只可惜那些悍匪早被呂戰嚇破了膽,未等他走近就驚惶失措地提前發射了床弩,否則若是等他走到近前一點再發射,說不定就能傷到他了。

  呂戰一發現有巨型弓弩,趕緊飛身退回“絕情關”,躲開了第一波箭雨。

  但是他絕不會讓幾枝床弩給嚇走,今天既然上了這鬼面崖,必須得是血流成河,誅盡賊寇,讓方圓數百里內的冤魂安息,也好讓小硯放心。

  他站在臺階前沉吟了一小會,靈機一動,就有主意了。

  只見他走到那塊倒在地上的,異常厚實的絕情關寨門之前,嘿地一聲將它舉了起來,然后把寨門豎擋在自己身前,又一步一步地走上臺階。

  山上的箭雨輪番射將下來,“噼里啪啦”好像雨打芭蕉般的一陣密集的響動,絕情關寨門上霎時釘滿了黑壓壓的箭枝。

  這扇寨門有兩尺多厚,采用上等的鐵鈴木材料所制成,而且木頭本身就充滿了韌勁。縱使那床弩箭簇能穿山裂石,卻也無法射穿這扇門板,最多只是力道沉重點,稍稍阻擋一下呂戰行進的速度而已。

  呂戰舉著一面巨大的,插滿了箭枝的門板,昂然走到“斷魂關”的山墻下,然后奮臂把那扇巨大的,重達數百斤的門板往山墻上的射手人群里一扔。

  在體內晶體神力的作用之下,只見那扇插滿箭枝的門板高高地飛上空中,越過山墻,又“嘭”地壓向山墻上的賊人群落,十數名躲避不及的射手頓時被壓在門板下面動彈不得了。

  趁著門板飛向城墻,石墻上的悍匪紛紛躲避的空隙,呂戰雙腿運足力道,霍然向上縱起。他在數個月前被困于云夢山的那個神秘地洞里時,就能一跳三丈高,如今武道造詣早已今非昔比,跳起的高度達有四丈多高,一下子就被他縱上了城墻的墻頭。

  呂戰跳上斷魂關城墻,立馬殺向那些鎮守于墻上的弓箭手。

  眾所周知,弓箭手擅于遠攻,不擅近戰。

  一旦被呂戰這種近戰高手殺到身前,其結果可想而知。

  一時間只見血雨狂飆,尸肉橫飛,這次呂戰完全摒棄了黑虎拳式,而全部改用更犀利的《狼牙裂空掌》,雙掌飛舞過處,一個個的賊人不是被斬為兩段,就是斬首開膛,其間碰上那些手戴有鬼面護腕的,還會遭他活生生地撕去手臂。

  此時的呂戰——

  已經不再敬畏生命!

  也已經不是呂府中那個掙扎在最底層的奴仆之子。

  這個少年天生傲慢,天生我戰!

  數百名悍匪在他眼里不過是數百爿失去靈魂的俎上魚肉。

  鮮血已經把他的身體徹底染成了紫紅色。

  整個山頭上彌漫著濃烈的血腥氣味。

  這時,他除了感到自己的雙掌越來越炙熱外,丹田里竟然還出現了一陣令人百思不解的異狀——

  “噗、噗、噗…”

  竟有脈絡涌動的感覺!

  就好像丹田里另外孕育了一個嶄新的生命體,有脈搏,有氣機,還有一抹吸噬血氣的瘋狂欲望之感!

  隨著殺戮的深入,他丹田里的脈動之感越來越清晰,隨著脈動的不斷加強,呂戰發現自己那染滿鮮血的雙掌,居然隱隱露出一層血色的微光。

  隨著那光芒不斷增強,他手掌上的勁力隨之愈加兇悍。殺伐了那么久,他反倒感覺自己的精力是越來越充沛,掌法越來越犀利,有時一掌下去,居然能夠不碰對方身體,就能劃開對方的鎧甲,斬斷對方的兵刃和四肢。

  難道這就是凝氣境界的跡象?

