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吉羅的復仇
發現自己在整個巨龍寶庫里最為期待的寶物――真理天文居然是贗品之后，西維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興意闌珊了。
誠然寶庫里還有不少有價值的東西，不過對西維來說，再好的裝備都能通過系統副本或成就商店獲得，惟獨真理天文才是獨一無二的珍寶，現在知道了這獨一無二的玩意居然是個假貨，心情自然好不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瞥見寶庫里有一把微妙的有些眼熟的長劍。
“這把劍劍鍔的形狀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他撓了撓頭，然后不久前某個場景在他腦海里浮現了出來。
“臥槽，這是羅蘭杜爾？！”
西維驚訝地脫口而出。
“羅蘭杜爾？傳說中終結了夜魔時代的圣劍？”拉雯聞言也湊了過去，看著那把平凡無奇的長劍：“可是傳說中的羅蘭杜爾不是閃爍著猶如太陽般光芒的光之長劍嗎？”
“那是誤傳，因為夜魔畏懼陽光，所以很多傳說中都會把刺殺了夜魔之王的羅蘭杜爾描繪成太陽之長劍或光之圣劍。實際上并非如此。”
西維隨口解釋道。
同時他也順手將那把劍從地面上拔了出來。
并沒有很多騎士小說里描寫的那樣，一拔出劍就天雷響動地脈轟鳴，也沒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從羅蘭杜爾身上流入西維體內。
事實上就手感而言，羅蘭杜爾和一般由矮人工匠打造的精良級長劍并沒有什么區別，它上面甚至連鋒銳之類常見的附魔都沒有，如果不是西維在大魔法祭里對羅蘭杜爾留下了還算深刻的印象，恐怕他還真辯認不出這把傳說中的圣劍…
不過在持有了這把劍后，西維卻能感知到上面隱隱流動著某種‘神秘’。
通過辨識水晶更是能夠得知這種‘神秘’的本質。
夜魔殺手：法則效果。當種族為夜魔/吸血鬼的生物被羅蘭杜爾傷到時。進行一次意志&強韌檢定，任意一項檢定失敗當即灰飛煙滅。檢定成功則可以豁免即死效果，但傷口無法自然愈合。
這種似乎與大魔法師的奇跡同源，甚至還要更高一層的力量。正是羅蘭杜爾能夠被尊稱為圣劍的根本原因。
說起來。自己似乎還有一個收集羅蘭杜爾的任務…
西維下意識地打開了任務面板，卻發現那個任務毫無進展。
這讓他不由在心底大罵：媽蛋。難道還要我把這玩意先拆成碎片，然后帶回后世去才算完成嗎？
當西維和拉雯就‘圣劍的根本條件’討論的熱火朝天時，逛遍了整個寶庫的吉羅拉著阿曼達來到了兩人面前，向他們道別了。
“這么快就要離開了？”西維有些遺憾：“你們真的不再考慮一下成為我的學生嗎？”
“我是龍神弗洛伊德的信徒。也是他的后裔，不會投入其他人手下的。”
吉羅十分干脆地拒絕道。
在他身邊，阿曼達也忙不迭地點著腦袋，對吉羅的話表示贊同。
“那還真是遺憾。”西維聳了聳肩，瞄了正幸災樂禍的拉雯一眼，繼續說道：“那么你們不在寶庫里選點東西帶出去嗎？這里任意一件武器都能夠讓你們的實力提升一大截哦？”
“不用了，我們在沒有允許的情況下進入禁地已經犯了族規。怎么可能再把里面的東西帶出去。”吉羅再度干脆地拒絕道，他和阿曼達對視了一眼，苦笑著說道：“等到出去之后，我們會向村長大人坦白。并領取相應責罰的，至于東西就算了吧。”
西維有些意外地看了兩人一眼。
沒想到這兩個看起來無法無天的小家伙，其實還是蠻有原則的。
可惜這樣的小鬼在后世已經不多見了…
目送兩人離開洞窟之后，西維才在心里感慨。
感慨歸感慨，要做的事也不會變。
既然在這個年代已經沒有要做的事了，那就干脆自我封印，沉睡千年，然后在后世再度醒來好了。
而這個有熔王龍守護的洞窟顯然就是最好的自我封印之地。
雖說在這里直接自盡也能起到相應的作用，不過西維還是決定陪著拉雯一起自我封印。倒不是說他這才幾天就對少女這么上心了，而是他覺得兩個人一起休眠的話，出岔子的可能性比較小。
