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禎毅兄,你總算是來了,我都在這里等你好大一會了!”董禎毅剛剛扶著下了馬車,就有一個男子迎了上來,臉上帶了些焦急,卻在看到戴著帷帽的之后微微一怔,皺眉道:“這位是…”
“這是內子,今日特意過來看永星和谷大少爺比試的;,這位是我的同窗武思平,素日和我,永星的關系都還不錯。小說1314”董禎毅簡單地介紹了一聲,今天是林永星和谷家大少爺谷開齊比試的日子,雖然什么都沒有說,但是董禎毅卻也知道她很想看這個熱鬧,所以問都沒有問,昨晚直接和她說讓她一起過來,而也沒有多想,便點頭答應了,而董夫人今早才知道這件事情,臉黑黑的看著他們出門——不是拋頭露面有什么不妥,而是她不愿意看到在太多的人面前露面,不管是給董家掙面子還是給董家丟臉都一樣。
“原來是嫂夫人。”武思平略有些敷衍的施了一禮,卻又急急地拉著董禎毅道:“比試就要開始了,我們快點過去給永星打氣吧!我看他好像挺緊張的。”
“不著急,時間還來得及。”董禎毅笑著搖搖頭,他是算好時間出門的,知道距離比試開始起碼還有兩三刻鐘的時間,真用不著太著急,他看著道:“我們是先過去給永星打打氣,還是讓我帶著你先隨便看看。”
“哎,你今天這是…”武思平急了,其實他和林永星和董禎毅的關系并不算十分的好,只是比一般的同窗要稍好那么一點,畢竟林永星是富甲一方的林家嫡長子,董禎毅則是望遠學堂最負盛名,讓眾多先生抱了最大希望的才子。他們都有自己的傲氣,和大多數的人都不能打成一片,這武思平也是好不容易才和他們走近的。他雖然也聽說了董禎毅的妻子原本是林永星的丫鬟,后來不知道怎么成了林家的義女,但兩人都已經成親三四個月了,他一時之間卻還沒有想到這個。
“還是先去給大哥打氣吧!”輕笑一聲,道:“要不然的話還不知道會讓他埋怨成什么樣子呢?我可不想聽他嘮叨。”
“也好!”董禎毅點點頭,向武思平笑笑。道:“思平兄,我們走吧!”
“咦。你就是那個林家的義女?”的話武思平聽進去了,然后后知后覺的看著,雖然他聽說了一些關于的事情,但是他終究是個男人,不像女子那般喜歡打聽這些家長里短的事情,所以知道的并不多,他甚至還以為定然是天香國色的美人,要不然的話董禎毅怎么會娶一個曾經是同窗好友丫鬟的女子為妻呢?無非不過是英雄難過美人關罷了!
“不錯!”點點頭,卻不想多說。而董禎毅更沒有多談的,連客氣地讓一下都沒有,就偕同往里走,回過神來的武思平立刻跟上。
林永星和谷開齊比試的地方選在望遠學堂景色最好的地方讀書坪,那是一塊平整的草坪。中間是三棵據說種了兩百多年的大榕樹,那三棵榕樹成鼎足之勢。樹下是石凳和石桌,哪怕是在炎炎夏日,坐到樹下也能夠得到一份難得的清涼。
讀書坪不遠處是望遠學堂的九曲荷塘,池塘不算大。里面種植了各色的荷花,這個季節正是荷花盛開的時節,漫步在九曲橋上固然能夠嗅到撲鼻而來的荷花清香,但坐在榕樹之下,一陣清風過來的時候,也能夠聞到陣陣花香。
董禎毅才靠近讀書坪,便讓眼尖的人看見了,大聲叫了起來,而被眾人圍在其中的林永星大松一口氣,從眾人的包圍中突出,走了過來,但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最先看到的卻是落后董禎毅半步的。
“你怎么也來了?”這是和董禎毅成親回門之后,林永星第一次見她,但是林永星卻絲毫沒有陌生的感覺,仿佛眼前的女子還是那個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嘮叨的,所以說話的口氣不怎么好,卻透著一股子熟稔和親昵。
“過來看熱鬧啊!”也沒有什么好氣,她直接道:“想看看你這半個月臨時抱佛腳有什么效果,也想看看你一會兒會不會在眾人面前出糗…唔,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啊!”
這丫頭在等著看自己的笑話!林永星十分肯定這一點,他瞪了一眼,這才轉向董禎毅,抱怨的道:“你怎么把她帶過來了,你們兩口子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吧!”
“你為什么不說我們是來給你助威,看你大殺四方的呢?”和林永星雖然只說了那么簡單的兩句話,但是其中的那種熟稔和默契卻讓董禎毅心里微微有些泛酸,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用那樣的態度對自己呢?心里酸酸的不痛快,他就故意擠兌了林永星一句,道:“還是你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誰說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林永星沒有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后道:“我才不稀罕她來給我助威呢?這種場合她一個女人家,還是回避一二的好!”
