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沉丹田,伸出右手抓住大石鎖。
走進報名棚的顏大海見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中央空地,面色大變,心想這家伙難道想單臂拋石鎖?不會那么夸張吧!
五名考官也是齊刷刷地看向呂戰,表情都很震驚。
呂戰把力量凝聚到右臂上,驀地振臂一舉,石鎖離地飛起有一丈多高,待到石鎖落下來時,他又換左手接住,再次向上拋起,這次石鎖飛高近兩丈,方才落下。
呂戰接住石鎖,再次奮臂上扔,那石鎖高高升起,足足升了有三丈多高,方才墜向地面。
呂戰昂然矗立在場地中央,他的右手握拳,拳上蘊足了勁力,待到石鎖落近頭頂時,他猛地舉拳上擊,那拳上挾著隱隱的雷聲,轟然擊在落下石鎖的正中央。
“啪砰!”地一聲巨響,碎石飛濺。
報名棚里的顏大海、五名報考官,以及滿場的觀眾只看見那少年昂首挺拳向石鎖上一碰,石鎖便炸裂了開來,石屑四散飛濺――
站在旁邊的三角眼家丁冒似被飛濺的石屑給傷著了,捧著耳垂在那慘叫著:“啊…痛死我啦…我的耳朵怎么…被削掉了呀!”
伴著那三角眼家丁的哀號聲,場邊觀眾目瞪口呆!原來這家丁的一只左耳真的就被飛濺開來的石屑削掉了大半。
五名考官交頭接耳地交談起來:
“這少年是誰?”
“呵!這么年輕,簡直是天生神力啊!”
“莫不是其他地方的好手前來砸場子?”
原本趾高氣昂的顏大海頓如瀉了氣的皮球。
呂戰在全場觀眾的注目下走進報名棚,他走向一名年長的考官,報上自己的姓名和年齡。那年長考官驚訝道:“你是我們呂府的人?怎么我從未聽說過你?”
呂戰淡淡說道:“我平時一直在磨房干活,極少進府。”
考官恍然道:“哦,這就難怪了。好吧,你先回去,四天后到紫霞山參加‘演武大考’,到時希望你能有好成績,順利晉級,我們呂府將根據成績給予適當的獎賞。”
呂戰點點頭,在人們的議論聲中走出了海選會場,回家去了。
那個倒霉的三角眼家丁,還兀自在地上打滾哀嚎不休。
當晚,劉定國急匆匆地走進呂府東邊的一間光線灰暗的房間,在這間房間里,有一張藤編搖椅,一名頭戴儒巾,臉上長著長長的一付美髯的中年男子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身體隨著搖椅的晃動而搖擺著。
劉定國走到那名男子面前,恭敬地低聲道:“小侄見過固叔。”
那叫固叔的中年男子從鼻孔里哼出一聲“嗯”,并沒有睜開眼睛,只是輕聲問道:“怎么樣,今天的海選全部結束了,其間有沒有碰到什么惹眼的人物啊?”
劉定國答道:“有一個姓顏的家伙,神力無比,算是這場海選的一個亮點。”
固叔嘴角“嗯”了一聲,無動于衷。
劉定國遲疑了一下,又說道:“還有一個光芒更耀眼的,他就是呂同輝的兒子。”
固叔微微地點點頭,“嗯,那個沒出息的小子也來啦,那又怎么樣呢?”
劉定國低聲道:“他今天在海選考場上搏了個滿堂彩,表現搶眼極了。”
固叔驀地睜開眼睛,從搖椅上坐起身來道:“怎么會這樣?快說說經過。”
劉定國把海選會場上發生的那一幕詳細地講給固叔聽。
聽完后,固叔皺緊眉頭,口里嘟囔道:“怎么會有這么駭人的表現?這小雜種簡直有如神助了!”
他手撫著胡須沉吟半晌,又問道:“何鋒那小子的下落你查到沒有?”
劉定國搖搖頭,“至今沒有他的下落,我懷疑,他會不會被姓呂的那小子給干掉了?憑著他今天露的那一手,說不定有這可能。”
固叔癟著嘴角,緩緩地搖頭:“若說這個小雜種殺得了煉體中期快到后期境界的何鋒,我有點不相信。據各方面回報給我的情況來看,那小雜種應該沒有武道修為啊,怎會突然之間精進到這個程度?難道說…”
劉定國等了一會兒,始終未聽見下半句,出聲問道:“叔,難道說什么?”
固叔的眼神閃出一抹陰晴不定的光芒,低聲道:“有人在暗中幫助他!何鋒也是那個幫他的家伙給殺掉的。但現在敢就這樣與我們三少爺勢力作對的,無論府內還是府外,估計應該沒幾個人吧。”
“可是——”劉定國又疑問道:“就算有高手在背后幫他。今天小雜種在海選會場上的突出表現又該如何解釋呢?”
固叔反問他:“他今天擊碎石鎖時用的招式怎么樣?”
