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齊省是共和國的傳統高考大省,就考生實力而言,也是高考強省,曾經有人戲言,如果全國只劃定一條高考分數線,那二本以上的考生,估計能被古齊省占一半,一本以上的,有超過70的來自古齊省,可惜的是,不遭人妒是庸才,在古齊省為了共和國首都做戰略屏障以及最后一道防線而無怨無悔的時候,古齊省的莘莘學子們卻在遭受著最大的不公:教育不公。
幾十年來,古齊省的高考分數線一直都是全國最高的,無數在其他地方可以進一本或者二本的高考生,只能黯然接受自己的分數線只能進專科的命運。
周大明在古齊省呆了這兩年,自然感受到了來自于古齊省教育界濃濃的怨恨和憤懣:大家同為共和國的一份子,同樣為共和國的未來努力添磚加瓦,憑什么首都的考生400多分就可以上個不錯的本科,我們五百六七十分的孩子卻連條二本線都未必能夠跨過去,憑什么?!自抗日戰爭時期我們就是老區,我們為國家的解放和民族的復興付出了自己全部的努力,連老元帥都說三大戰役的勝利,是古齊省人民用小推車推出來的,可為什么在受教育的權利上,我們卻要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這個怨言周大明聽說過無數次,但每次除了嘆息之外,他也沒辦法,但是現在,面對國家進行稅費改革的天賜良機,在林鴻飛的提醒下,他心動了:我們不爭政治和經濟利益,我們爭一個教育公平權總可以吧?
這可是造福古齊省幾代人的大事啊!
只要做成了這件事,我周大明也算是為古齊省人民做了一件大好事、大實事、也算是對得起古齊省的8000多萬父老鄉親了吧?最重要的是,如果我做成了這件事。古齊省的本土派還不得唯我馬首是瞻?東方正同志算起來也算是古齊省的本土派干部,就沖著我這份成績,將來他能不拉我一把?
同那些要各種好處的各省干部們相比,周大明覺得,對于內閣稅費改革小組來說,自己提出來的這個條件簡直就不叫條件。
“好吧,”思索了這其中巨大的益處,周大明終于點了點頭,“等中央稅費改革小組的領導同志們來咱們古齊省調研的時候,我會和領導們討論一下這個問題的。”
有了周大明的這一句話。林鴻飛就滿意了…丫當年也是高考的受害者之一,本來以他的成績進清華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但悲催的是,他是古齊省戶口。
雖然都是國家重點大學,但重點大學和重點大學也是有區別的。
和周大明的通話剛剛結束。東方正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有些事情。其實東方正知道的并不慢。但是他剛才為什么沒有說呢…呃,因為自己這個女婿那彪悍的做法,真的將他給嚇到了,同保住那85的資料相比,這件事真的不算什么。
林鴻飛這段時間在美國的大肆折騰也給了某些人借口:我們這也是在保證國有資產不會流失嘛!誰知道林鴻飛同志…嗯,雖然我們都希望不會出現那種情況。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做點防備措施總沒問題吧?
但是現在,東方正直接開口了,“小子。你們公司的事情,你該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放心,不會有人去給你搗亂。”
準確的說法應該是“不敢有人去給你搗亂”,但無所謂,這就夠了。
東方書記的電話剛掛上,蓉姐的電話就打了個過來,蓉姐的電話更簡單,“鴻飛,該怎么辦就怎么辦,誰的面子你都不用看,出了事我幫你扛著…我抗不了還有我們家老頭子幫你扛。”
“我…去!”饒是多少已經有了點心理準備,但聽到蓉姐的這番話,林鴻飛也還是被嚇了一大跳:老爺子親口說的啊,有抗不了的事情他幫自己扛,在這個國家,以他老人家的影響力和權威,還有什么事情是他抗不了的嗎?顯然沒有,而很顯然的,對于某些地方政府的做法和態度,老爺子這次動了真怒,如果林鴻飛真的打算用點硬的手段,他也絕對不會吝嗇于對林鴻飛的支持…林鴻飛忽然想到一句話:“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伏尸百萬!”
說的,就是眼下的這種情況吧。
既然打算玩,那就玩一把大的,林鴻飛向飛機的駕駛員伊萬諾夫問道:“伊萬,有沒有把握直接將飛機停在咱們總部中間的空地上?”
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的總部中間是塊巨大的空地,這架空中國王200具有“反槳”的能力,單純的從理論上來講,讓這架飛機直接在總部降落,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機長伊萬諾夫的駕駛技術…就像是戰斗機飛行員一樣,能夠在陸地機場起降,不代表就能夠在航母上起降。
“沒問題!”伊萬諾夫回過頭來沖林鴻飛呲牙一笑,用生硬的漢語對林鴻飛道,“老板,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您是位好老板,我還想多在您的手下飛幾年賺點養老錢。”
“哈哈哈…”林鴻飛大笑著拍拍伊萬諾夫的肩膀,他絲毫不擔心自己的這次違規降落會得不到默許,“放心吧,伊萬,你一定會有很多的養老錢的。”
沒錯,林大老板打算大開殺戒了!
當林鴻飛的飛機從公司總部的頂上呼嘯而過,尋找著最佳的降落路線的時候,公司里無數人都驚動了,望著天空中那架幾乎就擦著大樓樓頂掠過的飛機,無數人已經知道了消息的人望著天空中的飛機,一臉的興奮:林總回來了!林總終于回來了!太好了!
那些之前受了委屈的人,現在一個個全都將胸脯挺的高高的,現在林總回來了。看你們這些孫子還敢不敢耀武揚威?!