  正當呂戰殺得興起時,忽然,一名丑臉大漢落入了他的眼簾。

  那丑臉大漢他在“青蓮莊”見過一面,知道他是蒙面匪首的手下。

  呂戰身形一閃,飛掠至丑臉大漢面前,那大漢早被眼前的血腥景象給嚇呆了,猛見渾身浴血的呂戰如同一尊血魔般閃現在自己面前,頓時下身一下變得濕漉漉的,居然尿了褲子。

  “大…大爺請留俺一個全尸。”丑臉大漢哀求,他也知道討饒是沒用了,眼瞅著伙伴們全落得手斷身殘的結局,他此刻也只愿求個痛快終結了。

  “說,前幾天帶你們去‘青蓮莊’的那個蒙著臉的家伙在哪里?”呂戰森然問道。

  “你要找他嘛。”丑臉大漢轉頭四顧,指向那條上山的臺階回答:“喏,他就在那里,穿黑色披風的那個。”

  呂戰轉頭一看,見有數名悍匪正在沿著臺階向上奔逃,其中一人肩上裹著條黑色的披風。看打扮,正是前些日子在“青蓮莊”耀武揚威的家伙,只是此刻他的臉上并沒有用青布蒙面。

  “好,這是為青蓮莊里的眾仆人和漁村里慘死的百姓還給你的!”

  說著呂戰化掌為拳,一拳把丑臉大漢轟飛了出去。那大漢還在空中慘嚎時,突然身子被轟入體內的拳鋒勁道震成了數塊,污血飛灑間跌落下來。

  呂戰接著雙腳彈躍而起,身形在空中矯矯飛掠,如同狂風般卷向臺階,快速地追上那名裹著黑披風的匪首。

  正在向山上奔逃的匪首聽得身后獵獵風聲逼近,回頭觀看。

  只見那個渾身浴血的小煞星竟然已經追到了身后,他“啊”地一聲怪叫,手里的四級精鋼樸刀沒頭沒腦地向身后掃去。

  呂戰伸出那只散發著紅光的手掌,往迎面斬來的刀刃上一砍,只聽見“叮”地一聲脆響,這是那匪首的兵刃第二次斷在呂戰手里了。

  裹黑披風的匪首知道逃脫不了,趕緊轉過身面對呂戰跪下,眼淚鼻涕齊流,哀求著:“求小祖宗手下留情,饒我等一條賤命啊!”

  直到這時呂戰才看清此人的面貌,只見他臉上橫七豎八爬滿了疤痕,猶如山精怪物一般,怪不得先前要在臉上蒙塊青布了。

  呂戰寒聲說:“前兩天我親口說過,你是用那只小硯的,就給我留下哪只手來。今天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己卸下那只手。”

  “俺…俺…”疤臉匪首看看自己右手,實在沒那勇氣下手,只好梗著脖子強辯道:“大爺饒命哇。說起來如果前幾日不是俺看中那小姑娘,留下她一條性命,那她現在只怕早已經被先奸后殺,在黃泉路上了。所以…所以應該說是俺救了她一命哇。”

  呂戰還從未聽過如此荒唐的說法,他連聲冷笑:“如果被你等也能算救得性命的話,那這世上實在沒有道理可說了。既然你這家伙自己不敢下手,那就讓我來幫你好了――不過呢我現在要你一左一右兩條手臂了,省的你以后還找機會再去“搭救”其他良家女子。”

  疤臉匪首眼見不可幸免,突然兇性大發,只見他舉起手里的那把斷刃,直直捅向呂戰的胸口。

  呂戰翻腕一搭,扣住疤臉匪首的手腕,然后大喝一聲,兩手用力一絞,只聞“咔嚓”一下骨斷筋折的響聲,硬生生地將那只手臂給絞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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