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城深呼了口氣,冷艷的面容直視著前方,片刻,收回視線,看了眼手中的手機,緊緊地抓著,她想回一則讓蕭陽小心點的信息,又生怕這廝馬大哈忘記調靜音而泄露了行蹤…
放長線,釣大魚。
白卿城內心很糾結,一方面,她清楚,蕭陽選擇的做法很準確,然而,另一方面,一想到蕭陽要置身險境,白卿城便有幾分揪心和憂慮。
沉吟了片刻。
白卿城拿起了一側旁的對講機,沉聲吩咐。
“各單位注意,一旦發現車牌號為的大型貨車,一律放行!聽清楚了!”白卿城重復了幾遍后,目光徐徐地瞥著前方不遠高高聳立著的黑山集團大廈,喃喃地細聲,“一定要小心!”
片刻,白卿城重新拿起了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汪總隊!”正事上,白卿城可從來不喊汪雄陽為姑父。
“丫頭,有什么消息了?”汪雄陽此時坐在辦公室里面,含笑地開口。
“蕭陽已經順利潛入黑山集團,并且傳回消息,黑山集團將有一批貨物稍會要運出去,或許正是我們要等的獵物!”
聞言,汪雄陽的神色也瞬間凝重起來,緩聲說道,“以你的意思…半路攔截這批貨?”
“不,放長線釣大魚!”白卿城立即轉達了蕭陽的意思。
了解了具體的情況后,汪雄陽沉思片刻,果斷沉聲說道,“卿城,這件案子交給你全權負責!切記,事關重大,一定要謹慎。還有,也要保住蕭陽的安全。”
得到了汪雄陽的這個命令,白卿城顯然輕松不少,立即點頭,“清楚!”
“我不同意汪總隊的做法!”
汪雄陽電話剛掛,辦公室的大門瞬間被推開!
一名身軀健碩的高大男子,國字臉,雙眉若飛劍般冷挑,瞳孔銳利中泛出幾分傲氣,身穿著一身刑警制服,同時摘下警帽,健步走了上前,目光直視著汪雄陽,一字字開口,“如果我剛才沒聽錯的話,是關于黑山集團制毒一案有了新的進展!”
聞言,汪雄陽稍一皺眉,抬眼看著眼前此人,半響,淡聲開口道,“閻遠忠同志,偷聽上級命令,這種做法,恐怕實屬違紀作為吧!”
兩人之間似乎隱隱便有著一層不太微妙的關系!
閻遠忠!眼下明珠楊浦區刑警大隊的副隊長,頂替了之前楊巖田的位置!只不過,閻遠忠并非從下面提拔上來,而是直接由刑警部門最高系統從京城空降過來。他的到來,對汪雄陽的位置有著極大的威脅!
盡管閻遠忠是個副總隊,但是,仗著其身后不俗的家世,從來到警局的一刻開始就沒有將汪雄陽當成頂級上司來看待。
閻遠忠冷笑了一聲,沉聲說道,“所有人都知道,黑山集團的案件牽涉極其廣泛,如果能夠早日順利告破,引起的震動絕對不亞于一顆原子彈在明珠爆發!汪總隊,你現在明知道可以截下黑山集團的車輛,找到其真正販毒的證據,卻選擇放行。若有什么閃失,讓毒品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的話,這份責任,誰來背?”
汪雄陽的臉色低沉著,緩聲說道,“我已經下了命令,這起案件由白卿城全權負責!”
“笑話!堂堂刑警大隊,竟然讓一個娘們來負責這么重要的案件!”閻遠忠一副心知肚明地冷視著往雄陽,“依我看,你是想讓你這個便宜親戚獨攬頭功吧!”
“一派胡言!”
汪雄陽怒喝一聲,沉聲說道,“我汪某人從不會在公事上有任何徇私!這件案子一開始就是白卿城跟進,交給她負責有什么不妥?”
“總而言之!我覺得必須要出警攔截那輛或許裝有毒品的黑山集團車輛!通過此舉必定能夠當場獲得黑山集團販毒證據,由此順藤摸瓜,找到最終黑山集團所有的制毒老巢!”
“絕對不許!”汪雄陽絲毫沒有一點避讓,振聲開口喝道,“如今我們刑警大隊的內部人員已經盯上了那輛車,只要不驚動黑山集團,絕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找到黑山集團的制毒老巢!反之,倘若輕舉妄動,一旦打草驚蛇,不僅我們潛入前方的線人有生命危險,甚至會導致完全斷了這根線索!”汪雄陽清楚,黑山集團既然敢選擇在這個時候將毒品運出,一定會做好被警察攔截的準備!
“況且,消息太過突兀,我們根本不可能布置出完整的抓捕攔截方案!”
“必須攔!”閻遠忠錚目揚眉!
“不許攔!”汪雄陽斷然否決!
兩人相視,絲毫沒有掩飾心中的不滿!
“哼!”閻遠忠冷哼一聲后,立即轉身往外面走。
“閻遠忠同志!”當其打開門的瞬間,汪雄陽的聲音再度響起,并且沉聲說道,“你也知道本案事關重大!我希望不會出現有人因為急于貪功而有任何擅自的舉動!否則,我會追究全權責任!”
閻遠忠的身影輕震了下,半響,砰地狠狠摔門走了出去!
看著門口的方向,汪雄陽眉頭輕皺了起來,半響,喃聲自語,“閻家的手,已經開始伸向明珠了?”
閻遠忠狠狠地關上了自己辦公室的門。
目帶怒火!
