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戰走出“問道閣”,等候在大門外的奚六子點頭哈腰迎了上來,由于他對呂府內的各種事情很熟,再加上人也機靈,所以呂戰就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做長隨。
當然,有空的時候呂戰也會點撥一下他武學,呂戰會的武道功法并不多,但他覺得黑虎四式講究的是小巧的近身搏斗技巧,很適合奚六子那矮小精悍的身材,于是就把黑虎四式傳授給他了。
剛才呂戰掌劈太師椅的那一幕,奚六子打門縫里張望也是看見了。
他豎起大拇指夸贊:“隊長,你那一掌實在劈得太神了,一張金紋梨花木椅子齊刷刷地一分為二,驚得賀長老一愣一愣的。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已經達到鍛骨境界巔峰的絕頂高手,你能擋下他那雷霆一招,實在是太威風了。”
呂戰撇嘴笑了笑,心里略有些得意,看來自己新學的《狼牙裂空掌》,還是小有所成的,威能也著實驚人,算沒白從武庫里挑出來。
奚六子又問:“隊長,你剛才一掌劈開太師椅所用的招式,就是那本《狼牙裂空掌》上的武學嗎?哎,可惜你這么早就得把書還回金燕堂,否則多留幾天,給我也看上那么一眼,說不定我也能練成虛空裂物的境界。”
呂戰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你呀,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武學,因人的資質和武道修為的境界而異;并不是人人都能練習的。”
正說著,他們行至一座看上去規模非常宏大的庭院前,呂戰看了一眼緊閉的庭院大門,庭院大門上掛著一幅牌匾,上書“鎏金園”。
他問身邊的奚六子:“這座‘鎏金園’好氣派的名字,看里面高樓宏殿,富麗堂皇的,真有夠氣派的,卻不知是呂家哪位核心親族起居在這里呀?”
奚六子壓低聲音:“這就是三公子回府時住的地方。”
“噢,是三公子住的地方?!”呂戰心頭一動,多望了那庭院兩眼,奇道:“怎么大門緊鎖,看上去沒人居住在里面呢?不是說劉管家還留守在三公子府上嗎?”
奚六子搖頭道:“最近一段時間劉管家一直在外地忙著管理三公子的產業,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回府了。”
哦,原來是這么回事啊,呂戰心里暗道,怪不得自己進入呂府護院堂已經十多天時間了,始終沒見過劉管家的身影,原來他并沒有住在府內。
哼,就讓這老狗多活上一段時間,自己也好借這時間提高武道境界,為報仇雪恨更多些準備。
從奚六子口中,呂戰對劉管家的武道造詣有了一點了解,知道他與金燕堂的賀長老在伯仲之間。依照自己與賀長老那唯一的一次交手經驗來判斷,只怕自己現在與劉管家還是有點差距的。
為了加快修行進度,呂戰在練習《狼牙裂空掌》的第十五天時,將每次食用《養元丹》的用量提高到兩顆,如此大劑量的服用丹藥,讓他的身體幾乎撐到了極限,每次修煉氣機都感到痛苦不堪。
可是好處卻也非常的明顯,到第二十天時,他已感到體內的氣機蓬勃強盛到了一個新的高點。
這日,護院堂三大隊的首領鐵松正與自己手下五位小隊頭目布置下一個月的警衛工作,突聞得外面的操練場上傳來連天喧鬧聲。
緊接著,一名藍帶護院跑進來呼喊:“不好,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鐵松皺起濃眉罵道:“他娘的,把話說清楚點!什么叫打起來了,沒頭沒尾的鬼才聽得懂你小子在說啥。”
那護院喘著粗氣道:“是呂隊長的手下與二大隊的人全打起來了,外面亂成了一片。”
“我的手下?”呂戰驀地站起身來,急問:“兄弟,他們為何事而打起來?”
報信的護院搖頭:“具體是什么事兒我也不清楚,聽說開始好像是奚六子在那里吹牛皮,說是呂隊長練的什么狼牙掌如何如何的厲害。正好二隊首領薛力疾練的也是那一門掌法,所以二隊的人就與奚六子爭論了起來――呂隊和薛首領的掌上功夫到底哪個厲害,說著說著雙方都動了火氣,后來口角不和就打了起來。”
“走,出去看看。”鐵松一拍桌子,當先走了出去。
五位小隊長緊隨其后,趕到操練場。
此刻操練場上圍了好幾十號人,幾乎一小半的呂府護衛都聚在這里了。
只見中間一片空地上,奚六子和十幾個三隊的藍帶護院正與大約相同數量二隊的藍帶護院糾纏在一起,打得不可開交。
而在一旁圍觀叫好起哄的眾人里,赫然就有那光頭的二隊紅帶首領薛力疾。只見他兩手環抱,嘴角掛著冷笑,悠然自得地站在一旁看熱鬧,旁邊還站著他的四名黑帶頭目,仿佛眼前的那場混戰,根本與己無關。
“都給老子住手!”鐵松走進場中,運氣高聲喝道。
奚六子等三隊的護院聽見喝聲后,立刻停手不打了,可是二隊的那些護院,猶在對他們拳打腳踢,對鐵松的呼喝置之不理。
鐵松見狀火了,猛地飛出兩腳,將兩名正在繼續動手的二隊護院踢得橫飛了出去。這下那些二隊的護院方才學乖,紛紛跑到薛力疾的身后,縮頭縮腦地嘴里猶自不干不凈,咒爹罵娘之聲不覺于耳。。
薛力疾皺起眉頭,挑眉對鐵松說:“鐵兄這又何必呢?小的們松松筋骨打著玩玩,你堂里一個老大級人物突然插上一腳,也不怕別人笑話你沒有風范?呵呵。”
“薛老弟,”鐵松指著奚六子等人說:“你看看我的手下,都已經被打得頭破血流快出人命了,你就這樣站著無動于衷?不管他們之間誰對誰錯,你作為地位最高的首領之一,首先得制止他們自相殘殺,接著再理出事情的是非曲直才對。哪能象你這樣站在一旁看熱鬧,這豈像是一隊首領所為?”