“連那些未出閣的姑娘都能摻合了,又有什么好回避的?”董禎毅搖搖頭,嘴巴微微一努,示意林永星這里可不止一個女子,還有好些戴了帷帽的女子,而那些女子董禎毅不用細看,也不用問就知道是望遠學堂某些學子的姐妹,今天是特意過來看熱鬧的。
“和她們怎么能一樣?”林永星嘟囔了一句,那些女子都是些未出閣的,今日來除了看熱鬧之外,恐怕還有別的心思和用意,而他剛剛在同窗的介紹下,和她們中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對她們還真的沒有太多好感,總覺得她們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自幼讀書,但是恐怕從小到大讀的就只有《女則》、《女戒》、《女論語》那幾本書,別說是和在京城聽聞的那些琴棋書畫皆有所長的才女相提并論。就連的一個小指頭也都比不上,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才女,可從來都自嘲自己只是多識得幾個字而已。
“她們出身好,而我出身不好,對吧?”故意曲解林永星的意思。
“我可沒有那么說,你別胡亂理解,然后給我戴帽子。”林永星和斗智斗勇不是一次兩次,立刻不慌不忙的應付著。然后道:“不過,你還真沒有必要和她們比。你比我讀的書還要多,而她們…不是我要說她們什么,我估計她們讀過的書還沒有你的零頭多。”
“是嗎?”的語調微微上揚,然后卻又道:“可是我昨兒才做了個統計,我讀的書剛好是個整數,沒有零頭。”
董禎毅忍不住一聲笑了出來,而林永星則沒有好氣的瞪了一眼,罵道:“牙尖嘴利的丫頭,你不擠兌我幾句心里不舒服啊!”
“豈止。要是不擠兌你兩句的話我渾身都不舒服。”笑著應承了一句,看著被自己氣得直瞪眼的林永星,他現在除了有些氣急敗壞之外,哪里還有半點緊張之色。
“好了,別斗嘴了。讓人看了笑話你們沒長大。”董禎毅笑著拍了拍林永星,他知道故意和林永星斗嘴是為了消除他的緊張情緒。也知道對林永星并沒有多少男女之情——骨子里是個十分傲氣的人,林永星有太多的地方不不上她,她又怎么可能看得上他呢?但是他們之間的那種氣氛還是讓他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所以帶了幾分故意的打斷了他們。
輕輕地脧了董禎毅一眼。對他的心思略有所感,她沒有繼續和林永星斗嘴,而是看著林永星道:“我聽禎毅說了,你們比三場,怎么比,說清楚了嗎?”
“說是比三場,其實真正算下來只是兩場,一場考學識,我出十道題給他作答,而他也出十道題讓我作答,所出題目不限,經史子集均可,所有的回答均書寫出來,順便也比一比誰的字更好看了。一場考策論,命題是考題中的一道,哪一道卻要等到第一場比試出來之后才知道,說不定就是答不上來的那一道。”說到比試,林永星便收住了嬉笑的模樣,帶了幾分慎重,道:“谷開來是今年的新科進士,我估計我是輸定了。”
“輸了正常,平局那是意外之喜,而如果能夠略勝一籌的話,那才是意外。”見不得他沒出息的樣子,道:“他是新科進士又如何?你想想,你今年十六,而他已經二十了,比你年長四歲,你雖然會試失利,但是他四年之前未必就能過了會試,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是今年的新科進士了,換而言之,四年之前的他未必就比你厲害。更何況,谷大少爺自幼在京城耕讀,且不說他的天資如何,但是他所處的環境,他能夠接觸到的人群,還有那些教習他的先生,定然都比你所遇的更強,更優,就算是你們同齡,略遜一籌也在情理之中,更別說他還年長幾歲。我看啊,你根本就不用緊張,就當是一場平常的比試便是。谷家人要看的不是你勝過他,比他厲害,他們想要看的不過是你胸中有多少墨水,你把你所知所能的表現出來便是了,不要太計較勝負得失。”
“說得好!”的話剛落,林永星都還沒有表示什么,便有人大聲喝彩,他們齊齊望過去,自然是誰都不識,而董禎毅和林永星卻也不認識來人,不過那人身邊的卻是熟人,兩人立刻上前行禮,口稱“谷先生”。
“這位姑娘說得好,今日比試只為以文會友,林兄弟不用太過計較得失勝負。”谷開來看著的眼神很是熱烈,這番言語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夠說得出來的,他上前一鞠,道:“不知姑娘貴姓?”
這算什么?董禎毅眼睛瞇了起來,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刺眼無比,不過不等他說什么,邊盈盈一福,回了一禮,道:“小婦人娘家姓莫,谷大少爺可以稱小婦人董莫氏。”
董莫氏?她已經嫁為人婦了?谷開來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而他身旁的谷傾梓則了然的道:“禎毅,她便是你的新婚妻子莫氏了吧?看來是個有見識,秀外慧中的姑娘!”
“先生贊譽了!”董禎毅微微一笑,但是卻不謙虛的道:“不過內子自幼聰穎好學,喜好讀書,學識不比學生差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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