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們主任正在手術,能留下您的姓名和電話號碼嗎?”
“好的,再見!”
啪的一聲掛掉電話,宋晨陽不由自主的擦了一把額頭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水,忍不住咂舌道:“哦,上帝!這才十點半,咱們已經接了幾個電話了?”
“第五個?還是第六個?”
今天也一直在值班室的李念也有些拿捏不準了,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笑道:“不過宋老師,咱們這兒可不是您留學的美國,大家不信上帝的,下次要感慨的話可以說哦,玉皇大帝!”
李念的“幽默感”明顯沒有讓宋晨陽覺得好笑,他往椅背上一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今天倒好,我算是成了專職的電話接線員了!”
“誰讓咱們科就您的英語口語最好呢?”
李念撇了撇嘴道:“其他人要么去手術室了,要么就是下夜班,只好辛苦您了!”
“叮鈴鈴”
兩人正說話間,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宋晨陽精神一振,起身抓起了話筒:“您好,這里是附二院神經外科值班室”
周日一大早,神經外科病房值班室的電話就像抽風了一樣,一直不停的響著,而且讓小護士們非常無奈的是,電話至少有一半是從國外打過來的,對方快速的口語根本就聽不清楚。最后只好把病房值班的宋晨陽給請了過來。只不過原以為只是接一個電話的宋晨陽來了之后,就再也沒有走出過了值班室的大門!
作為癲癇治療小組成員之一的宋晨陽當然知道。這是上周新一期BMJ雜志神經外科版的影響力開始發揮作用了。就像沒有一個研究者能忽略田路的血腦屏障文章一樣,也沒有一個神經外科能忽略這期BMJ雜志上的那篇癲癇外科的論文!
25家頂級的神經外科。459例患者的大規模臨床試驗,最終手術療效高達40的提升,哪個又能忽略得了?
再次放下電話的時候,李念就頗為羨慕的說道:“宋老師,看樣子這下咱們科可真是抖起來了!您可也是癲癇治療小組的成員之一,以后可就是大牛了!”
“大牛什么?”
宋晨陽一怔。然后苦笑著搖頭道:“我又不是神經外科,只不過負責患者的神經心理學測試罷了,能夠牛到哪里去?再說了,所有的測試方案都是主任給我現成的。我只是照搬罷了,甚至還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到現在還沒有吃透呢!”
“那又有什么關系?外面的人誰知道?”
李念撇了撇嘴,很是不以為然的說道。正如她所說的那樣 “我自己知道!”
宋晨陽的面色一沉,低聲的說道。
回國之前宋晨陽還是信心滿滿的,本以為國內對神經心理學的研究還在初級階段,對他這樣的人才肯定是趨之若鶩。尤其是后來被田路邀請之后還頗為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終于到了大展拳腳之時,有了用武之地,但是來了附二院神經外科之后宋晨陽萬萬沒想到是,田路對神經心理學的研究之深非但他遠遠不如。就連他在美國的導師恐怕都要差上不少!
所以雖然是癲癇治療小組中專門負責神經心理學測試的人,但是作為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宋晨陽從心里就沒有認為那是自己的功勞!
“呃”
見宋晨陽明顯沒有一絲高興的意思,李念暗暗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不過等自己回過神來,看到李念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宋晨陽心中也是一驚!
李念雖然只是科里的一個小護士,但是來了神經外科這么久之后,宋晨陽心里也是清楚得很。作為最早跟隨田路的兩個護士之一,李念在科里的地位也是頗為微妙的,雖然平時行事頗為低調,但是卻誰也不敢得罪她。而且最近隨著田路的威望越來越高,李念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的。畢竟在現在的神經外科,能和田路談笑不忌的除了冷冽之外,也就是她和另外一個小護士可以了。
只是稍稍一猶豫,宋晨陽就連忙笑著說道:“抱歉啊小李,我剛才態度有些不太好,不過我只是覺得,如果過兩年把那些方案吃透了,自己寫上一兩篇文章的時候,那才算是自己的本事,現在真的不算的!”
“嗯,宋老師說的也是。”
李念這丫頭一邊嘴上敷衍著,心里卻也活泛開了。這兩年跟著田路她也著實學了不少東西,而且從最一開始的時候,田路就著重教會了她們兩個如何收集護理工作中的各種信息,這么長時間下來也積累了不少的資料。這會兒聽了宋晨陽的話之后,李念的心中也泛起了一個念頭:“按照主任的說法,咱們科的術后并發癥的發生概率比其他地方要少上很多,要不要也寫上一篇論文,請他幫我看看呢”
“這么多電話?”