薛力疾嘿嘿冷笑:“我說老鐵,別一本正經地對咱大呼小叫好不好?這事情本來就談不上什么是非曲直?小的們練練拳腳,增加點實戰經驗,根本就無可厚非。打破點皮流點血算個球?就算被打死了,也只能說明他們沒本事,活該有此劫數。”說這最后一句話時,薛力疾的眼神很明顯地掃向呂戰。
看來鐵松與薛力疾之間本來就積存有很深的矛盾,只是礙于同在呂府一個屋檐下刨食,沒有正式扯破臉皮而已。
鐵松不再理會薛力疾,只氣咻咻地喝問奚六子:“說,你們為何要打架?是誰先動手的?”
奚六子一邊擦著眉角上的血跡一邊大聲回答:“小的剛才在場邊休息時,跟幾位隊里的兄弟說起幾天前我們呂隊長到金燕堂,使出‘狼牙裂空掌’硬接了賀長老一招的事兒。當時正好有幾名二隊的鳥人在旁邊,聽到我的說話后,嘲笑是在吹牛皮,這些鳥人說咱們呂隊長就算練過狼牙裂空掌,也只能砍砍豆腐打打小貓小狗,怎么配跟賀長老動手。當時我不服氣,就跟他們爭執了幾句,哪知吵著爭著爭著他們二隊的人就動手扇了我兩耳光。我一光火,就跟著還了手。其他兄弟也上來幫忙――所以就…打了起來。”
鐵松怒目瞪向薛力疾,喊道:“薛老弟,這么說來還是你的人先動的手啰。”
薛力疾也不賴皮,他聳著肩膀冷笑:“老鐵,就算是咱先動手了又怎樣?你的手下睜著眼睛說瞎話,賞他兩嘴巴算是給個小教訓而已。”
奚六子犟著脖子爭辯道:“誰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我說的都是事實,我們呂隊長確實練了‘狼牙裂空掌’,而且他練得比薛首領你還要好。”
后面一句顯然是他在添油加醋說賭氣話了,只把那薛力疾氣得差點鼻子都歪了――敢說老子堂堂一個首領不及呂戰這個無根基無勢力的奴仆之子――這小王八不僅該打,還該割了他的舌頭做成紅燒豬舌下酒喝才算解恨!
薛力疾的手下顯然看出自己的頭領動了真怒,其中一個黑帶護院上前,指著站在鐵松后面的呂戰高聲挑戰:“既然呂戰就在這里,那就讓他和我們薛首領比上一比,看看到底是誰高誰低?”
“對,比一比,比一比,手底下見真章…”二隊的護院們齊聲鼓噪著。
這么一鬧,鐵松反倒不好收場了,剛開始只是手下小嘍啰之間的爭吵,可是現在卻演化成了他們頭目領導之間的較量。如果不應戰,只怕以后自己連帶整個三大隊的人馬在薛力疾面前就得低著頭走路;
如果應戰了,卻更擔心呂戰與薛力疾之間的修為差距太大,到時慘敗之后令他更加出丑,更加沒有面子。
左右為難間,他只好轉頭詢問呂戰:“呂兄弟,依你看,要不要下去比一場?”
呂戰面色平靜地點頭:“行,比就比吧。”
見他的沉穩的表情,鐵松沒來由地有了點信心。
他心想以呂戰和薛力疾的境界差距,估計這場較量輸肯定是要輸的,不過難得呂戰這么冷靜自信,那應該不會輸得太難看。
畢竟這兩人之間的武道等級本來就有高低之分,這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只要場面上輸得不算太難看,自己在薛力疾面前也不算太丟臉就是了。
他沉思了一下,心中計較已定;于是揚聲對薛力疾說:“行吧,就讓我們隊的呂戰與薛老弟比上一場,不過身為護院堂的領導人物,在小的們面前動手動腳實在太難看了。不如我們來場“文斗”,各凌空發出出一招,不對人只對物――比如以那些練功的鉛球作為比試的目標如何?”
他這是擔心薛力疾傷到自己的麾下的少年隊長,所以提出一個文斗的方案。哪知薛力疾誤以為是呂戰害怕與他拳腳直接較量,所以才私下懇求鐵松提出文斗的建議。
他用極度不屑的眼光斜睨著呂戰,傲然應道:“行,文斗就文斗,小的們,把那邊的兩只鉛球給我抬過來。”
幾名護院跑到場邊,抬起兩只直徑約三尺,重達數百斤的練功鉛球放到操場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