另外一個比較陰暗的理由則是，自己和拉雯一起休眠的話，還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監視少女。
在整理了一下寶庫里的存貨，并開始布置封印后，半個月的時間就那么悄然而逝。
“話說，其實我們可以在途中醒過來幾次的吧？”在做著自我封印的準備工作時，西維突然開口說道：“比如塔利埃西德戰役什么的，我其實挺想看看那場戰爭最后到底發生了什么的…”
雖然曾經在磨礪之塔有這個機會，不過那個時候的西維光是讓自己活下去就已經竭盡全力了，根本沒有閑心去管其他事。
“唔，要定時醒來的話有點麻煩，封印上必須構建定時解印的符文，在不破壞到封印完整性的情況下，需要嵌入的符文數量大概會上升三十到五十個左右，考慮到需要起效千年的話，成功率恐怕會低的可憐…”
拉雯右手托著白皙的下巴，喃喃自語地沉吟著。
“為什么要直接考慮千年封印？我們先把封印時間縮短到塔利埃西德戰役開始前，等到戰役結束，我們再重新封印不就行了？”西維馬上提議道。
“可是這樣一來的話，我們準備的材料就有所不足了…”
少女馬上提出了異議。
寶庫里確實有不少珍貴的材料，但正因為珍貴過頭了，一些基本材料反而找不到――就和魚翅羹里沒有水的話，就算放再多魚翅也是枉然一個道理。
“既然身為龍裔們的貴客，那我們稍稍利用一下這個身份也沒什么關系吧？”
不過西維對此早有準備。
“我想就算向那個龍裔村長提出需要一些基本材料的要求，他們應該也不會拒絕才對。大不了我們用寶庫里的東西和他們換嘛。”
“說的也是…”
拉雯想了想。覺得西維說得確實有點道理。
那個村長就連弗洛伊德的寶庫都送給了西維（其實并沒有這回事），那么一點基本材料自然也不會吝嗇才對。
于是兩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就離開了這個洞窟，再度前往龍裔們的村莊。
但路上西維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
就在他打算通知拉雯的時候。走在后面的少女步伐快了少許。她輕輕地拽了一下西維的衣角，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西維先是因為這個突然襲擊而哆嗦了一下。隨后才滿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山上的林間太安靜了。
完全聽不到正常情況下應該略顯嘈雜的蟲鳴鳥啼聲，就連一些野兔之類常見的動物蹤跡也同樣消失不見，就好像是整個森林里的生物都因為某種原因而搬遷了一樣。
沒來由的，西維突然擔心起了那個龍裔村莊。
他和拉雯的行走速度一下子快了許多。等來到了龍裔村莊的外圍時，那副慘烈的景象讓他一時之間愣在了那里。
村莊的房屋已經全部被不知名的力量摧毀，只留下了一片殘壁斷垣，村子里隨處可見燒焦的痕跡，顯然之前還遭受過熊熊大火的磨難。
村子里到處都是被燒焦的人類尸體，不過西維在稍作檢查之后就發現這些人的死因都不是大火，他們在著火之前就已經死了。
“是被人殺死的。死因很多…刺劍、戰錘、鋸齒劍、弩箭，似乎還有連枷…看來入侵這里的敵人人數不少。”
檢查完尸體的西維緩緩站立起來，臉上掛起了寒霜。
特么剛剛把弗洛伊德的遺物還給它后人，結果它后裔就被連鍋端了…雖然這事和西維本人并沒什么關系。但這打臉打的未免太快了點吧？
“…還有幸存者嗎？”
作為崇高領域的高層，拉雯不會和西維認識的其他少女一樣，看到這種景象就立刻義憤填膺地要去把兇手干掉伸張正義，而是在沉默了數秒后，向西維問出了更加迫切的問題。
“正在找。”西維早就放出了法師之眼想要試著尋找幸存者，只不過在整個村落都被焚毀的情況下，這種可能性太渺茫了一點。
這種時候，西維不由得希望小吸血鬼莎蘭在自己身邊――不論敵意的話，那丫頭光是對于生命反應的探測能力已經超過西維了。
