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個月中旬憲法生效的那天,國會討論通過的第一部法律既不是國民法,也不是民事訴訟法,而是幾乎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的國有股份私有化法案。
所有的曾經經管委下屬的社區生產部門,在最后一任經管委主任劉鑫領導的審計小組加班加點的統計下,折算出價值1600萬多美元(1美元等于1西班牙銀元)的國企總資產。
國營進出口集團、國營能源礦業集團、國營農林漁牧集團、國營建設工程集團,四大極端重要的最上游國企宣布成立,將繼續保持51%國有股份以及49%全民所有股份。
其余生產經營部門的資產則全部折算成特殊賬面性質的“股本金”,俗稱“打白條”,并按照公平原則將其中的九成發放給所有穿越眾,剩下一成則作為央行控制下的投資基金股份,平均每單筆30000美元。
單身人士獲得單筆100%份額;家庭夫妻兩人各70%份額,家庭名下子女每人10%份額;無撫養或領養關系的16歲以下的未成年人50%份額。這個分配原則在國會爭執了半天后才最終通過。拋去國家繼續掌握的四大國企的資產,可分配私有化股本金額度達到約1100萬美元。
于是乎,除國企外,待“出售”的生產部門如一只只被剝光的小羔羊,一夜之間被數百資本家一擁而上,上下其手…
曾經的工業部,除采礦部門剝離出來并入新成立的國營能源礦業集團以外,其余車間被分成了三個公司。
姜兆龍為總裁的“通用工業公司”,包攬了機床與機械工具加工車間;林有德為總裁的“北方工業公司”吃下了金屬加工與軍工車間;苦逼的化工工程師周君庭則大膽的聯合一群文青吃下了整個化工部門,成立了“新華化工公司”。
造船廠,被石益格和游啟為領頭羊的一眾船廠技工成立的“北洋船舶公司”圈走;附屬的木材加工車間則被其他人以“華美木業公司”為名分割出去。
如此這般,零零碎碎,大小超過30家私營股份制企業建立起來。
有魄力的,幾乎把自己的大部分“股本金”都購成了自己心儀的企業股份,從而成為大股東,進入企業管理層;小心謹慎的,則分開撒網,在各個企業都購入了數量不等的股份,安心當一個什么都不操心的投資客;再有野心的,小部分購入各個企業股份后,干脆最后剩下更多的股本金,從新成立的中央銀行兌出現金,從而建立真正屬于自己絕對掌握的私企,然后又四下拉投資。
所有生產經營的最上游資源依然掌握在國營企業手里,也算是讓部分對全盤私有化心有所憂的人吃了顆定心丸,至少里面平均主義的全民股份能讓每年的分紅更穩妥更實在。
九月下旬開始,20馬力蒸汽機驅動的10噸級沖壓鑄幣設備投入使用,新版的美元銀幣正式投入流通,以取代西班牙銀元。
一次成型的一美元硬幣,成色重量大小與西班牙銀元相去不多,但圖案更加精致細膩,質地致密富有光澤,銀幣最邊緣還有一圈防偽凸線。
無論是正面的那條龍與五星的國徽,還是背面的風帆船圖案,整個一美元銀幣的精致工藝程度遠遠超過本時空的人們所能見過的任何硬幣,宛如一件小小的銀制工藝品。
此外,就是是十美分面額的小銀幣,習慣上依然被叫做“一角”,重量剛好是一美元的十分之一。背面的圖案和一美元的不同,是兩把相交的火槍,邊緣也換成了鋸齒。
最后就是一美分面額的黃澄澄的銅幣,重三克左右,但做工水準和銀幣相比絲毫不差。
對于當初貨幣背面使用何種象征國家力量的圖案,一直關系不錯的陸軍和海軍居然還鬧起了小別扭,最終海軍獲得了一美元的統治權,陸軍則占領了十美分的版圖。
十月上旬,中央銀行在完成最后一份股本金兌現手續后,宣告這個新生的袖珍國家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的變化。
湊集到最多資金的兩大重工業公司,幾乎在成立當天,就拿到了國營進出口集團的大規模歐洲軍火出口訂單,除了部分幾乎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冷兵器,重頭產品還是21B型燧發步槍。
一把出口型21B燧發步槍是如何到達歐洲用戶手中的呢?
國營能源礦業集團擁有的幾大礦場中,少量歐裔礦工外加超過千人的印第安礦工或戰俘沒命地挖著鐵礦石和煤炭。國營進出口集團的船隊也從歐洲不斷帶來緊缺的工業原料。
這些都將被北方工業公司選中購入,在曼城市長島新區的冶金車間化成了一錠錠各種規格的金屬原料,然后進行著各種初步金屬加工,其中就有經過鑄鍛工藝處理后的槍管。
部分金屬半成品則被通用工業公司成批購入,一群歐裔技工蜂擁而上稀里嘩啦地一頓拾掇,再利用公司車床加工出的各類步槍小零件。
華美木業公司的木材加工車間從國營農林集團獲得原木材料,經過干燥等一系列處理后,再利用車床加工成槍托等木制構件,打磨,上漆,晾曬。
三家企業生產的零部件,最后在北方工業公司的組裝車間里匯集…一把新鮮出爐還散發著槍油味的21B型燧發步槍就打包下線了。在這個過程中,新華化工工業公司也能小小參和一把。
北方工業公司的某個腹黑業務主管只是“略微”加了點價錢,就被財大氣粗的國營進出口集團購入,接著被集團下屬船隊漂洋過海送到亞速爾群島的倉庫里,最后以更夸張的價格由著名軍火販子米谷給倒騰到某個角落里。
這一系列的交易過程中,國家稅收就滾滾而來,最后更有國營企業的年度利潤上繳與全民年度紅利派發。
蒸汽動力機床與標準件流水生產管理下,一把最初出廠價不過35美元的出口型21B型燧發步槍到了歐洲,批發價格已經變成了至少80美元。再經過歐洲商人與幕后官僚的一頓揩油,當士兵拿到手中的時候,價格已經翻到100美元以上,而它的最初成本,也許才10美元不到。
而加工流程更復雜、參與原料供應商更多的北洋船舶公司,更是成為了吞金的巨獸,即便石益格和游啟這樣“老實人”,也在短短一個月內就成為了錙銖必較的資本家。
標準排水量800噸的企業級輕巡洋艦,按工期長短售價不同,正常六個月工期的工程合同,報價15萬美元,如果要加班加點要求四個月完成,那這個價格可能會上升到20萬美元。一艘企業級的建成服役,整個生產鏈的供應商們都會吃得腦滿腸肥,而國家在這些環節中收取的稅收也會達到全部造價的30%以上。
即便有著各種非議與短期的不適應,但幾百位曾經的草根屁民與極少數自命不凡的所謂精英就這樣或張揚或低調地開始了他們的骯臟資本家之路。
在本土的礦場里、林場里、農場里、工廠里…除去可憐的幾百名摩和克人戰俘不算,無論是歐裔還是各部族印第安雇工,都樂滋滋地為每月10到30美元不等的薪水埋頭苦干,接著又在街區商店里購入看起來比歐洲大陸貴不了多少的商品,然后默默地、悄無聲息地再次承擔支付并不低的消費稅。
金錢流通迅速、普通民眾物質生活豐富的新中華美利堅共和國,就這樣養活著幾百“大難不死必有后福”的特殊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