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因為我是你的勇者
“還差最後一重障礙…”面對距離約十米外的不同方向，幾個即將圍堵上來的SAO玩家，同時是離開廣場的最後的阻撓，鍾仔暗暗咬牙地道。
饒是絕大多數的SAO玩家都奔往耳環小混混的方向，仍有一小部分位於外圍的玩家企圖將鍾仔和艾莉娜捉拿住。
憑他們沒有經過強化的肉體速度，不可能一下子超越他們的包圍網。無論選擇任何方向，至少需要迎面碰上一人。
只要被任何一人纏上了，便會被後來居上的其他玩家擒下來。這就是雙方數量上帶來的壓倒性不利。
但鍾仔已經想不出任何其他辦法，躲開他們來離開這里，眼前只有從正面突破一途。
當決定以後，腳底下再一次加速，達到他目前的極限，他要從正前方的那位玩家身上開出一條通道。
“你這黑白熊的幫兇！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離開的！”這個男玩家從黑白熊身上得到的不安和恐慌，全部轉化成對鍾仔的恨意，直接朝鍾仔和艾莉娜兩人撲去。
鍾仔確實地感受到從艾莉娜手心傳來的溫暖，成為了最有力的鼓勵。讓他時刻不忘：他，絕不能退縮！
“那你給我去死！！”平常表現冷靜的鍾仔罕有地發出一陣怒喊，彷佛要把心中因樂道爾游戲帶來的種種壓抑和氣憤全部發泄出來。
毫不猶豫地拔出早已準備好，在游戲開始附送的E級武器－－鐵劍。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被靜止了，周圍一切景物都被奪走了顏色，天地間只剩下了那道劍光…才沒有這種東西！
沒有任何絢麗奪目的效果光或者音效，只有單純地用盡全身氣力，作出在自己能力之內最快、最強的一記揮斬。
這一劍完全是外行人使劍的手法。唯一能拿出手的也就持劍者附在劍身上的強烈信念。
森白的劍鋒在空氣中劃過，半截帶血的手臂在空中翻滾，然後跌落地上。
“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因為失去手臂帶來的劇烈痛楚，男玩家掩住鮮血直流的斷口面直痛得倒在地上打滾，方才決不退讓的強硬態度不過是外強中乾。
要不是他切身的體會到那冰冷的死亡氣息，在關鍵時刻倉促擺出防御姿勢，結果就不止是掉了半條手臂，而是整個人從中間剖開成兩半。
嘴上說得有多漂亮，結果就這一副慫樣。
但是鍾仔可沒心思花費在這家伙上面，在他看來連恥笑他也是一種浪費時間。
正要繞過這家伙時，鍾仔瞬息想到了任務二的達成條件：五十點殺戮值，不正是通過殺死SAO玩家而獲得麼？
只要殺了這家伙，便會得到那殺戮值。以後再累積一下，作為獎勵的五十枚游戲幣，也未必是一場空夢。
他現在可是很缺游戲幣！勇者職業的專屬特殊能力，使用一次就要十枚。而且他本人跟艾莉娜亦需要大量游戲幣來提昇身體質素。一般人的肉體水平在 雖然他的理智無不警告著他，後面還有來人追趕。時間耽誤多一分，就多增一分危險。
但倒在地上失去抵抗的男玩家，是活生生的誘惑，只消他再劈下一劍，便輕松獲得所謂的殺戮點，這動作花不了他多少時間。
兩個截然相反的念頭盤旋在他的腦海里，他卻知道沒空再猶豫不決了。
在電光石火間，他馬上做出了判斷。打消了朝這個男玩家補上一刀的想法，直接拉過艾莉娜繼續奔逃。
對鍾仔而言，最重要的目標是帶著艾莉娜安全而退，決不能因為眼前得一點蠅頭小利，讓她身犯險境。
經過最後一層阻礙，此刻他們終於從被SAO玩家的包圍網中脫離出來。艾莉娜回首看到，視線中的中央廣場不斷地縮小。
“鍾仔大人，已經沒有人跟來了。”艾莉娜拉扯了一下鍾仔的袖子作出示意。
“是嗎？”鍾仔輕聲答應，卻是完全相信艾莉娜的判斷。松開了一直握著她的手，并且放緩了腳步。
“啊～累死了。”
然後，鍾仔像老頭子般重重嘆了口氣，嘗試慢慢恢復有點亂的呼吸。回想起來，自高中開始為了應付考試沒日沒夜地溫習，好久沒有像這樣跑了。現在居然還跑得動，應該要偷笑了。
“鍾仔大人身體還好嗎？嗯，很好。”艾莉娜說完，也自行觀察到鍾仔身并無大礙，不禁展露出一抹發自內心的甜膩笑意。