不過出乎西維意料的是，他還真在一塊被燒的焦黑的墻壁下察覺到了人的氣息。
在小心那段墻壁塌毀壓傷幸存者的同時，西維用法師之手小心翼翼地將墻壁殘骸抬了起來。
然后他和身邊的拉雯一同愣住了。
吉羅雙手抱膝，正蜷縮在廢墟所構筑出來的一個小小的空間里，還有一點微弱的氣息，而在他懷里，則是一塊晶瑩剔透，恍若水晶般的事物。
那是弗洛伊德的龍魂。
將墻壁丟到一邊，西維馬上掏出了生命藥劑和圣水，不要錢似的灌給了幸存的少年喝。
也不知道是其中哪個起到了作用，吉羅的氣息終于變得平緩悠長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他的眼皮顫動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但不知為何，他的眼神里滿是茫然，眼睛也沒有焦點。
“這里是…哪里？”他輕輕地問道，聲音聽起來嘶啞地可怕。
西維皺起眉頭，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但吉羅卻毫無反應。
他的眼睛瞎了。
“我是西維，還有拉雯也在。”
于是西維干脆沉聲說道。
“西維先生！”吉羅臉上先是一喜，然后又急忙問道：“那，村子怎么樣了？”
西維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只能保持沉默。
大概是從西維的態度中得知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吉羅臉一僵。半晌他才張開嘴巴，喉嚨里發出‘赫赫’的聲響，臉上表情扭曲，看起來就像是想要嚎啕大哭。但眼淚已經流干。連哭都哭不出來的痛苦感。
西維和拉雯都沒有出聲勸說或安慰他。
他們都知道現在少年需要的不是那種空虛的東西，而是徹底的發泄一下情緒。只有當他平復下來，才能冷靜地回答問題。
大概過了半個多鐘頭，吉羅才稍微平靜了一點，但還是時不時地抽噎一下。
畢竟只是個小孩子。突然遭遇到這種事，也難怪他會這樣失態了。
西維從儲物箱里隨便拿了點吃食，讓吉羅可以一邊吃一邊說。
少年也似乎餓得很了，在西維將東西塞到他手上時，他也不管不顧地大吃了起來。
當西維詢問把村子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時，他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是吸血鬼！那群該死的混蛋！”
原來。當吉羅和阿曼達回到村子里之后，他們并沒有受到什么懲罰。
龍裔村長并不知道在弗洛伊德故去后，自己應該怎么辦。
于是他們也只能依舊按照以前的習慣，每過一段時間就召集全村巨龍血脈純度較高的男丁。合力發出龍吼，裝著弗洛伊德還在的樣子來威嚇山外的人。
但這個行為不知為何失效了，一大群吸血鬼無視掉了倒吊人的力量，直接從天而降，來到了村子里，不管不問地開始了大肆屠殺，并吸食村民們的血液…
吉羅和阿曼達被自知已經無力逃脫的年邁村長托付了龍魂，想讓他們帶著這個寶物離開村子逃生。
但兩個小孩子自然不可能跑得過吸血鬼，最后阿曼達憑借著自己的怪力，在打暈了吉羅后，硬是舉起一堵墻壁，將吉羅藏在了下面，自己則外出誘敵，最后慘死在吸血鬼手上。
而吸血鬼在殺光了村民后還不滿足，一把火將整個村落都燒了。
吉羅雖然幸免于難，但雙眼卻因為哭泣過度和煙熏的雙重打擊而失明了。
“我改變主意了，請您收我做您的學生，讓我擁有能夠給村民們復仇的力量吧！”
在說完了一切后，吉羅匍匐在地，向西維乞求道。
但西維卻皺起了眉頭。
他本來想要收吉羅和阿曼達為學生，為的除了他們兩人的龍族血脈外，還有他們那在野外成長，猶如水晶般剔透的心靈。
但現在吉羅的心已經徹底被復仇污染了。
“抱歉，我不能收一個滿腦子想要殺人復仇的家伙做我的學生。”
于是西維出言拒絕道。
頓時，覺得最后一線希望都已經消失的吉羅就像是被抽走了骨頭一樣，軟趴趴地倒在了地上。