所以我們也就完全可以想象,當林鴻飛的飛機最終穩穩地停在了集團總部的盡頭,飛行員伊萬諾夫駕駛著飛機一路滑跑到集團總部正門口、仿佛那里有一條紅地毯正在等他林鴻飛踏上去的時候,那些終于忍不住心中興奮的人群的反應。
“李慶軍呢?”下了飛機,林鴻飛第一句話就是問起了自己公司保安隊長在哪里。
“李隊長被姓楊的趕走了。”有人在外圍大聲的答話。
“姓楊的?”林鴻飛眉頭一皺,“不管他姓楊的還是姓李的,這個公司,是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是我說了算。讓李慶軍給我滾回來上班,幾十歲的人了。連聽誰的話都不知道,笨蛋一個!”
林鴻飛雖然在罵罵咧咧的,可聽到林鴻飛這話,周圍圍住了林鴻飛的人群卻頓時發出一陣驚喜的哄笑:這說明了什么?這說明對于某些人的胡作非為,林總根本就不認!
“林總。那這幾天的人事調整…”有人大著膽子喊了一句。
這話一出,剛才還喧鬧的人群頓時變得安靜起來:是啊。固然有些工作安排是趁著林總不在的這段時間做出來的。可按照咱們國家的習慣,甭管是怎么安排的,只要安排了,就沒有趕人走的道理…對這些人,林總會怎么處理?
林鴻飛沒有說話,而是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上臺階。恍惚間,有人感覺似乎林總是走在一條通往王座的紅地毯上,在臺階的頂端站定,林鴻飛望著下面一片殷切的目光。微微一頓,鄭重的道,“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是一家中外合資的股份制集團公司,我是由集團董事會人命的董事長兼總經理,擁有全部的人事權、財務權以及經營管理權,除非集團董事會撤銷我的職務,否則公司里的一切都是我說了算!”
“迄今為止,我沒有接到任何我被解除職務的說明,也就是說,公司里依舊是我說了算,大大小小的事情,就算是廁所里買一卷衛生紙,沒有我的點頭都不允許!”
“哈哈…”下面的人們頓時哄笑起來:林總這么高高在上的人,當然不可能去關注買一卷衛生紙的事情,但他的這番話卻是給所有人吃了一顆定心丸:沒錯,公司里的一切還是李總說了算,只要是林總說了算就好!
“我知道,在我忙于美國分部那邊業務的這些天,有些人將自己的爪子伸了進來,以為造成了既成事實就能讓我林鴻飛認了,但我告訴你們,也是告訴樓上那些正在豎著耳朵偷偷聽我說話的家伙,我才不管那么多,這個公司里是我說了算,你們不是我招進來的,既然敢像個小偷一樣偷偷摸摸的進來,就要有被我打斷賊骨頭的打算!”
“都老老實實的呆著不許動,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來圖,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們是來竊取我們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機密的,我希望大家自覺的對這些人進行監督、一個人也不許放走,保安隊的人準備好房間,好好審一下這些家伙到底是有什么企圖!”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猶豫,幾乎整個大樓都響徹起歡呼聲…林鴻飛聽的心中暗自搖頭:他雖然沒有見過這些未經自己允許就自己闖進來的家伙,但聽聽群眾的呼聲,他們到底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兒啊?
只要林鴻飛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剩下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那些被趕走的人一個個被電話通知趕回來,那些趁著林鴻飛不在的機會雀占巢就的家伙被一個個的拎出來關進了公司保安隊的小黑屋,盡管這些家伙一個個叫囂著自己是某某某領導安排進來的,你林鴻飛這么做是非法禁閉之類的話,但沒有人理會他們…法律?在這個國家,從來都是權大于法。
這些人是從其他國有企業調過來的,按說沒有經過古齊省相關主管領導的批準是不可能進來的,但問題是,這些人的到來,還真的經過了古齊省相關部門和領導的批準。
林鴻飛將所有的調查報告往張懷東的桌子上一放,一臉的委屈,“省&長,您看吧,我們公司就這么被人欺負了,您看這件事應該怎么辦?”
看著這份報告上面那一長串的名字,張懷東皺了皺眉頭,他也沒想到,竟然牽扯到了這么多人,“簡直就是胡鬧!”
“這可不是胡鬧,這根本就是有預謀的針對中央六號文件做出的反擊,”不管是不是,林鴻飛首先將帽子給扣在了這些家伙的頭上,“懷東省&長,咱們古齊省向來都是京畿重地的戰略屏障,能夠擔任古齊省黨政一把手的領導同志,全都是首長們信得過的,但是現在出現了這樣的情況…”
他說到這里,沒再繼續往下說,因為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往下說了。
張懷東的眉頭皺的越發的近了:沒錯,作為京畿的戰略屏障,古齊省的主要領導同志都是“政治合格,思想過硬”的,必然是深得中央領導信任的,但下面的同志不免就有些良莠不齊,這個他也能夠理解,但出現這么大面積的“被滲透”現象,尤其還是政府系統的,還是讓他這個政府一把手感覺臉上特別無光。
“好,我知道了,”張懷東將資料合上,臉上面無表情,“鴻飛同志,接下來你就不用管了…嗯,省里對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很滿意,非常滿意。”
林鴻飛就識趣的告辭下去,他知道,名單上的這些人,完蛋了!
他們撞到了槍口上,不管他們有多么強大的背景,但既然是牽扯到了“對抗中&央”這種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上來,多么強大的背景都沒用,死定了!
老實說,在看到這些“口供”之后,林鴻飛心中真的深深的后怕,他唯一慶幸的就是這些人來的時間太短了,只有幾天的時間,真的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古齊省工業制造有限公司還不定被他們給折騰成什么樣子。
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的林鴻飛,剛剛走出辦公樓,就看到曹軍氣急敗壞的沖過來,“老板,咱們在美國改的那幾架飛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