出奇的是艾莉娜沒有表現出分毫疲憊之感，平靜得連喘氣都不喘一下。竟一點也不像外表般柔弱。
啊！貌似艾莉娜的身體屬性比我還要高上一些。這個時候鍾仔也醒悟過來，想起到這個事實。
這樣一來，自己那般緊張地死死抓住艾莉娜的手在拼命奔跑，豈不是傻到家了？原先害怕她跟不上自己腳步，倘若一個不留神遺漏了她在廣場里。殊不知事實上她跑得比我還快，反倒被我拖慢了腳步。
還有，剛才那幕放在旁人眼里，肯定有多像肥皂劇就有多像肥皂劇。這樣的青春戀愛物語放在這個殘酷世界真的沒關系？
“艾莉娜！為什麼剛才你不告訴我能自己跑！”知道自己干了多蠢的事，鍾仔帶點羞惱地道。
“那是因為鍾仔大人沒問過就主動拖起艾莉娜的手接著就跑啊。”
“況且…鍾仔大人那副不容置疑的強硬口吻，讓艾莉娜一點抵抗力也沒有。因為艾莉娜是個M喔。”艾莉娜雙手掩住有點發燙的臉頰，但這般光明正大地道出此番羞恥的話，倒讓人不得不質疑她是否真的害羞。
我糟，怎麼總覺得你經常輕微地S在下。鍾仔也就只能無語地對她翻了個白眼。
說過了不知輕重的俏皮話，艾莉娜不知怎地原來愉快的神情一黯。
鍾仔大人你為什麼…
“嘛，算了，馬上繼續趕路吧。這起始之鎮已經不再安全了，趁他們未展開搜索，現在有多遠躲多遠吧。”鍾仔心中正盤算著接下來的行動計畫，對艾莉娜細微變化的敏感觸覺少不免有點下滑。
“雖然原著劇情已經不太可靠，還是順著桐人的路線前往霍魯卡村莊。假如能搶在玩家前面到達的話，說不準是唯一機會從商店里購買到以後在野外區里過夜的補給道具…嗯？艾莉娜你怎麼了？”
“不，我沒事。”艾莉娜壓下復雜的心情，擠出平日樂天積極的笑容。待鍾仔轉回頭，眼神里卻又流露出復雜的感情。那是有點為難，抑或說，是欲言又止的心情。
有些話難以啟齒的話想向他詢問，但是又害怕受到傷害。
直至趕在下一個村莊的道路上，鍾仔已經遭遇到的第三頭野外怪的野狼。
“艾莉娜，退下吧。我一個人就應付得了。”這句話是鍾仔第三遍說了，特別的是，這一回說的時候特別有底氣。并不是完全在逞強。
經過了前兩遍的經驗，他多少也熟悉對付野狼的打法。身上破損不堪的皮甲，以及裸露於外的皮膚上的大小傷口，訴說了他曾經的劇烈戰斗。
如今的他已適應了手上沉重而具有真實感的灰銀色的鐵劍，雖然還是不會劍術什麼的，卻在短短時間內將這把鐵劍運用得如揮臂使。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握劍的感覺。
鍾仔也難得一回樂觀地猜想到：難道我有使劍的天分？
堪堪躲開野狼的飛撲和撕咬，鍾仔滾到野狼的正後方，瞄準了這個重大破綻，用鐵劍迅速地劃開了野狼有些粗糙的毛皮，狼血從劍砍出來的傷口處慢慢浸出來。
鍾仔得手後一擊即退，又小心地尋找下次的攻擊機會。
先是這樣慢慢削減了野狼的體力，待牠的的傷口愈來愈多、失去了更多鮮血，牠的動作已不復本來的敏捷靈活。
直至野狼對他的威脅下降到某個程度，鍾仔才肯正面沖前跟牠來一場搏斗，又或者說，這是摘下名為勝利的果子的動作。
自己是不是變化得太大？鍾仔在心里不禁在問自己。
他在最後的使勁一劍把狼首斬下，即使是血肉飛濺的時候，也沒有一點動搖。
到目前為止，連鍾仔也為自己的行動感到意外，在現實里的自己連見到這麼多鮮血都有點不安，看到網絡上的血腥圖片更覺惡心得想吐。
但進入了樂道爾游戲卻像是換了一個人，黑白熊在他面前以那種方式殺死好幾十個人，各種內臟器官、碎肉、鮮血…比起他以往所見到的畫面還要獵奇血腥無數倍。
可是他竟是冷靜得可怕，沒有產生作嘔的感覺，沒有過度驚恐而喪失理智，像開玩笑一般簡單地克服了昔日的重大弱點。
面對沖過來的人類玩家，自然而然地拔出長劍向對方直劈過去，對於向人類下殺手居然沒有抵觸，彷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鍾仔大人…”艾莉娜始終禁不住了，輕喚起鍾仔的名字。
“為什要…肯為艾莉娜做到這種程度？”艾莉娜的聲音很輕很輕，彷佛有點癡癡的感覺。眼眸中的目光迷離而朦朧，直勾勾的看著他的眼瞳。彷佛想在其中找出他心內的真正答案。