這讓西維心里十分難受。
最后他嘆了口氣：“雖然不能讓你成為我的學生，不過…如果只是單純指導你，讓你獲得復仇的力量卻并不是什么難事。”
吉羅驚喜地抬起了頭。而拉雯則神色復雜地看了西維一眼。
說完了這一切，西維站起身，朝著村外走去。
他原本是打算自己親自出手，把那群吸血鬼解決掉的，不過現在吉羅想要代勞的話，他自然不會反對。
“吉羅，你聽好。我和拉雯很快就要離開這里。在這段時間里，你能夠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的了。”
吉羅沒有回答，而是重重地向西維叩了一個頭。
之后的一段時間里，拉雯時常外出尋找材料，同時打聽那些吸血鬼的下落，而西維則開始向吉羅灌輸各種魔法理念。
不過僅僅如此肯定沒辦法在短時間內獲得強大的力量，魔法并不能速成，即便是天縱奇才的緹歐，用了一年多時間都還只是巔峰中階風元素魔法師而已。
而西維答應的讓他具有自己報仇的能力也不是假話。
反正吉羅不是自己的學生，一些在學生身上不方便的實驗和技術也能在吉羅身上使用。
首先是視力的問題。失去了雙眼后，西維索性告訴了吉羅蝙蝠索敵的原理。
西維也能做出類似的效果，不過需要大量的魔力和強大的魔力感知能力作為先決條件，吉羅自然不可能做到。
但對于普通人而言不可能做到的事，對于吉羅來說并不算困難，經過訓練，他甚至可以通過低頻龍吼做到類似于雷達的能力，不僅消去了失去雙眼的劣勢，洞察能力反而更上一層樓。
隨后就是戰斗的技巧，這個西維能夠通過自己學習的戰斗魔法和魔劍士的斗技融會貫通，通過高強度的訓練，將那些拋去了華麗的外衣，單純重視殺傷力和破壞力的劍術烙印在吉羅的身體中，變成了類似條件反射的能力。
最后則是最關鍵的力量。沒有力量的劍術和魔法，只是無根之萍無源之水，根本上不了臺面。
而這個本來應該是最困難的情況，在獲得了弗洛伊德的龍魂后，變得稍微簡單了一點。
西維將龍魂植入了吉羅體內，讓他直接擁有了可以媲美成年巨龍的魔力量。
只不過就算如此，吉羅可以動用的魔力并不多，而且控制能力也很差，如果全神貫注控制魔力的話，身體的動作就會慢下來，破綻無數，也算本末倒置了。
關于這一點，西維想到的解決方式是將自己在村落中尋獲到的阿曼達游蕩的靈魂混合龍魂的力量，制造出了一個類似于三賢人系統的魔導構造。
阿曼達能夠借助龍魂的力量出現，并因為本身就是龍魂的引導開關，也能夠更快更好的幫助吉羅引導龍魂的力量。
時間悠然而過，半個月就在西維不斷的完善和吉羅不斷地變強中悄然流逝。
等到拉雯帶來了那伙吸血鬼的確切位置時，吉羅的實力已經強大甚至可以和西維（不使用虛空能和隙間的情況下）短時間交鋒不落下風了。
“謝謝您的指導，我永遠不會忘記您的恩情。”將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換成了颯爽的戰士服后，吉羅低下頭，發自內心地向西維道謝。
在他背后，阿曼達化作的光之虛影也徐徐向西維鞠了個躬。
而西維也頗為欣慰地看著和半個月前判若兩人的吉羅。
在阿曼達以這種形式回到吉羅身邊后，他的情緒就穩定了很多，不再像之前那樣一直做自殺式的訓練，開始按照西維的建議，勞逸結合地訓練，學習的效率也好了很多。
“雖然你不算我的學生，但好歹也是從我這里出師的，我也沒什么東西好送你，既然你這次的目標是吸血鬼的話…”西維隨手將自己拿到手沒多久的圣劍羅蘭杜爾拿出，遞給了吉羅：“這把劍名為羅蘭杜爾，是吸血鬼的克星，我拿著也沒用，就送給你吧。”
“謝謝您！我一定會好好珍惜的！”
看著吉羅意氣風發的背影，西維心里感慨不已。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點想念自己其他的學生了…
原本這個是打算拖…咳，詳細描繪十幾章的大劇情，不過總覺得神話時代的劇情寫膩了，還是快點回學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