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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時間不多,老夫也就長話短說了。”
老人仿佛沒有看到西維臉上怪異的表情,自顧自地說道:“百年前老夫在轉化為巫妖的時候出了一點狀況…總之老夫的所有正常思維都被封存,只留下了最具效率,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理性思維。然后那個時候的老夫做出了一個很危險的計劃。”
那個不叫理性思維,而是所謂的一根筋吧?
“到底是什么情況?既然如此的話你為什么會對我說這些?”
西維插在兜里的手已經捏住了卡片,只要他發現一點對方想要把他纏在這里的意圖就立刻動手。
“因為剛才這具分身消耗了大量的魔力,這才讓老夫的正常思維重新占據了主動…”老人嘆了口氣:“老夫真正的本體大概覺得老夫的正常思維留在靈魂內是個阻礙,所以干脆把老夫從靈魂中割離出來,讓老夫在這里隨著儀式自生自滅吧。”
“你說的儀式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要怎么樣才能阻止?”
西維懶得管對方的唏噓,開門見山地問道。
“一百多年前,老夫從一個太古戰場遺跡中找到了一顆琥珀,琥珀里并沒有生物,只有一滴類似血液的體液。那種體液對靈魂有著近乎執念和本能的渴求,它幾乎可以吞噬溶解掉所有生物的靈魂。”
老人卻開始說出了毫不相關的話,這讓西維差點直接幾張大魔法丟出來把對方炸飛…
“難道你就不能說重點嗎?”
他不滿地追問。
“不知道這個儀式本質的話。最后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老人嚴肅地回答道,隨后繼續在西維滿臉的郁悶中一本正經地講起了故事。
“老夫查遍了所有能夠找得到的典籍,甚至還偷偷潛入當時法師協會官立圖書館,差點就被幾個大魔法師聯手給打成了渣,但卻依舊沒有找到那種體液主人的相關記載。”
作為一個巫妖居然敢跑去高手云集的法師協會所在地,這貨的膽子究竟有多大?而且特么還成功了,最后甚至還安然逃跑,這對于整個法師協會都算黑歷史了吧!
“老夫聽說在那之后,霍恩海姆就建起了恩底彌翁之門,不過這個不是重點。讓我們回到正題。”
是你嗎!法師協會花費了那么大功夫和資金造起來的那座高度超過三百米的超級魔法哨卡原來是因為你嗎!
西維覺得自己心目中霍恩海姆的形象轟隆一聲崩塌了…
“后來。老夫在獸人的疆土中碰到了一個奇怪的宗教。它們和普通的獸人不同,既不崇拜先祖血脈,也不祭拜荒原和戰爭之神。它們所信仰的,是名為‘奧札奇’的詭異神明。”
西維身體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沒想到他查了許久都沒有找到的關于奧札奇的信息。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聽到!
“那個宗教異常排外。就連一般獸人都無法加入,更別提作為一介巫妖的老夫了。老夫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抓到一個信徒,從它口中問出一些東西——它自稱背叛信者。崇拜的是一只名為‘背叛惡物’的奧札奇。老夫并不清楚奧札奇這種存在的種類,不過據它所說,背叛惡物可以判斷一個人是否為背叛者,如果無法通過檢定,那個人就會被其吞噬掉靈魂,而身體則在無盡的痛苦中徘徊——‘你懇求死亡,卻終歸徒勞’,老夫記得它是那么形容的。其他姑且不論,那個吞噬靈魂的能力卻和老夫發現的那一滴體液性質十分相似。”
“這到底和你所說的儀式有什么關系?”
西維越聽越不對味。他繃著臉,沉聲問道。
雖然他對于奧札奇的情報也很有興趣,但現在顯然不是能夠安安靜靜聽故事的時候。
“所謂的獻祭其實往往只有兩種概念。第一種是通過將祭品獻給信仰對象,換取力量或是其他什么東西的獻祭,一般稱為貢物獻祭;另一種則更接近于煉金術,將祭品通過某種方式提交重組成其他事物,這種獻祭被稱為煉成獻祭。但這兩種獻祭都無法完成純理性的‘我’想要的東西。所以純理性思維的‘我’才設計了第三種不同的獻祭,也就是這個儀式。”
干癟的西蒙伸出三根枯槁的手指:“這個儀式其實是由三個不同的儀式所組合起來的。第一個,是喚醒老夫從那滴體液中提取了生物成分,并通過雜糅其他生物肌體,最后造成的人工魔物,老夫將其稱為‘魘魔’,這些東西沒有靈魂,但因為那種體液的本能驅使,它們會在被儀式圈定的范圍內狩獵靈魂,將整個國家啃喰殆盡。第二個儀式則是等魘魔們狩獵完畢后,令它們相互廝殺,勝者吞噬敗者所留下的靈魂精華,并不斷重復這個步驟,直至最后一頭為止。最后一個儀式則是把殘存下來的唯一一頭魘魔進行獻祭,將其體內通過第二個儀式所凝聚出來的靈魂精華徹底凝結成世界上最為純凈的結晶。”
“不能立刻終止儀式嗎?”西維眼皮一跳一跳的…魘魔泥煤!這特么不就是武俠小說中時常出現的養蠱么!
可以自行創造出全新的獻祭儀式,就連西維也不得不承認被稱為那個時代最杰出的煉金術師的西蒙.米勒確實是一個天才。
大概就是在這個三合一的儀式中嘗到了甜頭,所以后來西蒙才會設計出讓八個小不點相互殘殺決定神明的儀式吧…
“第一個儀式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那些魘魔早已蘇醒,只是等待著最后的命令…而在你進來的前一刻,那個命令已經發了出去。”老人緩緩地說道:“另外兩個儀式也會通過將近三十種不同的方式運作,就算破壞一兩種也沒用——而且其中有一種還是純粹以魘魔作為載體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搗亂而設置的。”
媽蛋要不要那么謹慎啊,全世界的魔法師煉金術師要是有你一半謹慎估計這個世界上就沒有魔法實驗事故這回事了…
西維對此欲哭無淚。
“純粹理性的‘我’果然已經察覺到了老夫的存在么。”老人干癟的臉上露出了一個…額,大概是笑容的表情。隨后他的皮膚則開始以不算慢的速度發生皸裂:“我并不知道你是怎么進來的,不過現在你已經是唯一有可能阻止這場悲劇的人了。”
“盡量多打倒一些魘魔,當只剩余一頭魘魔時,下面的儀式就會啟動,你打倒的魘魔越多,對方所獲得的靈魂精華就越少,儀式成功率就越低。如果你能打敗半數以上的魘魔,那即便儀式成功,最后的成品也只能算廢品了。”說完他盤腿坐下,靜靜地等待著生命的終結:“老夫一生做了不少錯事,心里也早有面對今日的打算…只可惜在離開前都不能完成夙愿,重新見上老夫的女兒一面…”
他臉上開始有皮屑一樣的東西脫落,露出了皮膚下面看起來宛若燒制失敗的陶土般,布滿了裂紋的土黃色肌肉。配上老人哀傷后悔的表情,看起來分外蕭瑟。
“說起來,這附近也有那種怪物嗎?”西維突然問道。
“當然,雖然數量不多。”老人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的話,那我讓你看看我的秘密武器吧。”西維嘆了口氣,將手里炸裂炎矢的卡片放了回去,換上了一張新卡。
“出來吧,伊芙.米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