雖然真正相處的時間不到一天，但艾莉娜倒對鍾仔生活在一個怎樣的世界清楚得很。鍾仔的身分最普通不過的學生，過著與血腥、陰謀、打斗等負面事物完全無關的和平的生活。正如她所想，不要說斬人，連雞鴨魚他也沒有宰過一只。
而她接觸到的鍾仔本人，是個非常溫柔、善良的人。完全想像不到他竟有翻天覆地的轉變，一下子變得殺戮果斷，毫不猶豫地握起武器與其他人類以及怪物拼命戰斗。
她有種感覺，他現在的行為是對自己勉強、對自己壓榨、對自己殘忍。
而造成他改變的那個原因，正是艾莉娜自己。因為她是他的負累。讓他不得不改變自己，不得不挑起這個重擔。
對此艾莉娜只覺得無比內疚。
“因為我屬於是艾莉娜的勇者。這不是理所當然的麼”鍾仔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
“用不著在糾結什麼，這是出於我的自愿。能夠成為艾莉娜的勇者，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光是她一句話，他便了解到艾莉娜的此刻心情。果然艾莉娜是個善良的女生，居然這般關心自己，心底里不禁涌出一股暖流。剛才的最後一句那是毫無花言巧語，打從心底最真誠的大實話。
聽罷，艾莉娜頓時陷進極大的震撼里，呆呆的看著鍾仔，心里已然翻江搗海般難以平伏，小嘴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然後，很快恢復過來的艾莉娜撲進鍾仔的懷里，就像個長不大的孩子般不斷磨蹭著他。
“嗯嘿嘿，鍾仔大人果然是艾莉娜相中的好男人！艾莉娜最喜歡、最最最喜歡、最最最最最最喜歡你了！！”這是艾莉娜的招牌式，有點奇怪又不失可愛的笑聲。
“那個我說啊…可以不要稱呼我作好男人嗎？”
“為什麼？好男人不是稱贊男性的話嗎？”
“沒有為什麼，聽上去有點別扭而已。”當中牽涉到的理♂由，鍾仔連提都不想提及。尤其說話對象是工口娜的時候。不要再增添她奇怪的知識了！
“那麼…我應該說鍾仔大人你是個好人麼？”
“絕對不要啊！！！”
在另一邊廂，身為告發者的耳環小混混，被重重圍困在廣場中心處。光是看著便知道他的情況相當不妙。
“差點被你騙過了，你也是黑白熊的臥底對吧？對吧！”這個玩家雖然用上了責問的，使用的明顯是肯定的語氣。
“只要殺死了你們，我們便能出去了！”另一位玩家在目睹了黑白熊的血腥施壓手段後，變得快要瘋掉，不，也許已經瘋了。換ACG界的說法，他黑化了。
“廢話少說，我們馬上宰了他！”這番話一提出來，瞬間獲得一大堆其他玩家的熱烈和應。
先前無條件相信眾人的弱氣少年，此時被他們遺棄在一角。他盡力遏止眾人的話語，落在群情激憤的玩家們里，猶如沉入大海中的泥濘一般，沒有濺起一絲的波瀾。
一切話都無法聽進耳里的玩家們相繼拿出各自的武器，一把把明晃晃的刀劍光看著就有夠刺眼的，直教人看得驚心動魄。
這個完全失控即將發生暴亂的局面，其中無不因為鍾仔的關系，是他先亮出武器來對付同為人類的SAO玩家，徹底刺激到他們的神經，令他們看清楚雙方不可緩和的矛盾。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你這臭小子竟敢他媽的陰我！！！沒辦法了，唯有用那個技能賭一把！”走投無路的耳環小混混，終於不得不使出最後的底牌。
實話說，只有一枚游戲幣的他可不曾試驗過技能的效果。到底能否殺出重圍，他連一點底氣也沒有。
但正如他所說，他已經沒有別的後路了。
“請問是否啟動？”
“是！”耳環小混混毫不猶豫地按下選項。腦海里隨即浮現出使用這股力量的方法。
P.S.為毛寫到“能夠成為艾莉娜的勇者，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時，有沙子跑進本人眼睛里。嗚…嗚…雖然你們可能不屑一顧，挑剔這貨文筆太差，但我想說…我對工口娜的感情是真的！！
寫到那里，瞬間浮現出初次從召喚陣中出來的艾莉娜及後面的點點滴滴。我糟！我中了自己的回憶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