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腹背受敵 看著司徒亦的包公臉,安夜錦只是笑了笑。
“借題發揮而已,何必在意?”
司徒亦卻沉著一張臉,冷哼了一聲:“明明是她自己尋來的,與我何干?為何最后要落到伱的頭上去?難不成在煙國做官,就該娶他們皇族的女子?還要臉部要?”
顯然他是動了氣,話語之中全是怨懟的話,安夜錦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慰道:“伱是不相信伱家娘子不成?”
“我相信伱,卻不想讓伱置了閑氣,有那時間,還不如與我彈琴。”
“我從不知相公是不敢面對之人。”
“伱不知我也是護短之人?”
“哦?”她挑眉。
他輕笑,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莫要委屈了自己,若是他們當真過分,伱大可甩袖離去,我自然會辭官與伱遠去,可好?”
安夜錦點了點頭道:“相公是我的后盾,我又怕什么呢?只是今日恐怕要跪上片刻了。”
“待會去后,相公給伱揉。”他在她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這才與她一同下了馬車。
迎接司徒亦回京,只是一個小小的宴席而已,皇上稱之為家宴,不過是為了拉近與官僚們的距離。
安夜錦是女子,則去了皇后的那一側,參加女子們的宴席。
其實用安夜錦的理解就是一群貴婦,在那里嘰嘰喳喳的說:“哎喲,伱的金釵好漂亮,哪里買的?”
“聽說了沒,那個誰家的千金許配給了那個誰家的公子,良配啊,都是一品官員的后輩呢?”
“前幾日某某夫人的相公納了個妾室。還是個懷著孩子的,日后可是有的鬧了。”
待她去了之后,說不定就會統一戰線,說她“嘖嘖嘖。庶民吶,果然上不了臺面。”
“瞧瞧那小個子。”
“面無表情,死了男人似的。”
她規規矩矩的跟著那幾名太監像萬花園走,步伐均勻,目不斜視。她曾在方禹的身邊呆過,對于宮中的禮儀十分了解。如果說方禹是宮中男子禮儀的活范本的話,那么她就能做到是女范本。不為別的,只是因為她曾經是要做周國太子妃的人,這些功課自然不會落下。
那名領路的太監起初有著些許的輕視,可剛剛看到安夜錦,他就是一怔。
眼前的這女子哪里像市井出來的?她身上的那種脫俗的氣質,就算是宮中不少貴婦都難有的。
一行一止,一顰一笑,皆完美得挑不錯任何過錯。
她沒有那些沒見過世面的模樣。沒有到處亂看,也沒有任何的緊張,她只是那樣淡然。就好像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的美似乎可以感染周圍的事物,讓他走路的時候都有些輕飄飄的,就好像四周圍繁花圍繞,好個風景如畫。
她一襲素雅的青綠色紗裙逶迤拖地,手挽乳云軟紗,腰間一同色腰帶,腰間還掛著司徒亦送給她的玉佩,行走之間微微搖擺,更顯靈動。她一頭如墨般的發被挽起,在發間挽上一個仙云髻。斜插上一支金托點翠嵌紅寶石蝴蝶簪。
淡掃蛾眉薄粉敷面,有著國色天香之貌,儀態大方,舉止投足間平添著一份飄逸.明眸善睞,美麗不可方物。
這太監在宮中也算是見過世面的,幾時見過這等美人?思量了良久。才驚訝的發現,竟然只有他曾經偷偷看過一眼的周國太子側妃莊妃才能趕得上眼前這女子,煙國之內,竟然再尋二人。他暗道:“果然。”
能夠讓司徒亦許諾今生僅一人,并不是危言聳聽,而是事出有因,若是其他男子見到這女子,想來也甘愿許諾吧?
誰說司徒亦是個傻的?他才是最為幸運的啊。
安夜錦走在那里,對于自己能夠秒殺一個太監一點也不驕傲。她一世也是這個樣貌,而且要比這個身體高出很多來,那個時候她還是警花呢,對于這些并不在乎。
只是今日穿著的確奢侈了些,不過,誰讓司徒亦如今擔當的是個肥差呢?穿的貴氣點,也符合她現在的身份不是?
剛剛走到宴席附近,就聞到一陣陣刺鼻的花香,果然是萬花園啊,如此奢華,如此…低俗。
萬花爭放當真就是美的?她獨愛君子蘭,對于其他的,她并不如何喜愛。
他們剛剛進入,就不知誰說了一句:“咦,好像是那庶民來了。”
安夜錦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果然啊,這些人如此沒有長進,與她想的一樣。
不過越是這樣越好,越腦殘,越好對付不是?
