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封印的效果不錯,至少西維只覺得眼睛一閉,再度張開的時候就已經過了六年。
用自己還算拿手的幾道菜慰勞了一下在洞窟里趴了六年的熔王龍,西維就和拉雯一同離開了洞窟。
他們的第一站自然是龍裔村落的廢墟。
吉羅在六年中應該回來過。雖然西維在自我封印之前也將廢墟稍作打掃,順帶將村民們入土為安了,但現在他們再去的時候,卻發現那里已經豎起了不少墓碑,墓碑上還用這個時代的文字寫明了墓碑的主人。
當然西維通過感知發現墳墓都是空的,里面并沒有尸體。
而原本挖坑埋葬龍裔村民的那里則建起了一塊兩人高的慰靈碑。
慰靈碑上沒有文字,但足以讓人感受到那股莊嚴肅穆感。
“紫砂月長石…這種材料就算放到神話時代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西維摸了摸那塊涼絲絲的紫色慰靈碑,臉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看起來你那個學生這六年混的不錯。”
拉雯則在一旁打趣道。
“他不算是我的學生。”
“‘他不算是我的學生。’”
然后兩個人以極為同步的聲音一同說道。
西維揚了揚眉毛,神色看起來略顯驚訝:“你的力量恢復了?”
少女伸出右手,比了個食指和拇指中留出一小條縫隙的手勢:“一點點。”
雖然話是這么說,不過少女臉上的表情看起來蠻得意的。
“很好,這樣一來我們的目標成功率就更大了。”
西維則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這么一說,拉雯的臉馬上就垮了下去。
“你難道真的要做嗎?去參加塔利埃西德戰役。”
說著她的臉色嚴肅了起來:“那個傳說中的大戰爭幾乎匯聚了人類所有的精英…但即便如此,戰役最后卻無聲無息地結束,而人類和那些深淵惡魔們也都全部消失不見。”
她盯著神色沒有絲毫改變的西維,下了個結論:“老實說,我不認為你能夠比那些人更強…我記得里面可是有不少傳奇大`法師的!”
“你知道我為什么這六年不到處游歷妄圖突破成傳奇大`法師,而是陪你一起自我封印六年嗎?”
西維似笑非笑地看著少女。
拉雯皺起眉頭。雖然對于西維這種貌似轉移話題的話不太高興,不過還是如實地搖了搖頭。
“因為一般的刺激肯定沒辦法讓我突破了。”
西維斷言道。
他經歷過的事也不少,和比自己強的敵人也戰斗過,但從沒有摸到過突破的邊緣。
而往常幫助他突破的系統在穿越千年回到神話時代之后。更是沒了聲息,連支線任務啥的都不怎么發布…
“所以你就寄希望于塔利埃西德戰役嗎?”拉雯顯然并不接受西維的解釋。
“放心啦,我肯定不會親身參戰的。”
西維苦笑著勸說道:“最多就放個法師之眼啥的等著看結果。”
“人類社會對于這場大戰爭的結果比你上心多了,我認為他們不會犯下連法師之眼都不放出的這種低級錯誤。但即便如此,塔利埃西德戰役的結果還是成為了謎團,這說明一般的法師之眼恐怕…”
少女馬上瞇細眼睛分析道,同時還用眸子瞄了西維一眼。
“我認為以艾德里克你的智慧,不會連這一點都想不到。”
被對方一陣見血的西維無奈地聳了聳肩,并沒有回答。
這讓拉雯的眉頭皺的更高了。
“自從吉羅村莊的事發生后,你的狀態就變得很奇怪。就好像一直在急躁什么一樣。”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苦笑的西維,十分認真地說道:“你不是說要讓我成為同伴嗎?既然是同伴的話,難道你連一點都不信任我,覺得我完全沒辦法分擔你的擔憂嗎?”
“不…不是那么一回事。”
西維用力地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最后他才嘆了口氣。緩緩訴說道:“其實我一開始就發現了…屠龍的圣喬治,焚燼法會的覆滅,還有羅蘭杜爾最后的主人失明劍士…我們并不是在旁觀歷史,而是我們締造了歷史!”
如果沒有自己幫忙的話,圣喬治絕對沒辦法打敗傳古巨龍弗洛伊德。
同樣如果不是自己插手的話,焚燼法會不會那么快就被消滅。
要是自己根本沒有回到這個時代的話,吉羅根本不可能成為傳說中羅蘭杜爾最后的主人。失明劍圣。
自己的插手并沒有改變歷史,反而是讓歷史走上了真正意義上的正軌。
“這不是我們想要的效果嗎?”拉雯一臉無法理解,她奇怪地問道:“只要歷史不走偏的話,我們就能夠回到屬于我們的時代啊?”
但是我之前通過副本前往古代的時候,是可以改變歷史的。
西維將這句涌上喉嚨的話重新咽了下去。
“確實沒什么大不了到底,應該是我多心了。”
他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向拉雯搖了搖頭:“總之能夠圍觀塔利埃西德戰役也算圓了我一個夢想,而且你也很想看吧?到時候發現不對我們再撤退好了。”
說完他就回過頭,離開了慰靈碑這里。
身為女性的直覺讓拉雯覺得西維還有什么話沒說,不過她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和西維一同向山下走去。既然西維到這種時候還是不打算說。那繼續追問也不會有用。
短短的一瞬,拉雯就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而此刻西維的腦袋里則依然是一片混沌,完全沒有頭緒。
為什么以前的行動能夠改變歷史,而現在他的存在反而會成為歷史的一部分?
難道是因為系統的關系嗎?通過系統副本穿越回古代就能改變歷史,但如果不是通過系統穿越,就只能成為歷史長河中的一員,無法改變歷史滾滾的車輪?
還是說,原本能夠改變歷史,是因為他身為‘其他世界的人’,而現在無法改變歷史,只能順應歷史,成為其中的一員,則是因為…
西維打了個寒噤,抬頭望著陽光明媚的天空,心里的寒意卻無論如何都無法褪去。
――他,開始被這個世界同化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