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這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是從什么地方冒出來的,與天虛宗之間,有何仇恨,竟然要將天虛宗宗滅派消。
還有,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為何會知道《九龍遮天》?為何會知道他修習的就是《九龍遮天》?為何會知道上帝之手,諸神之拳,蒼穹之腳等神靈神通,就不是出自《九龍遮天》?
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似乎對《九龍遮天》,極為熟悉,這是為什么?
周義人心中也有些恐慌: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妖威如海,根本不是登天境的武者能夠抗衡的。他能夠將整個天虛宗都覆滅,那么清秋現在又在何方?
‘莫非清秋的性命,已經隨著天虛宗的消失,而徹底湮滅?’
這種念頭剛剛升起,就被周義人強行掐滅,他不敢去想,但是他心中的那股恐慌,卻越發的劇烈。
他又加快了速度,他迫切的想要將他師傅柳云救活,然后從他師傅口中,知曉一切。
千丈距離對于周義人來說,不過咫尺之遙,眨眼時間,周義人就飚射到了柳云身邊,右手手掌對著那包裹著柳云的兩道白金真氣光罩一拍,光罩便消散無形。
柳云此時雙目緊閉,臉色如金,氣若游絲,生機欲散,整個人,只剩下半口氣,勉強將性命吊住。
但看現在這情形,這半口氣。都隨時隨地,都湮滅散逸。
一旦這半口氣消散,柳云的一條性命,就將徹底逝去。
周義人不敢大意,將心中的恐慌暫時強行擱置一邊,全力運轉真氣,將體內那得自神靈分身的。已經同他的血脈融合在一切的神靈本源血脈強行抽取出幾絲來,灌注入柳云的身體之中。
周義人本身融合了神靈本源血脈,自然能夠感受到。這神靈本源血脈的生命氣息的強悍之處。
若非如此,他方才在接住柳云之時,也不會第一時間就將神靈本源血脈灌注入柳云身體之中。
若非如此。恐怕柳云早就魂飛渺渺,哪里還能如現在這般,被一口氣息吊住性命而不死。
神圣,潔白,晶瑩的神靈本源血脈光芒被周義人從他的身體之中抽取出來,如一片純粹無瑕的薄膜,將柳云整個身子都包裹著。
然后一絲絲的白色純光,開始慢慢的侵染他的皮膚,沁透到他的身體之中去。
漸漸的,柳云身上的生命氣息。竟開始厚重起來,他的呼吸,都開始變的有力起來。
眼見神靈本源血脈圣光有效,
周義人加大力度,再從身體之中。強行抽取出幾絲神靈本源血脈來,他絲毫不顧這樣做對自己造成的傷害,也不管因為血脈的強行被抽取而導致的蒼白臉色。
他只顧一個勁的將神靈本源血脈光芒注入柳云的身體之中。
得到周義人如此不遺余力的救助,柳云的臉色,倒是越來越好看,那種金色。漸漸逝去,漸有一絲紅色,浮上他的面龐。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柳云的呼吸終于變得正常起來,他的眼睛,也終于睜開了。
“徒弟,你…你終于回來了。”
這是柳云睜開眼睛后的第一句話。
此時包裹在柳云身上的神靈本源血脈光芒還沒有完全消散,瑩瑩白白,圣圣煌煌的神靈本源血脈光芒,帶著強橫無邊的生命力,如江河波濤傾瀉一般,猛力的往柳云身體里鉆。
看到這些光芒的奇狀,感受著這些光芒的效用,又看了看這方天宇,看了看四周荒蕪死寂的枯地,柳云那張此時仍舊蒼白的臉上,又喜又悲。
喜的是自己這個寶貝徒弟的妖孽程度和成長速度,都大大的超過了他的預料。
僅僅不過兩三個月的時間,竟然就能擁有這般實力,能夠將那頭妖蟾打退;能夠擁有這樣玄奧的力量,將自己這個重傷愈死的人都救活過來。
此時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已經不在,柳云自然不會以為是自己依靠祖師殘魂打退了他。
他記得很清楚,再祖師殘魂消耗殆盡,自己昏迷過去的那一瞬間,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正兇威高漲,要將自己吞噬嚼碎。
且融合祖師殘魂之后,他對登天境之后的境界,幾乎了若指掌,自然清楚,就算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被鎮壓千年,實力衰退到了極點,本源消耗到了極點,但至少也擁有真人境三重境界的力量。
擁有這樣的力量,竟然還被自己徒弟打退,豈不是說,自己這個寶貝徒弟,此時至少都擁有了可以戰敗真人境三重境界武者的力量。
要知道,三兩個月,數十天之前,他這個寶貝徒弟,才不過堪堪進入聚氣境界。
僅僅幾十天的時間,就可以將力量從聚氣境,提升到真人境,這種資質,簡直用天底下最玄妙,最華麗的辭藻,都無法形容。
柳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肯定過,他的這個寶貝徒弟,必然能夠登上天地間頂尖強者的寶座,便是穩定天地最強,也不是不可能。
只要有他這個寶貝徒弟在,天虛宗,終究有一天,能夠重新出現在這 個世界上,而且,必將比現在,光耀萬倍。
而他悲切的是,如此輝煌摧殘的一天,他是看不到了。
他的寶貝徒弟施展出來的這份玄妙白芒,雖然生命氣息磅礴強大,但是他已經被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傷到了生命本源,連靈魂都開始有些破碎。
尋常武者,若是遭遇到他這種傷害,早就身死魂消,即便是他,若非他寶貝徒弟的這些玄妙白芒吊著,也是早就見了閻王。
但這些擁有強悍生命氣息的玄妙白芒,終究只能吊住他的性命,而不能救活他的性命,一旦失去了這些玄妙白芒的支持,他的生命,立刻就要走到盡頭。
他看的出來,他的寶貝徒弟,施展出這些玄妙白芒,極為吃力,根本不可能持續不斷的為他注入這些玄妙白芒。
“師傅,徒弟…來遲了!”
