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蘭發現的奇怪的事物位于一座頗有哥特風的建筑里。
雖然比起尋常的房屋大了不少,不過和這個城市中那些林立的高塔相比起來并不能算多么雄偉,但建筑屋檐上雕刻出來的那些壁畫和奇怪的符文,卻令這座建筑和周圍那些房屋有著明顯的不同,更多了一種神秘主義的色彩。
“這個建筑在這個文明里職能應該和教堂差不多,”莎蘭一邊領著芙蕾和緹歐走進這座奇怪的建筑,一邊解說道:“因為我的蝙蝠在里面發現了神像…額,大概是神像吧…以及類似懺悔室的東西。”
一走進建筑,首先出現的是一條大約一百公尺長的走道,兩邊矗立著暗紅色,足有三人合抱粗的石柱,石柱上雕刻著和屋檐上類似的雕像,不過里面這些雕像都有著能夠用來充當燈盞的部位。
只不過現在上面已經沒有油燈或蠟燭了。
“大廳就在這條走道后面,”小吸血鬼指了指走道盡頭那扇滿是鐵銹的雙開大門,對眉頭緊皺的芙蕾說道:“我說的那玩意就在那里面。”
“這個建筑是不是教堂我不知道,不過至少這條走廊很不簡單。”
芙蕾瞇起眼睛看著周圍石柱上的雕像和符文,沉聲說道:“這可能是一種不完全的儀式,儀式過程就是讓人從門口一直走到大廳入口。每走一步,這種儀式就會給進行儀式的人,也就是行走在走廊里的人施加一種心理暗示,讓其對‘某種事物’產生相當程dù的敬畏感。走完整條走廊,受術者恐怕就會不知不覺對‘某種事物’保有相當程dù的敬畏乃至信仰。”
“是嗎?可是我之前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感覺到什么不對勁啊…”
莎蘭聽得一愣一愣的,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
“因為儀式需要的形式是‘走’,而你的蝙蝠是飛進來的。自然不會受到影響…而且這種心理暗示的施加方法非常高明,如果我不是隸屬純白教會,對于神圣之光抱有最純凈的信仰,一旦信仰動搖就會立刻發現的話,恐怕就連我都沒那么容易察覺這一點。”
芙蕾臉上的神色嚴sù了起來:“用這種方式來騙取信徒,放到東部平原的話。已經可以算是在異端裁決機關里備案的邪教徒了。”
“那現在怎么辦?我們飛過去?”
莎蘭沒怎么聽懂芙蕾的話,于是她決定換個話題:“我的話沒問題,緹歐應該也沒關系,可是芙蕾你不會飛啊?”
她剛剛說完,一旁的緹歐馬上舉起魔杖,輕聲詠唱了一句,芙蕾就像是蒲公英一樣飄了起來。
顯然緹歐作為被風元素眷顧的人,在有一身神裝的情況下,帶上一兩個人飛行還是沒問題的。
在緹歐的幫助下。三人順lì地通guò走廊,來到了大廳。
大廳的格局與東部平原的教堂十分相似,首先是三列長椅(不過現在已經腐朽的差不多了),然后是一個唱詩班用的高臺,高臺旁則是一個木頭和鐵皮打造的小房間,和教堂里的懺悔室差不多,最后則是講臺和神像。
純白教會的神像要么是一個十字架,要么就干脆是一個銀色的球。
但這里的神像卻不同。它是一尊高約兩公尺,穿著斗篷的詭異銀像。
銀像有四只手。手里分別拿著一本硬皮書,一把燃著火焰的長劍,一個類似日晷的東西和一只漏斗。
它的頭頂長著彎彎的長角,臉被斗篷遮住了大部分,但還是能看到臉上長著四只眼睛,分別用四種不同的寶石嵌成。即便經歷了不知凡幾的時光琢磨,寶石依舊熠熠生輝,甚至令少女們有種這座雕像正在看著她們的錯覺。
它的身軀扭曲,完全不像是人類該有的樣子,雖然手和腳的形狀看起來與人類差不多。但顯然這個生物并非人類。
“這個文明的宗教真是惡趣味啊,居然把這種東西當成神明。”
雖然在蝙蝠形態的時候已經看過了,可現在莎蘭依舊忍不住感慨道。
這也是芙蕾今天第一次打從心底同意莎蘭的話。
審美觀究竟要扭曲到何種地步才會把這種東西當成神明啊…
“你說的奇怪的東西就是這個嗎?”
將目光從神像上收回,芙蕾朝莎蘭問道。
雖然外貌奇葩,但芙蕾看了半天都沒能從上面找到什么不對,似乎只是一尊尋常的銀像而已。
“當然不是了,”莎蘭無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只是普通的雕像吧?”
這種事請一開始就說。
拼命把吐槽扼制在喉嚨里,最后化為一聲長嘆,芙蕾有些精疲力盡地問道:“那么你說奇怪的東西究竟是指什么?”
她打定主意如果莎蘭還這么不靠譜,那么哪怕引起純白教會和暗夜貴族之間的間隙,她都要好好揍莎蘭一頓――反正在這個超近的距離下,尋常魔法師的行動力絕對比不上她。哪怕是西維,只要她出其不意地開啟片翼天使模式,也能揍上兩拳過過癮,雖然不一定有用就是了…
“講桌上的那個印章,”莎蘭似乎察覺到了芙蕾隱藏的怒意,老老實實地交代道:“我的蝙蝠沒能提起來,貌似是連在桌上的,這很不合理,所以我覺得那個可能是個機關。”
“你的意思是,這里有暗道?”
芙蕾眼睛一亮,原本以為來這里的原因只是莎蘭犯傻,沒想到居然會真的有線索。
既然在表面查不到什么的話,那么在這個城市隱藏起來的里側,是不是能夠找到一點線索呢?
想到這里,芙蕾也不再猶豫,小心地握上了那個印章,先是提了提,發現它果然提不起來,然后才試著順時針轉了一下。
但是什么都沒有發生。
“難道是我猜錯了嗎?”莎蘭露出尷尬的表情。
“不,你猜對了。”
芙蕾朝著莎蘭揚了揚下巴。
莎蘭順著芙蕾示意的方向看去,只見緹歐打開了懺悔室的門,原本那個比電話亭大不了多少的房間里此刻地板已經神秘的失蹤,只有一條黑黝黝的洞口展現在她們面前,就像是怪獸張開的巨口一樣,令人有種莫名的心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