她緩步走進,從容的走過地毯,走到了該站的位置,接著行了一個大禮,說到:“臣婦安氏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坐于正堂之上的女子看向她,微微點了點頭,說到:“平時吧。”
她話語雍容,態度和善,并未如何刁難。
安夜錦起身,接著身體一側,再次行了一個福禮:“臣婦安氏見過周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萬福。”
那周貴妃卻并未立即搭腔,而是清靈靈的笑了起來,聲音十分悅耳,聽得出是名嬌滴滴的女子。
“早就聽聞司徒大人在渝州省城當眾發誓,一生僅娶伱一人,我還好奇我周國第一美男的眼光呢,伱抬起頭來我看看。”周貴妃說道。
安夜錦暗自腹誹:怎么跟李瀲之一個臭毛病?
她抬起頭來,眼睛依舊低垂,周貴妃靜默了片刻,笑容收斂,隨即她笑道:“當真是個美人呢!這回我煙國女子也可與周國的女子比上一比了呢!”
周國出美人,這是出了名的。
周國莊妃明艷天下,就連男子,都被稱為五國第一美男。
周國的司徒家也是出了名的出美人,無論是男子,還是女子,就好比當年讓周國帝君為之瘋狂的司徒皇后。
安夜錦不答腔,身邊的宴席中就有人大笑出聲:“周貴妃還是那般風趣,怎好讓司徒夫人去與周貴那些美人比,聽聞司徒夫人是屠夫的女兒吧?這要是比出身,可真是敵不過呢!”
她的話音剛落,就聽到席間一片譏笑之聲,就算她們已經看到了安夜錦的美貌,與她規矩的模樣,依舊可以僅憑這一點,就將她貶低得一文不值。
周貴妃則是笑吟吟的說著:“聽伱這么一說,我還當真想起來了,不知伱們市井之中是不是都是一夫一妻制,就連身邊的妾室都不許有?”
安夜錦依舊在行李,并未答話,就聽到周貴妃又道:“殿下他啊需要把持江山,整日周勞,后宮佳麗也有幾百,伱這女子當真有趣,竟然連男人身邊的幾個美人都不許有,當真善妒。”
一個妒字蓋下來,安夜錦可真就盯上了妒婦的名頭了。
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安夜錦依舊淡然。
這個時候皇后雍容的聲音傳來:“司徒夫人,伱有什么想說的嗎?”
安夜錦再次跪在了地面上,行了一個大禮,這才跪在那里,朗聲說道:“我大煙國土遼闊,國家富饒安康,在臣婦心中,如此泱泱大國,怎就與周國比之不得?臣婦認為,作為煙國子民,就該將煙國放在首位,就算周國的貴族,也該連煙國的乞丐都不如,如此崇洋媚外,當真使不得,難不成煙國人子民的心中,煙國都是不敵周國的嗎?如今煙國與周國正在交戰之中,這話若是傳到了軍營之中,豈不是滅了軍中氣勢?臣婦覺得,煙國并非不如周國。”
話音一落,全場寂靜。
竟然將一個美人的比試,太高到了國家與國家的對比之中,如此一說,就好像那剛剛說話的婦人心中的向著周國的,說不定還有叛國之類的嫌疑。
剛剛說話的女子驚駭的開口,張了張口,卻只說了一句:“伱…伱這庶民,休得胡言亂語。”
安夜錦沒理她,只是繼續說道:“臣婦知曉,驕兵必敗,就算是夫君已經升了官職,卻也有所為,有所不為。臣婦與夫君本本分分,怎可與一國國君相比較?臣婦惶恐,不知夫君做了什么不周到的事情,會讓周貴妃有這樣的想法,還請周貴妃收回剛剛的話,臣婦與夫君受之不得。”
這回好,將周貴妃剛剛的話,提高到了司徒亦意圖謀反上面了,這個安夜錦還真是能夠顛倒是非,更是能從話語之中挑出毛病來,當真與司徒亦一個毛病,找到一個錯處,直接就能噴死伱!
周貴妃的反應要好過那名婦人,當即銀鈴一般的笑了起來,然后說道:“伱這女子當真有趣得緊。不過說說伱拒絕皇上賜的美人,伱就說成這樣了呢,真是調皮呢。”
一句話,將之前的話反駁了回去。
安夜錦垂頭,不說話。
“聽聞伱會醫術,過來給我看看,我這幾日頭暈得緊。”周貴妃說得極為輕挑。
看來,還沒準備放過她啊,找各種方法貶低她啊。
安夜錦卻沒推遲,而是笑著點頭應是,找她看病啊…這不是自討苦吃嗎?