周義人現在心中很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若是能夠早來一步,或許就能同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對抗,或許天虛宗,就不會覆滅。
‘我干嘛要去參加那個狗屁勞什子滄瀾大戰?我干嘛要眼熱那乾一紫元丹?我若不耽擱那十多天的時間,早早趕回來,那孽障,如何能夠覆滅我天虛宗?’
周義人心中狂吼,前世今生,第一次,有種叫做后悔的東西,開始在他的骨髓血液中,生根發芽,纏繞他的心靈。
“還不算遲,真的不遲,你就是來的早了,也不是那頭妖蟾的對手,也是為師利用祖師殘魂的力量,將那頭孽障重創,否則,即便徒弟你早些趕回來了,也要遭他的毒手。”
柳云看著周義人,就像在看一件絕世的珍寶,語氣,極為欣慰。
“師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何我天虛宗內,突然就出現了這么一頭孽障。”
“那頭孽障,到底與我天虛宗有何深仇大恨,竟然要將我天虛宗,宗滅派消。”
“還有,不知徒弟那未婚妻赫連清秋…現在怎么樣了,可是已經被那頭孽障給…”
周義人輕輕的吸了口氣,他見柳云此時的狀態,已經完全從瀕危處拔了出來,便將心中的疑惑,一一問了出來。
尤其是赫連清秋的安危,當周義人的問題涉及到那處之時,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將一個問題,都問的完整。
聞及周義人的問題,柳云毫不隱瞞,即刻將天虛宗的由來;天虛宗祖師鎮壓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那頭千丈三眼墨綠蟾蜍與天虛宗之間的恩怨;以及在此之前,有一名實力強橫到不可思議的中年女子 前來接走赫連清秋,順帶著將東辰媚兒也接走的事情,統統都告訴了周義人。
柳云身為一宗之主,對于人心的駕馭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一看周義人的面色,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對他的未婚妻赫連清秋的境況安危擔憂到了極點。
所以說完之后,順便將他自己的猜測也告訴了周義人。
他告訴周義人,他也不知道那中年女子的來歷,讓周義人最好還是回到清風城的赫連家族,或許那里,會有一切周義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師傅,既然那頭孽障被我天虛宗祖師鎮壓,而且之前師傅你同諸位長老,部長,也檢測了鎮壓大陣,確定在未來兩到三年之內,那孽障不可能突破大陣,打破鎮壓,卻為何出現在現在這種事情。”
聞及赫連清秋無事,周義人松了一口大氣,心中的那份恐慌,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他開始將所有的心思,都凝聚到天虛宗覆滅這件事情上來。
“師傅,莫非是有人刻意毀壞鎮壓大陣,要釋放那頭孽障出來,毀滅天虛宗!”
只是幾個呼吸時間,周義人就開始理出了頭緒:“而想要在我天虛宗內來去自如,又能不聲不響的進入靈虛福地,毀壞大陣,師傅,莫非…是我天虛宗內,出了內鬼?”
“且這內鬼,對天虛宗,還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否則,斷然不至于會放出那頭孽障來。”
“徒弟,你的想法,和為師如出一轍,為師猜測,一切都可能是那掌刑長老搞的鬼。”語及掌刑長老,柳云那奄奄無力而蒼白的臉上,驀然間閃出猙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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