劉定國想了想,道:“就是直直地一擊而上,毫無招式技巧可言。”
“這不就結了!”固叔失笑道:“照我的看法,這個小雜種的武功也不過是稀疏平常,至于為何突然會有那樣驚人的表現呢?我估計他上場時吃過什么特效的丹藥,所以才會功力大增,顯得很是力大威猛。”
“對呀。”劉定國拍掌道:“固叔的這個推論很有道理,如果一個煉體境界中期的人物,吃上一顆中品“裂魄增元丹”的話,半天時間里功力就可以增三四倍,成為一個巔峰期好手――這個法子一般在各個國家的精銳軍隊里多有使用,以在大戰之前短時間提高己方的戰力。不過伴隨著,藥效過后的后遺癥也非常厲害,一不小心就可以讓人癡呆殘廢,甚至是發狂身亡――也許那小子用的也是這種方法。”
固叔手撫長須,陰冷地笑了起來:“這么說來,姓呂的小子已經順利通過海選,過幾天就該參加‘演武大考’了吧。當然前提是他沒被“裂魄丹”的藥效給毒死。”
“是的。”劉定國湊近固叔:“既然那小子始終是個禍患,要不要小侄今晚去磨房,親手結果他…”他表情狠厲的做了個“殺”的手勢。
“不妥。”固叔擺擺手:“如果那小子暗中有高人相助,你去未必能討到好去,再說既然他現在已經引起眾人關注了,咱們也別節外生枝。最好的方式是:在‘演武大考’上殺了他,畢竟那種激烈的考核,每次死上個把人也不會引起懷疑的。”
劉定國豎起大拇指夸贊:“固叔的這個主意妙,‘演武大考’在紫霞山舉行,屆時現場會有金燕堂的高手全場監視著,那個暗中幫助小雜種的家伙肯定不敢進入會場,到時我們就能出其不意地斬殺了他。”
固叔點點頭,吩咐劉定國:“你回去安排一下,最好叫上你兄弟一起相互照應著,這次行動不許再失手了。”
“固叔放心,侄兒告辭了。”劉定國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固叔又關照說:“哦,對了,這次‘演武大考’呂氏親族的考核會與非嫡系的考核合并在一起進行;你們行動時記得隱秘點,別讓呂家嫡系那幾個年輕人看破你們。”
“是,小侄省得。”;劉定國躬身答應著,一邊退了出去。
固叔手指輕撫著長長的美髯,冷笑道:“哼,區區一只螻蟻般的東西,也想跳到上仙面前來逞威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言罷,他躺回搖椅,腳尖一點地板,身體一前一后地搖晃了起來,說不出地悠閑自得,宛如神仙中人。
數日后。
距離呂府以西約三里半的地方,有一座紫霞山,山勢并不高,其間風景優美,林木茂盛,山頂還有一座高塔可以遠眺三江景致,成了云夢城人們踏青游覽的好去處。
可是今天這附近一片山頭被呂府全包了下來,成為這一屆“演武大考”考核的場地。
呂戰來到紫霞山山腳的時候,山腳下車水馬龍,旌幟招展,非常地熱鬧。呂氏家族的很多族親故舊都趕來觀看這次盛會了。
“戰哥哥。”小硯跑了過來,臉蛋紅撲撲的,“你還是來啦。”
“嗯,我覺得試著挑戰一下,看看自己有大多本事,還是蠻有意思的。”
小硯看著呂戰:“前幾天你在海選會場的事兒我都聽說了,戰哥哥你好神勇喔。”
呂戰撇撇嘴角,滿不在乎的說:“只是那石鎖不結實罷了。”
說完,他也不想解釋什么,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小硯在呂戰身邊轉了一圈,只見他穿著一身青色短布衫,裝束還象平常府內普通下人那樣,不禁驚訝道:“戰哥哥,你就這打扮來考核?”
呂戰肯定地“嗯”了一聲。
“那可怎么行啦!”小硯急叫道:“‘演武大考’可不是考文章,那是考打架,要刀槍相見生死相搏的!你看你,護甲沒有,等級高一點的武器也沒有,你這不是來打架,而是來當打狗的肉包子,絕對的有去無回呀。”
呂戰在她面前捏緊拳頭,淡定的笑道:“小硯,看我有這拳頭,一切足矣。”
“可是,拳頭也是肉做的呀,你這樣可不行。”她用手向右指了指道:“我家五小姐就在那里,我去向小姐要上一套等級高點的護具和武器。”
呂戰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見那里有名牽著黑馬的少女正與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在交談。
那少女身穿一身銀色軟甲,唇紅鼻挺,眼眸清亮,她的背上斜背著一把劍,小蠻腰里掛著兩個百寶囊,整個人英姿颯爽,十分地俊秀。
她所牽的那匹黑色神駒,更是海外東涼國特產的名駒‘烏云踏雪’,傳說這種名駒日行千里,風馳電掣,非常地名貴。一般只要京城中的豪門望族才購買得到。
“小硯,”呂戰解釋說:“我真的不需要戰甲和武器,我現在最好武器就是拳頭。”他捏著拳頭晃了晃,微笑著說道:“你要相信我的實力。”
小硯見他那么堅持,只好溫婉地建議:“那,那你自己千萬要當心點。打不過就早點跑下山認輸吧。”
看來這小姑娘真是對自己很沒有信心啊,呂戰心下苦笑連連,又問:“你家五小姐到這里來干嘛?”
“她也是來參加‘演武大考’的。”小硯指著正與五小姐說話的青年男子道:“
他叫呂烜,是我們小姐的堂兄,內府里數得著的本族青年高手;你可得防著他一點,連小姐都不喜歡他,說他跟三少爺一樣愛玩陰的,而且兇蠻霸道。要不是他與本家三公子特別要好,我家小姐才懶得去理他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