“區區一個楊浦區的刑警總隊,竟然敢如此否決老子的決定!”閻遠忠簡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桌面,在京城,他雖然身居職位不高,但是,由于有著顯赫的背景,也是一要風得風的人物!本以為這次空降明珠,哪怕是在這當副隊長,實際上,這里的總隊也得在自己面前言聽計從!
沒想到竟然碰上一個這么不長眼的!
“你算什么東西!”閻遠忠滿眼的不屑,怒呸了一聲,眼眸閃爍不定,片刻,徐徐地冷哼,“還敢說要追究老子的責任?”閻遠忠握緊了拳頭,神色陰沉不定,“我倒要看看,待我將黑山集團販毒一案雷霆告破時,你如何追究我責任?或者,是我將你從這個位置上踩下去!”
閻遠忠非常清楚這件案子公開的后果!
黑山集團在明珠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從未有任何負面新聞,這樣的案件一旦曝光,舉國都會震動!
這對自己,是個機會!
“若是能夠把握住這次的機會,我在家族的地位,恐怕也得水漲船高吧!”閻遠忠瞇起了視線,沉吟片刻,立即拿起了手中的座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后,立即沉聲說道,“第三大隊聽令,現命令你們即可封鎖黑山集團周圍所有的路口,一旦發現有車牌號為的大型貨車,立即攔截!”
“抱歉,總隊有令,關于黑山集團一案,僅聽從白隊長一人命令。”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聲音!
“混賬!你看清楚電話是從哪打來的了嗎?我是閻副總隊!”閻遠忠簡直暴跳如雷!
“抱歉,確實是總隊的命令!”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盲音…
“王八蛋!”閻遠忠狠狠地摔下了電話,怒罵一聲,目帶怒火地瞥著汪雄陽辦公室的位置,胸口急促地起伏了幾下,眼眸一陣冷光閃過!
“哼!老匹夫,如果你認為這樣便能夠阻攔我的話,那么…你就太小看了閻家的力量了!”閻遠忠冷笑地掏出了手機,“凍結我在刑警大隊的權利?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凍結老子調動地方軍隊的全力!”
閻遠忠迅速撥號…
黑山集團,豪華的辦公室內。
鄭秋背倚在柔軟的辦公椅上,笑瞇瞇地看著前方站著有幾分拘束的兩人,片刻,輕笑擺手,“不必緊張,坐。”
茍陽德急忙擺手,賠笑地道,“不不…不用了!”
哪怕是在這辦公室內站這么一會,茍陽德已經感覺已經的背夾完全濕透了!站著這位年輕的黑山集團老總的面前,茍陽德仿佛有著一種大山壓過來的龐大壓力,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目光更加不敢與鄭秋對視,似乎對方可以從他的眼中看清一切。
“你叫什么名字?”鄭秋輕聲開口,手指輕敲著桌面。
“回鄭總,鄙人…茍陽德。”
鄭秋怔了下,臉龐旋即露出了一抹輕笑,抬眼繼而說道,“我二弟給你們下的訂單…拿出來看看吧。”
茍陽德忙不迭地從口袋中將訂單以及發票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面上,鄭秋拿過來一掃,片刻,突兀地…
鄭秋猛地一拍桌面,目光帶著幾分厲色地盯著茍陽德,“訂單是假的!”
聞言,茍陽德的臉色陡然間大變,渾身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同時心神更是大震,急忙道,“不…不會,我…我騙誰也不敢欺騙鄭總啊!”
鄭秋目光緊緊盯著一臉緊張驚恐,神色已經蒼白來的茍陽德,片刻,徐徐地開口說道,“訂單的筆跡,根本不是我二弟所寫。”
茍陽德急道,“這是由鄭二少爺口述,小的寫上去的!”茍陽德渾身顫抖地從口袋中摸出了一張名片,哆嗦地遞上去,“這…這是二少爺當時給我的名片。”
鄭秋接過了名片,仔細地掃了一眼,確定這確實是鄭權的獨有名片,半響,抬眼看了眼茍陽德,突兀地輕微一笑,擺手道,“茍老板,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當真。”鄭秋一開始確實對這筆交易有所懷疑,不過,見到了鄭權的名片后,疑惑已經打消了一大半。
茍陽德暗松了口去,不過,此刻渾身都是汗水浸透了。
鄭秋視線瞥了一眼發票,抬眼輕輕地朝著茍陽德含笑說道,“貴店跟我們黑山集團的這筆交易,除了你們兩人外,還有誰知道?”
茍陽德一怔,還是如實回答道,“我并沒有宣傳,只有店里負責搬運的員工知曉。”
“很好。”鄭秋看了一眼手中的發票,徐徐地站了起來,目光帶笑地看著茍陽德,“茍老板,據我所知,市場上花梨木椅子的價格,比起你這里所寫的,要低上一倍有余。”
茍陽德臉色一變,急忙賠笑道,“價格方面還可以有待商榷。”
“我明白的。”鄭秋笑瞇瞇地說道,“碰上我們黑山集團這樣的大客戶,怎么能夠不狠狠地宰上一頓呢!”
“不…”茍陽德感覺有種墜入了寒窟的寒意從內心升起。
“別緊張,沒關系的。”鄭秋輕笑地朝著茍陽德道,“我們黑山集團財大氣粗,也不差這點小錢…”
茍陽德內心一松,同時更有種竊喜之意從心頭開始蔓延起來。
這時,耳邊傳來了鄭秋的下一句話…
“這筆錢…我會燒給你的!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