田路皺了皺眉頭,很是驚訝的問道。剛回到科里,他就從宋晨陽那里得到了一個記錄表,上面詳細的記錄了他手術期間來的電話,前前后后加起來足足有十一通!
宋晨陽聳了聳肩,笑著說道:“實際上還不止這些呢!有幾位說晚上打您的手機,還有像院長請您手術過過去一趟,這些我都沒記的。”
無奈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田路只好點了點頭道:“好吧,辛苦你了。”
只是瞟了一眼紙上的內容,田路心里就有了一個大概的概念。大部分都是這次臨床研究的合作伙伴打來的。想必是隨著雜志的逐漸鋪開,大家都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研究成果發表。打電話過來無非就是為了彼此祝賀一下而已。另外幾個宋晨陽沒有記下的恐怕也是如此。
至于說不熟悉的人名和號碼只有兩個,一個是來自比利時。另外一個就是來自于京都。
“國際抗癲癇聯盟和《華夏神經醫學雜志》,呵呵,兩個來頭都不小啊!”
暗暗把宋晨陽記下的對方單位名稱給念了一下,田路微微一笑,把這張紙疊起來放回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和科里打了一個招呼。徑直去了劉明院長的辦公室。
國際抗癲癇聯盟是一個國際性的學術機構,也是全球在癲癇疾病方面最權威的學術機構,事實上,田路他們這次的臨床合作研究所采用的癲癇分類法就是國際抗癲癇聯盟發布的。此外。國際通用的癲癇診斷、藥物治療和外科治療方案,基本上也都是以國際抗癲癇聯盟發布的指南為藍本,可以說,在癲癇疾病這個領域,國際抗癲癇聯盟具有相當重要的地位!
至于說《華夏神經醫學雜志》不用說,是國內在神經醫學雜志方面最好的雜志,沒有之一!
所以田路才會說,兩個的來頭都不小!
國際抗癲癇聯盟自不必說,至于說《華夏神經醫學雜志》在國內神經醫學臨床方面也擁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倒不是說《華夏神經醫學雜志》的文章水平有多高,事實上。國內神經內外科最優秀的文章基本上也都會投給國外更好的雜志,但是在國內的學術交流上,這本雜志卻有著極其重要的作用。
《華夏神經醫學雜志》是由華夏醫學會主辦的,只是這一點就足以說明問題了!
國內最大的學術組織,國內學術領域最具影響力的雜志,國內每年規模最大的學術會議,國內每年最多的學術會議,幾乎相當于半官方機構的學術委員會這些頭銜足以讓各個專業最頂級的專家也必須和他們打好關系,除非他擁有著最強的自信。從最一開始就不打算在國內發展,而是把目光放在國際學術地位上!
對于從來沒有考慮在國內發表文章的田路來說,當然沒有必要可以的去討好對方,但是從另外一方面來說,他也沒有必要去無緣無故的得罪對方,所以他還是打算回頭給編輯部打個電話,問問對方的意圖是什么。
暫時把這些事情拋到一邊,田路快步來到了劉明的辦公室。
“院長,您找我?”
一進屋,田路的眼前頓時一亮,劉明的辦公室里此時正好坐著一個他認識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他曾經的一位患者,冷霜。
“哎呀,是田主任啊!”
見到田路之后,冷霜連忙站起身,極為熱情的招呼道:“好久不見了!”
冷霜的熱情讓田路稍稍的有些不適應,于是也笑著說道;“冷老師,是好久不見了!去年的科研基金多謝您的幫忙了,非常感謝!”
去年神經外科申請到了二百多萬的自然科學基金,除了田路組織那么大規模的國際臨床合作的緣故外,冷霜的幫忙也是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哈哈,小事兒而已!”
冷霜擺了擺手道:“話說回來了,恐怕就算沒有我,以田主任的成績要想申請經費也是沒有任何問題的!我這邊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兩人互相客氣了一番之后,在劉明的招呼之下,才分別坐了下來。
“院長,您找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坐下之后,田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問問劉明叫自己來的原因。
“呵呵,也沒什么。”
劉明呵呵一笑,很是親切的問道:“只是想問你一下,上次咱們曹校長和費院長跟你商量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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